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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绝代风流:西南联大生活录-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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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就是——如何在世界民族生存竞争中保存自己的民族。[1][1]季进曾一果著《陈铨:异邦的借镜》
  “战国策派”用“文化形态学”来解释中国历史文化和世界格局,批评中国柔性主义文化传统和国民劣根性,大力倡导尚力精神和英雄崇拜,主张恢复战国时期文武并重的文化,以适应激烈的民族竞争,并主张战时在政治上实行高度集权。
  “战国策派”的三员主将陈铨、雷海宗、林同济都曾留学欧美,他们意识到整个世界处于一个崇尚武力的时代,要在这个竞争的世界中不被灭亡,那就要重新铸造“民族精神”,输入强健的种族观,改变柔弱的民族文化基因。陈铨和雷海宗、林同济的思想有些不同,他宣扬尼采的思想,俨然是尼采在中国的门徒。陈铨的思想激进,尤其是他的“英雄崇拜”和历史观,潜伏着诸多危险的因素。“军事第一,胜利第一,国家至上、民族至上,意志集中、力量集中。”这样的观点,也的确为人诟病。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陈铨与战国策派(2)
“战国策派”学人由于深受德国思想家尼采、斯宾格勒等人之影响,推崇近代“尚力”主义思潮,认为他们所处的时代只是“战国时代之重演”,要想使中国在列国之激烈竞争中获得独立和生存,就必须强调国家、民族利益,强调民族精神的“力”,因而被认为有“法西斯主义”倾向。又因为“战国策派”在抗战中曾经提出“国家至上”、“民族至上”,因而被认为是与国民党的集权体制相呼应,“反对民主”。[1][1]黄波《作为“战国策派”文人的陈铨》
  “战国策派”在战时的昆明和重庆,就引起争议,受到左翼文人的强烈攻击。建国后,在几次政治运动中,“战国策派”的思想连同毒素一起更是被批判和清理。1957年,陈铨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南京大学外文系资料室。“文革”期间,陈铨受到批斗和摧残。陈铨被历史的偏见淹没了。连美国汉学家易社强在《西南联大:战争与革命中的中国大学》一书中,也给陈铨贴了一个标签:法西斯主义者。他这样描述陈铨:“作为联大教员中唯一羽翼丰满的法西斯主义者,这是陈铨很可疑的特征。”
  季进和曾一果在《陈铨:异邦的借镜》一书中,认为把“战国策派”等同法西斯,或者视为国民党的政治帮凶,这是历史的误会,也有失公允。“战国策派”是一种知识分子式的单纯的民族主义情怀,绝大部分成员并无政治野心,也并不是想利用民族主义来达到某种政治目的。
  陈铨一生都不愿意做官,抗日战争前夕,国民党政府行政院秘书长翁文灏曾推荐陈铨担任政府要职,但被陈铨婉言拒绝。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前夕,蒋介石邀请国内知名人士到庐山会谈,林同济在在其中,但在临走之前,林同济的父亲告诫他不要加入国民党,父亲的话让林同济终生牢记,一生都没有参加任何政治团体。
  值得一提的是,沈从文在昆明时期,参与了《战国策》的编辑工作,负责处理文艺部门的稿件,并多次在刊物上发表文章,因此,沈从文当时给人一个错觉,“人们以为他是战国派”。夏衍谈到沈从文为何没能参加1949年的第一次文代会,原因据说是周扬认为沈和战国策学派陈铨他们关系密切:“沈从文的问题主要是《战国策》,这就不是一个简单问题了。那个时候,刊物宣扬法西斯,就不得了。再加上他自杀,这就复杂了。这个问题,不仅是郭沫若骂他的问题。”直到上世纪80年代,沈从文对编辑《战国策》还心存忌讳。对来访的美国学者金介甫坚决否认这一段经历,显然是对“文革”心有余悸。[1][1]吴世勇编《沈从文年谱》天津人民出版社2006年6月版
  从当时文人对沈从文参加编辑《战国策》的态度,以及沈从文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我们可以感知陈铨的历史处境。
  世界是一个舞台,人生是一本戏剧,谁也免不了要粉墨登场谁也不能在后台休息。这是陈铨剧本中引用过的一句台词。曾经“粉墨登场”的陈铨不能不到“后台休息”。1969年1月31日,在时代的风暴中,陈铨孤寂地离开人世,永远地休息了。[2][2]黄波《作为“战国策派”文人的陈铨》
  

陈铨与话剧《祖国》
1939年2月20日晚,朱自清看话剧《祖国》,他觉得舞台设计佳。朱自清对话剧《祖国》的表演和剧中人物评论道:“吴伯藻、潘有才取得相当成功。佩玉是个相当可怜又可恨的人物。”
  话剧《祖国》是陈铨根据德国剧作家弗雷德里希·沃尔夫的剧本《马门教授》改编的。这个剧本上演还得从西南联大的联大剧团说起。1938年11月,联大剧团成立,陈铨被聘为剧团的名誉团长,从1938年开始,陈铨陆续编导了《黄鹤楼》、《无情女》、《蓝蝴蝶》、《野玫瑰》、《金指环》等剧作。当时有人写了一副对联:“蓝蝴蝶插野玫瑰,无情女戴金指环。”
  据参加《祖国》演出的联大女生张定华回忆,这个剧本描写日寇占领的某个城市里,一位大学教授不顾个人安危,不计个人恩怨,和他的学生与工人们在一起,向日寇、汉奸进行顽强的斗争,为祖国英勇牺牲的故事。《祖国》由孙毓棠担任导演,闻一多担任舞台设计和制作。剧中的女主角———教授夫人由孙毓棠的夫人、著名话剧演员封凤子饰演,其他角色由联大的学生扮演。汪雨演教授,刘雷演教授的学生,高小文演日伪警察局局长,劳元干演打钟的老工人,张定华演教授夫人的婢女小云。[1][1]张定华《回忆联大剧团》
  1939年1月,《祖国》在昆明市内的新滇大舞台上演,演出非常成功,当剧中教授英勇就义前高呼口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时候,台上台下高呼口号,与掌声响成一片。演出结束后,陈铨和闻一多还上台和演员合影留念。《祖国》在昆明市引起轰动,一时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
  《祖国》排练、上演,联大剧团的学生都是利用的课外时间。张定华的回忆文章提到了一些有意思的花絮。
  演员不分角色轻重,早早化好妆,安静地候场,一时无事的人就抓紧时间准备功课,复习笔记,解答习题和作业。有一天历史系教授皮名举来看戏,到后台看到张定华在一个角落里做他讲授的西洋通史课作业,他笑着对另外一个老师说:“她的作业字迹潦草,我准备考试成绩中扣她十分,原来是这样做的,不扣了。”
  演出成功,临近春节,《祖国》剧组成员一起聚餐。闻一多举杯祝愿抗战早日取得胜利,说,到了那一天,他就要剃掉自己的飘然长须。封凤子不善饮酒,难却学生的盛意,只少喝了一点,却已满面通红,有一个同学请她在纪念册上题字留念,她写了一句:“众人皆醉我独醒”。聚餐会上,大家相约要为抗战演出更多的好戏。
  话剧《祖国》可能也引起了争论。据朱自清日记记录,1939年3月27日,朱自清参加闻一多倡议的庞薰琴西洋画展览会,地点在原是昆明日本领事馆的罗念生家。朱自清这天的日记写道:“据钱钟书意见,庞之颜色鲜明,然线条不够稳定。罗太太甚活泼。”然后,参加画展的联大学者话题转到话剧《祖国》,“林徽因对《祖国》一剧的演出热烈发表意见。陈铨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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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铨与《野玫瑰》风波(1)
陈铨从事话剧活动,从长沙就开始了。陈铨利用教学之余的时间,给学生编导了老同学阳翰笙的剧本《前夜》和于伶的《夜光杯》。《夜光杯》是一个以女间谍为中心的戏,这种戏剧在当时很流行,陈铨后来在昆明创作的《野玫瑰》,就直接受到了《夜光杯》的影响。
  《野玫瑰》是陈铨的剧作中影响最大、争议最大的剧本,甚至演变成一场《野玫瑰》风波。
  《野玫瑰》脱胎于陈铨的短篇小说《花瓶》,而小说《花瓶》的创作灵感来自在报纸上偶然看到的一则消息,消息称在伪北平市市长家中发现了窃听器。
  建国以后,陈铨在政治运动中受到批判,他在未刊的《“文革”交代材料》中回忆当时创作《野玫瑰》的过程:
  一九四一年我在昆明西南联大写第二本反动戏剧《野玫瑰》,那时我担任联大学生剧团的名誉团长,先后上演《祖国》和《黄鹤楼》两剧,但是《黄鹤楼》人物太多,服装布景道具太花钱。他们要我再写一个人物较少,布景简单的剧本。我想人物布景既然简单,内容必然要富于刺激性,才能抓住观众。我早知道当时军事间谍剧本,如像《黑字二十八》、《这不过是春天》、《女间谍》、《反间谍》、《夜光杯》都非常受人欢迎。并且我当时戏剧方面,还没有地位。我决心写一个军事间谍剧本。为着要把它写好,我从图书室借了几本英文间谍故事来仔细研究。头一幕写完,北大数学系教授申有谌看,他说“太象###吾的《这不过是春天》”。我知道要失败,放弃不写了。正好这个时候,昆明传遍了汉奸王克敏的女儿,逃到香港,登报脱离父女关系的故事。我认为这是一个戏剧的好材料。我立刻写了一个短篇小说《花瓶》,登在《中央日报》副刊(那时是封凤子主编)。隔些时候,我根据这篇小说写《野玫瑰》(我还记得写《花瓶》时,我还请教过清华大学电机系教授孟昭英,花瓶里面放收音机是不是可能,他是无线电专家,他说是可能的,所以后来我写入《野玫瑰》)。
  据余斌著《文人与文坛》(丛书《西南联大·昆明记忆》之一),1941年5月,《野玫瑰》创作完成。青年剧社和国民剧社都争着要,结果国民剧社占先,马上油印出来排练。地点在翠湖东路9号楼上,条件相当好,“卧室面对翠湖,风景极美,客厅铺花砖,备钢琴,适于作排戏之用”。导演是联大师范学院史地系的孙毓棠副教授。演员除一人外,都是联大的学生。剧本《野玫瑰》共四幕,1941年6月至8月在《文史杂志》(重庆)正式发表,分三期连载。
  1941年8月3日到7日,由昆明国民剧社以“劝募战债”的名义在昆明大戏院首演,由姜桂侬主演。吴宓在日记里记录了他读《野玫瑰》剧本以及观看话剧时的情形,譬如1941年8月3日,“读陈铨新著《野玫瑰》剧本,甚佳”。8月4日,陈铨送给吴宓两张《野玫瑰》的剧票,吴宓邀请女友前往观看。

陈铨与《野玫瑰》风波(2)
《野玫瑰》受观众欢迎,是因为剧情吸引人——间谍斗争加三角恋爱。《野玫瑰》写的是抗战初期,女间谍夏艳华受政府派遣,打入沦陷区卧底,与北平汉奸头目王立民结婚。三年后,汉奸王立民前妻的侄儿刘雪樵露面,住在王家与王的女儿曼丽谈上恋爱,而刘是夏艳华当年在上海的老情人,于是特异的三角恋爱关系出现了。随着剧情的发展,原来刘雪樵也是重庆方面派来的特工,他们不但窃取了敌伪情报,而且利用敌人内部矛盾,致使汉奸头目将伪警察厅长击毙,自己服毒自杀。最后,夏艳华指挥众间谍安全撤离。
  《野玫瑰》昆明上演成功后,重庆话剧界也开始了排练、演出,由秦怡主演该剧。1942年3月6日到9日《新华日报》打出的演出广告词这样写道:“故事——曲折生动;布景——富丽堂皇。”7日到9日的广告词则是“客满,场场客满;订座,迅速订座”。当时的重庆,陈铨的《野玫瑰》与郭沫若的《屈原》是最轰动的演出。
  《野玫瑰》演出成功为陈铨带来巨大的声誉。国民党高级将领接见了陈铨,国民党宣传部长朱家骅也在重庆宴请陈铨和西南联大的蒋梦麟、梅贻琦两位校长,共产党领导人周恩来邓颖超夫妇也观看了演出。
  《野玫瑰》火爆,争议也随之而起。争议的根源在于“战国策派”学人被指为“法西斯”、“专制政权的帮凶”,创作了抗战剧《野玫瑰》的陈铨被指为“炮制汉奸理论”。《野玫瑰》存在的最大问题是“隐藏了‘战国派’的毒素”、“包含了法西斯思想”。1942年4月17日,国民党###颁发年度学术奖,华罗庚的《堆垒素数论》、冯友兰的《新理学》获得一等奖;金岳霖的《论道》、刘开渠的雕塑获得二等奖;陈铨的《野玫瑰》、曹禺的《北京人》、常书鸿的《油画》等获三等奖。
  皖南事变之后,国共两党的斗争渗透到文艺领域,《野玫瑰》受到左翼文人的强烈攻击和批判。“糖衣毒药”《野玫瑰》获得三等奖后,在左翼文人的抗议下,国民党迫于压力,撤销了对《野玫瑰》的“嘉奖”。
  季进和曾一果在《陈铨:异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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