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界生死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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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老四和老七从后面赶了上来，老四是山东大汉，名叫姜磊，爱踢足球，老七却是浙江人，名叫孙武，性情十分腼腆，记得大一新来时，在宿舍自我介绍时，一口温州话半天愣没人听懂。说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于龙听懂了，给大家翻译：“他叫孙武，你们还没明白，多有名啊，中国古代有个兵法家就叫孙武，写了那什么《孙子兵法》，那个孙子不是你吧？”孙武被于龙这番恶搞弄得个大红脸，于龙还不放过他：“你怎么不只叫孙武，不叫孙斌呢，文武双全，兵法家和革命家都包括了。”孙武红着脸说：“孙文是我哥。”于龙故作一脸诧异：“哪个孙文？是孙中山还是国家女足的前锋啊？”当时要不是韩枫劝止，孙武差点哭了。
两年多大学的群体生活，孙武早不是吴下阿蒙了，操着带温州音的普通话：“老大，刚才被老婆收拾了吧？感觉是不是很爽啊？”
韩枫白了他一眼：“别胡说，林茹是我好朋友。”
姜磊也跟着起哄：“都说日久生情，你们俩在一起两年多了，我不信你真没有感觉？”
韩枫笑着：“我跟你们不也在一起两年多了，生也只生一种感情——朋友之情。”
姜磊撇了撇嘴：“年年记得你生日，还给你送你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你一有点病就嘘寒问暖，送水送药的，我怎么没有这样好的朋友呢？”
韩枫报复地说：“谁让你们一开学联欢会上只顾围着美女转，冷落了林茹呢，这就是报应。”
姜磊说：“你说林茹其实长得挺好看的，怎么一开学时没看出来呢？有些女孩乍一看，重磅炸弹，可多看两眼就不漂亮了；也有人开始看不怎么漂亮，却耐看，却看却漂亮，林茹就属于第二种，哎，让你捡了个便宜，上哪再找这种又漂亮又懂关心人的女孩了。”
孙武突然低声说：“快看，百分之九十的真理。”这是从《围城》中看来的，真理都是赤裸裸的，所以宿舍中根据女孩裸露程度确定真理的纯度。
前面的女孩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牛奶般白嫩的皮肤，美丽的凤目中露出万种风情，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双唇。她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少，好像是制衣厂最少偷工减料一半布料，裸露出她柔滑的香肩，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双腿。最要命的是两个乳房也露出了一半，随着她的起动不停地起伏，似乎要从衣服里跳出来。女孩慢慢走着，眼睛不断四下打量，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大学里的女生从来没有敢这么大胆穿衣的，过往的男生都看傻了眼。
一个裸露的女人绝对比一个美丽的女人吸收男人的眼球，何况一个又美丽又半裸的女人，孙武的口水都流下来了：“这是哪个系的女孩，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
姜磊摇了摇头：“看她那一脸妖媚，哪像个学生。”
韩枫看了一眼那女孩，不知怎么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三个人和那女孩正要擦肩而过，那女孩突然眼前一亮，快步向三人走了过来。
孙武小声说：“艳福来了，看我怎么搞定她。”迎上去说：“美女，是不是找我的？”
那女孩根本不看他，拦在韩枫面前：“你怎么装不认识我？”
孙武吃了一蹩，心有不甘，回身凑上去，却被姜磊拉住了：“走吧，哥们，这花也有主了，别在边上碍事了。”
孙武不情愿地说：“凭什么啊，我只看不摸还不行吗？这老大怎么真艳福不浅啊，怎么美事都是他的呢，哪天这好事能轮到我一次呢。”
姜磊不由他说，拉着他就走，临走还给了韩枫一个暧昧的笑。
站在路边，韩枫打破脑袋也想不起这个风骚的女孩到底是谁，但看着确实有些眼熟，于是笑着回应：“按说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见一次就会永生不忘，但我怎么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呢？”
女孩也笑了：“一般欠债的和债主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记性好，一个记性特别的差，你不记得我，我可记得你。”
韩枫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么说，我什么时候向你借钱忘了还了？”
女孩微笑着：“聪明，只不过不是借，是欠的帐。”
韩枫挠了挠头：“我还欠帐不还？”
女孩盯着韩枫的眼睛：“看来你从来不把欠人的钱放在心上，好吧，我提醒你一下：你说的《本能》和周星驰的《龙过鸡年》总不会忘吧，就是王百万那个……”
韩枫马上想起这个风骚女孩是谁了，就是明珠洗浴中心被自己绑在床上那个妓女小丽，当时她基本是全裸的，穿上衣服了真认不出来了，再说自己当时一直想怎么脱身，根本没有仔细看她。
小丽看韩枫的神情，笑着：“想起来了？”
如果认出来她是谁，韩枫早溜之大吉了，只不过现在也不算晚，他看了看小丽穿着高跟凉拖鞋的纤足，凭这条件，应该跑不过自己吧？
小丽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想跑？跑了和尚跑了不庙，我既然能找到这，就不怕你跑。过往的这些人总有人认识你吧？我一打听就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然后我就向学校控告你，说你如何绑在床上强奸我，不信我把你全身特征都能说出来，可怜我现在怀了你的孩子，是找你算帐来的。”
韩枫像是被打中的要害，汗都下来了。如果她这么一搅，自己彻底没法在学校混下去了，全校同学该如何看自己，还有诗雯，会用鄙视的目光看着自己，不行，坚决不能让她闹。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
小丽很满意韩枫的反应，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韩枫松了口气，正好兜内有刚取的生活费，全数拿了出来：“这是四百，除了欠你的剩下的算你的辛苦费了。”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不少过往的同系的同学同韩枫打着招呼，韩枫尴尬地回应着，心里盼望小丽赶快消失。
小丽却根本不管韩枫的想法，慢悠悠地接过钱，抖了抖，折成一小块，塞入乳罩内，满意地笑笑：“还算懂事，我们俩的帐清了。”
韩枫马上点头：“那就不送了，再见！”转身要走。
小丽伸手拦住：“慢着！还有一笔呢？”
韩枫心里一下阴沉下来，脸也跟着沉下来：“你不是说两清了吗？”
“我们的帐是两清了。”小丽像猫在玩弄老鼠般，不紧不慢地说：“你欠明珠帐还没算呢。”
韩枫糊涂了：“我什么时候还欠明珠的帐了？”
第二十八章 深藏不露
小丽掰着指头开始算：“那天晚上跑了一百九十个客人没有结帐，总共是八万九千元，而且这些客人受了惊吓之后，觉得这不安全再也不来了，这损失可就大了，看你个穷小子也赔不了那么多，打个折，马马虎虎赔个五百万就行了。”
五百万？还马马虎虎？韩枫的头大了，把家里都拆了只怕也弄不出二十万来，只有耍赖了：“我给你四百都够冤的了，凭什么你们没客人让我陪啊？”
小丽像早料定了他有这一说：“你要不打那个匿名电话，我们能遭那么大的损失吗？哪有什么警察啊？让我们折腾，你却在旁边看热闹。”
韩枫打定主意死不承认：“什么匿名电话？我听不明白。”
小丽哼了一声：“我们那可是有电话录音的，你以为改点声音我就听不出来，一口东北大茬子味。”
韩枫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小丽见状知道击中了要害，得意洋洋：“怎么样，没话说了吧？拿钱吧。”
韩枫只好摇头：“没有。”
小丽根本也没指望他能拿出钱来，早准备好了下文：“那你就跟我走一趟，见见我们老板，我也算交差了。”
明珠老板敢开妓院，而且养那么多打手，自己送上门去能有好下场吗，看来只能报警了。干这种见不得光生意的人能不怕警察吗？只是自己能说清吗？即使说不清以后同学们会怎么看自己呢？结果再坏，也总比落入他们手里好，打定主意，韩枫胆气壮了不少：“见你们老板我没兴趣，倒是想到公安局去一趟，不知你们老板有没有兴趣？”
小丽用鼻子哼了一声：“拿公安吓唬谁啊？随便。两边路随你选，一条交钱，一条跟我去见老板。”
韩枫哪条也不想选：“要是我都不选呢？”
小丽凶巴巴地说：“那你要是哪天缺条胳膊少条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忽然一个女声接了上来：“是谁口气这么大啊？我倒要见识见识。”
韩枫一看是小美女林茹，顿时脸臊得通红：“这事，怎么能让她知道呢？”忙说：“没事，小美女，我……”
小丽根本没把这个瘦小的女孩算在眼里：“一边去，你算老几啊？”
林茹笑了：“这是我们学校，你到这来撒野，你算老几啊？”
小丽一愣：“看样子你是这小子的女朋友吧？”
林茹脸上出现一丝红润，瞥了韩枫一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小丽露出恶作剧的神情：“那我就让你知道你男朋友的真面目……”
韩枫知道今天是不得善终了，忙把林茹拉在一边：“算了，还是我主动坦白吧。”他知道这事从这妓女嘴里说出来，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呢，还不如自己交代呢。于是低声将自己和于龙如何饮酒夜归进不去校门，如何去洗浴中心误打误撞地召了妓女，如何小丽不放自己，最后绑了小丽跳窗报警一五一十地说了。
林茹又气又怒，狠狠地拧着韩枫耳朵：“真看不出你还有这本领，居然去那种地方。”
韩枫吃痛，也不敢反抗：“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啊，否则打死我也不去。”
林茹手中加劲：“说，到底你和她有没有……那什么……”她到底还是年轻女孩，那几个字说不出口。
韩枫痛得直咧嘴：“我对灯……这没灯，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求求你，别在这闹了，你看周围……”
本来一个半裸的小丽已经吸引众多同学的目光，如今小美女当众拧韩枫的耳朵，更是引来众多观众，远远地围着，不知议论着什么，林茹见状马上松了手。
小丽看够了戏，戏谑着：“你们小两口闹够了没有？到底有个结果没有？”
林茹果断地说：“那好，我们去见你们老板。”
韩枫吃了一惊：“那种地方你去不合适。”
林茹拍了拍韩枫：“别怕，有我呢。”
韩枫说不出话来，这句话一般都是男人对女人说的，现在反过来，真有说不出的别扭。
这小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谁啊？到了那哪个女人有好果子吃，现在叫你豪言壮语，一会让你想哭都来不及。小丽心里暗笑，一摆手：“车就在门外，两位请吧。”
韩枫还要阻止，小美女不由分说，拉着韩枫就走。韩枫发现，这病弱的小美女居然力量大的惊人，自己根本抗拒不了，只好跟着走了，心里着急，喊着：“小美女，那地方很危险，你不能去啊”。
林茹一点也不客气：“现在知道危险了，知道危险你还往里钻啊？早干什么去了。”拉着韩枫走出了校门。
门外果然停着辆桑塔那，小丽钻进前面，林茹和韩枫坐在后面了。一个戴墨镜的大汉坐在驾驶位子上，小丽一摆手，大汉发动了车子。
韩枫心里叫苦：“这一下就跟去了狼窝一样，自己倒好办，可是怎么把林茹卷了进来。”忙说：“小美女，你下车吧，求你不要去了，他们找的是我。”
林茹瞪着韩枫：“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了，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去那种地方了，等回去再和你算帐。”
小丽用一种最舒服的姿势倒在前座上，嘴角一撇，心想：“还下次，这回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
韩枫都快哭了：“小美女，我不能拖累你啊。”
林茹笑了：“晚了，我已经上了贼船了。”
驾车大汉一听：“小丫头闭嘴，骂谁是贼啊？再指桑骂槐老子废了你。”
林茹故作惊诧：“看不出你还会成语来，都说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看来这句话说得真不对。”
大汉火冒三丈：“贼！鹅跟你练练。”一着急，陕西土话都出来了，一个急刹车，韩枫撞在前排座上，小丽也差点甩出去，吼了一句：“好好开车，你不要命了，我还要呢！”
韩枫也奇怪，不知小美女今天怎么了，说话也这么阴损，像是故意激怒那大汉，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小美女仍然出口狂妄：“你还不够格，你们老板还差不多，你们老板叫什么？”
小丽一拉大汉，大汉气呼呼地不再说话。林茹自言自语地说：“原来你们老板是见不得光的无名之辈，连名字都怕人知道。”
大汉受不了这激，开口说：“我们老板姓黄，你……”小丽狠狠地咳了一声，大汉立刻警觉，闭上嘴不再言语了。
林茹从小背包里拿出了手机，又让韩枫吃了一惊：学校里能用手机的人很少，自己和林茹一起呆了三年，从来没见过她还有手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