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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孤钵-谁主金屋(出版)-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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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此话,卫子夫才蓦地一惊,被窦太主捉住的手顿时变得冰凉,脸上友善谦卑地笑意也顿时变得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窦太主,又用祈求的眼光看向平阳公主。

    卫子夫虽然是不明就里,可是窦太主挑了那么多讴者都没中意的,自己一出现就被她相中,直接就向平阳公主把自己讨走,她就算再不明白也猜得到这其中决非那么简单。

    平阳公主淡淡地瞥了卫子夫一眼,索性对窦太主言明道:“不是妾身不舍得放手,只是子夫新练了首曲子,只等着皇上下次来地时候,好唱给皇上听。所以,还望太主勿怪。不如,再瞧瞧别人?”

    卫子夫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窦太主却语峰一转,冷哼道:“怎么着,皇上离了子夫就不行么?他真想听子夫唱歌,就让他去我府上也是一样的。再者了,谁不知道公主这里讴者如云,就算没有了子夫,还有别的子妻、子妾。”窦太主的语气里头已经明显充斥着不满。

    眼见得平阳公主还要反驳,窦太主带着几分威逼利诱说道:“怎么,公主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还是看我是个一半身子已经入土的人?就可以随意欺侮了?”

    话已至此,平阳公主嗫嚅了两片嘴唇,她原本就没有打算真心回护卫子夫,刚才那么说,也不过是做些表面的功夫,做做样子,至少在别人的眼中,得作出她是无法拒绝窦太主地要求,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才拱手把卫子夫让出去的。

    她低眉看了卫子夫一眼,轻轻一笑,显然已经准备顺水推舟。

    昨天电脑坏了,今日补上

    //。

 第二十四章 顺水又推舟

    谷雨心底一紧,倘若平阳公主真的答应了,那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也顾不得其他,就俯身向窦太主躬身,抢在平阳公主之前道:“太主多虑了。公主并非是这个意思。事实上,皇上日理万机,闲时也极少到公主这里来。国家大事已经让皇上十分忧心了,平日又寻不着放松的地方,偏巧公主这里修了一座阿房台,或许是登高望远,能令视野开阔,皇上这几日才来得勤了。又正好子夫姐姐的声音和擅长的曲子应了此处的景,皇上本就是爱乐之人,对情境又要求颇高,只怕换了个环境,皇上可就没现在这般满意了。”

    她突然冲出来说了一番长篇大论,自是让卫子夫感激、卫青感激,但平阳公主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窦太主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就差一根导火索了。

    “哦?照你这意思,我倒是不能带她走了?”窦太主语气里头透着一股不善。“你又是谁啊?公主家就是这样养家奴的?”她斜睨了平阳公主一眼,自是把一小撮怨气撒在了她身上。

    平阳公主对于谷雨的表现已经不大满意,只得假意怒斥道:“还不赶紧退下,这里又岂轮得到你插话?!”

    可是谷雨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窦太主把卫子夫带走?

    她毫不退却,干脆恭敬地向两女叩了个头,继续战斗道:“奴婢斗胆插话,是为了公主和太主好。这原本也不过是一桩小事,奴婢们得公主恩情不浅,莫说是窦太主想要子夫姐姐去好吃好喝,就算公主让我等上天入地,那也得做啊。只是最大莫过于天,公主是皇上的嫡亲姐姐,太主是皇上的嫡亲岳母,自是希望皇上心情畅爽,方能家和人和。所以。太主想要子夫姐姐,不妨过些日子。等子夫姐姐在皇上面前唱了那几首曲子,自当上门向太主请罪,还望太主海涵。”

    她那一句“自是希望皇上心情畅快”,倒是让平阳公主一时无言。她都给自己冠了这顶帽子了,平阳公主若是再顺水推舟。却又有些说不过去了。

    当即又转了风向道:“太主,不如过些日子,皇上不大来了,奴婢这就让子夫上门去赔罪。”她这几句话说得云淡风清,但却又有些挑唆之嫌。

    “哼!”果然,她不说还好,她这一提,窦太主就更加火冒三丈,不禁大声地嚷嚷起来了:“公主。虽然说你是皇上的亲姐姐,是当今的长公主,可说句不好听的。皇上还得叫我一声亲姑母,尊我一声丈母娘呢!我不过是问你要个歌女,就算皇上在,我当着他的面要人,你看他可敢说一个不字?!这大汉的江山,要是没有我,没有我们家娇娇,坐在这位子上的……”

    窦太主说着说着,忽而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了。差一点就说出大逆不道地话,即便她心底并不认为这样的话传到刘彻耳朵里头去又会怎样。她继续她的傲慢道:“难不成太皇太后一薨,你们就把我们窦家的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吗?我知道了,我这个姓刘的,终究是嫁了人的,是外姓人,所以连这点小事也要欺侮我!我倒是要到皇上跟前去评评理去!”她说着,把卫子夫抽离而出地手腕又一把扣住,捏在手里。“今儿个,我还真是要定了!”

    平阳公主方才听窦太主在那又把当年陈芝麻烂谷子的话又搬出来,就颇为不快,目光冷冷的,“即是如此,太主问问皇上的意思也好。”

    谷雨瞥了平阳公主一眼。也不依不饶地紧追道:“让子夫姐姐留在公主府地是皇上。公主不是不卖太主这个面子。实在是君令难违。还望太主能体谅。不如太主改日去问皇上。说不定皇上一时高兴。就让奴婢们都跟着子夫姐姐一起去投奔太主。到时候只怕太主都不想接纳了。”

    “只不过现在。皇上还没有下令。公主贸然将子夫姐姐送出门去。就是抗旨。所以。太主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子夫姐姐带走!”谷雨实在是想不到别地法子。只好拿刘彻来压制窦太主。不管怎么说。如今坐在那把龙椅上地是刘彻。窦太主她再张狂。也不能不卖刘彻地面子。不能不遵圣旨。

    窦太主双目含霜。扭头瞥了一眼脚下地谷雨。眼见得她头发凌乱。可那一双眼睛却从凌乱中射出坚定地光芒。让窦太主看着只觉得扎着心口不舒坦。她冷冷一笑。勾起谷雨地下颌。逼视着她道:“依你地意思。卫子夫是皇上下令留在这地?”

    “正是。”

    “也就是说。皇上只下令留下她一个了?”窦太主已经半眯地眼睛透着一股不怀好意地狡黠。

    谷雨心下一紧。没有吭声。潜意识里头已经感觉到危险正向自己靠近。

    果然,窦太主冷笑了一声,松开自己的手,“那行。子夫既然要为皇上唱曲,我也就不和皇上抢人了。我看,我就要你吧!”

    此音刚落,场上诸人无不变色,窦太主的这句话算是要了谷雨的命。她索求卫子夫不得,只好把一腔怨气都撒在谷雨身上,只怕前脚才出平阳公主府,后脚谷雨的性命就堪虞了。

    平阳公主连忙制止,声音还没出嗓门,窦太主就先发制人道:“怎么着?方才向公主讨要子夫,不给我;现在我不过是再要另一个奴才,公主又不给我?我看是成心和我过不去吧平阳公主一愣,要求情自是不可能,若是把卫子夫推出去而留下谷雨,只会让窦太主生疑,她只得笑了笑,故作平静道:“太主误会了。只因为这个奴才不懂事,我刚刚才责罚过,太主若是把她要了去,只怕得气得够呛。”

    “哦,那有什么,既是如此,我就好好替公主调教调教就是。”窦太主咬牙切齿地说道。

    谷雨心中一沉,万万没想到把自己给绕了进去。窦太主的“调教”二子重音太重,听在耳朵里,傻子也能感觉到窦太主回去以后会做些什么。

    卫子夫和卫青不禁齐齐下跪,“太主息怒,谷雨只是无心之言,太主饶了她吧!”

    他们越是如此,窦太主越是得意,她故作姿态地看了谷雨一眼,笑道:“你们这说得是什么话。我是向公主讨要讴者回去听歌的,既是公主地人,我宠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对吧?”她那满是褶子的手在谷雨滑腻的脸上摸了一把,摸得谷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看就这样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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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堂邑府新俊

    “太主,谷雨已经蒙皇上赐婚给公孙贺大将军。圣旨不日就要下来了。”卫青赶紧说道,“太主不如再挑……”

    他的话简直是捋了窦太主的老虎须,“有意思,有意思!前一个说是皇上要的人,后一个就说是公孙贺要的人。倒是把我们姓窦的都放在什么位置?不过是一个唱歌的伶人,我还就要不了了?”

    她回头对自己带来的家仆使了个眼色,两个女仆上前来把谷雨给架了起来,窦太主冷冷地看了平阳公主一眼,“若是有圣旨,就让人拿着圣旨到我那来要人好了!”她此时已经带了七分真怒,平阳公主犹疑地看了谷雨一眼,终究还是把所有的话都给憋回肚子里头去了。

    谷雨心下了然,平阳公主不可能在此时和窦太主翻脸,更何况她原本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刘彻的动作,只是结局难料,最终被带走的不是卫子夫,而是她。

    卫青正要再说话,被卫子夫拉了一把,只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被窦太主看在了眼中,她手指着卫青,对平阳公主道:“这个人我也要了!”语气里头满是毋庸置疑。

    窦太主怒气冲冲的回了堂邑侯府,一落座,就命人把谷雨和卫青带了上来。

    这一路两人同行时,卫青心怀坦坦,谷雨的心中却如打翻了五味瓶。刘彻有意要把卫子夫送上门去给窦太主羞辱的,自然是将卫子夫的生死置之度外。今日若是让卫子夫随着窦太主回了堂邑侯府,只怕后事凶险。可现在换了她自己,结果又会如何?

    窦太主连皇上的面子都不卖,就算卫青说自己是公孙贺要娶的人,以窦太主的傲慢无礼,又怎么会把公孙贺一个将军放在眼里?更何况自己不过是伶人身份?

    然而,最让她忧心的是局势只怕会因此而复杂。卫子夫定然会去求公孙贺来救自己和卫青,一不小心。只会触怒窦太主,最糟糕的是,刘彻……他会不会也来救自己?到时候,又是怎样的情形?唉,进来容易出去难。谷雨有些不敢细想。

    卫青只当谷雨害怕,不禁拍胸脯道:“姑娘别怕。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地!”

    谷雨挤出了一个笑容,忽而想到,历史上也曾有窦太主捉拿卫青的记载,“大长公主执囚青,欲杀之。其友骑郎公孙敖与壮士往篡取之,以故得不死。”窦太主想要杀卫青,后来是公孙敖与壮士救走,没想到这件事此时才发生。而自己还是当事人之一,真是“有趣”得紧啊!

    卫青和谷雨并排走上堂。还算客气地朝窦太主叩头行礼。窦太主一言不发。始终没有让他们两起来地意思。

    不一时。外头一阵轻风飘过。谷雨斜瞟了一眼。余光扫到一双黑布履从身旁跨过。清朗地男声已经在自己地前边响起。“公主。你回来了。哟。怎么一脸怨气?哪个不识趣地家伙惹你生气了?”

    谷雨忍不住稍稍抬了抬自己地头。偷睨了前边一眼。只见一个男子长发披肩。身长玉立。只是粗略一眼。便觉得他面目俊美。风流倜傥。谷雨这一抬眼。正好和那男子地目光相接。谷雨又慌忙低下头去。幸亏窦太主地一双眼睛都被那男子给吸引住了。并没有注意到谷雨地无礼。

    谷雨心中一动。忽然明白这个英俊地美男是谁了。面首董偃。馆陶公主刘嫖因见他相貌俊美。十几岁地时候。就把他买下。供自己淫乐。如今堂邑侯陈午已经不在人世。馆陶公主自然是明目张胆地在府中和他寻欢作乐。其他人。因惧于她地权势。对待董偃自然也是恭敬有加。没有一个人敢把他当成面首看。

    窦太主叹了口气。想要说。可当着谷雨和卫青地面。却只能换了另一种说法。“我从平阳那要了两个家人过来。平阳她欺人太甚。不过是两个下贱地奴婢。却动不动就拿皇上来压我。我母亲一死。他们就开始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董偃对着窦太主轻轻一笑。斜睨了谷雨一眼。眼眸里头透着一股笑意。“公主息怒。犯不着为些不相干地人动怒。平阳主虽说是长公主。但也不敢不卖公主你三分面子。喏。这人。不还是让您给带回来了吗?”

    窦太主眼一斜,她可没打算带这两个不知所谓的人回来。可人都带回来了,不论如何都得修理一番,窦太主冷笑一声道:“也罢,你们如今既是我堂邑侯府的人,那就该有府上人地样子。现在你们就该去给侯爷上柱香,为侯爷守孝七日。”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谷雨却从她的冷笑声中读出了阴鸷的用心。那一霎那,汗毛都竖了起来,最可怕的笑容是什么?就是眼前这老太婆盯着人看的眼神。

    卫青不似谷雨那么有心,听说只是守孝七日,反倒是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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