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朗月笑长空 耳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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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点点头,道,“既然你俩今晚去参加他的金盆洗手,就顺道打听一下吧,如果真有嫌疑,也可以让张龙赵虎或者王朝马汉去询问。”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知包拯是顾及到展昭的江湖地位,避免他难做。
“对了。”包拯从怀里拿出昨天展昭给他的那块令牌,道,“你们不是要打听那个夏国栋的消息么?”
“嗯。”两人立刻来了精神,心说,包大人就是包大人啊,这么快就有答复了。
“我今天让兵部尚书刘大人看了一眼这令牌。”包拯道,“的确是应天府武官的令牌。”
白玉堂和展昭都一皱眉,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严重。
“这块令牌的花纹和款式,是总兵的官职,四年前制造的,也就是庆历元年。”包拯拿着那枚令牌,道,“刘尚书对这块令牌印象挺深,是因为令牌的款式是皇上亲自选的。”
“那这个夏,是不是指夏国栋?”展昭问。
包拯看着令牌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的确是……而且,这夏国栋还很有些来头。”
“什么来头?”两人一起问。
“他的叔父,你们都认识。”包拯道,“当年在洛水畔跟你们一起活捉李元昊的,大将军夏秋龙。”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都大吃一惊,敢情夏国栋还是将门之后啊!
“夏国栋五年前被封为总兵。”包拯接着道,“只是前三年他一直都在边关和叔父一起打仗,两年前才调入应天府的。”
“可惜夏秋龙老将军去年年底过世了。”白玉堂摇摇头,“不然去问问他就行了。”
“这事情并不难。”包拯微微一笑,道,“不管这夏总兵跟天山山坳内死掉的人有没有关系,这块令牌绝对是真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是不可能弄丢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点头表示同意。
“刘尚书跟我是同门,我让他给我帮了个忙。”包拯笑呵呵地说,“今日早朝时,刘尚书对皇上提起了当年夏秋龙老将军的赫赫战功,建议追封护国公的谥号,让其后人来开封代老将军受封领赏,皇上立刻就答应了……夏秋龙膝下无子,亲人也几乎都去世了,眼前就这么一个侄儿,所以兵部就招他入开封了。”
展昭和白玉堂听后都是一喜,“那样好啊,他来受封,就一定要带令牌表明身份的!”
“如果他有,那可就邪门了。”包拯捋了捋胡须,“必然有一块令牌是假的,如果没有,那就更可疑了,为什么他的令牌会出现在天山内死去的宋兵身上?到时候,我们都可以追查,另外,我已派人赶往天山,按照白少侠说明的地点去寻找那些冻尸,快马加鞭用冰车运回开封府来,这事情非同小可,必须查清楚。”
展昭和白玉堂连连点头,心说,包大人就是包大人,这事情办得有条不紊,太靠谱了!
几人又聊了些别的,说到昨晚看到的那尊千手观音像,白玉堂记性极好而且善于书画,就在桌上铺上纸,将昨晚看到的千手观音像画了出来。
展昭在一旁边磨墨边看,白玉堂有不太确定的地方就问他一句,两人一起想一会儿,又接着画。包拯在一旁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相处方式,笑着摇摇头。
这时,公孙策结束了验尸,从门口走进来,“大人。”
“公孙先生。”包拯给他倒了杯茶,问:“验尸的结果如何?”
公孙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道,“发现了些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展昭和白玉堂都抬头看公孙。
“嗯。”公孙点点头,道,“那尸体……”话没说完,公孙突然就看到了白玉堂画的那张观音像,微微一皱眉,快步走到桌边,低头看了起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低头看公孙的神色,就见他眼里满疑惑,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先生?”展昭问公孙,“您认得这观音呀?”
公孙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不是观音。”
“不是观音?”连包拯都有些吃惊,走到桌边看了一会儿,点头,“的确是很奇怪……观音给人的感觉慈悲谦和……但这尊像,怎么这么诡异,邪气得紧啊。”
“我在古书上看到过,这不是观音,而是千手邪佛。”公孙道,“是异教邪神。”
“异教邪神……是哪个教的?”包拯问。
“白衣教?”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
公孙被两人逗乐了,摇头,“哪儿有什么白衣教啊,这邪神早在汉末就有了,但是到了前朝就已经灭教了,后来只有小众信奉。”
“那这菩萨究竟是保佑什么的?”白玉堂问,“那么多人拜他,必然是有个出处和用处的了。”
“千手观音是慈悲与保佑平安的话,这千手邪佛就是恶毒与怨恨了。”公孙淡淡道,“汉末频多战乱,又多发瘟疫,当时就兴起了一群封信邪佛的人,如果两方交战,一放请来邪佛供奉,巫师做法,就可以让对方的将士得上瘟疫,或者主帅发生意外,据说百试百灵。”
“真的假的?”白玉堂觉得神奇,“那还打什么仗,大家每天拜菩萨不就得了。”
展昭瞪了他一眼,像是说——别打岔!
白玉堂嘴角抽了一下,一眼瞪回去——有什么不对?
公孙笑着摇摇头,道,“其实和人们参拜菩萨佛祖寻保佑一样,也有人有恶毒想法或是要害人,就会去拜邪。这邪佛灵与不灵暂且不论,但毕竟不是什么吉祥的东西,这个白衣教和红衣教,一定有问题。”
第十一话 剑,阴谋与挑衅
傍晚,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开封府,往长丰镖局走,一路上两人还在想刚刚讨论的案情。除了公孙跟他们讲的关于邪佛的一些事情之外,还有就是公孙的验尸结果,王寡妇和那更夫同样是死于刀伤,但是刺伤两人的刀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把刀。
“嗯……”白玉堂摸摸下巴,“猫儿,这案子怪邪门的。“
“你说哪个?”展昭问他,“邪佛的那个还是王寡妇的那个?”
白玉堂微微一笑,对展昭道,“我赌一坛好酒,这两个案子有关系。”
展昭挑挑眉,“你也这么觉得啊?”
白玉堂耸耸肩,“开封府一向太平盛世,都多久没出邪门事了,这回一出出两件,说没关系都没人信。”
“这倒是。”展昭点点头,眼看前方不远处就是长风镖局了,罗长丰毕竟是老江湖了,前来给他道贺的江湖人络绎不绝,门口停了好些车马。
展昭和白玉堂刚走到长风镖局不远处的一座客栈门口,突然就听到有人大吼了一声,“展昭!你纳命来!”
话音落处,就听四周一片弓弦弹震之声,随后是嗖嗖的弩箭破空之声,瞬间,四面八方十几支弩箭对着展昭射了过来。见箭到眼前,展昭原地一个拔身而起,综身跃上数十丈高,放眼四望。就见在四外的房顶上埋伏了十几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年轻道士,展昭一看就是一皱眉,在空中几个翻身,让开再第二波射过来的弩箭。底下,白玉堂还站在原地,任那些弩箭从自己的身旁擦过,有些不耐烦地抬头看四周的房顶。
此时虽然已经是傍晚了,但是街上仍然有些行人,有一个推着板车运柴火的农夫正巧从巷子里出来,眼看一支弩箭朝他射去,就听有人喊了一声,“不好……”
喊这一嗓子的就是那些道士,那他们飞身从屋顶落下,想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箭飞向农夫,就见白玉堂抬手将龙鳞淬刃对着展昭就扔了出去。展昭一踩飞来的宝刀,借力在空中一个变向,身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追着那枚弩箭而去,在箭就要射中那农夫的瞬间,一把抓住……
那农夫就见眼前蓝影一闪,肩头似乎被什么搭了一下,展昭已经借着他的肩膀一个翻身,跃上半空,展开双臂,鹞子一般滑落到白玉堂的身边,于此同时,白玉堂微微一扬手,接住落下的龙鳞淬刃,在手上打了两个转,架到肩膀上。
此时,长丰镖局的附近正好聚集了不少江湖豪杰,这动静已经惊动了不少人,人们纷纷驻足观看,挑眉——燕子飞——南侠展昭。
将弩箭往地上一扔,展昭抬头看已经将自己和白玉堂团团围住的那十几个年轻道士,就见他们一个个都手拿两把软剑,摆出剑招盯着展昭,似乎是有深仇大恨。
白玉堂挑挑眉,看展昭,“砀山双剑门的,你什么时候得罪那群牛鼻子的?”
展昭淡淡一笑,“砀山双剑门的大师兄孔莫非□多名无辜女子,半个月前在开封作案,让我逮着了,包大人给铡了。”
白玉堂听得微微皱眉,冷眼看那群砀山弟子,“砀山双剑门不是名门正派么?出了这么丢人现眼的弟子死了活该,还有脸来找人报仇?!”
展昭拍拍他,皮笑肉不笑道,“唉,白兄,说得太直接了,人要脸树要皮,树没皮人没脸,一个必死无疑,一个天下无敌。”
“呵……”白玉堂失笑。
孔莫非的事情江湖上不少人都知道,见双剑门的人还找上门来找展昭寻仇,都觉得不可理喻。
“展昭!”那群年轻道士中为首的一个手拿双剑,冷冷盯着展昭,咬牙道,“你可别弄错了,孔莫非败坏我砀山门风,死有余辜!我们找你寻仇是因为你将这事四处宣扬,让我砀山双剑门受辱,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找你报!”
展昭听完后觉得有些可笑,道,“我可没帮你们四处张扬,你们都多大了,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几个字怎么写么?”
“你……”那些双剑门弟子脸上变颜变色的,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门口的骚动连长丰镖局里头都听说了,卢方带着三个兄弟早就来了,正和罗长丰坐在书房喝茶呢,突然赶车的下人匆匆跑进来说,“大爷,五爷跟人在门口打起来了。“
“什么?”卢方一愣,问明了原因,才知道是砀山弟子来找展昭寻仇。
“展昭来了?”罗长丰有些吃惊,觉得也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说句实话,要不是卢方和自己是朋友,根本不可能请动白玉堂这样的大佛,这回连展昭都来了,这小小的金盆洗手,可实在是蓬荜生辉了。
“出去看看吧。”蒋平摇着扇子站起来,兴匆匆地出去看热闹了。
“你别狡辩了,你不宣扬人家怎么会知道孔莫非是我砀山双剑门的?”那道士一脸的愤恨,“现在害我们走到哪里都被人当淫贼看待。”
一直在一旁听的白玉堂被逗乐了,笑,“淫贼和淫贼的师兄弟,要不然你挑一个?”
“你……”那人用剑指着白玉堂,“你是谁?我们找展昭算账,要你多管闲事?!”
一旁的江湖群雄差点都笑出声来了,心说这些砀山弟子是第一天入江湖不成?!当街挑衅展昭也就算了,反正展昭向来好脾气,能把你气得跳脚但不见得真的会伤你。可是他旁边这位可是截然相反的,白玉堂是活阎罗,这一点江湖上谁不知道,不小心惹翻了这位大爷,他不见得说你,更可能直接就玩死你,出来江湖混的,谁不让着锦毛鼠三分,这些年轻人就这点见识还出来闯江湖,只怕哪天不明不白地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展昭见几人纠缠不休又出言不逊,正色朗声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们砀山双剑门出了这样的败类,不回去好好反省,还来这里闹事,你们掌门呢?让大人出来说话,别放群毛孩子在这里贻笑大方。”
在旁边客栈二楼靠窗的雅间里,有一个人正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的热闹,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将军。”进来之人相貌凉薄,一身黑衣,正是新晋的武状元登杰。
被称作将军的人点点头,说了声“坐”,就含笑继续看楼下的骚乱。
登杰走过来,在那人身边坐下,也向下望去,摇头,“中原武林越来越奇怪了,出来的新人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那个将军挑挑眉,好奇地问,“我在关外就听说过展昭和白玉堂的名字,今天一见,怎么如此年轻,比那些砀山的弟子也大不了几岁。”
“呵……”登杰笑了笑,“将军,你久不在中原武林走动,可能不太了解,展昭和白玉堂十几岁就成名了,是他们那辈中最最出类拔萃的两个,人称武林百年一遇的俊才。你想啊,和展昭并称的北侠欧阳春大了他足足二十岁,还说与展昭齐名是他的荣幸,可见此人厉害。
“嗯。”那人点点头,“我刚才看到他的轻功了,只那一招,就可以说是技压群雄了,真是厉害。”说着,又看白玉堂,道,“久闻白玉堂貌美,果然是让人惊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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