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小萌仙-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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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下意识的抬起头，四下寻望着那说话的母子，终于在一个用两件衣服搭起的小棚子下看到了两人，只见那个已经是墨色气纹的妇女突然扯出一丝笑容，颤颤悠悠的抬手抚摸了下趴在她怀中不过三四岁的孩童，眼中也焕发出了一丝丝神采，笑着说道：“娘有肉给童儿吃，娘有肉……”说着便从地上拿起一直放在身旁的割草镰刀，向自己的胳膊砍去。
飞飞猛地缩紧了双瞳，狂叫道：“不要！”却因为被难民围着，根本无法冲出去。
血，如同喷薄的泉水般，飞溅而出，那妇女的手臂上已经少了一大块血肉，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看到那森森白骨裸露在外。
“童儿吃吧，还热的呢。”妇女笑着将那一大块淋着鲜血的人肉递到小孩面前。大概是年龄还小又或者是饿昏了头缘故，孩童只是兴奋的双手抓过了肉，毫不犹豫的张嘴咬了下去……
飞飞只觉腹中一阵酸水涌出，猛地干呕起来。一旁的小翠倒是似乎无比淡定的样子，连忙拍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小姐行行好吧，求求您给点吃的吧…”
“小姐，给点吃的吧…”
“行行好，行行好……”
周围的乞讨声依旧是不曾停歇，似乎刚才那割肉喂食的一幕并没有引起大家多大的注意，又或者说，难道是已经习惯了？
“小姐，小翠都看习惯了，何况是这些难民呢……”小翠似是看出了飞飞心中的想法，只淡淡的说道，“因小翠在唐俯还有份差事可做，能拿到些银钱，供的起家弟家母住那客栈，有一口饭吃。这些难民，都是在京中没有亲戚的，一路逃荒至此，多半也都不行了……”
小翠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就像是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我们还有多少银子？”飞飞抬头问道，声音已经是颤抖不已。
小翠一愣，就连一旁的小李子和小郭子也是一惊，齐道：“万万不可！”
飞飞不解，皱着眉气愤难耐的问道：“什么不可？！难道看着这些人饿死不成？！”
出乎她意料的是，三个人竟是都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她方才的问话。
飞飞怒极反笑道：“难道飞飞连个救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小翠低下了头，眼中隐隐泛出泪花，小声道：“小姐，您是唐家的二小姐啊……老爷可是当今的宰相啊……”
飞飞身体一僵，身形不稳的向后退了一步，亏得小翠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不至于倒下去。
良久，飞飞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她明白了，她明白为何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出来管理这个局面了。皇帝没有开口，谁都不敢私自救济难民，谁都怕被安上“拉拢民心”“图谋不轨”的帽子，皇子如此，当官的也如此，即便是当官的亲属，也是如此……
垂下眼帘，飞飞只觉得心中一阵酸痛。人间，当真快比地狱还要凄惨了。
再一抬眼，却见着黑白无常已经开始忙碌的身影。大约是见到了飞飞，白无常先是一愣，随后向她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飞飞看着白无常，在小翠疑惑的目光下开口问道：“这是注定的么？”
白无常和黑无常一顿，黑无常冷着个脸没有回答，白无常却是万般无奈的对她笑道：“至此光是我们两人就收了三百七十有二条人命了，还不知其它无常怎么样。这次，连十殿阎王都有些震惊了，正联名上书玉帝，询问究竟呢……”
“不是玉帝降旨责难人间，以示天威？！”飞飞有些不敢相信，这人间界的苦难均是被安排好了的，什么时候大旱，什么时候大水，什么时候瘟疫，这都是有条理在进行着的。白无常却说连十殿阎王都不知道此事的发生！
“要是如此，我们也该是接到了告示才是啊……哎……”白无常将方才割肉的妇女之魂从肉身中给勾了出来，颇有些感慨的说道：“有时，这人祸，比天灾更为恐怖啊……”
“别多说，还是做事吧。”黑无常皱了皱眉，有些责怪的看了眼白无常，随后麻利的将魂魄给戴上了锁链，向着飞飞点头示意后，与白无常一起消失在她的面前。
飞飞脑袋里盘桓着白无常方才的话，却是不甚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大约是见讨要无门，那些难民也渐渐散开了去。小李子和小郭子这才松下一口气，回头看飞飞是否受伤，却见飞飞一脸呆滞的站在那儿，于是便看向小翠。一旁的小翠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摇了摇头。
“走吧。”正当三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飞飞平静的开口。
三人还未反映过来，飞飞便率先迈开了脚步，向着同福客栈走去。她明白，自己现在无法拯救这么多的人，那么即使是一人，一人也好，她也要将其救活！
走了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同福客栈，小李子和小郭子在门外守着轿子，只飞飞和小翠走了进去。
客栈里倒还是干净，并无多少腐败之气，桌椅看上去也都有好好打扫过，纤尘不染。可这正是吃饭的晌午之时，大堂里却无半个客人，只有柜台后的老板坐在凳子上打瞌睡。
小翠走上前去，站在柜台外轻轻唤倒：“赵老板，赵老板。”
那赵老板猛然从梦中回过神来，擦干净了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的问道：“谁，谁啊。”
“是我，小翠。”小翠说着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一块碎银，搁在了台子上。
赵老板一见到银子，立刻有了精神，连忙陪笑道：“我就说怎么刚做了个美梦呢，感情是小翠姑娘来了啊。来来来，你家弟弟和你娘都在房里歇息着呢。”
“多谢赵老板关照。”小翠淡淡笑道，很有礼貌的向赵老板道谢。
“哪里的话啊，小翠姑娘的事就是我老赵的事嘛。”赵老板拍了拍胸膛，乐呵呵地说道，余光一瞟，发现了站在不远处四下打量的飞飞。见飞飞穿着不俗，又长的美若天仙，一时间竟是看痴了去，直到小翠又唤他，才回过了神，小声问道：“我说小翠，那个仙女是打哪来的啊？”
小翠一听，掩嘴笑道：“什么仙女不仙女的，她可是我家小姐。”
赵老板立刻瞪大了眼睛惊道：“她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唐家二小姐？！”
小翠点头。
赵老板大喜过望，刚准备出来迎接，便被小翠制止道：“我家小姐不喜欢人问东问西的，你只领我们去家母屋中便好，莫要问多余的话。”
赵老板闻言，瘪了瘪嘴，满是不情愿的点点头，随后点头哈腰的领着飞飞和小翠上了二楼。
踩着木制有些松散的阶梯，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响声，飞飞跟随着赵老板和小翠来到二楼顶头一间只有十几见方的小屋子前。
还未开门，便从里面传来股股浓重的药味。
飞飞皱了皱眉头，这味道似乎并不太对，不象是治肺痨的方子，到有些象治疗寻常发热流涕的药材。不过没看到药渣，也不好随便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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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里面请，小的就不进去打扰了。请，请！”赵老板站在离门口大约三步开外的地方，向两人做着请的手势，却不曾靠近。
小翠点了点头，推开门，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飞飞一眼。
飞飞只淡淡笑了下，便抬脚走了进去。
见着两人进了屋，赵老板连连摇头，小声嘀咕道：“真是不怕死的。”说着，便打了个哈欠，转身下了楼。
小屋中满是雾气，仅有的一扇小窗也是紧紧闭着，使得整个屋子中都弥漫着一股有些发霉的湿温味道。
屋中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连个遮顶的床梁都没有。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如柴的人，大约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却是连呼吸都微弱至极。坐在床边矮凳上的湿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猜测，应当就是小翠和那小男孩的母亲了。
飞飞心中有些悲戚，她那挂名的娘亲想来应当比这女人还要大上几岁，但光从外貌上来看，竟是相反且差距极大。若不是小翠说了来人只有她的弟弟和娘亲，她一定会认为这个正扇着扇子煎药的女人是小翠的奶奶。
“翠啊，今天怎么来了啊。”大约是听到了开门的响动和脚步声，苍白头发的妇女抬起头，眯着眼睛从迷雾中看过去，在看到飞飞＋无＋错＋小说 Ｍ。quＬeＤu。Ｃom的一刹那，面上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后手忙脚乱的想要站起来行礼，却不小心绊到了正在小炉子上煎着的药罐子，将药打翻了一地，泼出来的水溅到了飞飞的裙子上，烫的飞飞眉头一皱。
小翠娘吓得也不敢收拾，立刻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小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上前扶起母亲好，还是跪下来求飞飞原谅。
飞飞赶忙走上前将小翠她娘搀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您没烫着吧？”
小翠她娘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也不敢说话，只是拼命的低着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飞飞宽慰的一笑，柔声说道：“大娘，我是小翠请来给这孩子看病的大夫，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对吧，小翠。”说着，便冲小翠眨了眨眼。
小翠眼眶一热，知道了飞飞的用意，便走上前来扶着她娘安慰道：“娘，这是唐大夫。”
听到小翠如此一说，小翠娘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依旧是唯唯诺诺的不敢抬头直视飞飞，只是对着小翠说到：“这一来，又要花多少银子啊？娘手头真的是没钱了……翠儿啊，娘对不住你啊……”
“大娘，不用钱的，”飞飞赶忙说道。小翠娘这才看向她，却是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摇头道：“女大夫，您就不用诓我们了……这世上哪有不要钱的地方啊……”
飞飞颇为无奈的笑了笑道：“小翠曾帮了飞飞的大忙，飞飞算是欠了她的人情。所以，真的不用钱。”
小翠娘看向小翠，小翠犹豫了半晌，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大娘，您就放心吧。让飞飞来看看这孩子到底患的是什么病症。”飞飞说着挽起了袖子，在小翠娘和小翠的注视下，走到床边，仔细观察起来。
只见那小男孩时不时的干咳两声，两颊深凹红润的有些异常。眼窝下陷，精神呆滞，皮肤干巴皱缩，丝毫没有了弹性。飞飞弯腰将手扒开男孩的眼睛看了看，男孩眼中充满着血丝，瞳孔也有些放大。再将其嘴给捏开，发出一股恶臭。
“大娘，这孩子最近都是个什么状况呢？”飞飞合上了小男孩的嘴，再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小翠娘想了想说道：“咳嗽，还咳血，然后这几天开始上吐下泻的……都只能拉出水来了还拉……”
飞飞面色有些阴沉，男孩的脉搏非常的虚弱，心章低钝，四肢冰凉，体温下降，却是大量的在出汗。伸手撩开男孩额头湿漉漉的发丝，还未接触到额头，便感觉到了灼热的气息。看来烧的不轻。
“近些天都在服用些什么药呢？”飞飞收手，心里大致有了谱，于是转身问小翠娘道。
小翠娘忙将一包用草纸包裹的小药包递给了飞飞，同时说道：“这是上次请来的大夫开的方子。”
飞飞打开药包，只见里面有百合、生地黄、熟地黄、当归、芍药、甘草、贝母、麦冬
桔梗，看样子当是百合固金汤的方子。翻找了一阵，飞飞却发现还少了一味药才，于是问道：“怎么没有玄参？”
小翠娘和小翠面面相觑，均是摇了摇头。小翠道：“这药材是按着那医生的方子抓配的，并无玄参一味啊。”
飞飞气地跳脚，想必也是个半吊子的江湖骗子，这种药材不全的方子吃了不但没用反而有害！
“真是天杀的昧良心！”飞飞不由得骂了一句。随后对小翠娘说道：“这方子别吃了。你家男娃子患肺痨不假，但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