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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笑解金刀-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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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姑娘摇摇头,含笑说:“那倒不会,这个人最是自视清高,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至于对一个素来不曾见过面的人下手。不过,当时我真的很为你担心就是了,要不是麻四叔再三提醒我叫我不可妄动,我一定会现身而出,可是那么一来,后果就不可测知了。”
“为什么?”
“第一,这个云飘飘武功太高。”
燕子姑娘脸现惊悸地接着说道:“即使我们俩联手,也未见得就是他对手,一旦为他制服,那可就麻烦了。”
公子锦忿道:“你的胆子也太小了,我就不相信。”
燕子姑娘一笑说:“你先别气,这可不一定,你想万一咱们俩被他制服,点了穴,拿我们作为人质……唉呀!那可是丢人到家啦!”
公子锦总是气不过,又气又笑地看着她,一时也不知怎么说才好。
那一边传过来阵阵骚动声,似乎是寺方发动了第二波的飞石阵势:“噗通通……”
巨石落水声时有所闻,进攻的清军阵势,也以船炮回击,轰轰炮声震耳欲聋,激发起的水花隔着老远都能清晰在目。
公子锦一惊道:“又打起来了。”
“别急!”燕子姑娘说:“咱们先别动,麻四叔说要我们等着他回来,他还有话要交待你。”
公子锦感慨地道:“看来今天是不能善罢甘休了……云飘飘这个魔头既然亲自出动了,形势可是已危急万分……”、
说到这里,忽似有所忆及,奇怪地看着燕子姑娘道:“我还忘了问你,你是怎么让云飘飘忽然不战而退的?当时我看见了你发出的暗器‘弹指飞星’,难道他受伤了?”
燕子姑娘瞧着他一笑说:“谢谢你啦!你可太高估我了,我要能伤了他也就好了。”
公子锦不禁被她弄糊涂了。
燕子姑娘看着他说:“你还不明白?我那一手‘弹指飞星’人家根本就没瞧在眼里,只用两个手指头就接着了。”
“可是他怎么忽然不战而退?”
“妙就妙在这里了!”燕子姑娘低头一笑说:“我不说你当然怎么也不明白的,其实这手功夫是我由我娘那里偷学来的。”
“那又如何?”
公子锦更不明白了,一头雾水地向她看着。
燕子姑娘说:“这一手弹指飞星,固然不足为奇,妙在那三粒细小的暗器‘无名子’,却是我娘所专宠,片刻不离身的东西。”
这么一说,公子锦才恍然大悟。
“哦——”
“你明白了吧!”燕子姑娘睇着他,俏皮地说:“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自然,当他忽然意识到我娘亲自现身,袒护你,情形就大有不同……”
公子锦点说:“原来如此,令堂丁仙子当真神威盖世,想不到连大名鼎鼎的云飘飘也会对她畏惧三分。”
由是他不免想到那夜麻四先生与他谈起的一段有关丁仙子与云飘飘曾经相恋的往事,印证于今日此刻,果然言之非虚了。
“这就是感情的微妙之处了。”燕子姑娘说:“其实若论及武功,我娘一直是很推崇他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们俩往后却互相心存忌讳,避不见面……这又为什么,真让人纳闷儿……就像现在,一看我娘的暗器,他就走了。”
公子锦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其实任何一对曾经相爱又复决裾分离的恋人都可提供答案,即“由朋友进而恋人易,由恋人返为朋友难”。看来这一对武林中的奇人,不仅仅是行事怪异,即使在爱情的道路上,也历经曲折,大异常人。
他二人还待再说些什么,却只见眼前人影闪烁,麻四先生已现身当场。
“唉!”见面顿足一叹,麻四先生说:“这人真不愧是黑道魁首,一身功夫高极了,真正是来去无踪。”
公子锦怔了一怔。
麻四先生说:“我和老和尚先时费尽苦心布置的手脚,想不到在他看来简直形同虚设,要不是他急于求去,说不定咱们今天在他手上还要吃大亏。”
眼前情势紧张,不是说话时候。
说话的当儿,其实早已敌我恶战到了紧要关头。原来敌方虽在岛人顽强的飞石攻击抗拒之下损失惨重,却仍有一二艘快船拒险涉岸,十数名大内高手,更是奋不顾身,杀上岸来,喊杀声响彻四野。
麻四先生还要再说什么,却见面前人影晃动,两名大内武士已趋近前。
燕子姑娘娇叱一声,率先纵身而前,双指合并,直向对方这人前额点去。
来人高冠敞衣,双袖生风,生就一张钟馗的脸,一脸的大胡子,嘴里“嘿”了一声,左手起处,把一口银光四射的牛耳短刀由袖下翻起,直向燕子姑娘腕上削去。
却是燕子姑娘放他不过,她果然身手不凡,那一只纤纤细手霍地向下沉,不退反进,只一下已拿住了来人持刀的手。
轻叱一声道:“去。”
对方貌似钟馗的汉子,声随人起,呼一声,已撂出七尺开外,“叮当”声中,手中短刀已脱手摔落。
公子锦更不怠慢,身形猝起即落,左足挑处,已点中那人前胸穴脉要害,后者“吭”
了一声,便倒地不起。
其时,燕子姑娘与麻四先生,已分别迎着其他敌人,战在一起。
他三人俱皆不世高手,一经出手,极是可观,不消片刻已把首途蹿进的来犯敌人全数就歼。
敌人虽冒死进犯,有三船靠岸,但岛上僧人拼死效命,片刻间把来犯的敌人全数就歼。
随即又有敌船一艘泊岸,却为四下部署达摩院的和尚援前例,诱敌上岸,一举而上,喊杀声中全数就歼。
这一仗无疑大获全胜,从而使得守护岛上达摩院的弟子得到了一个经验——诱敌上岸,合围歼之。
果然极妙。
由于这番运筹得当,在接连如法炮制的运施配合下,来犯的十艘快船,不及一个时辰,已全数消灭干净。
大江上雾气蒸腾,墙倒揖摧。敌人一面早已不复先时盛况。那些为天上飞石所中的战船,固然溃不成军,被砸得肢体破碎,惨不忍睹,侥幸过江抵岸的几艘快船,更是自投罗网,上岸送死。
看看不是好兆头,随即由敌人后方传过来一阵子“当当……”鸣金收军声,第二拨船阵不待前进,便自撤回,一场来势极大的进攻阵势,便自如此不堪一击的以“惨败”
结局而收军。
大江上满是破碎的船肢,惨死的清军随着波动的浪潮乍起又落,引来了无数沙鸥,交织出一幅劫后凄离的奇惨图画。
经此一败,清军一面无疑元气大伤,看来暂时已无能为患。临江寺或能苟安片时,却也是弥足珍贵了。

十二

一缕淡淡清烟,自仰首的银质鹤口中徐徐吐出,空气中随即散出浅浅的一种野柚子花的香气。
——这便是三太子日常最称享用的“七宝安神散香”了,此香为神医陆安,根据三太子的体质,特殊调制配成,功能培元固本,补中益气,对于习武的人最是有用。
日来在徐小鹤专心医治下,三太子的病势已大为好转,或许已到了重要的医疗关头。
却是敌我攻战也已到了紧要关头,对于临江寺一面将如何避免在关键时刻与对方的接触至为重要。
此刻的聚会,所要讨论的重点正在于此。
“阿弥陀佛!”忍大师双手合十,轻轻宣了一声佛号,目光注视着正前方徐小鹤道:
“依姑娘之见,三太子的病势已大为转佳,目前显然是到了关键时刻,你看,还有几日耽搁?”
徐小鹤说:“我看最快也要三天时间……”
她声音转低了,小声道:“方丈师父是知道的,我此刻为他施展的‘子午神针’是遵从陆师父指导的方法,在每日子午二时下针,用我本身的真气,贯穿太子本身的真气,一同运行周天,如此施展,最忌干扰,尤其是现在正当要紧时刻,是千万不能出岔子的……”
忍大师徐徐点头,转向侧首的叶老居士道:“老先生你看呢……你看三天之内,能保住不生意外么?”
自发苍须的叶照,冷冷哼了一声:“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我们必需如此……
从今天起,老和尚与我轮流坐镇‘湖心楼’,绝不容这里有片刻差池,小鹤姑娘你大可放心,只管全力为太子施展医治就是。”
徐小鹤展眉笑说:“老居士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
随即她转向一旁端坐久不发言的公子锦道:“公大哥怎么不说话?燕子姐姐呢……
很久没有看见她了。”
公子锦“哦”了声说:“麻四叔邀她在前山设防,说是有几处关隘有了缺失。”
忍大师点头说:“不错,我也发现了。”
他转向叶老居士说:“看来敌人阵营里确是大有能人,别人都还好办,最让老衲担心的是云飘飘,还有‘神眼’木三——老居士,你说云飘飘这个人下一步的动向如何?
难道他真的会在乎丁仙子就不来了?”
叶照“哈哈”一笑说:“当然不会,果真如此,那他就不叫云飘飘了。”
各人心头一震,还不十分弄得清老居士话中之意。
叶照看向各人说:“这个人我虽与他素昧平生,可是他的为人作风却是略知一二,要么他就不插手,只要插了手就不会半途而废,哼哼……昨天他的现身,我也注意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他竟会萍踪一现,又匆匆而去,这件事看似与丁仙子有关……其实也只能解释他确实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丁仙子见面而已,至于说因此就打消了来犯的念头,可就太过于天真。”
顿了一顿,他随即又道:“他还会再来的,杜姑娘的那一手也只能奏效一时,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识破……这个人太可怕,令人防不胜防,确实应对他多加小心。”
有关这个黑道第一号魔头的生平传说,各人均不过是一知半解而已,燕子姑娘固然知道的多一点,也难窥全豹。此刻就连叶照老居士也这么说,足见云飘飘其人的神出鬼没,难以匹敌,一时间,大家都不再出声。
沉默了一会,忍大师才自宣了声佛号,讷讷说道:“话虽如此,我看他对咱们这边也心存忌讳,除了丁仙子以外,我看他对老居士你也存有戒心,要不然……他早就来了。”
叶照严峻的脸上,显出一丝冷笑。
“这话倒也不假……我谅他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说时他缓缓伸出胳臂,像是“伸”了一个懒腰那样——即由他身上各处骨节,克巴巴传出了一阵子轻响,由是换动另一只胳臂,照样施展,一如前状,又传出了一阵子响声,头上散发在这个动作里,耸耸欲立,那一张黄焦焦的瘦脸,立时着了一片红晕,随即精神大振。
公子锦见此,顿时心里有数,却也有些纳闷儿。
他早知此老一身内外功力出神入化,已达炉火纯青境界。大凡一个人在功力达到如此境界,必有其独特练功之秘术。观诸眼前此老施展的一手,正是他所景仰,传说中的一式秘功——“洗天髓”——只是他又何以在此刻人前施展?
君子所见略同。
忍大师微微一笑,方要开口,却似忽有所见,蓦地向侧面轻叱一声道:“谁?”
话出人起,“呼”一声,已自位上旋身而起。
公子锦却也识得了先机,二人一前一后相继飞身而起,向着右面敞开的轩窗扑出。
似乎就在他二人起势之前,窗外轻风飘送来一声女子的轻笑,俟到忍大师公子锦双双落定,其人早已杏如黄鹤。
湖风轻起,现场飘送着有如野柚子一般的淡淡清香……
公子锦心头一惊,顿知不妙,立时止住了呼吸,忍大师自然也警觉到了。
却听得“噗通!噗通!”位立楼前的两名站班弟子,已双双倒地不起。
眼前人影翩跹,叶老居士宛若大鹰般已自室内扑出,随着他翻动的一双大袖,排云赶浪般兴起了一阵子巨风:“呼——呼——”几下,已将眼前异香扫除干净。
忍大师身形一转,猛然腾身而起,落定于两丈高的飞檐一角。
却也只“登高一窥”而已,随即飘身而下。
“好快的身法,去了……”
叶居士“哼”了一声,身形骤起,以极快的速度绕着湖心楼走了一圈,返回,定足,沉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随即,向着方自步出的徐小鹤道:“里面怎么样?”
“没事儿。”小鹤说:“先生住处在南面,没沾着。”
她显然指的是那阵子内含奇毒的淡淡清香。
其时,老和尚和公子锦已相继把倒地的两名弟子搀扶坐起,却见后者二人脸色苍白,垂首合目,就像是喝醉了酒那般模样。
叶老居士上前看了一会,哼了一声,暂不说话。
公子锦与忍大师已各自施展手法,以内家真气灌注掌心,向二人前后心略施抚按。
他二人并不曾交换意见,却是所见略同,手法殊途同归。
两名少僧在二人如此施展之下,各自发出了一声长长呻吟,随即睁开了眼睛,苏醒过来。
“好奇怪的毒香。”
徐小鹤嘴里说着,也已走了过去。
“是毒么?”叶老居士讳莫加深地冷笑着:“我看未必,不信姑娘你去看看他二人的瞳子就知道了。”
徐小鹤怔了一怔,正要弯身检视,老和尚已自口宣佛号:“阿弥陀佛——不要看了,老居士说得不错,他二人不是为毒气所伤。”
各人都为之一呆。
“那是什么?”徐小鹤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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