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该如此-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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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陈晓飞来了,左右的盯着阿芬看,阿芬心里竟是五味俱全,不知是惊是喜,把头垂了半日,寻思陈晓飞应该移开目光了,斜眼偷看,正见那两道如电的光芒来。阿芬红了脸,也有些羞了,索性秀发一甩,脸蛋儿一抬,柳眉儿一扬,小嘴儿一嘟道:“你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我正说又是一个你就来了,你是跳蚤啊?”陈晓飞委屈至极,叫道:“好呀好呀!我不吃饭不喝水的满医院里找你,你却躲在荫凉处骂我,冤了,你好没有良心?”
众人都被他说笑了,何忠付和阿芬的父亲进来,说你们别只顾了笑,看看晓飞吃饭没有,快拿菜来热热,天都黑了。大家往外一看,果然太阳已经落山了。陈晓飞嘴上说不饿,心中巴不得林凤兰快进厨房去,幸喜饭菜都是现存,炉火又大,没多久桌上就摆了饭来,陈晓飞宛如饿虎扑食,一气狼吞虎咽,那吃相和气势大可称世界第一。阿芬在旁边连连叫他别噎着,又叫他喝水,又叫他喝汤,间或帮他捶背。
大人们都来到外面帮忙卖夜食,看着屋里的陈晓飞与阿芬,林凤兰笑道:“看到了吧,这孩子不错,他对阿芬的关心竟比我们还真,咱们就任他们自己成一对儿。”但阿芬的母亲心里有自己的计较,问道:“但不知道他家家庭怎样?”林凤兰冷笑道:“大姐你怎么想到这里去了,如今这世道谁不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还兴依靠那什么家庭的?我说一句话,也不是要气你,也不是要贬低了阿芬,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上来,人家不嫌弃阿芬就好了。”阿芬的母亲脸上黯了颜色,说:“你说的对,我却也不是有什么私心,全是为孩子的将来。”林凤兰说:“天下父母哪有不为孩子的,但有些事我们应该遵从孩子的选择,要给他们一些自由,我看来,晓飞就是阿芬的依靠,阿芬的拐杖,长久以后我不敢说,但在这段时间内,阿芬离不开晓飞。”阿芬的母亲说:“这我看不出来。”林凤兰道:“这不怪你,阿芬虽然是你们的女儿,但初中毕业以后就来跟我们卖粉了,没常常跟你们在一起,逢年过节才回去。所以我们或许还多了解她一些。你若不信,你便干涉他们试一试,只是阿芬刚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你要考虑清楚。”
这时阿芬的父亲由屋里提了那火炉出来,见他们咬着耳根说话,问说些什么,林凤兰道:“我们说那两个呢,你看出些什么来没有?”阿芬的父亲道:“我倒看出阿芬对他很好的,只不知他怎么样。”林凤兰道:“他……你们也未看出来他刚才的吃相啊,那样子像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一定是今日去找阿芬连饭也未顾得上吃,若他对阿芬没心,怎么会饿着肚子去找阿芬呢?”阿芬的父亲道:“这样说来,他们到是你有情我有意的,这好,我做父亲的为他们高兴。”阿芬的母亲故意咳嗽了一声,并拿眼光瞅他,他没言语,转身朝屋里去了。
林凤兰二人也未再多说话,在院里把桌椅放好了,依门坐下,似是在休息,实则是偷听屋里的人说话。陈晓飞竟还在吃饭,哽了一下,阿芬边帮他捶背边说:“叫你慢吃慢吃,你偏不信,怎么会有这样的吃相来,你们村闹灾荒还是单是你家没粮食了?一副饿鬼的模样。”陈晓飞说:“我一知道你病了就忙进城来,钱也未多带,付了车费就没了。在这里等了好一会你们没回来,我便去找,又找不到你们,这饿着肚子跑了一天呢。”阿芬道:“哼,自己傻还想怪别人,找不到我你不会回来这里等,或是到你爸爸住那里做饭吃。”陈晓飞道:“我走路也难走,再说那时一心要找你,没觉得饿,还是刚才舅舅提起了才想起肚子呱呱的叫了半日的。嘿嘿!”阿芬道:“乖乖不得了,肯定是饿傻了,看你这笑得多憨哦。”
待陈晓飞放了碗,阿芬又道:“你今日打破世界记录了,竟吃了七碗。”说着起身要收拾,陈晓飞不准,说你今日才出院,怎么能劳动,还是让我来收拾。阿芬说你走了一天的路,腿酸了,人累了,让我收拾。两人争执着,阿芬不小心踩了他的脚,陈晓飞痛得叫了起来,吓了阿芬了。林凤兰与阿芬的母亲在外面听到陈晓飞的叫唤都进来问他们发生了何事。林凤兰把碗筷都收拾去了。陈晓飞见自己的一声叫唤竟让大家这么紧张,略不过意道:“没什么,只是坐了这一会儿,把小腿坐麻木了。”何忠付说:“你跑了一天的路,大约不只是麻木了,也是痛了,肿了,呆会拿药酒来擦擦。”阿芬听说,忙去拿药酒,回来把他的裤腿挽至膝盖,又脱了他的鞋,陈晓飞觉得不过意,嘴上还说着没事,阿芬却说:“果然肿了,都是你自己疏忽,要是你出门时多带一些钱,近的地方走路,远的地方坐车,哪会这样呢?”一股暖意从心底生起,陈晓飞还说:“没事没事,我又不是城里的公子哥儿,哪里走一点路就受不住了。”阿芬说:“你还嘴硬,你不娇气,你不是说你回家与你妈干一天的活就把手打出水泡来了吗?”说着去找脚盆倒热水去了,陈晓飞受了骂,心里却暖烘烘的。
林凤兰问他要不要紧,他说没事,阿芬的母亲站了一会,似乎想说话,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去了。阿芬已经端了热水来,先伸手试水的温度,然后叫他把脚放进盆里。陈晓飞自己洗了脚,看见阿芬开始为他擦药好不感动,想若能得到阿芬这样的照顾,就天天脚肿也愿意。
陈晓飞说我今天走得太匆忙,连我妈也不知道我来干什么,肯定是很担心我,你也好了,所以我明天要回去,过几日就下来看你,阿分黯然说:“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你要去找你的同学们玩玩哩。”陈晓飞说:“我哪还敢玩,我妈那急性子,若明天不回去,她不急得生病才怪呢。”阿芬说:“孝顺才好,你明天就回去吧,我没事了的……”眼圈一忽儿红红的,陈晓飞说:“我回去说一声一定就下来陪你,好不好?”
阿芬点了点头,这时她的母亲进来了,与陈晓飞有问有答的说起话来,问陈晓飞家住哪儿,陈晓飞忙回答说我家住在柿油镇,阿芬的母亲说柿油镇我倒知道,是个小镇,只有一条街,陈晓飞陪笑说是的柿油镇很小,而我家又住柿油镇的一个小村里,叫黄缪村寨,阿芬的母亲道:“黄缪村寨,这我到不知道了。”陈晓飞说你们有空到我家去玩。阿芬的母亲还未答话,其父亲道:“黄缪村寨是个好地方,我知道,你们那里这几年发展烤烟,家家都发财了。”陈晓飞不想把这好处占为己有,说:“您说错了,那不是我们的村,而是别一个村,他们那里土地广,又平坦,土质又好,所以栽烤烟每年有万多元钱的收入,但我们村虽然也栽烤烟,却没有发展,我们村虽然地也多,但多数是在最近几年里开荒出来的,那些根本不适合种地。所以栽烤烟也没多少收入,有四五千元就算高的了。”阿芬的母亲皱起眉来,问道:“你们家里很热闹吧?”陈晓飞说:“我们家里人虽多,但多不在家里,我爸爸常年在城里做活,我和妹妹都在外面读书,我姐姐已经结婚了,所以家里多数时间就我妈一个人。”
两人对陈晓飞的家境人口等问了一会,阿芬知道他们这样问的缘故,脸上绯红。陈晓飞未想许多,所以只是问什么回答什么。几人见阿芬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怕她是坐得太久了,忙叫她去睡,阿芬也要陈晓飞去睡,床铺等都在天还未黑时铺好了。陈晓飞觉得腿酸手软,看着阿芬吃了药去睡后,自己也去睡了。
阿芬的父亲对妻子有些怨怪,说她像在查人家的户口,显得多心了。妻子说你一个粗人哪会管到这些细锁事,你看阿芬跟他那个亲密样儿以后可是一辈子的事,能不问清楚吗?又说听他的话家境似乎不太好,他又没有读书了,以后自然是不能摆脱那个村子了,你看阿芬身体这么虚弱,能够劳累吗?两个问号问哑了男人,她还在说不如找个机会跟阿芬好好谈谈。阿芬的父亲说:“他们有情有意的,你还嫌阿芬受到的打击不够呀?”女人说:“你的意思是说我愿意看着她伤心了,我还不是为她好。”他说:“这是在别人的家里,不要吵吵闹闹的。”点了支烟,出屋去了。客人比刚才多了,他们去帮忙招呼。不料他们的谈话全被躲在门后的阿芬听去了,心中异常的难受。
明天阿芬的母亲本来要与阿芬说点什么,又真怕阿芬伤心而承受不住,只得作罢,决定几日后再说,于是早餐后只是对阿芬说了几句宽心的话,二人回家去了。
陈晓飞也要回家,阿芬知道他怕家人担心,不便挽留,说:“既然这样,你就回去吧,反正我是好了的,休息几日就没事了,所以你不要担心我,若没有其他的事你也不用下来了,横竖我们彼此记挂着就是了。”陈晓飞道:“我是回去了,但几日后还来看你,别过了这许多天,我似有许多的话想与你说,却都憋闷在了心里。我可告诉你,昨日才出院,身体也还没好全,在最近两周不准干活,你是住在你舅舅家,多的不要想。你若觉得坐着烦闷就看看电视,读读书,那《围城》看完了吧,若还需要我去我爸那里拿几本来给你。”
正说着,张小生来了,人还在门外,声音传了进来,“表哥,你家里出事了。”陈晓飞一惊,忙问:“什么事呀?”何忠付,林凤兰也围上来问,张小生道:“我也不知道,是李兰五大叔带信来学校里的,叫你赶快回去,我一慌没有问清楚,你快回去瞧瞧吧!”
《命该如此》(三十)
昨天陈晓飞进城之后,陈林周又回家了,也不知回来做什么,张明英因知道了陈晓飞进城是去见阿芬,没了好心情。她从少天灵死后就开始打听关于陈晓飞在城里的一切,知道儿子所中意的女孩是那因为少天灵而失身的阿芬,心中就一直不是滋味,总要想一个什么办法来阻止他们交往。
张明英心里不舒服,对陈林周也就露出不好的脸色,陈林周不愿看她的脸色,自己出去玩了,遇见几个酒友喝了酒,下午的时候醉熏熏的回来,晚饭也不吃,倒头就睡。到夜幕时分醒来,使劲揉了一回眼屎,抽了一气水烟筒,遂去舀水洗脸,张明英冷冷问他:“你儿子又进城去了,你知道为什么不?”
从陈晓飞退学开始,陈林周也心情不佳,他洗着脸冷冷道:“我怎么知道他去干什么!”
“他在城里与些什么人交往你总该知道了吧?”
“我又没整日整夜的跟着他,他与谁交往我怎么就能够知道了?”
张明英怨怅着嘀咕道:“因他在城里读书,你在城里做活,就叫你们租了屋子同住,本意是要你管住他,如今却是怎么一个结局,你倒不闻不问的,他在外面昏玩瞎混的你也不管他,要他在外面变得人不成人了怎么办?到那日他要退学了,我一个女边的话他自然是不会当回事,便带信叫你回来。你好呀,胡说一通,合了他的心意。我问你,你图的什么哟?图的他不读书你就清闲吗?他一辈子的事,你这当爹的就不操心?你纵容他退学了,如今他又去招惹了一些不干净的女人了你还不管,却去让几口粪汤汤灌得烂醉,一事无知,一了百了。”
陈林周些生气道:“你在这里叽喳什么,天下就有你会心疼人不是?可他自己退学的主意已定,你强迫他呆在教室里又有什么用?亏你还是他妈,养了二十多年也不去了解一下儿子。他认定可是事,我们强迫他又能有什么用,若把他逼急了,他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张明英回答不出,便问:“你了解他,那你说说,他会干出什么事来?”陈林周道:“若逼急了他,说不定他拿了报名费一走了之,到不如依他的意思,以后若是后悔了没得怨怪我们的。我寻思着,他姑爹家不是开了一个修车厂吗?就让他到那里学学修理,以后好有个谋生的本事。”张明英道:“你说的这些,似乎到真占着理。可是这么多年的愿望便是希望他考一个大学,能够捧一个官家的饭碗,他这一生不就好过了吗?不就摆脱了这天天扛锄头上山的日子了吗?可他偏偏这样,以后有的苦让他受了。”呜咽起来,陈林周见这般,也不甚理会,去热饭唏哩呼噜的吃去了。
陈晓花上前安慰了一会母亲,张明英住了哭,随手开了灯,隐约有些头晕,于是去床上睡了。可又没有睡意,自己觉得已经躺了三四天似的,分针却还没转得一圈,她感到口干舌燥,叫陈晓花倒了一杯水来喝了。问起陈林周,却不知道又去哪里,张明英感到头上昏,腿上酸,料想难以睡着,不如到外面找姐妹们聊他到半夜。
可是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