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风水师-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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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跳。安良骂骂咧咧地上了车,小余上了另一辆车。
安良问穿西装、戴墨镜的大个子司机:“你们是不是CIA的特工,开车怎么跟电影里面一个样?”
司机一踩油门把车飙出去,然后才冷酷地说:“我们的任务只是接受你的部分指令,不包括回答问题。你在回别墅之前还要去什么地方吗?”
轿车横移一点让过后面追上来的车,马上又追上了队伍,安良凑到司机旁边说:“朋友,你可以不在车队里一直穿插吗?我很头昏啊。”
司机仍是冷酷地说:“安先生,我们保证你安全,不一定保证你舒适。三台车每三分钟就要换一次排列,这样使狙击手不容易确认你在哪辆车上。”
安良听到这种冷冰冰的话,沮丧地弯下腰用双手捂着脸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辆车上了……”
一个穿着细羊绒西服的清瘦少年站在德莱克教堂三楼窗户旁边,他的打扮传统得有点古板,从贵族学校出来的气质和同龄人相比显得格格不入。他托着望远镜看着安良上车离开,在他伸手可及的墙边靠着一支狙击枪。他转过头说:“想不到中国风水师真的来这里了,看来长与先生的推算是正确的,一定有一场大风暴在酝酿中。”
冯·腓烈特瘦长的身影一直站在托米身后,他拿过狙击枪坐在沙发上说:“不要在这里杀他。托米,记住无论做什么事情,不要自己动手,也不要被证明和我们有关。输了什么都可以再赢回来,可是把自己输出去,要赢回来就很难了……风水师出现,证明对方很快会出手,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不过做好教堂的保安最重要。安芸和安良是很危险的人,必须要处理,本来这是连太郎的工作,不过安良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尽快解决。华尔街那边的融资情况怎么样?”
托米坐下来看看面前的电脑屏幕,威斯银行的股价一直随DAX指数慢慢走平,在年度最后一天12月31日以略低于开盘价结束,收得每股46欧元。这是一个全球金融衰退的时代,不想在这时显山露水的公司,就算没有受到重创也不会轻举妄动,有纳粹背景的威斯银行更是随行就市隐没在几千只股票里。这个股价对威斯银行来说处于历史高位,这只股票在十三年里一直处于比DAX指数波动得大一些的缓慢上升趋势,这给市场献上一副业绩良好的面孔,顺利吸引了各类型稳健投资。
托米对冯·腓烈特说:“我们的股价一直稳健,华尔街那边却摇摇欲坠。KK集团在清理一些次级贷款之后想置换成优良资产,趁市场低迷廉价切入银行业,已经决定收购我们10%股权,他们的要求只是价钱要压得更低——和华尔街相比德国市场价格更高,他们怕吃不消。这几天他们都在业务部对账,三天后星期天和我们签订合约,到时我们会有超过三亿欧元进账。”
冯·腓烈特低声地说:“他们的策略倒和我们很相似,只是我们吃的鱼不同,他们是吃一条大鱼,我们要吃很多条小鱼。签订合约后要好好控制,不要让他们过多介入业务,记住我们迟早要把他们赶走。三天时间不算短,很容易发生意外,你要多了解洽谈情况。”
“是的,冯·腓烈特先生。KK集团还有一个要求,他们想看到威斯银行股价明天下跌5%,在这个基础上签订合约,你看行不行?”
冯·腓烈特的眉头马上皱起来,股价突然波动5%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会让其他优质客户大吃一惊,对银行的信誉有很坏的影响,而且这样做相当于还没有交易就给KK集团打了个九五折。但这是托米第一次主持使徒会的工作,他不想过多左右孩子的思想,他问道:“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请他们先向我们兑现八百万欧元,在我们冲减了损失的前提下可以同意他们的条件。”
冯·腓烈特的胡子动了一下,笑着说:“如果对方同意的话,这也是个好办法。”
这时托米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手机讲了两句就挂断,对冯·腓烈特说:“对方同意付款了。”
安良作为运作中心的别墅和德莱克教堂一样位于法兰克福南岸,这边地大人少,建筑物低矮,最重要的是容易被卫星监视,方便防守。别墅里里外外有二十多个警卫把守,这一队人马由安良特别指定,他们是参加过东京地下基地攻击的雇佣兵,安良知道他们的办事能力,所以特别放心。
回到别墅客厅,安良随手打开电视机,小余坐到电脑前打开了法兰克福地图看来看去。这里已经被布置成指挥中心的样子,四周的门窗紧闭,门后和窗旁都坐着警卫隐蔽地防卫。
安良脱下大衣扔到一旁,对拿着量角器贴在地图上的小余说:“不用量了,用地图加量角器这种玩法不可能取代罗经在现场的读数,地球上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磁偏角,地图上不会出现这个角度。”
小余放下量角器问道:“可是我看你有时也会这么量呀?”
“那只是从大局上有个方向性的分析,真到了实用时还是要从现场读出罗经的指向。”
小余想了一下,奇怪地问安良:“不对呀,你用磁针罗经在现场量出来的方位,不是一样受磁偏角的影响吗?航海、航空用的罗盘也要先减去磁偏角的数据才可以定向,那么用罗经量出来的不准确数据有什么用呢?”
“小余,我们不是生活在宇宙真空里,风水要看的也不只是一盘数字,如果我们可以忽略磁偏角的存在来计算方向,我们就可以忽略风水局之外的各种外因了。地球的大磁场是相对稳定的,可是影响人的磁场却是这个有磁偏角、有无数树木河流、还有水泥钢筋和电器机器共同影响下的环境。我们如果量出方向之后把全部磁偏角和被电流影响的波动都减去,只留下一个纯数值的话,我们根本就不需要罗经,用卫星图和量角器就行了。”
安良说完拿过小余手上的量角器扔到另一边的图纸堆上,其实这只是他用来画图的工具。
“用罗经就是为了取得不准确的方向?”
“不是不准确,而是现实存在的方向。”安良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罗经说,“室内和室外量的方向有时差距大到十度,像飞星派这种不需要太高精度的家居风水术,就会从室外没有其他电磁影响的地方量出一个地球磁场,如果用精度更高的三元风水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可以直接量出各个位置不同的指向,就用这个现实存在的方向来论吉凶,因为这才是测量点散发出来的真正力量。受磁偏角或者什么电磁影响的不是磁针,而是人,我们就是要算人嘛,为什么要关心磁针有没有偏呢?”
小余点点头说:“有道理,而且就算磁针偏了也偏不到哪里去。”
“当然不会偏得南北倒转,这样的话在古代会认为是有鬼怪。不过一般磁偏角也有一两度的偏差,所谓‘分金差一线,富贵不相见’,一两度偏差足以扭转乾坤了。三元风水把周天三百六十度分了六十四个卦,每个卦又有六个爻,一共有三百八十四个刻度,每条爻线比一个角度还要小,几度偏差就可以从这个卦跳到那个卦。你学习过龙门八大局,这是三元风水的基本功,龙门八大局以八个方位论吉凶,可是这世上怎么可能只有八个风水局呢,所以你看出德莱克教堂是好风水,从大方向上说是对的,可是看不出细微的破绽也很正常。”
小余垂头丧气地说:“这要学到什么时候?”
安良看了看手表说:“这得看我有多空闲,要不我回去给本书你自己先看看。”
“书我也有,你直接教教我德莱克教堂的破解吧。”
安良坐到小余身边把地图放大到可以俯视教堂和美因河的幅度说:“你看到的是一个近乎完美的风水局,可是再好的风水局也会受到时间的影响,因为它们也是生命,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就随着时间有变化。教堂的风水完全倾向了财运的需要,从左边流过来的美因河为教堂带来源源不断的金钱。但是在教堂的左右各有一条大桥,左边的铁桥把河水带来的财气截下一半,水流经过这里的时候会减速和产生轻微的紊乱,也就是说使徒会在经营上一直是节制保守的,他们不会狠狠地赚大钱,也不会把钱露出来在社会出名。可是今年如果他们不把桥拆掉的话会很麻烦。”
“他们想要更多的钱吗?”
安良端着咖啡说:“铁桥不存在的话的确会让他们猛赚一笔,他们一直不拆桥是因为这桥为他们带来权力。左方青龙位代表权力,有桥接通就可以从对岸的恺撒大教堂引来龙气,得到权力的支持,收入减少是值得付出的代价。”
“他们也许因为这样会贿赂官员?”
“对,而且他们花在贿赂上的钱还不少,没有官员的暗中支持,使徒会不可能发展成一头大怪物……不过风水轮流转,今年禄存星飞临西方,正好落在桥上,这条桥引来的霸权之气就会携带着暴戾,足以打破原有的布局。”
小余问道:“那会怎么样呢?”
“因为引来的是恺撒大教堂的龙气,恺撒怎么样他们就会怎么样。你记得恺撒大帝是怎么死的吗?”
小余说:“被自己最信任的亲信刺杀了。”
安良耸耸肩双手一摊说:“所以……他们内部会有争斗,而在财源的方位上出现凶星,又会产生抢夺财富的强盗,那就是我们。因为有连太郎这个一流的风水师提醒,他们会提前肃清内部和做好各种防守。我相信连太郎会提议把铁桥拆掉,这同样可以截断凶星煞气,二来可以打开一直保守的财源,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安良说到这里突然沉思起来,他隐隐约约联系起一些事情,李孝贤的身影不可控制地出现在眼前。小余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安良说话,转头对安良说:“铁桥到现在还好好的,如果他们一直不动手拆桥的话,我们的计划会进行得相当顺利,达尼尔应该赶在他们拆桥之前进攻……”
“不,你不了解连太郎的风水功力,他不会给我们这些时间。铁桥位于教堂的乾宫否卦位,否卦的纳甲是庚戌,过两天星期六是甲辰日,和否卦位产生天克地冲,正是下手拆桥的大好时机,天运在支持他们的破坏,要阻止这件事很困难……”
安良说了几句,眼睛紧紧盯住电视机。电视上正播出德国境内连环抢劫银行的专题新闻,从直升机拍下来的视角看到逃窜中的劫匪和警察开枪火拼,不停抖动的镜头拉近到劫匪的货车前部,一个戴着黑头盔的人从驾驶室扭身钻出来,坐在车前盖板上,举起流线型的XM8步枪向直升机扫射,一串子弹飞向镜头,飞机上听到一阵破甲声,镜头随即歪倒。
安良看到熟悉的枪和动作,以及这手准确、惊人的枪法,心里一阵狂跳。他记得李孝贤也是这样把飞在空中的手榴弹打爆,打飞靶是她擅长的技术。他把电视音量放大,仔细听新闻解说,虽然解说员讲着安良听不懂的德语,可是从更多的背景声音里他感觉到现场的惊心动魄,更直觉到那个人就是李孝贤,她在德国,而且就在自己附近。
星期五是全球金融市场新年开市第一天,在次贷危机的阴霾下,每一个市场都显示出愁云惨淡的气氛,股民和投资机构带着悲观的观望态度,不敢抛股,更不敢贸然买入,众多股票处在失去方向的自然下跌中。德国对金融行业的监管在世界上出名的严谨,就算在这种情况下,法兰克福DAX指数的跌幅也比国际上其他重要股票指数小得多。
威斯银行的名字出现在今天法兰克福股市的跌幅榜中,以5%的跌幅排在跌幅榜的第九位。市场一片淡静,威斯银行全天的成交量并不大,价格呈现出理性的小波动,自然下滑,看起来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仅仅是因为股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价格没有受到任何支持地回落。
安良一整天没有离开别墅,他耐心地盯着威斯银行的股票走势,同时到处打电话联系各种行业的人以及政府部门。安芸在安良离开美国之前已经突然失踪,安良知道母亲一向做事都有突然失踪的习惯,虽然不算十分担心,但是在空闲的时间他也不断试打安芸的电话。电话一直没有接通,安芸也没有留下口信去哪里,找安婧了解情况是不可能的,因为修女院里规定不能使用手机,安良只好专心面前的工作。
到了星期六傍晚,安良把下巴的胡子剃干净,头上套着凌乱长卷发,在嘴唇上粘上浓密的胡子,换上一身旧皮衣,一眼看去像个对社会不满的越战回归老兵。小余换上有风帽的运动衣,双手插着裤兜可怜巴巴地跟在安良旁边,就像安良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们和十几个穿便装的雇佣兵三三两两地分头来到铁桥两岸的船上餐厅,把向河心一侧的位置全部占了。
今天是新年假期的最后一天,而且下了很久的雨刚刚停下来,街上的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