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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月沉吟 卿妃-第79章

小说: 月沉吟 卿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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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瞠目结舌地看着一百八十度转变的三殿下,顿觉寒气袭人,捂嘴打了个喷嚏:鹰目含柔情,厉化温煦。真是舍不得儿子套不着饿狼,舍不得自己套不住娇娘。厉害,厉害。
  接下来,天骄公主是着实给我上了一课“什么叫娇娘变”。她踮起脚跟,毫不顾忌地吻上三殿下的唇角,三殿下也毫不含糊地搂住公主的腰,十分享受“人恩”。真是冬日里燃起一把火,烧的周围寸草不生。
  一干侍从聪明地埋首,认真研究起地上的沙石。
  刚要举步离开,却见吻得正欢的三殿下暴睁鹰目,眼中流露出挑衅之。偏首一望,七殿下握着手笼,悠闲走近。橘的微光从侍从手中的灯笼里透出,如轻纱一片,覆上了凌彻然的脸颊。温眸轻转,溢出几丝不屑。他唇畔扬起讥笑,气定神闲地走向寝帐。
  不知七殿下是不是假意掩饰,总之这不疼不痒的态度倒是触怒了展示战利品的三殿下。他鹰目遽紧,铁臂一弯将公主拉入帐中。看来失踪的几日,这两位有的不仅仅是一腿了,而是两腿、三腿……
  月黑风高,妖精打架时。
  笑笑摇头,疾步向远处走去。
  不至军帐,便见韩硕叔叔轻手轻脚地卷帘退出。待走近了,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硕叔叔,怎么了?”
  他怔了一下,秘回身:“,这天黑您可别吓老夫。”
  轻轻地摸了摸鼻尖:“嘿嘿,原来硕叔叔也怕无脚的东西啊。”够头望向帘里,帐内一片漆黑,“哥哥睡了么?”
  “嗯,为了找那两位,将军已经两宿没合眼了。”
  “哼。”鼻管中喷出两道白气,死妖精!
  “,您现在明地里还是九殿下的人,请不要多做停留啊。”
  偏首望向有些沧桑的硕叔叔,无奈地撇了撇嘴:“嗯,哥哥的伤刚好,请叔叔帮我多多照顾他。”
  “那是自然,早点回吧,将军最心疼的可是您啊。”
  “嗯。”恋恋不舍向内看了一眼:哥,晚安,何。
  何绵长,盟定四方。
  十一月初八,冬至。阳初生,天辰时,易行祭祀。
  “天道载物,神鲲合德。地分五国一州,川流三山六土……”
  为了此日,青王自我们出征时始,便在建州虞城筑宫建坛以备会盟。现在想想,若哥哥战而不胜,这一切便前功尽弃,而我们也是死路一条。站在这周长三百步、高约数丈的盟坛圣堂之中,耳边呼啸着阵阵寒风。心,不尽冰凉。
  立于担当司盟的魏几晏身侧,小心地环视四周。堂内置绘有上下四方神明的方明,定睛细瞧不外乎“圣母落簪”、“真龙显世”等神话图样。再转眸,只见四王旗迎风招展。东为青国赤螭冲云旗,西为荆国孔雀缭乱旗,南为眠州青龙出海旗,北为翼国麒麟踏渊旗。堂中央有一方坑,礼称为“坎”。诸王面北站于坎边,百列于堂下,一片肃穆。
  “今天下未定,烽火频起。吾三国一州相约青邦之地,共守昌平之约。同气连枝,共御夷敌……”
  夷敌?不言自喻即为西南雍国,青王携助荆之余威,在年末大张旗鼓地筑坛会盟,就是做给那个邻居看的。换句话说:怎样,就是针对你!横啊,真横,青王真是只老。
  “虞城之盟,可表天地。有渝此约,或间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群山、群祀,先王、先公,四姓之祖,明神殛之,俾坠其师,无克胙国。”
  魏几晏终于念到末段诅辞,也就是赌咒发誓,若为此誓天理不容,祖宗八代人神公愤。其实诸王骨子里是不信神的,不然明知必毁此盟,还赌上爹娘老子、国运王势么?
  “十一月初八,盟启。”
  语落,担当戎右的贾正道牵来一头白牛。弯弯的牛角上系着红绸,诺大的牛眼闪烁着纯净之,对将至的屠杀毫无查觉。我低下头,不忍亲睹。
  “哞!”
  “嘭。”巨物落地。
  一条无辜的生命就此消失,手捧金刀,小步走到杀牲的魏几晏身侧。一只血淋淋的手抽出刀刃,割下牲牛的左耳放于珠盘。作为盟主的青王捧持牛耳,立于正北。抬首瞧,却见翼王阎镇虚目而视,似有不甘。
  是啊,这位好大喜功的主儿从一开始就面不善,明摆着不愿屈与人下。
  戎右贾正道捧在盛有牛血的玉敦,俯首走到盟主身前。青王将热腾腾的牛血涂于口上,此为“歃血”。贾侍郎稍作停留便向前走去,行至翼王身侧,他一个踉跄,玉敦脱手而出。见势不好,我飞身飘去,敢在落地之前将玉敦稳稳接住。
  碧盛红,诡异的冶。
  腥热的牛血稠动着,漾出阵阵暗纹。瞥眼视下,只见明黄的长靴不留痕迹地后撤。
  翼王阎镇,气窄也。
  偏首看了看面如土的贾正道,他还能继续么?举目看向青王,只见他神微凛,向我微微颔首。
  浅浅一笑,平举双臂:“翼王陛下,请。”
  阎镇眼角颤动,杀气扑面而来。
  “请。”再道一声,有一就有二,得罪你也不只一次。我,不怕。
  阎镇不情不愿地伸手,不情不愿地抹唇,不情不愿地颔首。
  为身一礼,举步向后走去:“荆王陛下,请。”
  吴陵显然是被刚才那一幕震住了,手脚有些迟钝,半晌才完成“歃血”之礼。
  最后那人,唇畔漾起最真心的微笑,缓缓走去。对视的刹那,仿若置身烂漫的三月,那凤眸仿若冬日里的暖阳。
  “定侯殿下,请。”嘴角飞扬在脸上,爱恋充溢在心间。
  修长的手指郑重地没入扬着热气的牛血,轻移的瞬间,一滴坠落在我的手面。含笑而望,只轻轻一挥,熟悉的薄唇便染上了一抹殷红。
  盟约既成,永不相悖。
  而后,牲牛覆着盟书被置于坑内掩埋。
  坎牲加书,礼毕。
  在不远的将来,盟约将如同这头死畜,慢慢地腐烂。
  最后,归于尘土。
  在此之前,大家还是好兄弟,还得讲义气。飨宴增情,鸳盟结亲。
  筵上,青王看着翼王,眼中非但没有半分厌,反而有几分欢喜。因为就在刚才,三殿下与天骄公主的好日子终于定下,就在明年的立。
  “本王只得一,还望青王多颊顾啊。”捧着酒壶,站于王侯身后,听着翼王爱心切的嘱托,听着青王言辞诚恳的低应。不感叹,此时是儿亲家,而后便饵侵家,真是世上最危险的关系。
  “父王。”七殿下站起身,冲这边深深一揖,“为庆盟约既成,为贺三哥定亲,儿臣特地安排了歌舞,还望各位尽兴。”
  嗯?七殿下非但不恼,反而主动献礼,其中必有蹊跷。
  只见王上目露兴味,微微一笑:“甚好。”
  风得意的三殿下则面带讶,转瞬鹰目虚起:“那,便多谢七弟了。”
  “自家兄弟,何必言谢。”七殿下笑得温善,道的快意。他弯起的眼眸定定地看向烈侯,双手优雅地举起。“啪~啪~”
  两声掌击,丝竹奏起。
  风卷珠帘漫语凝,玉碎碧盘乐闲庭。
  泉吟幽谷莺啼啭,露坠潭渊雨霖铃。
  丝竹琴筝,弄一曲风。轻歌曼舞,化一行鸥鹭。青纱胧胧,似碧荷曳曳,不说比的上姹紫,也胜的过嫣红。管弦清音,身姿妙曼,端的是娇夏洗荒寒,莺飞燕啼尽言欢。
  放眼四顾,刚才还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老少爷们儿纷纷定神,连一向堪称正经先生的魏几晏也抚须细看,无数道目光飞向歌姬舞娘露的皮肤上,生生一群饿狼。这就是男人啊,心中忿忿,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左侧,正对修远含笑的凤眸。脸颊忽烫,我可没乱想,看戏看戏,再瞧向场中央。
  雪白的藕臂逐一挥动,青摄层飘开,伴着轻软采莲歌,此身如至幻境。当最后的朦胧消散,一位身著碧舞衣的窈窕佳人背身而立。腰肢纤软,绿云半垂,只一背影就引得众狼抽吸。
  “咚,咚,咚。”腰鼓声动,佳人踩着节拍扭动楚腰,双臂一挥,水袖飞起。
  “咚!”重擂过后,她忽地旋身,澄妆影于歌扇,散衣于舞风,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上无!惊目相对,讶异屏息:怎么会是她?
  额间绘着白荷,唇上染着胭脂,素二出奇的相和,衬得她整个人如芙蓉出水、清丽妩媚。伴着如水筝音,众舞姬纷纷俯下,场中只剩碧荷佳人独舞。她回身举步,长袖翻动,头上珠钗熠熠生辉,光直逼自座。她踢腿下腰,如娇倚风。她起身旋舞,如摇妍飞雪。懒懒弦动,上无回眸一笑,两颊漾起笑窝,眼波径直掠向修远。
  真的,攥紧酒壶,虚目看向暗送秋波的某,真的很碍眼啊!
  哼哼,哼哼,不自觉地泛起冷笑。
  某踏着莲步,扭着楚腰,一点一点向主座飘来。旋身的瞬间,毫不掩饰的心,向修远频频眨眼。
  “啪。”凉凉垂目,壶把断裂,将断壶递给身边的小侍,“换。”
  “……”无声。
  “嗯?”横目一扫,小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接过。
  “嗯。”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欣赏”某的缭乱舞姿。“咯咯。”指节作响,手很痒。
  事实证明我的手痒的很是时候,因为某人皮痒!眨眼的功夫,上无已近至跟前,水袖当空舞,直飞修远去。
  咬牙瞋目,按捺住身体中爆蹿的杀气。忍,我忍。
  眼见水袖如长蛇一般游到修远身前三尺,忽地转了方向。我怎么忘了他的护体真气呢,眼眉弯弯接过新壶,轻轻地抚摸光滑的壶身,好,很好。
  人算不如天算,被震开的绸缎竟飞到翼王怀里。上无娇容惨淡,纤臂一扯收回长袖,不想却被阎镇牢牢拽住。丝竹绕梁,娇莺初啭,轻纱翻飞在碧荷佳人身侧形成片片莲叶。一曲采莲,本是定情舞。而今,长袖两端一老一少,一暮一朝,如此搭配真让人哭笑不得。
  那边人蹙眉,身体后倾。这边白须微颤,兴奋前移。僵持之际,眼角忽地瞥见一点白光,快的让人难以捕捉。
  “啊!”上无满脸错愕,忽地向主座扑来。失去了重心的她像一只无力的风筝,被翼王轻巧地收入怀中。
  定睛细找,一颗珍珠在红的地毯上缓缓滚动,片刻之后便被舞群踢的无影无踪。殿前献啊,斜睨下座,七殿下持爵勾笑,挑衅地向上手扬眉。三殿下一扫喜气,面覆阴霾。乐声依旧轻软,舞姬依旧娇柔,只是暖渐退,仿若一室灰白。
  金爵高举,我敛神走近。翼王苍老的手在上无的柳腰上游移,混浊的眼中溢出:“来,给孤笑一个。”轻手轻脚地为他斟满醉云醴,无奈地向后退去。上无檀口微颤,惊恐未定地仰望。
  “怎么?”阎镇枯瘦的手指一路抚摸,最终停留在她尖细的下巴上,“不会笑了?嗯?”尾音紧绷。
  她,清眸黯淡,嘴角无力地上扬,深深的酒窝载不动满满的绝望。
  飞舞的青纱渐渐散去,绕梁的丝竹渐渐停息。座下悄然,飘来无数探究的目光。侯座上,三人神各异。黑脸的烈侯,笑脸的荣侯,形成鲜明对比。而允之则气定神闲,自斟自饮。这一切他早就料到了么?狭长的目轻瞥,扫过七殿下贴身侍卫的腰穗,果然少了一颗珍珠。
  “青王。”这厢阎老头开口了。
  青王举起金爵,微微颔首:“翼王。”锐目扫向阎镇怀中的佳人,我站在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上无惨白的娇颜。
  “这舞姬孤很喜欢。”翼王枯柴似的手指从上的脸上滑过。
  “喔?”青王虚起双目扫过座下,“这本就是小辈们的一片心意,还请翼王笑纳。”正说着,内侍长得显移步近前,在他耳边低语。青王的眉头轻皱,而后又飞速展开,眼中似凝寒冰。“只不过。”他厉厉看向下座,“这子不是一般的舞姬。”
  “喔?”阎镇诧异地看向怀中,“怎麽个不一般呢?”
  “她可是我朝一品大员……”青王语调低缓,似带笑意,“上阁备所上爱卿的嫡。”怎么也听不出是爱卿,笑里藏刀,阴冷的语气。
  说到这,上司马已是满头大汗,颤颤巍巍地走下座,跪伏在地。
  “原是宦千金啊。”翼王欣然视下,“上司马,孤问你,你愿将此嫁到翼国啊。”
  真是,上老头他敢说不愿意么?
  “小若能伺候翼王陛下,那真是上家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上司马坑着头,大声回应。
  真会拍马屁,可惜只拍着了一匹。另一匹……瞥斜侧,青王低垂的右手早已握紧,几乎可见手背上的青筋,这下可拍到马腿咯。
  “好,好。”阎镇不住点头,豪气冲云地拍案,“青国上氏听旨。”
  上无从他膝上滑下,软软地匍匐在地。
  “孤封你为二品王,赐号乐。”
  纤影颤颤,半晌才听见一记蚊声:“臣…臣…谢……”话未说完,佳人就晕了过去。
  “王上。”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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