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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绿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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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在新派武侠小说第二次高潮全面归于消租时期,我也“迫不得已”离开了我办文艺社团最巅峰(指”得心应手”)的台湾,经过一段岁月在海外流浪流亡之后,终于定居香江。

我说第二次新派武侠小说的巅峰期全面干寂,系指这段时期,武侠小说或任何通过武侠的形式或本质表达的作品、成品和消费品,已失去了焦点,没有了市场,甚至缺少了那原有的一股朝气蓬勃的原创(动)力。可不是吗?以中国功夫打出名堂扬威世界的“武神”李小龙,已在7O年代初期逝世。70年代起,金庸已不写新的武侠作品。不过,他的旧作却在这段期间经苦心删修后正式“登陆”台湾和中国大陆,引起风潮,风靡天下,独领风骚,极受注重,甚至兴起“金学研究”我也为研究他的作品写了几本专书。但他的作品是“推出”而不是写出新的著作来。他不写了,自然是读者和“武侠文坛”的一大损失。可是,其“后遗症”更是“可怕”:在港台文坛,都觉得好的武侠作品都给金庸写光了,再写,谁也写不过他,不如不写了;或是,武侠小说金庸写得最好,看他的,就够了,别的都不用看了;尤甚者根本认为金庸不写了,加上80年代的前段武侠文坛另一大师梁羽生也金盆洗手,而一代怪杰鬼才古龙也醉卧西天、武侠小说已经可以划上句号,余无足观,寿终寝了。

这种观念很有理很有力也很“名正言顺”的摧残的武侠小说可以承先启后的生机。新一代的武侠新秀,根本寂寞无人管,任其自生自灭。人赞金庸作品“空前绝后”:“空前”自是必然的,也是恰当的赞誉,但对一种文类的存在价值而言。“绝后”决非好事,甚至对金庸作品的评价也因而“略减颜色”。后人不一定要(能)超过金庸,但大可写出自己的特色来。有比较才能见出该种文类的恒存价值、不朽成分。假使李白之后,没有杜甫,没有白居易。没有李煜、晏殊、苏轼、黄庭坚,那么,唐诗宋词或许就不见得那么伟大。而李白的天才也难名因而逊色,虽然他们在诗词方面的成就并不见得能超越李白。可是,读武侠小说者难免都有“幕古倾向”,就是金庸作品也常透露出这种观念:上一代或已逝的一代往往比下一代的新锐更强,人格更完美,境界更高尚。这对古代的向往与道回,运作在现实层面上,很容易使会对正在撰写和努力尝试的作家生起漠视和冷待的反应。金庸作品,冠绝同侪,受到尊崇,理所当然,当之无愧;不过,这种现象无疑对武侠小说的发展生机,有所扼杀,恐怕是十分不妙的。

同时,武侠小说市场全面崩败,老一辈武侠前贤,多已辍笔不写,或者,仍在撰写的却写不出当年虎虎生风、凛凛神威来?现代人太忙碌了。报章杂志上的武侠长篇连载,已不适应社会节奏。这非关有没有好作品出现的问题,而且认真创作的武侠作家(不分老幼)根本生存不下去了。就算写得像还珠楼主、平江不肖生、白羽、金庸、梁羽生……,这样出色而曾在报刊上连载风靡万千读者的作品,换作这时候在报上逐段刊登,只怕也不复盛况。别忘了,就算当时古龙名声如日中天,作品多为电影电视改编拍摄,但作连载发表时的反应,也远不如上列时期的武侠名家来得哄动,余者可想而知。人们娱乐更多了,花样多,选择也太多了;电影(港台中外都有)、电视(卫星电视有多种多国选择)、琳琅满目各式其式的杂志书报。资讯爆炸、电子游戏机纵横大街小巷……这都是前二代的武侠小说家不必面对的挑战,不需面临的危机。

在香港,这样一个急促节奏快皮应和经济挂帅的大都会里。从事写作(要是没有学院的支持),而又是认真的写作(且又没有兼营的正职),并且是认真的去写作通俗的作品,这是一件非常奢侈也十分冒险同时是相当孤寂的事。

这段时期,许是因为武侠素材的改编“盛极必衰,”致使70年代几10部电影有9部是“武侠片”的趋势,争遽直下,成了一年制作的电影里,居然连一部武侠电影也无,继续苦心悉力去写好这种文类的人愈来愈少,大家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武侠一代大宗师金庸身上,加上还珠楼主、平江不肖生的作品已多不为年轻一代所接受,梁羽生锋头为金庸所掩盖,古龙英年早逝,武侠小说潮流于是进入“一枝独秀,全面沉寂”的“冰河时期”。新秀们没受到培养、鼓励,他们既不敢写。也缺乏条件写,没有兴趣去写。

这时候,武侠小说已可以开始在中国大陆出版流传,造成高潮迭起,风靡一时。而且在台湾及香港各地。已展开了“金学研究”对武侠小说一代大师金庸的作品。提出多面性和多角度的金庸开快的精采意见,但都是以趣味性为主。台湾方面,叶洪生专事研究整理中国武侠名著,重新修订推出,确也保存和推动了不少佳作巨构。不过,除了中(象章培恒)、台(如龚鹏程)少数几位学者作家注意到武侠小说在中国文学的地位与特质,写下了为数并不多的(多是对前代或已给认定具有代表性作家的作品)评奖或研究之外,我几乎仍完全找不到在20年前苦苦追问的指引,什么是武侠传统?什么才是好的武侠小说?武侠小说能不能成为文学?“侠”的定义为何?武侠小说在现代能不能继续生存下去?

我在这时候,却似自己撰写的一部武侠小说:《逆水寒》的题名一样,足足“扒”了10年的“逆水”,专事写作。而且以武侠小说为主,并希望能够为“新派武侠小说”之后摸索一条“超新派”的路向。由于这条路向是雨生、多险阻、荆棘清途的,而我不仅个人冒险寻觅,也得要支持勉励好些志同道合的年轻一辈并请同行,所以价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但已箭在弩上,不得不发。

30年来,我仍在期待一本(甚至是大量的)对武侠小说传统、历史、文化取向。精神价值、文学评介作全商的研究比较的专业论著。这时候,大概是80年代初至末的期间,中国大陆的“武侠热潮”方兴未艾,海外侠坛,金庸文学地位已受全面肯定,日丽中天,众星消殒,百家沉寂。

90年代一开始,海内外“侠坛”有两大盛事;一是“武侠电影”的复生。过去的名家作品重新受到注意。争相翻拍;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跟六、七十年代改编武侠名著大为不同,这“改编”简直是“改头换面”,不再是影、视企图透过武侠小说来争取观众、吸收灵感、丰富题材,而却变作了一种反客为主、财大气粗、任意删改、曲解丑化的“牟利工具”或曰:一种“噱头”。故此,武侠热潮星再兴起,便后劲未必有力,而此水亦非前流,与其说这是对武侠作品的重视和尊重。不如说是利用武侠的剩余(甚或是残余)价值。来制造宣传、吸引注意(对电影、电视成品)。此等情形,别说已逝的大家如古龙者已抗议无从,就算使在、独尊的大师如金庸,他的作品也一样给改得面目全非、体无完肤。这“武侠热潮再生”,是悲是喜,是好是坏,那当真是见仁见智了。(况且。这股“武侠热潮”大有“来得快、去得也速”之势。)

一是中国大陆对武侠小说出版权的下放和开禁,以致群龙并起,可以自由争相推出武侠作品,不必再受禁制。我们甚至可以读到江苏文艺出版的“武侠天地”等高水准新风格的武侠杂志。这也连带起了“反效果”:由于失去了版权的约制,以致翻版、盗版、伪作、滥作充斥市场。造成销量上的“反弹”和伤害。另一个“副作用”却是:正式公开研究、讨论、整理、评介作为中国道俗小说的圭皋:武侠小说的论著,也开始发威;有心人开始可以从事武侠评论方面的著作了。这是可喜的现象,故而,在这进人90年代短短两三年间。有关武侠传统、侠义精神、武侠作品的论介和辑录(包括多本武侠辞典和作家专论)已纷纷面世了。

其中不乏精辟独到、眼光深远、胸襟广博、资料完备的作品,可惜,我们仍在期待一部真正能对中国“侠文化”历史和意义、传统与延续贯通古今、综合分析、惊警动人、重行定位的论著。

直到我认识了曹正文。

直至我认识了曹正文,并知道他正耗时费力,苦心孤诣的撰写“中国侠文化史”。

我生平交游颇多,但能交上曹正文这样的朋友,绝对是我的福气。他的特色和优点,十分之多。我这儿只举出其中四项,让熟知他的朋友共鸣,和论还没有熟悉他的朋友他分享:

(一)曹正文是一个学识渊博的才子。要知道有才气的人不一定有素养,而有学问的人不见得也有才情。才情与学识兼具的人并不多见。曹正文绝对是相当罕见也非常杰出的一位。

他是自学成家、苦写成名的作家。在撰写和出版这部:“中国侠文化史”之前,他已推出的作品逾20部。他曾在工厂当过10年工人,当过最操劳的翻砂工、搬运工、磨工,但他在艰苦中不忘进修,终于卓然有成。且看他自25岁起出版迄今的著作书目;从“咏鸟诗话”、“群芳诗话”,到“女性文学与文学女性”,这一类作品属于文学评论面笔的范畴;或从历史小说“唐伯虎落第”、武侠小说“三夺芙蓉剑”、到推理小说“佛岛迷踪”、至文学故事“近代名人暗杀风云录”这些属于多类型的小说创作;抑或是知识小品“米舒博士谈读书”、新闻学论著“旧上海报刊史话”、心理学著作“愿你喜欢我”、乃至于他主编的“中国100名人谈读书”等作品……从他的写作书目,类型之多,题材之宽,学识之博,取角之广,可以说是非才气纵横、笔力淋漓不能臻此。

更且,他的作品从不故弄玄虚、炫耀才学,而他一贯主张写作应以普罗大众读者群的相应为依归,他每一部作品都不是空泛之作。而是紧扣人心,深入发掘资料与题材,以生花之笔力以万钧的从容道来,所以他强调:“任何经得起历史经验的文学作品,必定要雅俗共赏”,又强调:“我不希望自己成为显赫一时而终究湮灭于世的宫廷文学家。而努力做一个以文学作品赢得广大读者喜爱的文学代言人。”

就算他处理一部推理小说,他也试图更为中国的推理小说闯荡摸索(有别于西洋、日本推理小说)出一条自己的路、同时也是中国的路向来。

由此,他对写作的态度,令人起敬。

(二)曹正文不仅是一个学问渊博、才气纵员的作家,同时,他也是一位优秀记者好编辑。

他完全不因人事,只靠真材实料的投稿,进入新闻界与文坛。他先在“文江报”理论部编文史稿,后在“解放日报”文艺部编杂文。81年上海“新民晚报”复刊。他考入当记者,擅写社会新闻,不久便调入副刊部编“夜光杯”副刊,现为该报“读书条”专版之主编。他主编这一副刊。不但办得有声有色,吸引不少书迷和非书迷成了该报或该版“拥护者”。同对罗网了不少海内外好手名家来为他写稿,而他自己也以“米舒博士”之名,主持专栏,为读者回答各种各类十分专业艰辟的文史问题,成为中国大陆最受欢迎的副刊和最具影响力的专栏之一。

他有这样资深的阅历和编采经验,对于创作、评鉴编纂工作,当然有着莫大的帮助。很多人有着深厚的学力从事文史工作,但在经验与眼界、胸襟上,却不足以将才学尽情挥洒,以致有所囿限;接触面广、交游阔而生活层面深刻的他,可不必虞此。

(三)曹正文不只是一位学博才高的作者,他除了也是资深记者与编辑之外,同时对武侠小说的创作和研究,有着极为深沉丰富的知识,以及高瞻远瞩的独到之见。

他曾写过一部“古龙小说艺术谈”,那是中国大陆第一部研究古龙的专书,甚至在海外亦是第一册古龙武侠小说的专论。也就是说。世人都钻研并撰写金庸小说评介之时(他也有另一评赏金庸小说的论著,把金庸小说里的“一零八”将论作者手笑技法,与别不同)。他却“虽千万人吾往矣”,着手埋首苦写古龙小说论述。他这种“敢为天下先”的精神。作为一个真正的论评者所必需的眼界、胸襟与胆气,他都—一具备了。

难得的是,他除了是一位对武侠小说和中国侠义文化传统研究经年的人之外,同时也是武侠小说的创作者之一,写过“龙凤双侠”等多部武侠小说。作为一个评论家和资料收集者论武侠小说,可能够客观,但不见得够投入;然而,他兼备创作、评论双角度,可以“出得、人得”左右逢源,时就文学价值下评,对为历史流变定位。时替作家化腐朽为神奇(或者反之)作出激赏、分析;撰写“中国侠文化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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