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阿娜河-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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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军笑着说:“你们刚才用的是俄语还是维吾尔语?”“俄语,有时也用维语。”
张主席说:“去吧!孩子。告诉你父亲和将士们,他们的血洠в邪琢鳎晾缁故窃勖侵泄摹0涯且徽抛址桓退鞣颍铱茨忝橇┑酵μ傅睦础!
马志文笑了:“我和他也算是老朋友了。他曾被我抓过、审过、还关了一个星期、那时我洠僮崴@吓笥巡皇遣淮虿幌嗍叮酱蛟角茁穑
斜阳西下,芳草萋萋。余辉照在马志文领口上的中校领花闪闪发光。
陪着志文来的马良骏大阿訇望着夕阳下的马志文仿佛看见二十多年前的马旅长,他们是当年在肃州时就相识的老朋友。
当看到志文面对父亲和千余名将士葬身的荒冢朗诵起《沁园春。雪》时,大教长再也忍不住了,老泪纵横:“尕娃旅长、我的孩子们,你们听到了吗?尕娃旅长你的小马驹给你们读的那首词是毛泽东写的。人们洠в型悄忝恰薄
阿巴索夫问:“大教长,你知道毛泽东?”
马良骏大教长:“真主在上作证,我马良骏不曾说谎,更不会说谎。我不但听说过毛泽东,还见过两次,谈过两次话。我老汉一辈子佩服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真主,另一个就是毛泽东。伟人啊伟人,真主一样的伟人!”
老人的话很轻,却象春雷一般震的二人耳痛。
墓地上的三个人,身份、背景不同、但却都是穆斯林,了解穆斯林的教义。
一个教长,一个阿訇,如果不是对毛泽东、共产党相当的了解,是不会把自己信仰的唯一真神……安拉,同他人相提并论的。
从西北*教头面人物的嘴里听得此话,可见毛泽东、共产党非同一般了。他的话,应该是可信的。马志文在心里这样想着。
送回了大阿訇,志文跟着阿巴索夫来到了他家里。
阿巴索夫的家里,院落很大。由两栋高大的维吾尔族式样的平房组成的曲尺形状。
门前由两名哨兵把守着,院落另一面,则是一排小平房,是站岗的哨兵们临时休憩的住所。
进得屋里,陈设极为简单。相比之下,同其它官员要朴素的多。
阿夫人听的丈夫回来急忙从屋里出来迎接。
兴冲冲向外走的阿夫人一眼就看到丈夫后面跟着的、比丈夫快高出半头的国民党军官,不由停住了脚步。
阿巴索夫向马志文介绍:“贱内呂素新、伊宁女中教师。”
阿夫人上前握手,两眼却盯着志文,想来在思索着什么。
阿夫人抬手制止了丈夫要向他介绍马志文:“让我先猜猜,不对了你再订正。”
阿夫人把目光转向马志文:“你,你是?马志英是你什么人?”志文说:“是我大姐!”
阿夫人笑了:“怪不得这么象。那你应该是马志文,天哪!你都混上中校了!阿巴索夫,你是从哪把他给找到的!”
阿巴索夫说:“你呀!哪么多的问题?让客人坐下来再说话。赶快上茶,我阿不都克里木家族里可没有这种待客的习惯。”
阿夫人嘴一撇说:“你把他当贵客?他马志文才不算什么贵客呢?十几年前,一天到晚跟在我和志英屁股后面的鼻涕虫,满世界跟着喊大姐、二姐。嗯、还不错。当了中校怎么连鼻涕也没了?”
快人快语的素新大姐,几句话就揭了志文十几年前鼻涕大王的老底,窘得志文满脸通红,手脚无措。
志文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位就是大姐的同学、同事……呂素新。不由得立正敬礼:“大姐好!”
素新大姐拉着志文的手说:“你看看,比我高出一个头。你们马家的孩子一个个都长的人高马大的。你小时侯的那个小跟班现在怎么样了?”
志文说:“你问的是大弟志武吧?他现在比我还要高几公分呢!他现在在迪化,这次到伊宁他没来!”
素新大姐说:“快坐下,好好给我说说这些年家里的情景。”两个人自顾自的拉起了家常,完全忘了将志文领回来的阿巴索夫了。
阿巴索夫不满地说:“新人进了房、媒婆扔过墙。夫人,别忘了,你的这个弟弟可不是随便在哪都能拣回来的。人家现在是张主席的侍卫参谋,任何人想见张主席,都要他应允才行。很多人想巴结他都巴结不上,这下好了,你有了弟弟,我有了小舅子,再也不用巴结那个马参谋了。”
呂素新大姐对丈夫说:“水壶里没开水,赶快烧开水去,没看到我和大弟在说话吗?大弟!告诉我,娘和他们都好吗?”
志文说:“娘和姐、还有五弟、六弟在香港。大弟、二弟都在迪化。除了大妹志兰其它人都可以。等以后新疆形势稳定了,再把她们接回来。”
阿夫人忙问:“你说除了大妹志兰是怎么回事?”
志文看了看阿巴索夫说:“被色以提的真主之剑突击队绑架后给杀害了。我要是抓住了色以提这个两条腿的畜牲,非把他大卸八块来喂狗!”说起大妹的惨死,志文和素新大姐都落了泪。
素新姐挑选了一个轻松的话题,试图冲淡室內的沉重压抑:“大弟!你和你姐夫从前应该是不认识的?你是猫、他是鼠,猫和鼠怎么会成了朋友?”
志文破涕而笑说:“你还是自己问姐夫,别让我说的不对了,你们俩打起来了我帮谁?”
素新大姐眉头一皱:“唔!看来你们中间还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而且还牵连到我!对不起,姐就这点爱好,非秘密不听!”素新姐不许阿巴索夫张嘴,一个劲地催着志文快点说。
阿巴索夫起身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志文不想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夫人!內举不避亲、还是我来说吧!”
笑盈盈的阿夫人制止了欲说还休的丈夫,手指志文:“大弟,我只听你说!”
马志文腼腆地说:“四四年夏秋之际,伊宁城里发生了一起离奇的交通事故案,伊犁行署长官乘车外出时坠入河中。联想到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伊犁几个县县长接连被杀的案件,处长估计可能有外国势力插手其中的背景,令当时在警务处工作的我,接手案件、介入调查。当后来在伊犁河下游打捞起坠河的汽车时,突然发现刘长官是被勒死后放入车內的,而且还被割掉了舌头。就这样意外交通案变成了谋杀案。
从确定凶手开始,先抓了行政长官的司机,司机供出了格列宾格,格列宾格又供出了艾力汗。艾力汗当时正使出浑身解数想把伊宁女子中学的一名女教师弄到手,当艾力汗得知伊宁警方己经怀疑其雇凶杀人时,便想转移警方视线,嫁祸于女教师的男朋友,艾力汗亲自出马,偷偷地把割下的舌头放入女教师的手提包里。假意让女教师去通知在老满城辎重营里做兵运工作的男朋友尽快转移,以达到占有女教师的目的。
殊不知这位女教师却误打误撞,落入伊宁警方的网中,女教师的男朋友也被逮捕。伊宁警方为了达到离间其目的,在明知女教师和她的男朋友不是凶手的情况下,但为了今后的工作,释放了女教师,又将其男朋友关了七天后才释放,有意制造假象来离间女教师男友与艾力汗秘密组织的关系。男教师出狱后,根据苏联方面的指令回国接受甄别审查。直到半年审查结束后返回伊宁时,女教师的男朋友才发现,心仪的女友己成为他人妇,后来那个女教师的男朋友又娶你为妻。”
阿夫人听明白了:“你说的是凤仪姐吧?她现在怎么样了?”
志文说:“死了,她是自杀的。她和姐夫根本就没有过恋情。她是苏联内务部的少校,后来又提为中校,和我们处长结婚也是工作安排。结婚的场面那么大,你们会不知道?”
素新大姐说:“你姐夫当时在那边接受审查,我们怎么会知道?你快说,凤仪姐为什么要自杀?”
志文说:“凤仪姐四五年八月生了一个女儿,名叫伊丽,如今已经两岁多了。凤仪姐自杀时伊丽才几个月,她从小就是吃我姐的奶长大的。”
素新大姐着急的催问志文:“你还是没说凤仪姐为什么要自杀?在什么地方自杀的?”“万花楼”。素新姐急的手拍沙发扶手喊:“马志文!你爽快点,你成心憋我是不是?”
可是马志文就是低头不语,一言不发。问急了,冒出了一句:“你还是问姐夫吧!万花楼据点就是他领兵炸的,凤仪姐到最后连尸首都没留下来。”
阿夫人问丈夫:“楼是你派人炸的你还伤什么心,猫哭耗子假伤悲。马志文,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们都在一起?”
志文点头说:“伊宁暴动前后我们一直在一起,那天姐夫和伊斯哈克别克带兵攻打万花楼据点时,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是在坑道工事里给他们以最大限度的杀伤。一天下来老毛子们伤亡千余人,凤仪姐就是不忍心看着我们互相厮杀才绝望而死的。一边是她心爱的丈夫和女儿,一边是她自认为祖国的士兵。她始终认为自己是苏联人,在亲情和祖国的抉择夹击间,她只能选择死亡来逃避。她的遗书里谈的很详细。元钧处长也是选择在万花楼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当时苏联红军的飞机把大量的汽油顺着山隙往坑道里倒,又用凝固汽油弹轰炸,坑道里数千人都被烧的黑漆漆的,元钧处长才按下起爆器和冲上山崖的二千多民族军同归于尽的。”
阿巴索夫对二人说:“志文、素新,你们知道不知道?万花楼战斗的惨烈非同一般。巩哈游击队阵亡一千多人,苏联红军战死的就有一千六百多人,还不算伤残的三千多人,失踪的就四百多人,连尸体都找不到。战争是一把双刃剑,不知伤害了多少人,我们不要再相互指责了。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悲剧不能再上演了……”
“那你们为啥要引来外鬼到中国来搞独立?难道当老毛子真比当中国人要强?”马志文得理不让人,打断了阿巴索夫的话。
阿巴索夫说:“兄弟,咱们不要再纠缠过去的陈年老帐了。现在咱们不是坐在一起了吗。一切着眼于未来、着眼于祖国的未来,从今往后,谁要是再言三区独立,再言*、闹分裂,他就是我们共同的民族敌人。咱们在维护国家统一、促进民族团结的方面没有任何的分歧。但是在如何看待苏联对中国的国际主义援助、国民党施实的政策方面有分歧则毫不奇怪。
你想过没有?中国这这么大一条船,船上这么多的人,都和你一条心那才叫怪呢!不同心没关系,最起码还是同行者吗!但这条大船驶向哪,关键还是靠船长、靠掌舵人。我们要看看这个船长,是准备把船驶向和平自由*之路还是驶向战争、专制、*的黑暗深渊。
我们时下的任务就是要推举一位好船长、好舵手。中国这艘大船驶向哪,不能由船长个人说了算。眼下,我们国家的这艘大船,很多人都想当船长,我们不能光听谁说的漂亮,不仅要察其言,更是要看其行。一旦发现船长将大船引向歧途时,我们就要一齐动手,把这个坏船长扔到河里去,重新选一位信得过的船长。不然的话,船长个人把船整翻了,淹死的不仅是船长,更多的是船客。这就叫同舟共济。
目前的情况是,日本人战败了,国民党和共产党都争着当船长。国民党怎么样,不好说。就凭他们对待盛世才的态度就可见一斑。盛世才在新疆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居然拍拍屁股跑到南京当上了农林部长?你还能指望这样的政府能为新疆人办什么好事,指望他们,无异于缘木求鱼?共产党如何?你我心里都应该清楚!就凭盛世才在新疆时杀了那么多为新疆人民做好亊的共产党人,我就认定了他们决不会比国民党差。
还有,上午张主席对共产党,毛泽东的评价你也都听到了。连国民党中的张主席这样的好人都夸奖的人能比国民党还差吗?
再说你我都是穆斯林,连马教长这样的宗教泰斗都认为毛泽东象安拉一样的圣人,这说明了什么?人心!民心相背决定了一切。我是更加相信毛泽东非同一般、共产党非同一般。
兄弟,我告诉你,再过几个月,我和张主席、阿副主席等一批人就要作为国大代表到南京参加国民大会。共产党方面亦要派出代表参加国民大会。我要仔细听听共产党人对中国未来的主张到底是什么?然后再决定我们新疆人民革命党的行动。你我都是军人,有共识也有分歧,这算不了什么。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忘了咱们都是中国人。兄弟之间打得鼻青脸肿没关系,但在决定国家、民族的前途大事上可不能糊涂。中国人兄弟相残流的血太多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