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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中原霸业--晋文公重耳的心灵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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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着羊群向南走了大半天后,我开始明白点了。原来他们把羊群撵到了一个狭长的山谷里,两头堵住,山脊上站了步兵队列,羊群就进了圈了。

  这时天快黑了,士兵在山谷两端和山脊上点了篝火。火光连接成一个巨大的口袋。这是一个装着无尽财宝的大口袋。所有的人都席地而卧,轮班看守羊群。羊群不时夜惊,在黑暗里冲突践踏。士兵和猎狗不停赶往薄弱处固防,我们几乎一夜不能安睡。 。 想看书来

第八章  狩猎
第二天清晨,真正的节日开始了。山谷一端的士兵牵着猎狗往里推进,挤压羊群,使它们在山谷里左冲右突,最后只有一个小山口可逃。

  山口通往一个百余丈高的断崖。崖下山沟里是嶙峋的碎石滩,现在被布置成了屠宰场。上万屠夫磨刀而待,所有的老人妇女都在这里帮忙。羊群像瀑布一样涌下断崖,摔死在碎石上。未死的跌跌撞撞沿着山沟奔跑,被等在那里的人用木棒打翻,最早拖去剥了皮。

  狄人部族处理这些井井有条。据说这种盛大的黄羊狩猎十年难得一遇。有经验的长者指挥着年轻人,待到断崖下的羊尸已经积得很高,士兵就把山口堵住,让崖下的人赶快搬走羊尸。待清理完毕,再放一批黄羊下去。山沟里乱石间的小溪,现在变成了血溪。剥下的羊皮就近铺在山坡上晾晒。切好的羊肉也在地上风干。整面山坡开始变红。

  远来的商队驮来了大粒海盐,驼走了血腥的羊皮。方圆数百里内的鹰隼、乌鸦都飞来了,满地的羊肠肚供它们享用,它们吃得太欢,趴的地上连翅膀都扑腾不动。我在山脊上,从早到晚,看着红色在一座座山上逐渐蔓延。到日落时,远近十几座山峰都变成了血红。上面满是晾晒的羊皮羊肉。山谷里的黄羊处理完了。

  晚上,十几座山峰和山谷间都燃起了篝火,熏灼着空气里浓郁的腥骚腐臭气息。我感觉置身于奇幻世界。神巫们戴着羊角跳舞,感谢诸神的恩赐。狄君带领我们对神巫下拜。

  然后是酒宴狂欢。这时我才见到了红狄的两位公子,孪生的大拖查和小拖查,圆圆的大红脸膛,不高但粗壮的身躯。赵衰居然和这俩人一见如故,他们用大碗互相灌草原奶酒,唱着叫着,拉着手跳红狄人的舞蹈,我看和跳大神差不多。怀孕的四丫头在和她大姐睡在了一起,她大姐嫁给了红狄,现在姐妹又重逢了。

  狩猎成果一半归红狄,一半归我们白狄。几天内,各处的商队都循着腥臭味找到了这里,带来了酒、绸缎、金银铜铁、海贝珍珠、药材、奴婢和能想到的一切商品。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大概某个冬天,晋国宫里的内监们几乎都换上了新羊皮褥子,市场的羊膻味一直飘到宫里。那应该也是来源于狄人的一次黄羊狩猎了。

  几天后,所有的战果都收拾完毕。这一带的山谷是狄人的神山,平日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大祭司举行最后的仪式,礼赞了诸神,宣布开始封山。数百里内的狼群都在向这里迁徙,山谷内堆积如山的黄羊尸骸等着它们,足够它们开怀大吃到明年春天。这段时间里,它们将无忧无虑地*、产仔。明年会是一个狼群泛滥的季节。它们缺乏足够的猎物时,又会来打劫我们的畜群。自然天道就是这样循环不息。

  除了我和薇子,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快乐。她在担心她的婚事。我后悔当初吹下的牛皮。我其实也不愿想到她会嫁给拖查兄弟,但我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态。我有中原人与生俱来的谵妄和虚伪。狄人的男子汉要么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要么就会直截了当做出来,生死由它。我做不到。

  各潘色的白狄人陆续回了自己的领地,只剩狄君家族和亲兵卫队。拖查兄弟带来的人也大都捆载而归,只留下了几十个骑士伴随他俩。现在拖查兄弟要完成他们猎熊的承诺了。队伍开拔,沿着血溪往下走。山林里的野兽都被血腥味吸引来喝水,要找到熊并不困难。

  第二天,前哨报告发现了熊的新鲜脚印和粪便,而且是三四只。骑兵队伍立刻展开。猎狗嗅着熊的气味一路追击。在密林间穿行了两天,终于确定熊就在附近了。

  晚上,神巫点火堆给熊神献祭,火堆里扔进了两只全羊,祝词大意是要请熊爷爷到部落里来供奉,请熊爷爷务必赏光。

  赵衰来找我,我带他到没人处商量怎么办。我们都没猎过熊。赵衰说他小时候倒看到过大人打熊,那次是把熊吸引到平地上,几辆战车撵着射箭,用长戈砍,最后熊死时身上插着十几只箭。现在不能用这个办法了。

  关于狄人猎熊的习俗,我们只听到过一些传说。比如把熊引诱到树上,然后摇晃树枝,等熊吓得抱紧树枝不动时,悄悄靠近,一箭射到熊耳朵里。还有是熊见了人会站起来抱,这时要抱紧熊,看准它胸前的白毛,一刀子捅进去,死死顶住不放,直到熊断气。这两种我们都觉得太荒唐。前一种是儿戏;后一种是玩命。

  更麻烦的是,赵衰又想起来一桩事来:黄羊狂欢那天晚上,他和拖查兄弟喝的烂醉,他拍胸脯冲人家吹牛,说肯定比人家先打死一只熊。这无异于宣布要跟那兄弟俩抢老婆。我气得想踹他。希望那兄弟俩比赵衰醉的还厉害,或者根本听不懂赵衰那不伦不类的狄语。

第九章  搜索
没研究出什么门道来,我俩闷闷散了,各回帐篷睡觉。四丫头腆着大肚子很兴奋,因为我们马上能有顶新羊皮帐篷了,她计划把旧帐篷改小,给我家的两个奴隶住,裁下来的羊皮可以缝几个大口袋,还要给孩子缝个摇床。她让我摸她肚子,说小家伙在里面动呢。我说我们的儿子会是个纯粹的狄人小崽子,从小骑在羊背上,拿小弓箭射地鼠玩,连他爹是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结果她比我先睡着了。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不是没打过猛兽,跟狄君打猎时,我射死过豹子,用长矛捅死过野猪,还和人一起射死过一只老虎。但这次我心神不定,大概是没好好给熊神献祭一下。

  我正想着,听赵衰那边三丫头开始叫了。那声音简直跟杀人差不多,引得外面的狗都跟着乱叫。他们也不怕吓着孩子。换以往,我可能偷偷溜出去找个小女奴,可今天我没心情赏春,只盼他们早点完事安静下来。偏赵衰这小子今晚撒疯,许久还不肯停歇。我受不了了,钻出帐篷,抓起一个罐子,朝他们帐篷扔过去,一边骂着:“你们他妈累不累啊!省点力气明天用!”

  叫声终于停了。然后是赵衰嚷嚷:“没多大动静吧?您耳朵真灵!阎王爷捣小鬼儿,我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不耽误事儿!”听声音又喝多了。然后是三丫头咯咯的笑声。我回帐篷躺下,那边声音又响起来,虽然小了点儿,我还是一夜没睡。

  看外面稍微亮起来,我钻出帐篷,吆喝下人起来喂马、套马。我认真检查了弓箭、刀子、短矛——树林里长矛施展不开。四丫头也起来和侍女准备早饭。

  赵衰两口子过来和我们一起吃了早饭,我俩牵马往队伍集合的地方走。三丫头四丫头早习惯了我们打猎,这次也没太在意,只嘱咐我们当心别摔着,没事早点回来。狄君的臣僚和拖查兄弟的人逐渐到齐,我的舅舅居然也来了。我和赵衰都吃了一惊。因为舅舅本来没跟队伍过来,猎完黄羊就去照看他的畜群了,我们也不想让他知道我们胆大妄为的举动。现在已经无可奈何,我们只能躲着他见机行事。

  猎狗们闻到了紧张的气氛,早嚎叫成了一片。骑兵和步兵拉开了搜索线,拉网一样梳理着山林。我们和狄君的亲随一起走在后面。谁都知道今天的主角是拖查兄弟,所以没有往日摩拳擦掌的踊跃。我的心却一直在咚咚猛跳,我感觉熊可能就站立在某个树丛后面,用鼻子嗅着我惊惧的气息。

  搜索了两个山岭,我们只惊起了一群鹿和几只野猪,还是没找到熊的影子。太阳已过中天,队伍停下来进餐,同时卸了鞍子歇马喂料。大拖查说昨晚山神给他托梦,送给他一只牛一样大的熊王。狄君微笑着点头赞同。狄君的一个儿子在和几个卫士喝酒,吃完起身上马时,他们已经摇摇晃晃了。这不奇怪,我经常看他们趴在小跑着的马背上呼呼大睡。

  下午的搜索依旧一无所获。渐近黄昏时,我们登上了一座山脊。这里俯瞰下去,山谷里一条大河奔流,对岸一只饮水的猞猁受到惊吓,飞快地蹿进了树林。拖查兄弟间发生了争执,小拖查认为从一早上就走错了方向,熊群应该是溯流而上,去黄羊谷吃那些腐肉了。大拖查说他这几天一路都在注意,肯定不会让熊从眼皮底下漏过去,山神给他的梦也不容置疑。两人都有各自的支持者,更多的人则持中立态度。

  山下狗群的狂吠打断了争执。然后是呜呜的急促号角声。但下面山坡的林木太密,我们什么都看不见。紧接着,就看见三只熊相继从林间冲了出来,穿过乱石河滩,跑进了河水。它们只露半个脑袋,向对岸游去,同时在水流中漂向下游。

  狄君挥一下手,队伍立刻冲下山坡,朝熊渡河的地方奔去。我们一边躲避着树枝,一边叫喊着保持联系。跑到河滩上时,河里和对岸都看不到熊的踪迹了。

  留在山脊的哨兵用旗帜向我们示意熊上岸逃窜的方向。有人下河试了一下,水深流急,不能涉渡。我们只能沿着河流往下游走,寻找平缓些的河段。拖查兄弟心急如焚,又对坐骑的泅水本领足够信任,终于打马冲进了河水。他们的十几个亲兵也跟着策马跃进河水。我们目送着他们漂流而下,几个人终于浮渡到了对岸,更多的则被河水吞没,或者裹挟着转过了山弯,消失在视野里。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章  熊猎
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处稍浅的河段,涉水而过。然后又拉开距离,朝上游搜索。前方有号角响了几声,那应该是拖查兄弟发现熊的信号,可根本看不见他们,也难以判断远近。太阳就要落山,树林里暗了下来,我想要么拖查兄弟已经和熊见了你死我活,要么今天就一无所获了。

  赵衰始终在我身边。我们趁渡河的混乱甩掉了舅舅,现在只有我俩在一起了。马经受了一天的劳累,已经放慢了步子,口水淋淋沥沥滴下来。我看到前面树丛旁有匹马,一个士兵正蹲在那儿,好像在检查树丛。近点才看清楚,原来是个红狄士兵,正蹲在那里拉屎。赵衰告诉他当心让熊咬掉了屁股。我和赵衰下了马,就地小解。

  这时左手边很近的地方突然想起了狗的狂吠,然后是急促的号角。熊在附近!我顾不上半截的尿,飞身上马。那个拉屎的士兵也直接跳上了马背。我们打马朝左边的山坡上冲去。

  赵衰的马善跑,他马上超越了我,在树林间时隐时现。我夹紧短矛,抓紧马鬃,默念着日神达旺特的尊号。这与其说在祈祷,不如说是努力保持镇静。不幸的是我被一丛松针扫了下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抱住马脖子揉眼睛,同时往回带嚼子,希望马能跑慢点,别一头撞死在树干上。

  我的马终于站住,紧张地在原地跃动。忽然我听到了马的惊叫声,那应该是赵衰的黑马。然后听到一匹马跑近,感觉有人牵住了我的马缰绳,终于使我的马安静下来。我忙抓起水袋,拔出木塞,浇在我的眼睛上,一边用手揉着。

  终于能半睁开眼睛了,虽然还硌得生疼,看东西迷糊不清。原来是那个拉屎的士兵帮我控住了马。四下远近都传来人喊马叫,我和士兵不知道赵衰在哪里。但两匹马明显闻到了熊的气息,惊恐地抖擞喘息着。我们从马的反应大致猜出了方位,打马朝那个方向跑去。

  透过密林,我依稀看到了奔跑中跃动的黑熊屁股。但士兵发现了躺在地上的赵衰,马早已不见。我们下马看赵衰,他半边脸鲜血淋漓,眼珠也吊在外面。我让士兵收拾他,自己跳上马,朝黑熊消失的方向跑去。我彻底气昏了头,已经忘了吹号角召集别人。

  不知跑了多远,终于看到了跃动的黑熊。越来越近,我听到熊急促的喘息。是只不大的黑熊,由于奔跑,它的肥膘皮毛在剧烈颤动,更像一只飞速滚动的黑球。我疯狂打马奔跑,咬着牙,忍耐着距离一点点缩短。在终于靠近它的一瞬,我双手抓紧矛杆,侧身从马背上扑下,跌落到狂奔的熊身上。

  那一刹那间我的记忆定格。我和短矛已经融为了一体。我紧盯着矛尖刺进熊柔韧的、富有弹性的毛皮,矛头钻进了它的脊背。我感觉着短矛穿透熊的胸腔,戳进落叶覆盖的土地。然后我跌到了熊柔韧结实的身躯上,似乎使熊发出了一声哀嚎。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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