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洞房-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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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晚晚也不敢看他的背影,抬头看天,小声:“我好惭愧。”
兰景惜咳一声,表示出“我也是”的意思,却含笑不开口,然后叶晚晚继续道:“跟三郎一比,我觉得我好狐狸啊!”兰大少继续咳,她流畅的续道:“但是幸好还有你在,跟你一比,我又觉得我还是很白兔的。”
兰大少无言,她在火堆边选个有利位置坐好,笑道:“哎。我忽然很困,小睡一会儿啊!”也不等他答,迅速捂住耳朵整个人埋在膝头。
兰大少继续无言,习惯的抿抿唇,低头削木签,远处隐约有异声传来,他头也不抬,嚓嚓的继续削,削了足有三四十根的样子,这才停住手,站起来迎向声音的来处,走过叶晚晚身边时,似乎是很不小心的碰了她一下。
很“困”的叶大巫师,于是放心的松手醒来,把火拨的旺旺的,不大会儿,兰景惜和三郎就拿着串好的肉串走了过来,一串一串的架在火上,兰景惜从怀里取出常常带在身边的盐,细细的洒在肉上。
火很旺,猪油不断的滴下来。火苗也不断的tian上去,滋啦滋啦的响,不一会儿,就烤的焦黄,渐渐有香气飘了起来。虽然尝不到,但是味觉的记忆还在,遥想那滋味,叶晚晚开始兴奋,加快速度翻动,一边不住的问三郎:“好了没?熟了没?”
三郎也一次一次的答:“还没有……还没有……”兰大少对这个其实也很外行,三郎既然说没熟,那就继续烤,一直到三郎说:“差不多了罢?”
叶晚晚呀了一声,立刻抢起一串,正鼓了腮用力吹,兰景惜已经笑道:“等一下!”偏偏身子,就把那肉串拿了过来,随手把叶晚晚的手握在另只手里,不许她再拿。只是翻来覆去,细细的端详,叶晚晚正垂涎欲滴的等着,他已经凑唇小小的咬了一口。
她赶紧问:“怎样怎样,熟了没?”
他笑着向三郎摆手,止住他拿肉串递给叶晚晚的动作,一边细嚼慢咽。叶晚晚一怔之间,已明其意,原来兰景惜终究还是怕有甚么不妥,所以才抢先试吃……
这个乱小心的家伙……抿了抿唇,托了腮等着。兰景惜一直吃完整串,侧了头似乎品了品滋味,这才笑道:“味道不错,火候也很好……咦?晚晚,三郎,你们还不吃,在等什么?”
叶晚晚一笑,上手抢了两串,递给有些莫名的三郎一串,一边向兰景惜眨一下眼睛:“我们当然是在等酒啊!有肴无酒,岂不是美中不足?”
嘴巴忙着啃肉,一边向他挑眉,做出标准调戏的表情,兰景惜会意,立刻对她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很辛苦的摆着给她看,可是终究不习惯,笑了没多大儿,就忍不住真的失笑出来,笑着别了眼,低头拨火。
叶晚晚只觉唇齿流油,满口火热,很快的吃了一串。又拿过一串,问三郎:“味道怎样?”
三郎道:“好吃的很。”
叶晚晚哦了一声,品不到那种咸香的滋味,确实有点儿美中不足,只好眼巴巴看着三郎满足的神情,聊以佐餐。一直吃了三串,才走去河边洗手,一边笑道:“这样岂不是解决了一下大大的难题?这样的一只猪猪,足够一个食人族女人吃一个多月吧?如果再加上山果、粮食什么的配着来吃,三个月也没问题,那就完全不必去捕猎了。是不是?”
兰景惜点点头,微笑道:“是啊,只不过,鲜肉不能久储,所以要教她们腌制之法,盐目前倒还是够用的。但是腌肉又不及鲜肉味道好,所以是不是要定时向他们发放鲜肉?而且……”
叶晚晚听他又是一串一串的,忍不住咧咧嘴角,有点无奈:“兰大少,你能不能先不要想这么多啊?你连腌肉味道好不好都能想到,怎么就想不到人是很懒的耶!反正如果是我,我有省劲的腌肉吃,我是绝对不会费劲儿上山打猎的,我看食人族女人还没我勤快呢!”
兰景惜失笑,道:“是,是,我实在应该学晚晚想的简单一点儿。”
叶晚晚哼一声,摸摸自己手上被水浸的生疼的伤口,赶紧坐下来,把手塞进兰景惜手中,看能不能止疼,一边就问:“现在园子里有多少猪啊?”
兰景惜握着她的手,轻抚那细小的伤口,看完全没有变化,便是若有所思,答道:“总有几千只吧!”
“几千只啊……”叶晚晚咧一下嘴角:“我坚持坚持,喂个两百只应该没……”
兰景惜截口道:“那不成!你以后少去那儿晃悠。”
三郎也走了过来,毫不介怀的kao着她坐好,握着她手:“我可以的,晚晚,我去就成,你这么小这么弱,还是不要再去了。”
“那不行,三郎你……”
兰景惜忽然便是一笑,松开她手站了起来,离的火堆远些,找了一块松软的草地。躺下来,枕着手,悠然笑道:“晚晚大仙,想这么多做什么啊,先吃光现在这几只再说喽,你不是说,一只就足足可以吃一个月么?不如等我们吃完这一年再来想啊!”
第090章:大巧不工
“切!”兰大少又玩儿以子之矛。攻之之盾!
叶晚晚赶紧也拉着三郎过去,学他的样子枕了手躺着,兰景惜侧睨她一眼,只是含笑,叶晚晚便笑道:“其实谁没有碰破点儿皮的时候,少少失血,是不会伤身的。而且一只猪猪,只不过需要几滴罢了,是不是啊兰大少?”
兰景惜轻笑道:“晚晚说的是。只是,我倒觉得,凡失血必会伤身。每只虽然只需要几滴,合起来也很不少。若要细算,像我跟三郎这样,要影响不大,两百只应该还可以,再多就不太好了。”
她答:“既然影响不大,那就叫他们一起来啊,每人一两百只,不就成了?”
兰景惜含笑不答,良久才问:“三郎,我问你。你觉得血,是什么?”
三郎想了想:“血是命吧,有命的时候才会有血,如果死了,血就会抽空,人也会僵硬……没有血,就没有命了。”
叶晚晚微讶,看一眼三郎认真的表情,不由微微感动,悄悄握了三郎的手。兰景惜含笑道:“三郎这说法,其实很对,他们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晚晚,我们不能随便命令他们来,以血来喂养这些猪。这样,会让他们觉得不安,恐慌。不但会对我们产生疑虑,而且从此对这些猪,这种牺牲自已血液产生的东西,就不会有好感了。而我们,只想以猪来代替肉粮,并不想让食人族去仇视这无知无识的家畜。”
她听他娓娓道来,也不由犯愁,问:“那要怎么办?”
兰景惜微叹,却仍是带着微笑,“本来可以做一个说词,骗他们来,但是我现在不想用这种方法。我于是想到了一句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想到要利诱……先告诉他们,少少失血不会怎样,解除他们的忧虑,然后再利诱。让他们觉得虽然付出,但是有更好的补偿,也许就会乐意,但是我想了很久,都不知要用什么来利诱。”
叶晚晚想了一下:“就每人也领一只猪猪就好了嘛!那样就等于是他们为自己出力啊,而且他们失了血,猪肉吃了也可以补身。”
兰景惜一笑不答,她又想了一下:“不过也不太好,食人族的男子,一向都是吃素的,三郎这种被我拉下水的除外。这吃素终归是好事情,若是动了荤腥,一开禁之下,这种事可大可小……”
兰景惜笑着点头,道:“是啊!”
三郎在两人商量事情时,一向都不会cha言。现在看两人冥思苦想,于是轻声道:“你们,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叶晚晚倒是一怔,两人不论商量什么,一向都不避着三郎,措辞上也不刻意回避。即使是现在的三郎,也是一样。此时听他问出来,握他的手,便紧了紧,柔声道:“三郎,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一定一定是为了族人好,你信我吗?”
三郎笑出来:“自然是信的。纵算是不信,也没什么……我是想问,你们是想要让上中下院的男子,自愿来猪园,以自己的血液把猪变大吗?”
“呃……”叶晚晚很为自己的曲线思维惭愧:“是啊!”
三郎笑道:“那就每人起一个名字给他们。”
叶晚晚讶然,“什么?”
“我有名字,我叫三郎,但是他们都是没有名字的。我想,如果每人取一个名字给他们,他们一定肯来的。”
叶晚晚继续发怔:“一个名字?”
三郎笑出声来,坐起身看着她,一对眼瞳一清到底:“晚晚,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很喜欢有名字。好像自从有了名字,才算是真的有三郎这样一个人在。即使是起初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每次听到晚晚叫三郎,心里还是很高兴很高兴的。而且。晚晚你难道不记得,我们去建那边的园子时,你一叫我三郎,所有人都听的很高兴……所以我才想,如果有名字给他们,他们一定很乐意来的。”
叶晚晚真正讶然,可是看三郎神情坦白温柔,又不能不信。回头看了兰景惜一眼,兰景惜的神情,却是若有所思,见她看过来,便轻咳道:“我想,可以试一试……三郎身在局中,言出由衷,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好吧……试吧,”她于是喃喃:“就好像无偿献血,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公益……”
迟疑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苦笑出来,看着三郎的脸,“可是一下子取这么多名字,我未必取的出,不过这个倒没什么。可以让兰景惜去取,他反正聪明,不用白不用……只是人人都长的差不多,起这么多名字,我未必记的住……不是不是,我是肯定记不住的。”
兰景惜遥想一下,也有点儿头大,轻咳一声不答,三郎却轻言慢语的道:“没事的晚晚,起初自然是记不住,日子久了。就慢慢记住了。而且,你就算记不住别人,却一定能记的住三郎……”
他有点儿不好意思似的低头微笑,轻声续道:“那自然是因为三郎讨晚晚喜欢,如果他们有谁,也讨人喜欢,那自然就记的住了。”
叶晚晚眼前一亮,笑道:“对呀对呀,三郎好聪明!自己喜欢的人,在乎的人,当然是记的住的。可是呢……嘿嘿,姑娘我聪明绝顶,没什么难题能难倒姑娘我的!”
笑眯眯的瞥了兰景惜一眼,笑道:“我做事一向‘全始全终’,尽善尽美,既然取了名字,就一定要顺便造点儿势,有名字和没名字,一定要不同,一定一定不能让人觉得吃亏,名字就是为了叫的嘛,记不住怕什么……嘿嘿……”
一骨碌坐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草:“我们先来准备百十个小木牌,上面打两个孔,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写好了,用线缝上。而且有小兰这种雅之极也的雅人在,还可以来点儿创意。嘿嘿……三郎你看,你这人吧,那是如水之清,如月之润,不如就让会画画的那个雅人,给你画上一弯新月,一泓清流,然后写上三郎两个字。”一边说一边眉开眼笑,在三郎胸前比划两下:“这就叫胸牌,懂不?一戴上特别有派儿!”
三郎笑着点头。低头看着她的笑脸:“那……晚晚来画,好不好?”
“呀?”叶晚晚笑道:“有现成的兰大少不用,要我画月亮和水?那我准定就是下面一个圆圈,上面一个弧完事儿了。”
三郎笑一笑:“那就画一个圆圈和弧好了。”
兰景惜也站起来,抖抖衣襟,笑容仍旧光风霁月:“说的也是,圆圈和弧也蛮不错的,大巧不工嘛……不如也请晚晚大仙大笔一挥,给兰景惜也来一株兰花好了!”
第091章:重赏之下
其结果就是,引导潮流的两人率先挂上了“特有派儿”的胸牌。全由叶大画师亲自动手,三郎那个,果然就是一个圆,上面一个括号,怎么看怎么像苹果,索性真的加个柄画成苹果,然后写上三郎,话说青苹果味的三郎,也蛮搭调的……
至于另一个人嘛,叫什么不好,叫个兰,这么复杂,那就不能怪人不会了。兰,是没本事画了,不过花还可以画的,那就中间一个大圆,旁边五个小圆,很动画的一朵花儿,然后一条尾巴直到牌子下面,也写两个字,小兰。
曲里拐弯的画。歪七扭八的字……某人有点儿小小的惭愧,兰景惜和三郎却很坦然,挂着胸牌招遥过院,不厌其烦的告诉每一个人,这胸牌上写的,就是我的名字,而这画,画的是风景,这风景,就像我的人一样,是如何如何的韵味十足。
其实叶晚晚很怀疑,像三郎喜欢有名字,是因为我们三郎好,三郎聪明,三郎一心向善……这完全没有代表性嘛!食人族男子真的会在乎一个名字吗?不当吃不当喝的?尤其是看到兰景惜和三郎长篇大论的解释解释,而食人族男子一脸木然待听不听的神情,就更怀疑。可是既然连聪明能干的兰大少都特特的抽出时间来做这个,那,只怕瞎猫能捉到个死耗子也不一定。
于是先在猪园那十几个男人中小范围测试了一下,连叶巫师都并没有上台演讲,只是三郎笑微微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