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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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忠、永二王兵发长安的时候,可说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想法,所以朔方、河东两镇所留守的叛军少得着实可怜。而谁率军前往,就意味着谁拥有扫平朔方、河东两镇反叛的功劳和美名!封常清等四人相视了一眼。稍稍沉默了一小会儿,封常清开口奏道:“臣以为,剑南将士自潼关回兵以来,已经迭经了数场争战;哥舒大夫率军远来。又经夜来一战,可谓也已是兵疲马乏。所以,臣建议,朔方、河东两镇残留的叛军,由李大夫和皇甫大夫率军清肃!”
哥舒翰等三人都知道在他们四人之中,与我最亲厚的,其实就是识于“虑囚”、同赴剑南的封常清。此时听得封常清确实很有道理,且更兼有礼让之心的一番言语。三人心中感佩之余,深觉封常清的是不凡,其貌不扬甚至有些残疾的封常清,在他们的眼中不觉高大起来!
我见此情状,不由暗暗点头,当下,我颁下了令旨:“着陇右节度使李光弼暂兼代河东节度使之职,速速带领人马肃清河东;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暂兼代朔方节度使之职,速速引领兵马扫平朔方!二位卿家收复两镇之后,就地休整各部,并重新编制朔方、河东两镇兵马,而后再回返长安,与朕商讨军国大事!剑南节度使封常清及北庭节度使哥舒翰则随朕回返长安,所属兵马除了玄甲军之外,全部就地休整!”我旨意既出,封常清等这当世最具战力的四大军镇的节度使却也无法推辞,他们连忙俯身恭声接旨。随后,他们一起告退,各自下去交代本部将佐行军的事宜。
此时,天际已然渐渐泛亮,在残雪的反耀下,本已触目可见的景象,更是显得清明了然了。而文若海也在得知战况后,领率着豹骑归来。我当即吩咐文若海追击那向南逃脱的三千叛骑,我则偕同封、哥舒二人,只带领剑南的一万玄甲军动身驰返长安。
此次回归长安,我不同于上次过门而不入,而是直接入驻天策府。虽然有迎我入城的官员曾再三劝谏道:“宫中已然收拾妥当,原有玄宗临幸或者册封过的妃子及官人,大部分已然向东都上阳宫进发,作为一国之主,应该入驻宫中!”
但我却坚持地说道:“朕初继帝位,天下即兵戈四起!而天策府总管天下的兵马军务,朕既蒙先帝的宠信,为朕重设天策府,朕就应该有始有终地担当起军国重任,驻入天策府来理政处事,只有待大唐江山的狼烟扫尽,朕才能问心无愧地入驻宫中!”左右相随的官员一时无言以对,只好任由我直接赶往天策府。
得知我已经来临天策府的消息,整个天策府一片忙乱,可君、皎玉儿、玉雪以及先前回府报所经所遇的霞儿,都急慌慌地迎在了靖安堂。
第二百二十六章 永绝后患
我看着强作沉稳的可君、喜泪渐盈的皎玉儿、美目中极含热切之色的玉雪及满脸喜悦的霞儿,心中不禁暗生愧疚之感:我征战安贼一党的日日夜夜,她们为我担心受怕;二王将临长安,为了稳定人心,她们又冒着被擒的危险,留居在天策府;而我上次回返长安,却对她们不闻不问,更没有对她们进行册封,给她们以相应的名位,就又急匆匆地转赴原州!
此时,原来的天策府官员基本上都不在府中,不是远在渤海、齐州等地,就是在忙于修整大战后的长安城墙。而迎接我入城的众位大臣们,都已在我将入天策府的时候被我遣退:我朝思暮想的娇妻们就在眼前,我又岂能让他们在这时刻大煞风景地梗横在我们夫妻之间呢?
所以,当下我毫无顾忌地上前把妻子中最数柔娇的皎玉儿和玉雪揽入怀中,轻轻地吻了吻她俩白皙如玉的面颊。我以满含怜惜的目光细细地环视了一下她们,然后,向她们的老大可君有些愧疚地说道:“我出战在外,却长时间不与贤妻们通声息,倒教娘子们担忧了!”我知道,以可君矜持的大妇风范,必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任由我拥怀轻吻,而霞儿曾随我远赴青州,分别的时日并不算长,所以我只是轻拥住娇美久别的皎玉儿和玉雪。
皎玉儿和玉雪在我深情的拥吻之下,眼波欲流,香腮微晕,那情切切意怯怯,欲语欲诉的模样直让我心尖一颤!而可君那蕴带万斛柔情的明眸在微转之下,唇绽娇音地说道:“棠郎是为天下求太平。为黎庶谋福利,为了大唐的千秋基业,才出生入死,征战天下!妾身等只坐待府中。难助棠郎微功,哪及得上棠郎辛苦?如此客套之语,我们夫妻之间万勿再提!”慧质兰心的可君既见我以寻常人家夫妻般地说话,复又知道我特别向往家庭中地亲近温馨。而现在周围又没有一干闲臣朝官,便于工作也抛开了宫里的礼数,情切意真地微微娇嗔。
我闻听之下,更是觉得她们是那么地识情懂理,心中更加涌出怜爱之情。我感叹地说道:“贤处内府,内务不做掣肘,镇坐府中,轴枢得稳百姓!这岂是‘微功’可以了得!”其时,虽民情风俗殊为开放,却也十分讲究一个“孝”字!即使我具有现代人的思维想法,纵然我和四位妻子彼此之间饱受相思之苦。当此“家祖丧亡”之际,我也只能对我的娇妻们轻拥略吻,不敢过于嬉戏。于是说说谈谈之间,我们回到了内府之中。
本来应是描说不尽的床闱重逢的风情,但因为我处在爷爷玄宗皇帝的新丧,以及诸位妻子疼惜我连日征战沙场的操劳下,便变成一夜温情脉脉地休歇。
待到天色渐渐朗明,违别了许多时日的击晓鼓,终于又在耳边响起。这节奏舒缓的钟鼓声,使我从心里倍感亲切。我连忙起身洗漱,准备在崇政殿升座理政。
辰时初刻时分(上午七点多一点),我登殿而坐,满朝文武按照我昨天所下的诏令,也纷纷鱼贯进入崇政殿。迅速地分立于两旁排列,来辅佐我理处政事。
我一扫崇政殿中文东武西的众多臣下,沉肃地说道:“如今二王之乱已平,祸首俱已受缚,算是暂解了我大唐危困紧张的局面!而忠王、永王及广平王这三个叛王,给我大唐所造成的损失却是巨大的,我大唐玄宗皇帝由此大行!朕因此决定,赐鸩于这三个叛王!诸位卿家以为如何?”在大唐的礼制典法上,虽然这三人罪有应得,但我要一举鸩杀三位宗室王爷,却也应该事先向朝中的重臣们通报一声,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
随着我的言语,殿下的气氛为之一肃。按理来论,这本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三王起兵叛乱,惊逼圣驾,致使圣上崩驾于出逃的途中,于情于理这三王都该是死罪无赦的!但是,若只是永王倒还好说,问题是忠王父子也涉身其中!
忠王父子苦心经营朝廷十数载,曾数度险些登上皇太子之位,人脉关系及威望绝非那寻常王爷可比!只不过因为我才高智绝,威信日重,且又是玄宗皇帝所亲立的正统传人,所以我才得以安坐皇位,否则,在朝地重臣之中,必定有暗暗勾通联合忠王,以阴谋颠覆我的人!
如今这种情势,若说是囚禁废黜三王,群臣之中倒是丝毫没有敢提任何意见的人,但一闻得要鸩杀三王,那与忠王父子结交非浅的国戚重臣们,心下都不由一凛。当日在战场之上,即连忠勇豪直的皇甫惟明都曾动过为忠王父子求情的心思,何况一些大部分心思只放在关系上,依然讲究门阀的国戚重臣们?
“陛下!臣以为,这三王的确是罪大恶极不容赦恕!不过,大行皇帝晏驾未久,何忍再行鸩杀先帝的子嗣呢!因此,依臣愚见,不若削其封爵,囚禁于牢!如此既能他们罪有应得,又可避免行鸩杀先帝的子嗣。不知圣意如何?”这出班奏言的大臣,我认得是皇族宗亲李临珐。中土自魏晋以后设有太庙令及丞,而我大唐则不设太庙署,以太庙之事归宗正卿,李临珐就是主管皇族事务的宗正卿。李临珐此话一出,立即有三四位大臣出班附议。
李临珐的这一席话实是救免三王一死的唯一理由,而且乍一听来也颇合情理,然而,我却清楚地认识到,这不过是李临珐在事急之下,为救忠王父子的权宜之策:假如现在我免除了三王他们的死罪,依照忠王和广平王的心智和人脉关系,他们以后完全可以借助某个机会东山再起,重新成为大唐的自由人,甚至恢复一些官爵!我虽不惧,但却很可能再次成为我大唐发展的一个绊滞石!嗯,权衡利弊,实不如就此绝了日后一分可能的不安定成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崇政殿上
我却不能直接出语斥责其非,也不想当面亲自反驳于他,只微一颌首,以不失公允的态度沉声问道:“李爱卿所言也算有些道理,不知众卿认为如何?”这也是为帝王者处事的一种方式,有时候即便是心有所欲,一般情况下也不直接表露出来,而是采纳臣子中与己意相合的“意见”。
言罢,我把征询的目光投向殿上的大臣们,特别是也位列在朝班中的封常清、哥舒翰。这二人曾在原州城南听到过我和皇甫惟明的交谈,自是应该知道我打算怎样处置叛王。
那哥舒翰虽是胡人,且是武将出身,但当年自己的主帅王忠嗣遭受排挤冤屈的经历,以及十余年来他兼掌民政的节度使生涯,使哥舒翰早已知晓听声观色的道理。而作为我的嫡系心腹封常清自不待言,那绝对更是对我的用意心领神会。
当下,不约而同,二位刚刚协同扫平二王之乱的大唐虎将双双出班躬身。处在后面的封常清眼见哥舒翰也已出班,便躬身恭然不语,一副敬让的样子。那哥舒翰首先粗声言道:“万岁!臣以为这位大人所言极为不妥!且不说这二王起兵作乱,企图祸害我大唐夭下,单只致先帝出巡而薨这一条,就脱不过必死之律!若说是顾念这二王乃是先帝的子嗣,那么这不是对他们这弑君弑父行为的纵容吗?以此而往,天下世人又有什么人会把君父放在眼中呢?”没有想到,哥舒翰这样一名胡人武将,竟然能说出如此一针见血的精辟话语!只他这一席话,那李临珐吉温的脸色就有些发起白来——哥舒翰这一声责备,没有几个人能恍若无事地承受起来。
封常清见机,趁热打铁地接着说道:“有所谓‘父慈子孝’。先帝生前最为钟爱的皇子就是忠王,而作为皇子,这自诩英明果断的忠王,又是如何行孝自己君父的呢?臣出身兵革军阵之中。曾被当今圣上救拔于牢狱。原是不能尽识得什么忠孝仁德,但为人臣为人子者的大义,臣却还明白:身上流淌着先帝血脉的忠王等人,作为大唐的亲王,却公然起兵作乱妄图,动摇大唐的国本,累得先帝驾晏利州,如此不忠不孝不仁无德之人。怎可再容其残喘于世?”封常清论说之间,貌不惊人的面孔上显出一片愤然。
如果说哥舒翰的言语只是显露军人狂放精练的气质,带出大部分人的看法。那么封常清的这席话,虽然也很有道理,但有相当部分的朝臣却根本没有理会封常清的道理,对于殿中耳精目灵的大臣们来说,他们看重的是封常清最终的结论。因为在这殿堂的大臣都知道。这剑南节度使封氏小子,原本只是我救自于牢狱的犯人而已,也曾出任我福王厨的典军,后来,随我出镇剑南十年,绝对算得上是我的嫡系心腹!而今我的嫡系心腹都如此而言,我这个君主的心思也就不言而喻了。因此,心机灵动者立时知道取舍。先前附议恕忠王之死的三位大臣自也暗暗后悔不已。
“臣深以两位大夫的意见为然!忠王等三王为一已之欲,起兵作乱,既祸乱于百姓,又使先帝薨于利州,实在是罪无可恕,赐鸩其身,留其全尸,已算大是慈悲了,怎可恕其万死之罪?”作为掌管刑法的刑部侍郎吉温首先出班,开口大声支持二位节度使的意见。大唐的节度使一般都挂有光禄寺大夫的名号,到后来只要是节度使之职,不论是不是有光禄寺大夫的名号,在习惯上都尊称为大夫。眼见我曾为之赦免罪行的吉温,捷足先登地出班附议,有许多大臣也索性纷纷随之出班表示赞同。宗正卿李临珐的脸色登时更难看起来,心下在惊于朝臣反响如此之大的同时,不由有些暗暗懊悔,自此更不敢接语多言了。
至此,满朝众多文武大臣纷纷附议,表示该当鸩杀叛乱犯上的三王!由此,我心上的一块绊脚石,可以除去了。我心中为此固然有些欣喜,但在观察到大臣们察颜观色见风使舵的行事作派后,却使我不由暗暗皱眉。我忍住心中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波动,依然沉缓地说道:“众位爱卿言之有理,符宝郎且草拟旨意:忠王、永王及广平王身为皇室宗脉,不思尽忠大唐,反而起兵作乱,祸乱天下,先帝也因此薨于利州,其罪终无可恕,念其终是皇室一脉,赐其全尸,特着朕随身太监陈靖奉上御赐的三杯美酒,使其求恕于先帝的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