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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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短暂的忡怔后,敌骑重又恢复了原有的追击状态,并且对我施以弓弩。我想,安禄山再是心浮气躁,终还是具有阴狡的性情,他大概是在心气稍平以后,认为以弓弩射放于我,或有奇效之功。因此在他一令之下,万千箭矢如倾天暴雨,飞射而来。
尚幸我头前的二千骑军,因为距离敌骑较远,箭矢能及者不过寥寥数枝,而且也已经到了劲道的尽头,所谓“强弩之末。不足以穿缟素”,根本已经构不成杀伤力。而我和霞儿二人仗着修持多年的玄功感应,以手中的刀剑,劈挡力道已不算多么强劲的箭矢,也是安然无忧。不过如此一来,我属下的二千骑军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执行着我的命令,马速不减地渐行渐远;敌骑施弓放弩而行。前进的速度相对地有所缓慢;我和霞儿在格箭挡矢之下速度也是与敌骑相差无几。
一路退下,终于退到了青州城,敌骑眼见青州城的北门外军阵列布,战车林立,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倒了不敢怠慢小看。因为凡是精于战阵的人,都知道设置障碍减刹敌骑的冲击速度,提高对敌骑兵的杀伤力,是当时克制骑兵的一般战术原则;再辅以大量弓弩的集中使用,构成密集火力,是对付骑兵冲突的十分理想的兵器。而自古以来,战车锁连成阵,是拒阻骑兵前进的最为灵活机动的方法,况且,城楼上还一定有居高临下的弓弩手在伺机而动!
当下,在贼骑统军大将的号令下。六万贼骑在弓弩的射程以外,远远地暂停前进,等候安禄山到来再决定进退事宜。我和霞儿乘隙进入了却月阵后,程开芳连忙令人把却月阵的唯一缺口堵上。
却月阵刚刚填补得完整无缺,安禄山在众多将僚的簇拥下。来至城前观阵,安禄山一见之下,不禁沉吟起来,与将僚们在阵前商议起来。
青州城上的本州将士和招募来的青壮遵从着我的号令,虽然弓弩的射程及不到敌人的军队,但那声声句句的怒骂安贼捏造理由谋反叛国的话语,却一句不差地传入贼军的耳中,敌军中不由掀起一阵轻微地骚动。
要知道,虽然安禄山在高尚和庄严的筹划下,巧言蒙弊了大部分的将士,使大军南下充做他的刀斧,但时间一久,军中的各种说法都有,只是碍于军令军法的森严,只在相亲厚的将士之间传言,不敢明面上议论罢了。如今在暗中流传的说法猛地被公然喊出,再对照自兵过棣州以来,一路上从民间所接触到的见闻,心中岂会不犹疑惶惑?
安禄山大概也看出了其中隐藏的危机,深怕再耽误下去会引起军队的哗变。因为安禄山久经战阵,深知单以步卒军队对付战车只会换得大的伤亡,更不利于凝结将士们的士气和斗志。又念及城前总共只有三百余乘战车、一万余将士而已,在十万大军的强攻下,当能速战速决,击破战车阵,擒获于我,稳定军心!当下,安禄山立时下令骑军冲锋破阵,并命令随后而来的兵将辅助骑军破阵攻城!
随着战鼓的擂动,大约有一万步卒手中或执着长方形的盾牌,或执着弓弩、长矛,或执长斧、长刀等不一而足,快速地向却月阵前移动。
见状,我暗暗赞同敌将的军种调配,竟然设想得如此周到,只命令士卒执带有防护作用、利于远攻及便于攻城的器械,确实做到了因地制宜。
一万步卒堪堪将至我方弓弩的射程以内,贼军中的战鼓鼓点骤然一变,大概有三万骑军随声急疾地驰冲向却月阵!旋即越过自己的步卒。城墙上的及战车上的将士们急即箭矢齐发,三万骑兵在将领的号令下,并不报以回射,依然急疾前冲。这种应对的方法非常正确,要知道,每一辆车辕上有二十余人张设盾牌防护,在城楼上有墙垛防护,如果命令骑军回射,收效甚微不说,还影响行进的速度,空自增加无谓的伤亡。
在军阵中,在生死存亡的当口,在尖促惨叫的射杀声中,两军的将士都知道存不得一丝杂念,不得不精神专注,只按照将官的指令行事。渐渐地,战场上的贼军将士忘却了心中的犹疑,依令舍命地奋进!我虽知道随着战事地进行,我大唐的大好精兵也将大有耗损,但当此局势我也无可奈何,惟在深恨安贼之余,黯叹而已。
城楼上和三百辆兵车上的弓箭,仍旧挡不住贼兵的逼近,虽然贼兵一排排地倒下了,但是,贼军仗着人多势众,还是不断地向前冲锋。程开芳连忙令士卒集束发射,以给贼军以深重的杀伤。但贼军由于兵源充足,在遭遇如许多的杀伤和血腥后,反而愈战愈是气血上扬,大有越战越勇的势头。随着双方距离的缩短,兵车上的弓弩逐渐失去了作用。
第二百零五章 却敌却月(下)
负责指挥部队进攻的贼将倒很是见机,见到己方大军快算是兵临城下,连忙做出下一步的反应:一通战鼓催动之下,大约有二万骑军和二万步卒分从左右两翼,急速地发动对却月阵的攻击,看这势头真个是妄图一战而下!
由五十名甲士紧紧护卫着的李泌见状,连忙吩咐排射大弩,只见战车之间,总共有近五千段之数的断槊分列开来,三人一弩,把那半截的铁槊放入大弩的槽上,一人手挚铁锤击弦而发,三、四尺长的半截铁槊随着沉闷的弦嗡之声,激射而出。以前读到却月阵的时候,史书上曾记载这发射出来的半截铁槊,一根便能洞穿三、四名魏军!当时我是半信半疑,如今我却亲眼目睹,那半截铁槊犹如前世北京的糖葫芦一般,竟真有一槊穿四人的威力,甚而还有伤及第五人的半截铁槊!
眼见却月阵中发射出如许威力十足的武器,临近却月阵的贼军不由一呆,而远处的贼军却一无所觉,依然在军令的驱动下,奋力向前冲,而却月阵中的大弩也毫无停歇地继续发射。不一会,却月阵前遍的都是以半截铁槊连串起来的人体!贼军也终于看清楚了却月阵中发射出来事物的威力,士气不禁一挫,不知道却月阵中到底还有多少这么威力强劲的武器!
或许,安禄山看出来军心的不固,不想在无功而返的懈劲中,引发军中内部的矛盾;当然也有急于求成的心态,他并没有下令部下退军撤回另谋它法。只倚仗着人多,把催军奋进的战鼓急骤连连地敲起。所谓“击鼓勇进,鸣金收兵”。贼军将士闻鼓如令,不得不冒着头顶上由青州城头射下来的阵阵箭雨。及平行地面飞来的截截断槊,向前再次发起冲锋,只是悍勇之气已经大不如前了。
看着中箭倒地、中槊成串的成片贼军,我心中毫无一丝欣喜之意。只觉得一阵一阵揪心的疼痛——这可都是我大唐的精兵啊!远眺安禄山处于寻常射程外的帅旗所在,心中空自悲愤不已。我忍住心头的痛恨,连忙命人传令城头的仇成耕等人,千万不要忘了我的吩咐,瓦解敌人斗志的喝骂声决不能停止。原本我就分派临时募招的清壮男子中,有不擅弓弩者。全部集中到一处,高声喊骂安贼。
真不愧是沙场中的精锐,在军令的驱使下,贼军将士虽心有游移,却仍然一波复又一波地向前冲击。眼见着要与却月阵的战车相触,李泌一声令下,每位持仗者的身边又站立了两位持长槊者,大弩依然平射而出。
观战远处的安贼帅旗在兵马的簇拥下,稍稍地前移了一段距离。想是安禄山自觉成功在即,不禁前移观阵。我见此情形。心中一动:这段到帅旗的距离虽然寻常人不能射到,而且即便射到帅旗的位置也不能辨认出哪一个是安禄山,根本难以伤及于他。但依我在武学上的修为,定可箭及帅旗位置,即是无法锁瞄安禄山。我却还有几根雷管可用,而装有余下五根雷管的小匣子就随带在身上!
一思及此,我连忙举步向城楼上登去,霞儿虽不知其中的奥妙,却也默默仗剑紧随在我的身后。甫上得城楼,仇成耕赶忙上前拜见。我心念伤亡人数正在增加的大唐将士,便直接温颜急声说道:“战阵之中,仇卿不用多礼。快快寻张最强的弓来!”仇成耕闻言,连忙向身边的吩咐了几句,然后躬身答道:“微臣的府衙之中,供有前朝名将韩捻虎所用的六石硬弓,微臣已急令人取!”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上前两步俯视城下,但见在箭矢和断槊的攻击下,贼军依然蜂拥而上。而由于却月阵弧形的迎击面小,致使贼军越是向前推进,所受到的杀伤也就越大,我心中更是心痛这支军队的伤亡。
我轻叹了一声,一俟城上所招募青壮的骂贼之声稍减,我凝气成音,沉声言道:“各位大唐的精锐将士们,本太孙正是安贼口中的奸王——当今皇太孙李棠!安贼图行大逆,意在谋叛大唐而自立,便假言本太孙软禁圣上,意欲早即帝位!在此,本太孙请众将士自思,安贼起兵若是为了解他所谓的‘圣危’,为何不直取长安?本太孙若图谋早即帝位,又为何兵行到这大唐最东之地?”我这番声传四野的话,令战场上的节奏缓滞了一下,贼军大多数将士心中已然有所明悟。
我打铁趁热地把齐州城下的言语重复了一遍:“在此,大唐皇太孙棠谕:安禄山假言鼓动所属将士,以勤王之名而叛大唐,现真相大白于阵前,凡受蒙蔽的大唐将士,蹲身弃械者无罪,执迷不悟而犹然助贼者,杀之无赦!且在战后罪牵家门!”城楼上的骂手们在仇成耕的调动下,连连齐声喝道:“太孙殿下有令:蹲身弃械者无罪免死,犹然助贼者罪牵家门!”贼军大多数将士至此更是斗志皆无,甚至有些人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这时,急促的催战鼓连声响起,充作督战队的约二千骑军,驰向城下的战场。一路之上,为了起到儆戒的作用,但见有行动迟缓者,立即挥矛杀刺。一时间,慑于军令军法,在习惯的服从中,心犹不甘的将士们,木然地冲向却月阵。我见此景,真恨得牙痒痒,一探手接过一旁射手的弓箭,专拣贼军这支督战队的将官袭射。不一会儿,竟有六、七名将官折于我的手下,由此也给予贼军造成了一丝惶乱。但旋即又有人代职行令,督军上前。我郁闷愤恨之余,却也暗暗佩服安禄山治军的手段。
此时,仇成耕派取硬弓的人已然回来,我接过这枣红色的硬弓,取出腰间的小匣子。把这四根雷管分作两组,紧紧地缚在二支弓箭上。为了保持箭身的平衡,我把箭头的铁镞头折了下来。而后,我命令仇成耕把所有的战鼓急声重擂,催动城外伏兵发动冲锋。
第二百零六章 安贼之败
不一刻间,战鼓声如巨雷般地响了起来,声震四野,直可传至数十里之外。接着,就听着在贼军的左、右及后部,三面传来阵阵的喊杀声。那是伏于左侧的豹骑、伏于右侧的万骑及迂回潜伏于敌后的左护军发动攻袭了!贼军将士却不知虚实,闻声不禁愕然一惊。
不待贼军有所反应,我暗凝内劲已将这六石的硬弓拉到了极处,一弓二箭,瞄准了安禄山的帅字旗。我亲亲的霞儿老婆会意地走上前来,以火折子点燃了雷管的引信。我默默计算着引信燃烧的速度,不过一瞬间,我一松手,这两枝带有雷管的羽箭立时脱弦而出,迅若流星地奔向贼军中军帅旗的所在之处。
我凝神而望,这两枝羽箭虽然被我去了铁镞头,但在我内力的贯注下,毫不逊于有铁镞头的羽箭!一枝好象是射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另一枝却正射在帅旗杆上!
紧接着,就只听“嘣”的一声巨响,射在人身上和深深扎在帅旗杆上的羽箭几乎同时爆开,帅旗旗杆从中而断,并有数人由马背上摔落下来,帅旗四周的将士一片混乱。正在忙于攻守间的双方将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呆住了,立即不由自主地侧目而望。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若论及声响动静的大小,一般而论,只天上的焦雷霹雳为第一!寻常时候,哪能得以听闻到人为的如此巨响?是以,无分敌我,几乎所有的将士俱是心神俱震。特别是眼见安禄山的帅旗从中而断,两军中的将士在不明所以中,更是以为天神震怒,是在恼怒安禄山为一已之欲,起兵作反、涂炭生灵而发下的雷霆之怒!
这也难怪大多数将士这么想:其时,大唐刚历盛世,佛教、道教、袄教、摩尼教和景教等等各种宗教都比较盛行,即连玄宗皇帝也因虔信道教而改年号为“天宝”。由此可见,大唐臣民颇信神怪之说。而军中将士即便有些是不甚相信宗教的,但在这种祟神信佛的大环境中,耳闻目见的熏陶下,对神怪之说也是颇为顾忌,半信而不疑的。因此,贼军的军心更是涣散,直认为再跟从安禄山,必定是前途无亮!
那青州的长官仇成耕倒也机敏,当即吩咐城上人丁趁势齐声高喊道:“太孙殿下有令:蹲身弃械者无罪免死,犹然助贼者罪牵家门!”而且喊声连连不止,这攻心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