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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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在不远游”,顿时大怒,“王爷,父母在不远游,是朱子说的,又不是孔孟所言,圣人和亚圣都说要君子入世济世匡时,这才是正典,你难道没有读过四书五经吗,焉能加以混淆?!”
可能是气愤太甚,林慎思的话说得又急又快,殊不知凌啸等的就是这破绽,哈哈大笑起来,“你太有才了,林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大家都听见了,朱子和圣人产生了悖理,哈哈,好,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不要谈程朱理学啦,因为你林大人已经把它开除出了儒家嘛!”
林慎思倒得更快,而且更惨,满殿上地科举官员,鲜有不学习理学的,一听老林放出如此屁话,莫不对他怒目相对!待要和凌啸辩一下朱子的这句仅仅是针对孝道而言,但细想朱子“灭人欲存天理”的体系之中,似乎又多有和孔子那句著名的“食色性也”相悖离的,一时间,竟是不晓得说什么好,只好哀叹儒家经典千年积累中老有矛盾的地方,实在怪不得人家凌啸啊!
见自己阵营发生了路线的偏转,凌啸等人一时间气势暴惩,康熙皇帝也拈须窃喜,顿时就有人挺身而出,绝口不提朱熹,仅以满口的孔孟原典,对凌啸吊了一阵书袋,这让听得似懂非懂的凌啸大感无趣,将手一挥,早等得全身兴奋的上书房大臣张廷玉、上书房行走李绂立马上阵。开始了以文治文,以士治士。而他自己,则望着恬静无比的康熙会心一笑,退到一旁来作壁上观。。。。。呵呵。第一阶段斗嘴赢了,看看士林中内斗,也是乐趣,想那张廷玉和李绂既然投靠自己支持革新,又一个是家学渊源,一个是饱学之士,想必也不会输吧!
顷刻间,“子曰尾云”响遍了这太和殿之上,《大学》、《中庸》、《论语》、《尾子》、《诗》、《书》、《礼》、《易》、《春秋》之中地语句,无论是脍炙人口的。还是生僻晦涩的,全被双方给拿出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战得是不亦乐乎。而有人偶尔忍不住帮腔两句,见康熙绝然不制止,反倒听得是津津有味,立刻胆子一壮。寻思法不责众之下,马上加大声援和讨伐的力度,于是乎。舌战地***越来越大,激烈的程度也越来越烈,绕是张廷玉和李绂的好学问,要不是也不断有几个相好上来支援,要不是的确才情不凡,只怕早就被淹没在唾沫星子之中了。
这一论战,从辰时一直战到了巳时,又从己时一直战到了午时,双方都还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但此刻终于有人耐不住烦了,一声响亮无比的禀报声响起,“臣隆科多有事启奏!”
到底是军人,被康熙夺情启用的隆科多,声音极其洪亮,说出了早就烦得要死的满族官员的心声,那就是心急午饭的着落,“皇上,诸位大人争来辩去,甚至奴才都听见他们开始骂娘了,这是何等地有失体统?请皇上制止他们,许奴才说说自己的看法。”
他这一嗓子,忽地令舌战双方都嗖地安静下来,大家看看窃笑不已的康熙,再瞧瞧伸着拦腰地凌啸,顿时明白过来,皇上和超亲王两个,显然是在虚耗大家的精力,国之大政,人家占朝臣一半左右的满族官员都还没有表态呢!而看见这些满官大都面露不耐烦的模样,反对派的汉官们立刻觉得不好,忘了以众凌寡是论战大忌了!
不过,在康熙准许隆科多独奏之后,信奉他老子佟国维那“开口闭口必称满人利益”指示地隆科多,所说的话十分圆滑,“皇上,奴才以为,超亲王、怡亲王和信亲王都已经位极人臣,不享清福却提出要改革,也是为我国朝国族的利益出发,忠心可鉴日月,皇上可以给他们一试地机会嘛,只要是确实对我满人有利,奴才定当要支持。而各位大人们之所以反对,想必也是从社稷不堪动荡的角度来考虑的,出发点也是忠心,镇之以定也是有利于我满人权益的。奴才以为,不妨退朝之后,请王爷们写出何者要改,再请大人们写出何者为何不能改,两相就事论事,自然是很容易明了的,要不,奴才请旨,愿意组织在京的各旗满人精英,做一个评判评议之角?”
此言一出,保守派们立刻赞同,张李和老十三老十四也暗自点头,就连康熙也觉得他大义凛然,处处为满族考虑,有些嘉许的微微寻思。隆科多这是第一次将父亲的建议初试牛刀,看了几方的反应,果然是八面玲珑,顿时大爽,在对死了地老爷子满肚子佩服之下,把眼神投向低着头的凌啸,呵呵,只要凌啸也赞许,或者即使不赞许也无可奈何,那这招“隆满人”的妙计就将要屡试不爽了。。。。但是,很可惜,凌啸一抬头,向他射来的眼光比毒蛇还要毒,立刻就把隆科多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是他老爹还有在天之灵,并能托梦给他的话,定然会骂得他狗血淋头,“蠢货你太有才了!你老阿玛教你当隆满人没错,可谁让你画蛇添足,建议搞什么评判评议的!这时候和凌啸夺权,掣肘于他,不是想上来陪老子吗?”
但凌啸为什么投来毒蛇般的眼神,恐怕连死鬼佟国维都猜错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陪你疯一个轰轰烈烈!
康熙皇帝忽觉大殿中陷入沉寂,抬头只见百官看凌啸,凌啸瞪隆科多,隆科多则是一副慌了神的模样正望着自己。皇帝立刻就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对隆科多的嘉许眼光,实在是嘉许错了!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凌啸此刻对隆科多的恼恨,是有道理的,这一点道理,除了他之外,还有依次醒悟到表错了态的康熙、胤祥和胤三个人而已。
前天晚上,日练凝血壮功,夜读出使奏报的康熙皇帝,终于读完了凌啸所有在海上草就的汇报,当即将凌啸、老十三和老十四召到了露华楼。
用他的话来说,「儿郎们,一年天涯苦旅,几度上下求索,呵呵,你们为家国王事辛苦良久,朕心甚慰!不过,啸儿你要朕后日帮你打击儒术,朕思量此事之大,无异于翻天覆地,你得要给朕一个把握,否则,朕决不敢贸然行事!好,丑媳妇总归要见公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是你们向朕系统阐述如何超越的时候了!」
康熙的此次垂询,无论从他魂牵梦绕的超越大计出发,还是从凌啸要求打击儒术的慎重考虑,都是题中应有之义~~你不给康熙一个能说服他的把握、希望、信心和可行性,康熙,以及他所统帅的这个以少驭多的政权,就将走上一条茫然不知生死成败的不归路,康凌之间的感情再深,康熙也不可能随你疯去!
对这个系统阐述如何超越的问题,凌啸(明月)其实是早就胸有成绣的,甚至还把他当成是学术研究、撰写论文一样的慎重。和所有前世所看地超越小说不同。凌啸决然不会如同那些主角一样,小打小敲,搞些你办报纸学院他开钢厂兵工的细务!已经做到了超亲摄政王的凌啸,肩挑的是整个民族的未来,而这个未来。决不仅仅是一代人就能完成,或者供两三代人享用一下就算了地,凌啸热血的野心所要谋求的,是至少能维持三四百年的强大盛世~~~这地位。这野心,这热血,就要求我们地超亲王凌啸,站在最深刻的政经关系上。立足于放之康熙、放之四海、放之四百年而皆能用的国策上来考虑这个问题!
所以,当康熙提出系统阐述要求的时候。万千的言语在凌啸心头盘旋,一时间却难以组织成用康熙所能懂,而且方式能够说服得了他地话语,自然,他需要略加权衡。但老十三老十四两个阿哥。毕竟是少年热血,又曾经亲眼目睹西洋活力,哪里忍得住,当即你一句我一句地奏报起来,开兵工厂、建西式学校、立科学院所、招商合资,改革科举。大兴贸易,抢殖民地……等等,说得是劈劈啪啪,让康熙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要不是他在奏报中早已经看到过这些建议。只怕还有些难以适应呢!康熙听完了这些,久久沉吟不语。盯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凌啸,不再叫其啸儿,而是直接称呼其为亲王,「超亲王,你身为即将担当总理事务王大臣的主角,有何阐述?」
凌啸当然有阐述!
站起身来,凌啸道,「皇阿玛,十三和十四说了不少,都是求索出来后的结果,他们地心,也是为您的超越大计在驿动,儿臣也是如此!不过儿臣的阐述,则想追本溯源,从最开始来理清我们该如何的超越前代盛世……
「哦?六字宗旨:『调顺序,改角色』?!」康熙见凌啸一本正经,所谈决不是一把把的措施,顿时好奇心起来了,「快说!」
凌啸越发的一本正经,肃容道,「皇阿玛要超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历代地盛世巅峰,儿臣自受命之初,其实并没有一开始就把眼光看向西洋诸国,而是从我中华近两千年着手,来每朝每代逐一分析。尤其是重点分析文景、贞观之治,但很可惜,他们的路和皇上三十年来所走的,一样!盛世所以,我们的康熙盛世,撑了天也只能和他们并驾齐驱,想要不可同日而语,难!但是,当儿臣无意间研究其余朝代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特殊地朝代。那就是南宋!」
南宋?康熙和两个弟子全都一愣……这是个多灾多难,一百五十年偏安一隅芶延残喘的弱朝啊!
却听凌啸笑道,「没错,就是南宋!儿臣发现,研究所有那些盛世,强国地综合因素实在太多,齐头并举之下,我们很难一眼看出该怎样寻找强大的主因,可是,南宋则不同,它弱,它破,它受限,它多灾多难,就好比一个被人砍破了腹部的病人,我们能清晰地看到它的五脏六腑……
康熙越发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见凌啸说得如此的肯定,老康也不打岔,向前坐了一些,生怕没听清楚。凌啸微微提了音量,道,「皇阿玛,南宋终其百五十年,皇帝昏庸无能,当权宰相鲜有不奸,兵将相离制度致使军力孱弱,加上北有金国和蒙古,放在任何一个其他时代,它早就该亡了,哪能存国一百五十年?!而之后的蒙古铁骑,打遍天下无敌手,一直占领到现在欧洲的神圣罗马帝国,忽必烈更是雄才伟略之君主,可就是这支强大的铁骑,愣是被南宋死死阻挡在重庆襄阳两地四十余年!嘿嘿,要不是宋理宗和贾似道自毁长城,恐怕蒙古还要晚克宋几十年,甚至,如同拖垮金国那样去拖垮蒙古,让它永远都克不了宋!问题来了,陛下,一个半壁江山的南宋,何以难啃如此?无疑,其富,致使其强也!而我的皇阿玛。南宋又为何富强呢?儿臣以为,只要找出这半壁江山富强的真正原因,我们大清朝有英明君主,有万里疆域,有战将良臣。想创造出超越汉武唐宗的盛世,就将简直是易如反掌!」
见凌啸开始如此分析老祖宗的敌人,康熙心中别提是什么滋味了,但凌啸指出地现象是历史事实。康熙也不得不接受,而最后他直言强盛超越的秘诀就在南宋的时候,顿时,康熙兴趣再次猛涨,「好!啸儿既然如此把握。那就给我们听听你分析的结果!」
凌啸却不即刻就说,而是从怀里掏出了四颗象棋棋子,拿过康熙身边的笔,毫不犹豫地在上写了「士农工商」四个大字,依次摆好后方才道。「皇阿玛请看,我中华自先秦开始就以士农工商地顺序定分阶层,历朝历代,莫不以重农抑商为国策。可是,宋朝丢了中原,耕地锐减。而当时的南方远未开发,南宋之强,显然不是以农为主,而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以宽容的政策来放开对商地抑制……才是造成南宋富强。让它抵御强蒙四十载的根本!」
啪!凌啸拈起『商』的棋子,在『士』的下面一放。「皇阿玛,倘使我们学一学南宋,甚至比南宋『容商』的基础上走得更远,做到『重商促商』,嘿嘿,汉武帝和唐太宗就算骑了汗血宝马,也将难望您地项背!这,就是调顺序!」
康熙一下子惊呆了,齐齐站起身来,满脸都是骇异。老康死死地盯着凌啸,连吞了七八口唾沫,「啸……啸儿,你读过先秦诸子百家没有?重农抑商,这……这可不是儒学一家的宗旨……绝大部分学说都信奉的啊……
牛人啊师傅!老十三老十四也傻了,他们虽是赞同凌啸的具体措施,可在心底深处,却是把商人看得很是轻贱的,一听凌啸地这个『调顺序法,也慌了神。
但凌啸却毫不退缩,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错,儿臣也觉得疯,所以,儿臣也没有把握,这才远渡万里之外,看看不同文不同种的西洋各国,他们最近一两百年的崛起,是不是也有这个顺序的原因!而一看之下,十三十四,你们说,法国是不是重商主义,它的财政总监大臣是不是一个商人?你们说,英国能参与决策的下议院党魁哈利,是不是一个搞钱庄地?皇阿玛,这就是佐证!可见,不管是东洋西洋,只要是想要强大崛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