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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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嘲笑的傲然深藏其中。他很不能理解康熙的眼神,因为直觉告诉他,康熙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带着刑具的胤礽来得很快,看到康熙和兄弟朝臣,明显是迟疑地一楞,畏畏缩缩地给康熙行了礼,正要说话,却听凌啸扯了容若伏地高喊一声道,“奴才凌啸(容若),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把个王剡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胤礽更是恨不得上前来用铁链勒死凌啸,好好地一个向皇上陈诉冤屈,弥合父子君臣感情的机会,就这么被凌啸给废了!
康熙眼睛一亮,喜道,“两纳兰平身!来,陪朕坐了,胤礽在首席执壶敬酒,胤祉、胤禛、胤禩,你们三人去给朝臣们执壶。”胤礽老老实实地带着刑具叮叮当当地为康熙等人斟了酒,直到最后,方才给凌啸斟上,看他的不爽神情,恨不得壶中装的是鸩酒一样。
康熙刚要端起酒杯,向众人宣讲他为何办这盛大宴会,身边的凌啸却在胤礽斟完酒的时候,突然离座,给废太子一个千礼跪了下去,“虽是皇上圣命,凌啸还是不敢安受二爷斟酒,奴才给爷请个安来相还吧!”
首席重臣全都不是滋味,凌啸这不是给安坐地他们难堪吗?皇子们却是一个个鄙视凌啸见风使舵,唯有康熙无声地望着凌啸,眼中的恼怒很是蹊跷。
看清康熙的眼色,凌啸的心却沉下去了。
他自己不是没有当过侍卫,康熙是不是那种说话大嘴巴的人,他比谁都清楚,本来容若所说的乾清宫一事,凌啸就觉得是疑点丛生,现在用对废太子的“前倨后恭”一个试探,凌啸就明白过来,容若中了康熙的招!
老康不知道哪根筋错了,竟是通过设计容若,来逼迫自己为救容若,去阻止胤礽复位!
第两百六十八章 人心鬼蜮
康熙一下子站起身来,绷着脸,却是淡淡说道,“众卿先用,凌啸你随朕来!”
在上千只眼晴的注视下,君臣一弯一拐地沿着园中乱石小径穿行,来到一处八角重檐的阁楼前,令凌啸惊奇的是,一等侍卫武丹居然从楼里出来了。康熙一摆手,向武丹今道,“朕要和驸马密谈,你要保证谈话内容,唯有天知地知朕知驸马知!”
“喳!”武丹领旨后一摆手,楼前树影间,上百条人影竟然影影憧憧地向外围撤离了几十步。
进得楼来,凌啸一打量,吓了一跳,当中很大的牌匾上写着镏金的
“侦知”二宇,显然这就是康熙直接掌控的侦知处,不知道康熙把自己
领到这最高机密的位置来,他是要和自己密谈什么?
康熙居中而坐,望着心神不安的凌啸久久不开腔,盯得凌啸心中直发毛。
宫闱之中,明争暗斗,往往就像是幽山深潭,逆波横流、暗流涌动,即使是身处其中的人物也难以知晓事态的全貌,更不用说外人窥视所得的一鳞半爪。想想自己所预料揣摩的,都将是自己在这一次风波之中的依据,只要其中的那一爪分析得谬之分毫,自己和一大帮子亲属的命运也将差之千里,凌啸就忍不住对眼前的康熙又畏又怒。
他却不知道,其实,即便是万乘之君的康熙,也和他一样对宫闱事更加无奈、恐惧、和伤心,不同的是,感情上的受伤,他所承受的比凌啸还要重的多,因为那些冷冰冰算计他的,都是他的亲人。
康熙见凌啸也不说话,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叹了一口气道。“凌啸,朕不欲骗你的。一代君王,不能以诚正对待忠贞臣子,却去使心机诡诈手段,他自己心中也不好受的,你能体谅吗?”
凌啸知道大家都看穿了彼此地明白,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说道,“皇阿玛既然能把我带到这里来,已是对奴才最大的信任。自我接到废太子地消息,我就每日都在为皇上担心。皇上,奴才绝对体谅。绝对忠贞!君有忧、臣当压身家性命充前阵!”
“好!”康熙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雾气一朦而清,“你告诉朕。你觉得朕还可以活多久?”
靠,我又没有说过我会算命,搞个纳兰半仙的幡幌招摇撞骗过!这个问题虽是不好回答,但凌啸从康熙问这生死之事中,敏锐地感觉到,君臣二人今日的密谈,不会离了身前身后事,凌啸伸出五个指头,“人生七十古来稀。八十叫毛毛,奴才希望皇阿玛再活五十年。”
康熙一楞,什么是八十叫毛毛?难道是八十耄耋,这奴才不认得?刚要苦笑,却见凌啸嗖地一下缩了一个指头,“但皇阿玛总是爱民如子,忧心四方,勤于政务,古人云,过劳神则不利养生。可能会为您的亿兆子民累得减寿十年。”
仰脸看看楼外皎洁明月,康熙点头,他要当作为之君,此减寿合情合理,听来很温暖。凌啸又嗖地又缩回一个指头,“俗话说一滴精一滴血,皇上为大清朝生下了二十多个子嗣,虽是很多没能常年序齿,但皇上的精力还是用了的,可能会让您为了宗室血脉再减寿十年。”
这也能当成是减寿的理由?!康熙呆了一下,想想古今皇帝之中,的确自己是子嗣最众的,但他此刻再去后悔生得太多,也是晚了。看看凌啸还竖着的三根手指,很是担心这奴才再收回手指去,但人怕什么来什么,凌啸把一个中指缩了又伸,伸了又缩,很是犹豫。
康熙想想这个敢于妄言自己寿命几何地臣子,忽地很觉得有点残酷的温馨,换了张廷圣佟国维他们,谁肯这样真心?“凌啸,朕与你翁婿一场,你是不是要告诉朕,倘使皇子阿哥们闹起了夺嫡党争,朕可能死于萧墙之祸,也可能会因为操心太甚再次减寿十年?”
不愧是千古一帝,心胸宽阔也才思敏捷!凌啸暗赞一声,连忙跪了,也不言声,算是默认。半晌,康熙忽地流下了眼泪,“朕怕子嗣艰难,所以尽力多生,想不到生多了却要减寿,等他们长大了,却一个个龌龊得像是狗屎一样,还要折磨于朕。”
君臣一时无语相对。
“十天之前,朕凌迟了太医叶城!”康熙忽地幽幽道,恰逢一阵凉风从窗口吹来,凌啸顿感全身一颤,头皮发麻。叶城是自己恩人的伯父,也是曾经和自己一起救太后的太医,后来投入了四阿哥地门下,他犯了什么事要被康熙凌迟处死?为何老四却屁事没有?
“朕既然把你带到这侦知处,就把侦知处审讯地结果告诉你……”。
康熙三十六年七月二十四日,内务府禀报康熙,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之母密妃王倩,忽于午时末在钟萃宫自缀缢亡。这个来自苏州的汉人女子,一向是康熙的最爱,要不是其他皇妃处也需要应卯,康熙恨不得日日翻他的牌子。乍闻噩耗,康熙急怒悲悲痛攻心,竟是昏迷过去,刚一醒转,马上就怒命武丹彻查此事,他百分百确定,自己的百般宠爱,加上还有两个皇子以后可以依靠,王倩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满清十大酷刑轮番上后,钟萃宫的太监宫女们全招供了,密妃死前,太子来过,还驱走众人。自小和康熙都是穿一样颜色、用一样纸笔的胤礽,这一次竟然要和康熙用一样地女人,用一个女人!这个曾经觊觑黛宁的皇太子,沉迷于熟女的魅力不能自拔,何况王倩不是一般的熟女,是康熙一个人乾纲御用的,是两个兄弟的老娘,这更让皇太子心中别有一种痒痒。
但他是没有胆子碰这个禁忌的,尽管他经常在后宫中通行无阻。这一点,康熙怒归怒,却是明白儿子的胆量不致于此,否则。他为何在被康熙警告之后,再也不敢动黛宁一根毫毛?武丹被康熙勒令再查。侦知处全员出动,细勘钟萃宫一草一木,详查事前事后的所有动静,这一查,还真给他们查出了蹊跷。
据太监宫女们讲,当时太子面红耳赤闯进去之后,不久竟然喘息欢叫如牛,高亢兴奋的叫声几乎连宫门口都可以听到,更让康熙气得吐血地是,爱妃王倩地呓语娇呼声更加的大。简直可以用高潮迭起欲仙欲死来形容,因为太监们说,叫声持续了一刻钟之久!
“凌啸,你可知道。倩倩不仅仅是被他们强奸了身子。还被他们强奸了精神!呜呜。”康熙呜咽唏嘘,已经是老泪纵横,悲伤得十分不堪,“叶城这厮竟是在给胤礽和倩倩两头治病,那一日开地药方,残渣里面都查出了淫药成分!这个杀千刀的,算计朕的儿子,算计朕的爱妃。你说,该不该千刀万剐!”
凌啸哪敢不点头赞同,虽然他直觉意识到叶城只怕也是一个被人指使的棋子,但眼前康熙无疑是遭遇了一件人生惨事,就算是普通人,儿子奸了后母,身为父亲,怎么不心痛欲绝,绝对值得同情。
“是老十这个畜牲!朕已经把他活活勒死了!”康熙眼中的恨意一下子烈火一般燃烧起来,仿佛对那个已经死了的老十还不肯饶恕。全然不顾凌啸耳闻父杀子的惊愕,咬牙切齿道,“他以为朕知道叶城是胤禛的门人,就会嫁祸四阿哥,哼!难道朕就查不出那些淫药的来源,就是老十在关外长白山给叶城谋来地么?”
凌啸今天其是开眼界长见识了,人心鬼蜮啊,白热化啊,生死相搏啊,这些词汇在他心头滚来滚去。做得出这种布局的,皇子之中大有人在,但老十肯定是冤死的,他有这胆子,却绝对没有这个心机。
虽然凌啸保留也可能是老四背后手脚的怀疑,但案子是康熙查地,反正康熙已经盛怒地杀了老十,他也只能默认。一面给康熙揉着背为他顺气解劝,一面为凌啸自己忧心不已,容若听个梦醒呓语都吓得要死,那自己听了这绝对地机密丑闻,脑袋还能安居多久呢?
正在茫然无主意,康熙却渐渐收了哭声,“本来,朕想要原谅胤礽,可是朕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拿着刀割开御帐,窥视朕接见武丹,偷听我们的谈话。这不是着相是什么?他心中无鬼,真是君子的话,不晓得来给朕直接陈诉冤屈?他如果真的因为侮辱了母妃,要羞愧得自尽的时候,朕难道就会让他这被冤屈之人死?!”
凌啸无言苦笑,一句话都不敢说,不过胤礽的心思他明白。向康熙认错,表达自己玩了他老婆的歉疚,的确,血脉相连之下,康熙是不会杀了他地,但谁敢保证康熙不会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他深深地看了看兀自气愤的康熙,很不能平静下来。别人都说虎父无犬子,可看看老康的儿子,哪一个是省油的灯?!现在,凌啸的心中只有一个词闪过,自己和这般智计百出、心黑手毒的皇子们斗,无异于与狼共舞,弄不好,有一天被他们卖了,自己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数钱呢!
正感叹,却听康熙痛苦地说道,“朕当父亲、是不是当得很失败?凌啸,你来帮朕品评一下诸阿哥!”
凌啸心头一震,来了,正题来了!
第两百六十九章 吹毛求屄作点评
皇帝弄了这么大的一个阵势,搞个宏大的赏月宴,却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康熙就携了驸马爷离去了,这让满园子的皇子勋贵、重臣大员们郁闷无比。
一直到了戌时二刻的十分,明月高照于天际之上,众宗室和官员却半点赏月的兴致也没有。皇上还是没有影子,大家的肚子却已经咕咕叫了起来,眼望着早已经凉了的菜肴,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皇上又没有说他不回来了,只是说让大家先用,可谁敢先用?
山珍海味摆在眼前,饿得前胸贴后背,却不能吃的感觉,好生难过。众人一个个心中悔恨的要死,早晓得这样,该在家中填饱肚子的,有人甚至都开始饿得恍惚了起来,那都是想乘机大饱口福,所以连午饭都没有用的可怜家伙们。
十来桌鸯鸯燕燕的格格女眷席上,已经有人偷偷地托太监宫女们去捎带些点心来了,她们反正是女儿身,少了很多的顾忌,自己偷偷吃饱了,心疼男人的,就悄悄去借机给自家的男人带两块点心。几个皇子福晋也不例外,可是,她们却骇然地发现,皇子们任凭她们如何叫唤,全都一个个撑着脑袋,苦苦地想着心思。对他们来说,一时的饭和一世的饭,孰轻孰重,这些阿哥们还是知道的。
凌啸是何许人,皇上最倚重的孤臣!值此太子失位百官重选的关键时刻,康熙却一纸廷命,简召他率勤王军入京,若说与这皇储易位的事情毫无关系。那是谁都不信的。但调兵入京,皇阿玛在提防谁。却是关键中地关键,每个阿哥都在心中暗自揣测,康熙究竟在和凌啸谈什么?
康熙却是在要凌啸品评诸位阿哥,而且是要求他评能不能担当太子之位,这把凌啸的汗都给急下来了。
妈地。被康熙逼到的死角之上,虽说康熙的儿子们都是才学不俗,可就能不能当太子来评论,这不是一评就分了高下?
“皇阿玛,奴才年纪尚幼,经历的世事太少,阅历不丰,于政务也不熟悉,哪里能站在像您的高度上点评阿哥爷们,您要是问我这个。还不如去问问几位老少宰相呢。”凌啸干咽着唾沫,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