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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Φ溃芭叮控范G想要阻止什么?”
胤禛随班山呼万岁之后,起身却烦了踌躇,邬思道的话是不是太过于耸人听闻,况且他只是提出了推断,并没有指出该怀疑福建之中的哪一位将领,却叫他怎么样跟康熙禀报?
但他毕竟是心思伶俐敏捷之人,略一沉吟道,“皇阿玛,儿臣今日凌晨小睡,忽于梦中有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福建四大员上奏福建形势尚在控制当众,为何独独凌啸却以为是危在旦夕之间?无论凌啸的建议对与错,但他提出的建议却独成一个完整体系,虽涉嫌越权干政,然而,他为何要提出一个系统地颠覆方式来取代原有治理原则?儿臣以为,凌啸不仅仅对散布民间的退伍营兵不放心,对现编的绿营也是深感忧心!”
康熙听着听着,面色越来越沉,已是放下轻视怠慢之心。
身为皇帝,九州万方之事众多,加上这段时间西疆北疆新设官府、封禅之事也提上日程,更有让他关心地蒙古归化城行宫动工,福建之事并不是放在他心中第一位的,即使大张旗鼓地讨论一番,他也不过是当成一种政策研究在做,更多的目的在于教育皇子们的理政能力和眼光。此刻听出了胤禛的弦外之音,康熙马上又悔又惊,悔的是,自己只要一想到凌啸奏章上的表格和划不来三字,就不想把那奏章看第二遍。
惊的却是,七万福建绿营有失控地可能,这比造反要恐怖多了。老百姓造反,还有旗营绿营去镇压,可绿营造反起来,老百姓只会跟着造反,区区两万三千的旗营,哪里会是七万绿营和十几万乡土退伍兵的对手,不过是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罢了!
“那你们这几日的讨论究竟……”康熙还没有问完,就被殿外快步跑来的兵部职方清吏司满族郎中额尔霸所打断,这个五品郎中本是无权见驾的,但侍卫们既然敢让他进来,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
“皇、皇上,有福建紧急军报上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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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可以坐视时间一天天在讨论中耗费掉。但事干自己性命,凌啸却不能坐视。
青黄不接无米下炊地百姓,哪里忍得住知无堂挑拨起来的怒火,好多县陆续传来爆发了抢米事件。
重新收编退伍兵,虽有风险,但只要做到了优厚供饷和打散外调。立刻就能够把知无堂造反的主力依靠给抽空,这件事情,若不在官府行政体系还遍布全省的时候做,难道要等他日遍地战火时候才做吗?
当总督郭世隆令吴英把全部绿营都派到各县去弹压的时候,凌啸猛觉越来越危险。这些家伙们的昏招也还真昏地可以,此时此刻的正道,要么是把兵丁集中起来,要么是派到各个险关要道上,分散到各县去,不是让怒火中烧的百姓们策反和围攻吗?
凌啸再也坐不住了。一点都不能明白郭世隆怎么在想的他,悄悄下了一道军令给胤祥两兄弟。等到两天之后,胤祥向他禀报了一件事情,半刻也不敢耽搁的他,带着亲卫直接闯进浙闽总督府。把刚要向郭世隆辞行的吴英堵了一个正着。
身着黄马褂的凌啸一进来,就发现了水师提督施世骠满脸通红地在堂上和郭世隆吴英争吵,“制台大人,当今之计最好是马上开仓放粮,赈济嗷嗷在叫的老百姓。而不是全部下去弹压,一旦酿成冲突,民愤不可以不惧!这样。我泉州南安粮库囤积的三百万石军粮,现在就可以先供应出来。”
郭世隆正要斥责,却乍然见到凌啸穿着黄马褂立在堂口,不禁一愣,转即大怒,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穿着一件烂褂子到处晃,欺负咱们没有这玩意吗?他装着没有看清来人,径自对施世骠冷冷道。“施大人,那可是台湾府的接济粮食,你若敢动一粒,激出了台湾造反,我第一个就要弹劾你!”
凌啸看到施世骠气得全身发抖,刚觉得好笑,转瞬就明白过来,原来是和自己一样地同命人。施世骠乃是施琅的儿子,而施琅却是帮助满清打下台湾覆灭郑氏的关键人物,只要福建沦落在知无堂的手中,莫要说他施家的人口性命,只怕祖坟都要被掘平捣毁地了。施世骠尚且如此,自己这个满族将军当朝驸马,命运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当下他马上很不客气出言,“台湾反了,暂时无法威胁大陆,可要是大陆上一反,台湾必反无疑不说,咱们连攻击和收复的根据地都没有!难道郭督竟是睁眼瞎子一样么?”
三人同时失色,凌啸的话岂止是不客气,分明就是谩骂。夹在中间的吴英苦笑不已,刚刚要劝架,却听到凌啸若无其事地笑道,“本将军现已决定,全面接管福州城防,全城马上实行军事管制和宵禁戒严,城门领、巡捕房皆要听勤王军节制。”
郭世隆大惊,一指凌啸以金石之音怒道,“凌啸!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本督方才有权决定福州地一切关防管制,你若是要干涉民政,那你可打错了主意,即使是军政,也是本督全权专滬!老夫要上表弹劾你!”
凌啸摆摆手,“弹吧!哦,还有,本将军已经命人去了提标大营,用我的军标官印,暂时封存了这次的总督调军令。吴军门,这件事我来作主吧。”
已经目瞪口呆地吴英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就连施世骠也是呆住了,凌啸竟然敢这么不顾一切的干?郭世隆气得是满肚子都是火烧,嘿嘿冷笑叫道,“督标中军何在?”
凌啸一把砸掉手中的茶杯,笑道,“制台,你是不是气糊涂了,你的中军副将沈古道,不是被你派去护送家眷返晋,而你的中军参将鲁梦震,不是被你派去营救被绑走的公子郭良阶去了吗?”
吴英和施世骠全都傻了,总督大人的儿子被人抓走了?!
“所以,现在本将军暂署理总督事,诸位有没有意见?”凌啸笑嘻嘻道。众人看看面色死灰的郭世隆,方要点头,却猛听一声由远及进地高喊,“报!”
“禀报各位大人,台湾吴球、刘却造反,海上南洋夷船成堆,水陆夹攻之下,凤山彰化已经陷落!”
第两百三十八章 借机下蛋挖坑埋
凌啸领衔的福建军报,迅速震惊了整个朝堂。
孤悬海外的台湾岛,在被大清朝收复了整整十三个年头之后,竟然造反了。施琅的三年镇抚使过于苛严,而两任接手知府又过于宽纵,终至于今日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其中的苦衷,这些当日为保台弃台之争斗得你死我活的朝臣们,至今还记忆犹新。
康熙却笑了起来,镇定而自信得仿佛这正是他所要的结果一般。嗡嗡议论的群臣马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个个眼珠子转得明眸善睐光彩灵动。难道这是皇上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局面不成?莫非皇上是嫌弃台湾当了福建十三年的包袱,想一脚把台湾蹬弃?
但张廷玉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御案上蒙着的黄绫随着康熙撑着的手微微抖动,他马上明白过来,皇上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暴怒和震惊罢了!刚刚在西北大胜,土财两得,国威大盛之际,台湾却接着就反了,这相隔不到三个月的事件,如果落在史书上,是何等的鲜明对比?知道的人或许会深究其理,不甚了了的人,则肯定会毫不犹豫送给康熙一个“穷兵黩武激起民变”的帽子。
“诸臣工,说说大家的见解吧。”
八阿哥看看慌了神拧眉头苦想对策的太子,再看看也有些茫然的胤禛,嘿嘿一笑,这真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幸好我详细研究了台湾地造反原因,等一下皇上问起来的时候,也晓得一些首尾,我上个月收个厦门知府当门人,难道你们以为我是吃饱了饭没事干?
胤禩见无人开腔,清清嗓子道。“皇阿玛,儿臣以为,台湾平叛,首先要明白乱由何生,方才能对症下药,方才能一平而永泰。当初,正是由于担心百姓造反,索额图方才向皇上极力建议了两条,是台湾乱的根源!同时,规定了台湾粮草军械无论军民用粮。都由官府统一设仓制度,这就直接导致贪污腐败横行,各级官吏上下勾结,把福建支援过来的拨粮据为己有,导致民怨日甚。而第二。还严令片帆不许下海,试问台湾山多地少,不能贸运和捕鱼,民生难继,方才对朝廷日益离心。妄图自己当家!”
这番话放在平时,打死老八他也不会说出来的,因为这不仅得罪太子。还连带着皇上的面子。但时过境迁,现在他这话一出口,出了太子气得面色乌黑以外,康熙和朝臣阿哥无不点头,康熙忽地发现八阿哥地才干也颇有闪光处,急切切问道,“然则,何以对症下药?”
嫉妒和称赞的眼神一起望向年轻的廉贝勒,胤禩潇洒地向康熙再次叩头一下。把和方苞讨论过许久的海峡形势讲了出来,“儿臣以为,接着四阿哥刚才的话头,台湾反乃是癣疥之疾,福建陆地方是心腹之患!以台湾叛军无粮无船,除了骚扰一下沿岸外,难以有多大的作为,最多恢复到郑经时代的局面,但倘使福建波动,皇上,那可是恢复到了台闽全乱的郑成功局面,失地好复,人心难收啊!”
胤禛见老八的话又让康熙点头称许了,心里的妒忌那可真地不是一星半点,多么希望此刻高谈阔论的就是自己,可性子里的琐碎刻薄却注定了他见小难御大,论起高屋建瓴提纲挈领的本事,确实赶不上老八。无奈地吞了几口唾沫,四阿哥慢慢沉浸到学习的心态中,竖起耳朵听老八说下去。
“所以,儿臣以为,当先稳住福建陆地,确保知无堂不反之后,方才是征台湾地合适时候。”胤禩顾盼风流,温文尔雅地说完了这一句,却陡地含笑着结尾道,“循圣上秋决锄奸之同理,断绝台海一切交通,急速调登州水师、松江水师、广东水师前往海峡,掐断其所有粮食来源,纵饿死二十万反民亦在所不惜,最多到时候再迁移忠于朝廷的良民百姓前往!”
一语既出,满堂皆惊。和风细雨活菩萨的廉贝勒,今日竟是杀气腾腾好决绝?!
康熙也愣住了,这和昔年姚启圣的封台禁海策略如出一辙,却更加狠毒三分!他看看这个一向宽和包容的儿子,从皇帝地角度来说,儿子的这种果断和见识,他应该欢喜,但作为父亲,却莫名有些心寒,老八本来就有心机,再加上心狠手辣,可怎生是好?
“皇阿玛,八弟说得好。”胤禛也没有料到康熙的腹诽,竟表现起自己地容纳和知人能力起来,借机抛售早上邬思道的一句笑语,“还有,儿臣恳请皇上,将凌啸的这份奏折略加修改,加上一些免赋政策和澄清吏治的法制,印上个百万份,下发福建全省,这样闽地百姓就对朝廷有了一些盼头,受知无堂策反的人就会少了很多。”
康熙猛地站起身来,一拍御案,“好!好点子!四阿哥讲得很好,哦,八阿哥也不错。”
胤禩混混谔谔听完朝会,刚刚出了大内,就见两个弟弟祝贺自己受了嘉奖,一肚子的委屈廉贝勒泪水都流出来了,高吼一声骂道,“祝贺个屁,还不如去贺老四,贺他借了老子的蛋蛋,孵出他的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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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的气氛空前紧张起来,在福州将军府下达地军令下,成群结对的绿营兵,在分散开来的勤王军陪同下,一支支向各府派去。这让宫梦仁、吴英和施世骠大为惊奇和不解,凌啸不是说郭世隆的招数乃是昏招么,那为何他自己还要这么干?
惊奇和不解的,不仅仅是福州大员们。还有兴化府莆田县一处大民宅中地十七八个人。这是一个深掘出来的地下殿堂,弥漫着烟草味道的潮闷空气中,十几人在高悬“知无隆武”匾额下围桌而谈,正首一名中年人神色淡然,看看身边一个文士模样的老书生,却是面有喜色地笑道。“诸位同仇,不要这么一袋接一袋地抽烟嘛,小心通风口里冒出的白气,惹来了官兵。”
一个虬髯汉子袒着赤膊,急得油汗直冒,“总堂佬,您老人家倒是说句话啊,眼瞧着鞑子们都分驻到了各个府城之中,显然他们是不会去打台湾的了。我就是不明白,为何军师要我们乖乖地。不仅不许抗租抢米,还逼着我们对清军好,帮他们指路送水?!依我看,管他什么兵力空虚还是强大,现在就扯旗子起兵。要是等他们发动起来,怕是会被他们端掉好几个堂口,那您和黄军师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这虬髯汉子叫苏服,乃是前明大学士苏观生的孙子,却丝毫没有文人气质。平日粗豪擅斗喜好兵事,故在知无堂之中,担当武备堂堂主。而首座者却是知无堂的最高首领张略。乃是南明福建巡抚张肯堂的后人,他听了苏服的话,对身边老书生笑道,“黄军师,这可就要您来给弟兄们解释一二了,不然他们都沉不住气啊!”
黄军师很是果断麻利,清矍瘦削的面庞上很是严肃,深邃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缓缓道。“清廷最重守土之责,这就是为何三藩起事之时降者众多的缘故,回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