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笑西楼-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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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接招。”阎罗君腾空跃起,双足连环飞踢,每一脚都瞄着西门楼的面门,西门楼回想起阮憔与焦巧月的对阵,效法阮憔,右手挥剑砍阎罗君小腿,左手握拳对准阎罗君踢过来的足心攻击。短剑被阎罗君避过,拳头却准准打中阎罗君足心,西门楼心中暗乐,却瞬间乐不出来,这一下虽让阎罗君腾空之势锐减落地,但是他的左手却整个麻木了,紧接着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西门楼硬忍着,哼了一声,低头看一眼,手背红肿,略用力握紧,有些肿胀。
|小|“这一招不错,只是拳风无力,不足以伤人,接招。”阎罗君旋身,双掌连环击出,每掌都朝向西门楼肋骨,西门楼想起了剑谱第一招——三分霜映雪,这一招分三下,西门楼猛的举剑正批,阎罗君虽然是旋身攻击,但是正劈下来若是不躲避,也会被砍伤,因此阎罗君收了旋身之势,侧身躲过,仍是伸掌拍西门楼肋骨,西门楼正劈并没完全到底,剑到腰间便由正劈转横扫,朝着阎罗君的腰间扫去,阎罗君连忙收了手,跃起踢踹西门楼面门,西门楼滑出一步,横扫剑势翻转,撩起反刺阎罗君背心,阎罗君吃惊,半空中猛的一挺腰身,将飞踹之势变成翻滚一脚踹中了西门楼胸口,却听嘶啦一声,阎罗君背心已经被划开一道小口。西门楼噗一声喷了一口血,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疼痛难忍,却哈哈笑了起来:“我做到了!”
|说|阎罗君落地,伸手一摸,衣服确实被划开线头,怒目看着西门楼,却说不出什么,他本是轻视西门楼全无基础,过分托大,不防自己阴沟里翻了船,再看西门楼嘴角流血以手抚胸却哈哈大笑颇为得意,更是心头火气,跳起来啪啪两巴掌抽在西门楼双颊,西门楼被打的耳朵轰鸣,翻身倒地,又吐了一口血,舔舔牙齿还在,只是好似松动了一些。
|网|“你说话不算数,下三滥。”西门楼撒泼大骂,一声“下三滥”,让阎罗君停了手,阎罗君撅起嘴看着西门楼,半天直起腰板扳起一张小脸:“我才不是下三滥,打不过小孩子的小瘪三才是下三滥。”孩子气十足,哪怕口舌之争也不肯谦让半分。
“你说话不算数,不算数的是小狗,臭死狗。”西门楼本来年纪也不大,走了几日江湖,心智生长了一些,看阎罗君便故意接他话茬,阎罗君哼了一声,背着手:“把诗句交出来,我放你们过去。”
“好啊,听着。”西门楼说完,一直站在那边的侏儒女孩赶紧掏了柳炭出来准备帕子。
“说罢。”侏儒女孩开口,阎罗君哼一声,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西门楼,一脸鄙夷。
“哎呀,我又不想说了。”西门楼抚胸,做个鬼脸,阎罗君惊讶的看着西门楼:“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说说话不算数的是臭死狗,你难道想当臭死狗?”
“我就是臭死狗了,怎么了吧,怎么了吧?汪汪汪!”西门楼摆出一脸流氓样儿,学了几声狗叫。
阎罗君张着嘴,皱眉,一脸纠结看着西门楼:“你是人,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我就不要脸,我就是不要脸的人,我就不怕别人说我是臭死狗,怎么的吧?你能说什么?气死你。”西门楼吐舌头,阎罗君气得眼圈都有些发红,哼一声跺脚:“你刚才说我下三滥,我不想当下三滥我就不打你了,可是我说你臭死狗,你怎么可以想当臭死狗!”说着,眼圈里有了些委屈的泪水,粉嫩的小手指着西门楼,西门楼看到他手指手掌上的老茧,这样小的孩子有这样一身功夫,必定是吃过很多苦的,西门楼看他单纯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好了好了,告诉你一句。”
“记着。”阎罗君连忙开口。
“抱影吟中夜,润色鸿业寄贤才,叨居右弼愧盐梅。”西门楼记性倒是不错:“记住了么?”
“还有呢?”阎罗君看着西门楼,有些小孩子吃了瘪的抑郁表情。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西门楼指着到在地上的众人。
“他们醒了,你就告诉我?”阎罗君迟疑着,西门楼点头,阎罗君踟蹰半天,伸手露出小小手指:“拉钩!”
“拉钩就拉钩!”西门楼冷笑,自己都已经承认是臭死狗了,害怕当小狗么?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我的誓言,吞针千万遍。”阎罗君唱出歌谣,吓了西门楼一跳,这养的毒咒,有些缺德了吧,这孩子有没有学点好的啊?
“灭了烟。”阎罗君吩咐,围着的精壮汉子将手中的香炉合上,闷灭火星,烟雾散去,阎罗君开口:“他们很快就会醒来。”
“醒来再说!”西门楼扭头不去看阎罗君。
“把针拿来。”阎罗君冷冷的吩咐,西门楼猛的睁大眼睛,紧紧闭住了嘴巴,看着一个精壮的汉子拿了一个檀木盒子来,盒子打开,满满一盒银针:“待会你若是说不出,就准备吃下去吧。”阎罗君平淡的说,西门楼鼻孔涨大了一圈,因为害怕,因为他已经不记得另一句诗是什么了。
26
26、好死不死 。。。
烟雾散去,红晕的灯笼光变得正常了些,不似一开始那样血雾一般笼罩四下,西门楼松了口气,看着盒子里的针,咽下一口口水,微微瑟缩肩膀。双红珠将晏庄身体摆正,紧张的看着晏庄的面目,想要第一时间看到晏庄即将醒来的征兆,没有人注意到,独眼悄悄的下了车,服帖耳朵,蹲低四肢,借着车底的黑暗,借着卧倒在地众人的阴影,静悄悄的爬向阎罗君。
独眼缓缓的爬行着,没有呜呜的嘶叫,因为它很清楚,偷袭之前不可以出声,在贴近了双红珠背后的时候,独眼停了下来,伏的更低,咬紧了它的尖牙,仅剩的那只眼睛紧紧盯着阎罗君红的的小身影,鼻子上的皮毛褶皱了起来,它瞅准了机会,跃了起来,跃起的过程也是安静的,只是像剑尖在地上划了一下的声音,独眼瘦削的身影就越过了双红珠的头顶,四周包围的精壮汉子首先发现,却都是张大了嘴喝叫。
西门楼看到了独眼,却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阎罗君惊恐的表情,独眼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是小孩子不能承受的心理压力,阎罗君想要转身逃掉而非迎头对上,西门楼猛的站起来想要阻止独眼攻击的状态,却在起身的同时看到侏儒女孩已经跃起,掌对着独眼的脖子,若是拍上,不知道独眼还能不能看到明早的晨曦。西门楼紧张了,猛的跃起,双臂摊开:“别打它,它。。。”西门楼本想喊它不是坏狼,西门楼甚至踢出一脚去抵挡侏儒女孩的掌风,却在话没说完的时候被侏儒女孩一掌拍中了脚心,西门楼只觉得盆骨猛的震动了一下,脏腑间一股气流冲上了头顶,疼痛难忍却如同窒息一样开不了口发不了声,只是咳嗽了一声,朦胧中看着独眼合上了嘴,已经落地,不再攻击,转而紧张的哼哼着,舔着自己的脸。
西门楼想开口问大家都醒了没,却没有力气,又咳嗽了几声,看到晏庄紧张的表情在自己眼前,西门楼突然想到自己救了他们,得意了起来,咧嘴笑了,又咳嗽了一声,觉得很累,闭上了眼睛。
田玉蓉大骂:“独眼,滚回去!”独眼呜咽着,跳上了车躲在车厢里。晏庄紧张的伸手捏西门楼的骨骼,查看到底伤到了哪里,西门楼咧着嘴,闭着眼,似笑非笑,血流了一脸一脖子,胸口微微起伏,很不稳定,阮憔忍着头痛把住了西门楼的手腕,查看他的脉象。
“他怎么了,怎么样了?”尉迟玥紧张的在周边溜达,从包袱里掏各式各样的疗伤丹药,递给晏庄,侯家修掏出了银针准备随时给西门楼金针过穴,图广利只能双手合十祈祷千万别让西门楼出什么岔子。
“你怎么能把他打这么重!”阎罗君怒视侏儒女孩,侏儒女孩低头唯唯诺诺:“属下也是怕狼上了君子您,下手重了些,没想过他会跳起来。”
“他怎么样了?”阮憔松了手,面色凝重,阎罗君看到,连忙询问,阮憔摇摇头:“足厥阴肝经伤重,我于岐黄一只是皮毛,我不知怎么办。”
“我来止血。”侯家修听了,猛的伸手扒拉开阮憔,飞快的将银针隔着衣服刺在了西门楼的大墩,中封,三阴交,曲泉,章门,疏通足厥阴肝经,西门楼被刺章门的同时,猛的呕出了一大口血,哎呦了几声,却仍是昏沉沉不见醒转,只是这一口血后,再没有吐出血液,脸色也渐渐平复了些。
“你去给他看看。”阎罗君皱眉,指使着侏儒女孩,侏儒女孩上前,并不客套,从晏庄和侯家修之间硬挤进去,伸手搭上了西门楼的脉门,半天皱眉迅速的将银针拔下,侯家修怒道:“做什么?”
“足厥阴肝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阳胆经,都已经断了,他活不了了。”说完,她转身淡然离去,仿佛方才那一掌并非她打出的一样,阎罗君听了,伤了神,有些难过,不由分说从自己怀里掏了一个瓷瓶:“这是仙灵玉旨丸,可以续命,你给他吃。”阎罗君毕竟是孩子,可以续命这句话到底何意他尚不能全然明白,只是觉得西门楼挺身而出让他敬佩,因此便掏了药出来,晏庄怒视阎罗君,却看他只不过八岁模样,无奈伸手接过瓶子,到了一丸喂进西门楼嘴里。
药丸下肚,西门楼朦胧中觉得自己肚子里热乎乎的,比方才舒服许多,精神略好,力气也回来一些,睁开了眼睛,看看众人一脸愁容,笑了:“干嘛,我要死了啊?”
尉迟玥忍不住,泪流了下来,扭头不语,晏庄平日很愿意开玩笑逗趣,听了西门楼这句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图广利更是已经呜咽不成句,西门楼心底一沉,喘了两口:“我要死了?”话语出来,调子已经颤抖不成样子,阎罗君很抱歉:“哎,我没想过你会伤成这样,不过你挺身救狼,你真是个大大的汉子。”
“我,我,我要,死了。”西门楼流了泪下来,伸手捂住了眼睛,嚎啕起来:“我才十四,还没个媳妇,那么大的家业在我手里败了,我爹死了,娘也跑了,老天爷,我还不够可怜啊?”西门楼不哭则以,哭了竟停不下来,伸手指着阎罗君:“都怪你,怪你拦着路,怪你功夫那么好还怕狼,现在可好,无缘无故我被打死了,你高兴了吧,你满意了吧。”
阎罗君委屈起来,扁扁嘴,猛的坐在地上仰天嚎啕起来:“人家不是故意的!”阎罗君一哭,侏儒女孩和风情万种两人都慌了神,赶忙跑过来哄阎罗君,一个西门楼,一个阎罗君二人对着嚎啕,西门楼毕竟中气不足,嚎啕几声又晕了过去,阎罗君被哄了半天才哄过来,抽噎着用袖子擦擦花猫一样的脸,看着西门楼脸色青灰憔悴,皱眉道:“他真的不能救了么?”
“有一个人或许能救他,只是不合规矩。”侏儒女孩迟疑着,阎罗君又掉了眼泪:“你们成心不让我开心!”
“能救,能救,江陵药仙能救他。”风情万状忙不迭的说,在看到侏儒女孩皱眉的表情时,迟疑着说:“只是药仙是咱们天宫的人,按规矩,不能收治天宫以外的江湖中人。”
“这规矩,是宫主定的。”侏儒女孩特意强调了一下,伸手推推阎罗君,阎罗君听到宫主两个字,哼一声,眼泪还挂在面颊上,声调还有些抽噎颤抖,但是哭泣已经结束了:“他也算得上江湖中人么?他这么笨,被你一拳就打的要死,江湖中若全是这样的人,咱们天宫还练什么武功。”
阎罗君站了起来,风情万种连忙给他拍去身上的尘土,整理衣装,阎罗君看着西门楼,扬了扬下巴:“你们去江陵吧,若是寻得到江陵药仙,他就有救了,你,给他们画一张地图。”阎罗君挥手,自己足尖点地又飞上了小辇。待看到风情万种递上草绘地图,尉迟玥猛的跳了出来:“且慢,尊驾少待,我有事询问。”
“什么事儿?”阎罗君看到眼前的女子,皱眉,哪儿有女人这样穿衣裳的,一丝装饰也没有,衣裳也不贴身,显不出腰条显不出姿态,哪怕是风情万种这样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尚且知道要描眉画眼。
“扈家大宅发生了什么,是否是你们天宫做的?”尉迟玥憋了半天,因西门楼性命重要,忍住了没问。
“这栋宅子?”阎罗君指指大宅,侏儒女孩看看尉迟玥:“若是天宫所为,不至于整个舒州城都这样萧条,我们五日前到此,舒州城已经是这样,听闻是三两个帮派联手,洗劫拥有飞刀的门派。”
“扈家的人呢?”尉迟玥吃惊,扈家有飞刀这件事情她从未听说,可若是真的有,被洗劫而去,扈家大小只怕凶多吉少。
“我们到此的时候,恶战已经结束,并未见伤者死者,也未见活口,我们天宫弟子生得又与常人有些不同,因此也未寻访。”侏儒女孩说的便是自己和风情万种二人一个丑胖,一个残疾,尉迟玥明白这番话该不会是作伪,点点头将铜棍背回背后,抱拳:“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