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商-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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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刘通判应该不知道,酒坊场出的酒大部分售卖给了其他州郡的商人,他们手中也有自己的账本,就算张骏手眼通天,能说动所有的商人更改账目。但是刘通判不要忘了,商人们贩运出城,沿途的税务和税场可是根据酒的数目免除相应的过税的,张骏应该控制不了他们吧。”杨冶一字一句地击碎了刘权的算盘。
刘权朝着王诩冷道:“王诩啊王诩,你是要逼我下地狱才甘心呐。”
王诩出列,莞尔一笑道:“刘通判严重,逼死就行了,不用下地狱……嘶,按刘通判为人,这好像也难说额。”
“哼…许提刑,既然能够弄清哪一本账目是真,那么下官还有话说。”
“讲!”
“与下官合谋,窃取酒课的不止张骏一人,还有一人便是他——王诩!”刘权咬着牙死死地盯着王诩。
“下官和王诩合谋,以三十九万贯的低价买扑酒坊场,进而侵吞酒课六万余贯。此事杭州商贾人人知晓,下官府宅还有王诩向下官所贿钱财六万贯,望许提刑明察。”刘权终于使出了他的杀手锏,不顾一切地将王诩拉入了同伙的队列。
而深知内情的许谦也感到焦虑,一方面作为提刑官的他不可能在公堂之上偏袒王诩,更不可能作为人证帮助王诩辩白。另一方面,王诩做出以三十九万贯的高价买扑的异常行为,这的确是人尽皆知的事,几乎一度成为了笑谈,若王诩拿不出证据为自己辩白,那么刘权的话以及刘府见过王诩的下人,都将会对王诩不利。
虽说王诩让许谦不要担心,不过许谦依旧很是忐忑,而且公堂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孟纯不见了。
“王诩,你可有话说?”许谦不得不发话问道。
“小的无话可说。”王诩一脸坦然恭敬地答道。
“哈哈哈,王诩啊王诩,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许提刑你说……”
还未等刘权得意完,一个声音忽然打断道:“启禀提刑,小的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尘埃落定
开口的便是忽然出现的孟纯,他的身边还有一名女子。
“三巧…你……”刘权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丫鬟,顿时明白过来了原来王诩给他下的套远远不止一个,他此刻也清楚了所谓王诩要证明给夏家看那都是鬼话,而真实的事实却是三巧透露了买扑底价,让王诩钻了空子,只是他还不明白三巧怎么和王诩认识,并且又被收买的。
“一步一个坑,你是算得真深呐。”刘权颓然地摇摇头,对着王诩叹道。
“刘通判,这坑还真不是王诩我挖的,是你自个儿挖的。”王诩回道。
刘权不解地揣摩这王诩的话,现在眼前的这个不知深浅的对手,让他完全失去了对抗的信心和勇气。
“许提刑,容小的禀来。”孟纯拉着三巧跪在了公堂上。
许谦见事有转机,连忙道:“快快说来。”
孟纯将自己的身世和三巧的认识,还有当年刘权犯下的血债,以及和王诩的结识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只是最后,他将所有的事都包揽到了自己身上,而“主谋”王诩在他口中成了完全不知情的被他利用的工具了。
王诩听到最后,正要上前解释,却被一旁的杨冶拉住,只听得杨冶低声道:”公子万勿出言,这都是孟兄的主意,刘权要对付的是公子你,切勿遂了刘权的意。”
“难道就仍由孟兄担负一切?”王诩不依,还要挣扎,却被杨冶死死拉住道:”孟兄让我转告公子,他和刘权有杀父之仇,此仇不共戴天,他要亲自收拾刘权狗贼,以告慰在天的双亲,还望公子体谅他的私心,这是孟兄的原话。”
王诩身形一滞,停下了挣扎,杨冶见状,放开了王诩,继续道:“若公子担下一切,也许通过王家的手段以及和许提刑的交情,能够很快地脱罪,但是孟兄想要的是堂堂正正地处置刘权。况且,孟兄是因杀父之仇起,许提刑不会那么为难。”
听完杨冶的话,王诩承认杨冶和孟纯二人所言在理,也不在争辩了。
“刘权狗贼!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当年你害死我全家,逼得我流落他乡,这么多年来我忍辱负重,像猪狗一样活着,就是要你今日血债血偿!”孟纯怒发冲冠,横眉冷眼,指着刘权喝道。
刘权没想到当年的事竟然在今时今日东窗事发,更没想到当年的替罪羊还留下了孩子,在这儿翻出陈年旧事,刘权顿呆滞当场,再也没有了张狂的气焰。
“刘权既然你开始叫出了三巧之名,说明她是你府上的丫鬟,那么孟纯所言是也不是?”许谦怒指刘权,猛然喝问道。
“是。”刘权死灰的眼神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终于吐出了这个字。
“来人,让刘权画押认罪,押送提点刑狱司大牢。”许谦立刻拍板定案。
刘权伸手在供词上画押之后,被官差押了下去。
“将张骏、孟纯一并押至提点刑狱司大牢,退堂。”许谦看了看王诩等人,宣判完毕后,即刻离开了公堂。
三巧见官差要押走孟纯,忽然一把抱住孟纯,顿时大哭起来,孟纯安抚半响无效,只得用眼神求助王诩。王诩和杨冶上前拉开了三巧,让官差带走了孟纯。
其实王诩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三巧,其实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孟纯和三巧的出现只是为了给刘权最后一击,彻底打垮他的心理防线,但是没想到孟出做主张,替他受过。
正在王诩和杨冶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名官差走了上来,对王诩道:“许提刑吩咐,请王公子、孟管事和三巧姑娘随我来。”
王诩和杨冶默契地点点头,带着三巧随着官差来到了提点刑狱司的大牢。
大牢和王诩脑海中想象的模样差不太远,阴暗潮湿,插着火把,但是牢房里的犯人却并不多,想来从这个方面也能反映出宋朝的民风吧。
三人随着官差走了没多久,王诩身旁的三巧忽然冲了出去,跑到一个监牢前大哭了起来,王诩和杨冶二人跟了上去。官差见四人似乎有话要说,便知趣地离开了。
“孟大哥,你为什么要自己背,你给我说的不是这样的,要是知道会让你坐牢,我死也不会站出来。”三巧扶着木栏,抽泣着说道。
王诩见此情形,便悄悄地暗示了一下杨冶,两人就悄然地退开了。
“三巧姑娘,孟纯对不住你,没有对你说实话,你怪我也好,打我也罢。只是千万不要怪到王公子头上,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我要亲自为爹娘报仇。王公子他是好人,若没有他,刘权狗贼现在还逍遥自在着。”孟纯发自内心轻松地笑道,多少年来,他日思夜想地期盼着今天,如今终于成真了。
“可是,你在大牢里……”三巧红着眼看着孟纯。
“牢里有什么,这儿舒服着呢,比我以前过的日子不知好到哪去了,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孟纯说完,却不见三巧接话。孟纯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只是在孟纯心里,报仇是第一位的,如今大仇得报,他也解脱了,但现在浑身上下一无长物,而且此时还身在牢房,实在拿出什么东西向三巧承诺什么。
“三巧姑娘,当年你能在刘府的花园里救了我,并且说出那样的话,孟纯已经是感恩戴德了,不敢再有奢望了。”孟纯咬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孟大哥,其实在刘府的后花园之前我便见过你了。那时候,你时常在刘府附近出现,衣衫邋遢,面黄肌瘦,但眼睛里却有着异样坚定的仇恨,所以我便留心了你,每日在刘府后面给你留下吃的,我知道刘权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为了刘权搭上你的性命不值得,所以希望你有一天能离开,但是你终究还是闯进了刘府。”
听着三巧絮絮的诉说,孟纯终于明白了很多当时很多以为庆幸的事,而眼前人的善良也更让他动容。
“起初我只是可怜你,但是和你接触过后,才发现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三巧说得激动,孟纯见她要脱口而出自己不敢面对的话,立刻捂上了她的嘴,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许谦的声音。
“咳咳。”许谦故意出声提醒二人。
孟纯和三巧见许谦和王诩等人来了,赶紧分开。三巧愣了一愣,忽又跪在许谦身前,正要说话,就被许谦扶了起来:“三巧姑娘心思,许某明白,若要真正替孟纯昭雪,还得他暂时委屈一段时间,待调查清楚,处置了刘权,孟纯自然会安然无恙。”
三巧见许谦已经将话说明,也不在纠缠,躬身道:“多谢许提刑。”
在提点刑狱司的大牢里,孟纯向许谦详尽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以及最后在公堂上主动背负责任的原因。孟纯得到了许谦一查到底的承诺的同时,也额外收到了一样东西,便是王诩承诺将会拿出一笔钱来帮助他成亲。
阴暗的提点刑狱司大牢里,第一次响起了欢笑的声音。
第二十九章 有妻如此
刘权的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王诩在酒楼和一众人等喝了一夜,直到大天亮,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刚迈入大门,王诩便想起冉儿,自从那日拿着许谦的信冲出家门,接连几日都没有回家,没有见到冉儿。心情甚好的王诩,一进院子便喊道:“娘子,官人回来啦。”
王诩站在院子里立了一会,却没见冉儿像平时一样飞奔出来,心中纳闷,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娘子!冉儿!”王诩打开自己房间的房门,却不见人影。又跑到冉儿的房间,开门一看,心中一堵,酸楚顿时上涌,原来冉儿的房间里除了一张简陋的床以外,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四壁如同一个个响亮的巴掌,抽在了王诩的脸上。
王诩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向一只无头苍蝇一般跌跌撞撞地打开其余几扇房门,最终才在厨房的灶台边找到了伏在灶台上的娇小身影。
王诩猛地跑过去,将冉儿抱在怀里,即使隔着衣衫,他都能感觉到一阵阵的热气。
“官人…你回来啦,冉儿给你做饭。”冉儿艰难地抬起头,极力想在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给王诩。
“不不不,是官人对不起你,以后再也不让你干活了。”王诩哭着说道,双臂紧紧地抱着冉儿,似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
“官人,轻点,好热啊,冉儿好热又好疼。”冉儿虚睁的眼睛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闭上,干裂的嘴唇努力地一张一翕,显得十分辛苦。
“快,官人带你去找大夫。”王诩一抹眼泪,抱着冉儿就冲出了房门。
门口却没有一辆经过的马车,王诩急急地抱着冉儿直到冲到了闹市,不顾一切地拦在了一辆马车跟前。
“作死啊!赶着去投胎啊!没长眼睛的东西!”车夫骂骂咧咧地拉住了马车。
王诩无视车夫的呵斥,抱着冉儿冲上了马车,将冉儿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车中。
“诶诶诶,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干什么?当心我报官啊!”马车夫朝着王诩威胁道。
“快,快去找杭州最好的大夫,快!”王诩语无伦次地朝着车夫喊道。
“快滚下去,你以为你是谁啊?耽搁了我……诶诶你要干什么?”王诩一把抓住车夫的衣领,怒睁着通红的眼睛,俊朗的面容扭曲在一起,狰狞道:“快带我去找杭州城最好的大夫,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否则,我要你的命!”
“好好好,有话好好说,你放手,我带你去。”车夫哆哆嗦嗦地打着马朝着杏林院方向去了。
“快点,再快点。”王诩看着马车内呼吸愈渐微弱的冉儿,心急如焚。
“再快车轱辘就要断了。”马车夫一边使劲打着马,一边抱怨道。
好在杏林院也不甚远,马车飞奔了一阵,便听车夫朝着车内道:“杏林院到了。”
“多谢。”王诩抱着冉儿冲下马车,踉踉跄跄地朝着杏林院内狂奔。
“大夫!大夫!”王诩搂着冉儿站在满是杏花纷飞的杏林院内大喊。
“嚷嚷什么,你是何人?竟敢跑到此处放肆?”一个仙风道骨,白须白眉的老者白了王诩一眼。
“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娘子。”王诩抱着冉儿立刻跪倒在老者面前。
“诶,你不是王家公子吗?怎地竟然活过来了?”老者奇怪地看着王诩,有些不可置信。
王诩跪着用膝盖蹭到了老者脚边接连哀求道:“大夫求求你看看我娘子,她…她得重病了。”
“你活过来就算是奇迹了,不过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好事,你娘子没救了,回去吧。”老者瞅了一眼王诩怀中的女子,移开两步,不耐地说道。
“大夫,你看都没看,怎么就知道她没救了,求求你看看,求求你了。”王诩抱着冉儿艰难地跪着,再次跪移到老者面前,拉住他的衣衫哀求道。
“气血不足,风寒入体,你看她脸颊时红时白,额头泛青。小姐的身子,做了丫鬟的事,又无滋补,当然得送命了。”老者不满地说道。
“大夫有没有办法救她,求求你救救她,我给你磕头。”王诩怀抱着冉儿不忍放手,只得艰难地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