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商-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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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逢扯开包袱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僵在了当场,惊愕惶惑无奈苦涩诸多情绪涌上心头,最终变成一抹苦笑,泛起在嘴角,“这些上好的毛原料是从哪来的?你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看着彭逢手里的一等一的驼毛,来人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我和我兄弟跟着驮队的确是去了熙河路。准确地说应该是熙河路和青唐的交界处。在那里等了几天,就发现一大队的青唐商人和牧民不知从什么地方而来,仁次多吉派来的人就开始向他们收购毛原料。”
“青唐!?”彭逢忽然醒味过来了,不禁苦涩地想着,自己千算万算最终还是算漏了青唐这片盛产羊驼毛的地方,更没有算到王诩竟然才来西北就能和青唐的部族搭上线。
彭逢捏着手中柔软的驼毛。像是摸着了一块冰冷刺骨的寒铁,有些颓然地坐在了石凳上,半响才缓过神来,“你们早就被盯上了?”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我和我兄弟都是拿钱办事的,绝不会出卖彭官人。昨天酉时,我兄弟两跟着驮队进了耀岩堡之后,六子就找上了我们。他发现我们弄回来的是大量的毛原料时。正准备着放火,我们仨就被抓住了。”
彭逢伸出两根手指。将指间的毛捻城一条细细的线,脸上的复杂的神情逐渐平复,似乎又恢复了往日那个踌躇满志,运筹帷幄的彭逢,“说吧,王诩的条件是什么?”
“王官人说,两个条件。第一就是让彭官人哪里来回哪里去,别在您不该待的地方。”来人看着彭逢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得罪了此人,自己兄弟的性命就可能不保了。
彭逢淡淡地笑笑,“不用他王诩说,我彭逢这点风度还是有的,输了就是输了,自然不会死皮赖脸地待在这个地方。第二条呢?”
“王官人还让小的问您,您走了,李勉死了,还剩下一个人怎么办。”来人说的云里雾里的,他自己都不清楚彭逢能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彭逢当然明白,如今李勉的死总算是知道是谁下的手了,而自己走之后,剩下的就只有俞沁尉一人了,“整个西北的商号都被他揽入怀中了,还想让我给他把路也扫干净,虽然他是赢家也未免太欺人太甚了。”
“彭官人,你可千万要救救我兄弟啊。”来人一听彭逢的话,认为彭逢不肯施以援手,急忙哀求道。
“就算我不救你兄弟,也还要救六子。”彭逢说着,将怀中黑虬交给他的东西递给了来人,“你拿着这东西回去,交给王诩,你和你兄弟就都能被放了。”
“这…”来人看了看彭逢手中用锦帕包裹着的事物,将信将疑地接过。
“提醒你一句,这里面的东西若是你在路上打开看了,不仅你兄弟,你和你全家举族都可能…”彭逢笑笑,虽然话没说完,但是意已言明。
来人诚惶诚恐地点点头,小心谨慎地将什物揣进了怀中。
“带个话给六子,说我在西城门等他,让他直接来西城门找我。还有,告诉王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彭逢说完,示意来人可以离开了。
来人急忙捂住怀里的东西,转身就跑出了小院。
彭逢收拾好不多的细软什物,独自驾着马车,径直去了西城门。
两个时辰之后,六子仓仓皇皇地来到西城门,见着了彭逢,险些没有哭出来,泣泣耸耸地扯着彭逢的衣角,“多谢少爷的救命之恩,要不是少爷,六子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六子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少爷的恩情。”
“行了,看你这点出息。”彭逢不禁失笑道,“王诩应该不会没有风度到对你动手吧。”
“没…没有,只是把小的关起来,小的听说李勉被烧死了,心里害怕,担心少爷。”六子抹去鼻涕。
“好了,上车。”彭逢让出了车夫的位置,六子依言坐了上来。
“少爷,你拿什么东西把小的换出来的?”六子惊魂未定地坐上马车,一时间不知该去哪。
“黑虬交给我的东西。”彭逢说着,眼角有一丝促狭。
“少爷,你不是说那东西很重要吗?怎么能交给王诩呢?”
“王诩他想做英雄,总得拿出点做英雄的本事。咱们要回四川了,这烫手的山芋还是扔给王诩为好。”彭逢深吸一口气,似乎都能闻到锦官城的花香。
拿得起放的下,此刻的彭逢已经完全释然,他在等待着和王诩的下一次再会。
“咱们要回去了?”六子兴奋地转过头,被彭逢白了一眼,“还不快打马。”
“好叻!驾!”长边一扬,马车出了南城门,一路向南而去。
彭逢看着渐行渐远的秦州城,心里默念着,王诩,如有机会,咱们四川再见。
第一百六十九章 收拢西北势力
王诩摇摇脑袋,企图驱散一些莫名的揣测,“德祥,两天!两天之内在秦州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黑虬。”
德祥已经监视跟踪李勉私贸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要顺着摸出黑虬这个李勉的“急先锋”想来应该不是很难,德祥心里有了底,遂问道,“公子,是要抓来?”
“两天之内,把黑虬带到城东的百鹤斋。”王诩断然是不能然自己的家人也就是冉儿卷入其中的,自从拿到彭逢的这个东西以后,王诩就变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这本东西里记载的事,有多大的分量他是完全知道的,“游知州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前厅里坐着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明白王诩为什么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王诩定了定神,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眼前的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现在要做的,只能是亡羊补牢了。”
“鲁掌柜,纺织院的情况如何了?”
鲁克峰愣了愣,完全跟不上王诩的节奏,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既然问起纺织院,自己也还只有照实回答,“正在照常纺织,有足够的毛原料和女工,按时完成契约上的毛织品绝无问题。”
“嗯”王诩点头道,“七家商号的底细查得怎么样了?”这话还是问的鲁克峰,毕竟鲁克峰在西北多年,对七大商号知根知底。
“我都掌握着,一旦毛织品完成。他们兑现不了收购的契约。咱们就能接过他们的商号。按照公子您的吩咐,我已经将七大商号的各项资源从新分配整理好了,接过手来就能马上经营。”鲁克峰对王诩的这招分拆整合,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集中七家商号的相同的生意加以整合然后经营,就能节省不少的人力财力,七大商号任何一项合并在一起。都是西北第一,就拿驮队来说,哪怕是在一两个月里支撑朝廷的战争都没有问题。
“尽力说服华金和仁次多吉,让他们也加入进来,至于利益分配,按照当初我许诺的进行分利就行了。”毕竟华金和仁次多吉还游离在自己的庞大的体系之外。在生意方面也算是竞争对手。
鲁克峰的苦脸露笑实在不怎么好看,“这个容易,咱们现在一家独大,华金和仁次多吉都是聪明人,不加入咱们,他们迟早得被挤垮。而且公子你的提议,想必他们也没理由会拒绝。”按比例分配利益,共同参与管理经营。意见分歧少数服从多数。这招算是绝了,鲁克峰做了半辈子生意。也没想到生意能够这么做。
“不过,有一个难题。”鲁克峰一如既往地将问题摆给王诩。
“说。”
“满足了和买和军需,而且就算加上吃掉七大商号,咱们把毛织品摆上店铺里卖,也用不完那么多啊。所以,存起来的货卖不出去该怎么办?”这个问题让鲁克峰一度颇为苦恼。
“西北干燥,毛织品应该能久存吧。”王诩用询问地语气望向了鲁克峰。
“能是能久存,但是卖不出去就会积压,一旦积压不仅会造成价格下跌,而且纺织院就不能接着纺织,就得停工。”纺织院停工,价格下跌才是鲁克峰最关心的问题。
王诩想了想,忽问道,“如果买向东南、四川或是汴京等地呢?”
“应该能消化一部分,但是亦不是长久之计,因为四川、东南和汴京的达官贵人们对丝绸锦缎的喜爱更甚毛织品,毛织品更多是在西北或是西夏、青唐或者更远的回纥等地更受这些地方的人,尤其是富户贵族们喜欢。”
从青唐购进原料进行加工然后返销青唐,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王诩想到此,刚一说出,就被鲁克峰一盆冷水泼下。
原来,青唐的确是盛产牛羊毛骆驼,但是经济远远比如北宋发达,所以这样一个发育不全,而且不够庞大的市场对存货的消化十分有限。
虽说如此,但是也不尽然全是坏消息,用毛织品能够从青唐换来大量的马匹,倒是让王诩着实很高兴。
既然青唐不行,再加上一个西夏,若是西夏还不行,王诩想着想着,心头陡然冒出一个更庞大的计划。
“鲁掌柜,别担心了,先让纺织院照常纺织,完成了契约再说。纺织品出来之后,你再去联络孔家在凤翔府的商号,让他们把毛织品转运到汴京去卖,那里还有行商会的人,亦可以弄到江南去,能卖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嘛…就不用你担心了。”王诩有了那个计划,还担心纺织院的纺织品不够多,是故心头也不那么着急了。
“丁强,选一批优秀的工匠,准备秦州事了之后,就带着新型的农具和我一道去渭州赴任。”王诩打算把工学院向陕西五路铺开,但是首先要做的就是自己所在的泾原路。
“哦,对了,鲁掌柜,记得把七家商号的药材生意规划好,秦州事了之后,你去凤翔府和孔家的人接触一下,把卖不动的药材弄到汴京去甚至是东南去,然后把战争急需的药材弄回来。”王诩忽然想起了朱勔的爹朱冲,他记得他离开苏州之时,就嘱咐过朱冲和夏家兄弟,做好这件事,想来现在应该有些规模了。
运转南北,资源从新分配,这样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而且王诩的目的不止是金钱。
第一百七十章 最终定局
待整个交通线完全成熟之后,粮草、药材、铜铁所有战争需要的物资都能快速而源源不断地运送到战争前线,这就是王诩拼着家财也要赌赢的东西。
王诩正在前厅分配着西北的利益格局之时,农文匆匆地从外小跑了进来。
“公子,俞勾当和七大商号送来了一封请柬。”农文将一封烫金的精致请柬交到了王诩手里。
王诩接过迅速地扫了一眼,合上笑道,“这一出鸿门宴,还是由咱们来唱为好。”说完,王诩朝着农文,“告诉送信的人,让俞沁尉和七家商号的东家今天酉时在城东百鹤斋来赴宴,我做东。”
农文走后,王诩又问德祥,“那个麻布口袋如何了?”
“公子放心,看管得紧。”
“一起弄回来的那个女人呢?”
“长老给她用了些药,如今已无大碍了,也在百鹤斋休息着。”德祥答道。
“今晚不唱鸿门宴,咱们换一出。”说着王诩凑近德祥耳边,低声地吩咐。
百鹤斋的一间大隔间里,觥筹交错,珍馐往来。
一番不痛不痒,无关乎主题利益的寒暄之后,王诩才笑道,“王某人擅自变更了晚宴地点,抢了各位的东,希望诸位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哪里,哪里,难得签判愿意做东,咱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俞某人先干为敬,以表谢意。”俞沁尉仰头将酒喝个见底。不无谄媚地看着王诩。
李勉死了。彭逢走了,俞沁尉势单力薄,诚惶诚恐。剩下一大堆的契约要兑现,虽然这些个契约都是七大商号和李勉的事,和他俞沁尉无关,但是俞沁尉多多少少和李勉有些不法来往,他并不知道王诩掌握了多少。所以他想将当年用在李勉身上的那套如法炮制,施以王诩。
“王某何德何能,敢当俞勾当这般敬意。”说着,王诩回敬了俞沁尉一杯。
“俞勾当,李勉虽死,但是我听说他坑害了不少商号东家。不知有没有其事啊?”王诩故作询问地看向了俞沁尉。
俞沁尉乃是官场的老油条,哪还能不懂王诩的意思,如今的王诩可谓是风光无限,纺织品一出,就能照着契约收纳西北七大商号的全部资产,不仅如此,渭州签判的官还是稳稳当当地,更为重要的是。既然王诩有意接纳。不管他有没有自己的黑底,都不重要了。只要在一条船上,就不怕他凿船自沉,“啧”俞沁尉露出一副憎恨模样,“那李勉狗贼,死不足惜。他不仅压榨商号,而且在依仗着自己商号势大,在官府面前向来也是不假颜色的。只可惜,查案探访一事不是本官职责所在,否则,本官定当将此贼人赃俱获,就地正法,以明正典刑。”
俞沁尉慷慨陈词,义愤填膺,似与李勉有深仇大恨。
在座的七大商号的东家虽在心头鄙夷,但此刻形势逼人,也不得不出言附和,倒尽苦水,说的全是李勉的坏话。
“俞勾当,有坊间传闻,说是李勉的死与王某有关,此事你如何看啊?”王诩继续问俞沁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