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神针-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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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已经是深夜了,古叶舟正在粮仓的班房里坐着看书。这时,负责外面巡逻的一个家丁神情紧张地快步进来,躬身道:“先生!似乎有情况!”
“什么情况?”古叶舟放下书本站了起来。
那家丁伸出手掌一翻,手心里赫然放在一块石头:“这是小的们刚刚在外面巡视的时候,有人从高墙外面投进来的!”
投石问路?
古叶舟已经听曾凌梅介绍过,古代小偷进屋之前,都会扔一块石头,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要是有狗就会叫,有人就会问,就知道里面情况如何了。在有看家护院的镖师的大户人家行窃,投石问路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试探一下里面的镖师如何,行话叫“升点”。
古叶舟赶紧拿着石头跟着那假家丁来到扔石头的地方,望着墙头,夜色很黑,没有星星。他用这之前曾凌梅教他的唇典黑话,朗声道:“塌笼上登云换影的朋友,不必风吹草动的,有支杆挂子在窑,只可远求,不可近取。(墙上盗贼不要想进来偷窃了,这里有护院,还是去别的地方。)”
侧耳听了一下,没有什么回音,忽然,从外面又扔进一个小石头来,叭嗒一声掉在地上。
古叶舟心里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面对窃贼,从来没有经历过,手心都有心冒汗了,朗声又说道:“朋友!要是没事,塌笼内啃个亚压牙淋,碰碰盘儿,过过簧(进来喝茶聊聊)。要是没空,请顺风而去,浑天不见,青天见,牙淋窑狼,啃吃窑,再碰盘!(以后请吃饭喝茶)”
这时,墙外终于传来声音,很沙哑,好象故意憋着喉咙说话似的:“相好的,你支的什么杆(那家镖局的)?”
古叶舟忙又朗声回答:“支的稳顺镖局子的杆,靠的是道上朋友义气。登云换影的朋友,重义的,远方去求财。否则,越埝有青龙,切埝有猛虎,阳埝有高山,密埝有大水,飞冷子、飞片子,让青子青了,花条子滑上,那可就伤了和气了!(你还是走吧,要不然真的动手起来,刀剑不长眼,伤到了可就不好了。)”
这几句话说完,再侧耳听听,外面却再也没有声音。
古叶舟有些纳闷,觉得自己好象是在唱独角戏似的。不过,那几个家丁却满是仰慕地望着他,觉得他好厉害,几句话就把强贼打发走了。
古叶舟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这才对家丁道:“仔细留神盯着,千万别松懈了,有什么事情,马上来叫我!”
家丁赶紧的答应了。
古叶舟回到班房,又坐了一会,还是觉得心里不太踏实,觉得还是跟曾凌梅说一声的好。看看自己这样应对行不行,便起身出门,跟家丁说了一声,径直到后院来了。
胡家的后院内宅跟粮仓是相通的,有一个门,有门房守着。古叶舟拍开门问了曾凌梅所在,门房说在房间里,不知道歇息没有,指了方位,古叶舟便径直来到她的住处。
曾凌梅的住处也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只有她一个人住,没有门房,他进了院子,看见正面是三开间的正屋,走过去,便看见左边屋里窗棂上灯光映衬出一个美丽的剪影,便知道曾凌梅在里面,迈步上了台阶,进了正门,正要出声探问,里间屋已经传来曾凌梅的声音:“把我的衣裙拿进来!”
第55章 啥也没看见
原来曾凌梅已经知道是自己来了,这小妮子虽然冷漠,耳力却不差。古叶舟心中感慨,一抬眼看见门边的屏风上挂着一披风,便取了,拿着进去。
他撩起门帘进去,立即就站住了,马上转身。他虽然动作很快,但是还是看清楚了,里面一个大木桶正冒着热气,曾凌梅头发湿漉漉的站在木桶边,犹如瀑布一般散落在光滑白腻的后背。延颈秀项,精巧的美人骨下是欺霜赛雪的胸脯,稍稍往下,便突然的隆起成两道圆润的山丘,用一道淡黄色的抹胸裹着,因为扭身过来察看,便把那鼓鼓囊囊的一对**勒得山峦叠嶂,沟壑纵横。下半身是侧对着他的,只见那浑圆翘挺的臀部,犹如含苞欲放的白牡丹。那浑圆修长的两条**,显得她身材颀长而清秀。
曾凌梅白玉一般纯洁无暇的脸蛋上满是惊讶和错愕,哎呀叫了一声,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乳燕投林,扑通一声跳进了木桶里,溅起无数水花,把地板都弄湿了。曾凌梅凝脂一般白腻的脸蛋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块火烧云,只有一双眼睛越过木桶边缘瞧着他,惊声道:“你!你要干什么?出去!快出去!”
古叶舟赶紧退了出来。虽然刚才那一瞥非常的短暂,但是看见的一幕已经烙铁一样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他面红耳赤,站在门帘后面喏喏道:“对……对不起,我本来是找你有事情说的,没有想到……,真是对不起……”
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出了房门,把房门关上,满脸通红,嘴里还掩饰地嘟哝着:“搞什么嘛,洗澡也不关门。——不是旱灾嘛,居然还有水洗澡,真是奢侈……!”
听着门外的古叶舟快步远去了,曾凌梅这才舒了一口气,发现自己一颗心已经犹如战鼓一般咚咚响着,幸亏刚才自己已经系上了抹胸,可是,亵裤却没有穿,最关键的地方都让这色狼看去了,这么怎么办!
曾凌梅又羞又窘,捂着脸,心乱如麻,忽而想起刚才古叶舟那狼狈的样子,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样子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自己身子都让他看了,以后可怎么跟他见面!羞也羞死了!曾凌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便在这时,就听到外面又传来脚步声,她赶紧把本来就已经躲在水下的半场脸都淹没在了水里,心里又嘭嘭狂跳起来,——他怎么去而复返,难道,他想……
曾凌梅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要是古叶舟进来轻薄自己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她正张皇无措,却听到外间传来女子的声音:“姑娘,梳子拿来了!”
曾凌梅一听,顿时舒了一口气,听声音就知道,是负责服侍她的丫鬟,先前就是因为她服侍自己洗澡,她却忘了拿梳子来,让她去拿梳子,她却把房门开着就走了,这才让古叶舟无意间闯了进来。她住的这个院子,胡旺海已经严令仆从未经许可严禁进入,所以丫鬟也就松懈了警惕,没想到新来的这位新来的镖师不知道,又根本没什么男女之防的意识,这深更半夜的竟然闯进人家大姑娘住的地方了。
曾凌梅知道不是古叶舟,悬起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心底里却有一丝淡淡的失望,这让她自己都脸红心跳起来。
丫鬟看见曾凌梅又泡在大木桶里,不觉有些惊讶:“姑娘,你不是已经洗好了吗?”
曾凌梅狠狠剐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再洗一下不行啊?”
“嘻嘻,当然行。”
“房门关了没有?”
“关了的。”
曾凌梅这才湿漉漉地站起来,接过浴巾,把身子擦干了,换了一道抹胸,穿上一身雪白的短打衣衫,坐在椅子上让丫鬟帮忙梳头。心里在想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把头发弄得半干了,也不盘头,就这样披散着,曾凌梅起身出了房屋,径直来到了粮仓古叶舟的班房。里面亮着灯,值夜班的彻夜都会亮着灯的。
曾凌梅撩开门帘,便看见了里面一本正经坐着看书的古叶舟,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曾凌梅看见他,原本已经微微有些泛红的白瓷器般皎洁的俏脸,又变成了火烧云,说出话来,也有了些须的颤音:“古先生,还……还没有睡吗?”
其实,古叶舟已经听到了她的细碎的脚步声,就知道她会来找自己。现在,人家果然进来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逃避的,只能放下书本,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故做正经抱拳拱手:“曾姑娘!”
曾凌梅进了屋里,这屋子是古叶舟一个人住的,没有别人。她放下门帘,俏生生站在那里,瞧着他,一张石榴红的俏脸满是羞涩,纤纤素手捻弄着湿漉漉的发梢,嘴唇蠕动了两下,终于低声道:“你不是说有事吗?什么事情?”
古叶舟见她没有问罪刚才自己的闯破春色,悬着的心微微放下。瞧见她一头兀自散发着些许水热气的秀发分散披散在脑后胸前,没有描眉着妆,虽是清汤挂面,却依旧秀美端庄,风韵万千,不可方物,当真是天生丽质,无需粉黛,不由一时看得呆了。
曾凌梅见他痴痴地看着自己,本已是彩霞满腮了,更是添上了一抹浓浓的嫣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羞答答低下头,道:“究竟什么事呀?”
古叶舟这才如梦方醒,忙不迭让位置:“姑娘请坐,坐下说吧。”
“不了,我还要照看内宅,你赶紧说罢!什么事?”
“嗯……,先前有个强贼来投石问路,我也不知道应对是否合理。所以想去请教一下姑娘的,想不到,那门没有关上,我……,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啥也没看见……”
曾凌梅听他又说起那件事,又羞又窘,一张羞红满腮的俏脸都成了大红布了,侧过身去,跺脚扭肩,嗔道:“别说了……!你还说!”
古叶舟赶紧闭嘴。
曾凌梅防御型地将双手抱在高耸的双峰下,凤目微侧,飞快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应答的?”
古叶舟便把自己的应答说了一边。
说到正事,曾凌梅神情便恢复了平淡和素雅,听完了古叶舟的话,她微微皱眉,沉吟道:“他为什么要问你哪个镖局的?他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问这个不对吗?”
“不太对,因为登云换影的梁上君子,是不会问护院来历的。不过这也不好说。”
古叶舟笑了笑:“或许是个刚出道的雏吧。”
曾凌梅被他这一笑,惹得心里乱乱的,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撩起门帘,又放下了,也不回头,低低的声音道:“我不管你刚才看见没看见,要是有一个字传到我耳朵里,我……,我就杀了你!听见没?”
话语虽然充满了威胁,却是没有丝毫的杀气,仿佛小情人在跟情郎撒娇似的。
古叶舟心中荡起一阵涟漪,吐了吐舌头:“听见了,姑娘放心,我看见的都会努力忘掉的,半点也不会留在心里,更不会跟任何人说!”
曾凌梅曲线玲珑的娇躯微微侧过来,一剪秋水飞快地掠过古叶舟的脸,旋即又垂下,转身,撩开门帘,款款迈步出去了。
看见她袅袅婷婷的倩影消失在帘外,又听到那诱人的细碎脚步声渐渐远去,古叶舟这才舒了一口气,颓然坐在椅子上。
半晌,才拿起书本,可是,刚才看见的一幕,跟复读机一样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反复的播放,曾凌梅那近乎于全裸的娇躯,那高山峡谷幽林,那湿漉漉的水珠在月亮一般皎洁的肌肤上滚动的样子,让他热血奔涌,不自不觉中已立柱傲然。
……………………
罗家财一家人还在为生机奔波。
这天,家财媳妇带着三个孩子出城去挖野菜。但是,他们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点能吃的野菜,因为到处都是挖野菜的灾民。一直到天快黑了,他们才勉强挖了一框的野菜,往回走。
进城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他们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小儿子对家财媳妇说:“娘!我饿……”
“闭嘴!大家都饿,不是你一个!别去想,一会就不饿了。”
三儿子饿惨了,伸手偷偷的去拿家财媳妇箩筐里的野菜。可是,家财媳妇却非常机敏发现了,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把小儿子打倒在了地上,呜呜地哭。家财媳妇全然不管,依旧往前走。
走出老远了,她都快听不到儿子的哭声了,这才站住,踢了女儿箩草一脚,骂道:“狠心贼!你怎么不拉你弟弟走?”
箩草被踢的一趔趄,这才站住了,转头往回走。路两边都是蜷缩在街边的灾民,这一段路特别多,几乎占到了街道的一半。
她正要转身去拉弟弟,突然一下子站住了,双眼里满是惊恐地望着母亲身后。
第56章 花容失色
箩草看见那些蜷缩在街道两边的灾民,突然一下子都站了起来,从脏乱的衣衫里亮出了无数的兵刃,在夜色里闪着寒光!朝着她们冲了过来!
她傻了,站在那里。
可是冲过来的这些灾民并没有对她动手,而是从她身边冲了过去,一直冲到了她面前不远处一所大宅院门口,有几个叠成人梯,翻墙而入,很快就打开了大门,手持兵刃的灾民蜂拥而入。
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了喊杀之声。
三弟就站在那大宅院门口。母亲已经吓得蹲在地上抱着头,箩草飞快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弟弟,躲在了那大宅院门口一侧石狮子基座后面。
很快,她看见了冲进去的灾民不停地往外抬东西,有箱子,有袋子,有衣物,还有惨叫着的女人!从宅院里扛了出去,跑向城门口方向。
她不认识字,否则她可以看见这宅院大门上方,挂着的匾额上面写的是“胡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