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第4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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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又说道:“为什么兵将不及过去?”
“我在青海呆了很长时间,论士气,整个唐朝军队,也没有青海的将士士气高昂,论将领,几乎所有拿得出手的将领一起云聚在青海。还有各种先进的器械武器,但在野战时,只能与吐蕃直嫡部队相当。换作在太宗皇帝手中,早就将整个青海与白兰羌拿下,可现在呢?纵观朝廷中各个将领,除了裴侍郎外,还有这个程务挺,”似乎这个名字同样很熟悉的,大约也有些本事,迟疑了一下说道:“换作他将,未必能顺利对付东突厥。”
说到这里,心中又想道,难道唐朝从现在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似乎也不是。
碧儿从外面端来了一壶凉茶。
喝了一口茶,将作监又将球台与球网送了过来。
道:“我们出去看一看。”
内侍找了一块空地,立起球网,将球台摆好,几个女子不大懂,婉儿聪慧,在上阳宫看了好一会儿,明白规则,开始替几女讲解。
徐俪立即拖起来杨敏,抄起球拍,去打羽毛球。
李威冲裴雨荷说道:“你身体不大好,也去试一试,不用拘束古板,母后在上阳宫也打这个球的。”
“是。”
主要是现在的娱乐活动少。
有些娱乐活动,比如溜马、斗鸡,或者双陆、秋千、拨河,溜马与斗鸡怕大臣说话,不能了。拨河也失去了体统。只剩下双陆与秋千,要么春和景明时,放一放风筝。
韦月玩了一会儿,喘着气跑回来,笑嘻嘻地看着李威。
“开心吗?”
“陛下,开心。”一张俏丽的脸带着一丝稚幼之气,看上去很是天真无邪。
但李威没有放松警戒,后宫诸女,碧儿他是最放心的,狄蕙狄好是最省心的,上官婉儿有可能是最有帮助的,可是这个小萝莉,也许再过几年,长相无一人能及,连杨敏都未必及上,却是他最担心的。
“你们待在东宫,不好随便出入,也是很辛苦。等到安宁下来,我再会给你们一个惊喜。”
还有一些大型的娱乐活动,比如在击鞠的基础上改一改,将球门从两个改成一个,修改一下规则,就是足球运动,或者做一个蓝球,以现在的技术,还是能成功的。
这样,枯闷的东宫与内宫,就会有更多的生机。
但这是大型活动,怕有争议声,现在不好推广出来。
“陛下,我们已经很欢喜了,国事为重。”
“咦,你不简单嘛。”
“嘻嘻,我也长大了,不是以前的小孩子,”韦月又是嘻嘻一乐。然后低声说道:“陛下,让我也与你同房吧。”
“不行,再过两年,你还小,同房早,对你身体不好。”李威立即答道,然后又道:“不过今天我也很高兴,不是因为国事,是看到你们和睦相处,这才是我最大的开心。”
……
太阳渐渐接近西山,天空中还有一团团火烧云。
依然热。
刘仁轨一行人到了东宫,请礼后,刘仁轨坐在胡床上说道:“陛下,裴炎掣肘,终是不妙。可听到裴侍郎出行之事?”
“听到了。”李威还是不急。
上官婉儿说得对,父母亲还是不甘心。父亲不考虑的,母亲的心放得太久,无论自己怎么做,也收不回来。只是没有对上官婉儿说。
“裴炎可恶!”李义琰恨恨地说道。
论资历,在朝中诸相当中,刘仁轨当仁不让地在第一位,然后就是他与薛元超,可是这个裴炎短短几年时间,就将他掀翻下来,又因为立场的不同,李义琰对裴炎几乎没有半点好感。
“李卿,这是极品人物,每一朝一代,总要出那么几个。”
听李威用极品人物形容,几个人皆是一笑。
让宫娥端上来茶,李威又说道:“上午在政事堂,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我朝货币不足,不得不用布帛代替货币交易。从民间到朝廷,每年因此损耗严重。”
“是啊。”狄仁杰道。
这几年贸易量激增,货币问题更重。朝廷每年都铸造十几万缗铜币,然而放在庞大的唐朝经济中,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还不停地有商民,继续将铜币融化,制作铜器。甚至新罗、倭国都在用唐朝铜钱,这更导致国家钱币不足。
对此,朝廷一直没有想出好的解决办法。
“也不是没有方法代替,继续交易,得不到多少铜,可以得到更多金银。前几年,我同母后就说过此事。母后说若官府公开铸造金币银币,会多有私人伪造,良莠不齐。又少,百姓大多数不能辨别真假,反而会百姓带来困扰。于是我当时就没有再说。但若是国家有了大量的金银呢?民间金银会渐渐流动,朝廷不去管,让民间自发地流动。到了一定时候,朝廷可以用金银代替税务,那么就会得到更多的流通货币。倭国不产黄金,可是产白银。”
李威知道中国历史上,最后用白银作货币的,究竟在那一朝不大清楚。
可是现在不行,白银还没有黄金硬通,连黄金都不是货币。要到柜坊换,价格也不等,缺的时候,一两黄金能换八千文,不缺的时候,只能换四五千文钱。
几人默默点了一下头。
金银贵重,又便于携带,真做了货币,有很多好处的。随着胡应一行,带来了大量使者,也知道了西方一些国家,已经正式用了金币与银币,在做货币。众人并不排斥。不过在政事堂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让裴炎听到,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文章。
又道:“我明天接见倭国使者,让他们早点回去,以免夜长梦多。刘卿,你晚上辛苦一下,去安排安排。”
“喏。”
李义琰摇了摇头。
无论同不同意,这也是国家的策略,居然担心会泄露,这是何等的讥讽?
“此事不去管他,可是我的十条,必须要通过大部,否则我登基所说的话,会成为一个笑柄。”这是李威将几人喊来的主要用意。
“是,此乃当务之急。”刘仁轨道。
李威击着桌子,想了一想,说道:“但不急,一条一条来。先是计划,必然会有争执。刘卿,你先让一让,裴炎此人是一个假道德君子,可是内心却渴望争取更大的实权。制订计划,也是分配落实权利的一个机会。至少他会在表面上把持一下大义,你先让他。不要因为掣肘,让第一条又成为一纸空文。”
“是,陛下。”
“第二条招人纳贤,我的策重点,是普及寒门,减少寒门与百姓的怨望。裴炎必不会同意,也不要争执,争执到最后,甚至引起各大世家对我的怨恨。”武三思与武承嗣想到了名门世家的力量,李威没有想到?早想到了。
“其实名门世家也没有那么不堪,各地庶族吞并同样严重,”李义琰说道。
李威在他手上拍了拍说道:“李卿,我对名门世家没有敌意,一直以来,我想的是双赢之道。但吞并肯定要解决的。”
“是,”李义琰脸一红。他是魏州人,可确确实实是陇西李家的后代。在陇西李家的族谱上,还能找到他以及他父母的名字。
“但必须通过,不通过,何谈什么恩泽整个天下百姓。所以可以含糊带过。”
具体的怎么做,让刘仁轨思考去了。
“胡蕃,裴炎既然要以德待胡,此事交给裴炎去做。”
几人一阵窍笑。
裴炎用李威的矛对李威的盾,刻意曲解。可是李威也没有怯懦,反将了裴炎一军。别以为裴炎在政事堂风轻云淡,此时心中一定很是伤神。他是道德君子,名门世家的代表,然而名门世家为什么清高,正是因为血统全是汉人,是正统,礼教严格,所以才能连皇室也敢轻蔑。向来对胡人十分轻视排斥,可以想像的,此时裴炎一定陷入两难之地。
但还是含糊地解决,这一条牵涉的多,比如移民,何为纠纷,何为背叛,如何移民,如何安置汉人官爵。张柬之说的诸葛亮平孟获也是不对的,诸葛亮前面一死,南部诸蛮还时有叛乱发生。不彻底汉化,无论是软,还是硬,皆不是办法。可不能明说出来。
“纳谏的事比较容易解决,恐怕是某些人巴不得的。节俭,我只打算放一批宫婢,其他的不能动。”
“陛下英明,臣正想说此事,若是克扣太紧,内宫必有怨言。内宫不稳,也非是国家吉兆。”裴行俭道。
“不急,先通过,以后慢慢解决。虽然皇室,也不能奢侈。己不能为,何能教人为之。”
“陛下此言大善。”
“立法之事,大约不成了,可以草诏,不必去急,惹起风波。”
“是,”几人立即说道。对李威的十条,最反对的恐怕就是这一条。用意是好的,是给了天下人一个公平受法的机会,但实施起来,难度更大,争议声也大,甚至所有权贵都会表示反对。
“备军少战,朝堂中懂阴谋的人多,懂军事的人少,即使某些人也不会争执。重农,相信也不敢争执。赎出部曲与奴婢,他们只会在国库上做文章,但是善政,相信也不敢公开争论。”
这一来,十条就能勉强的通过八条。在面子上,李威不会输多少。
裴行俭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早知如此,应当同意臣的上策。”
“裴卿,倒也未必,虽然难些,能保持国家平稳过渡,也不会给后人佼仿的机会。”
“只怕未必。”
“一步步走吧,已经到此了。”基本上要说的话也说了,李威正准备送他们离开。狄仁杰忽然道:“西门翀要回秦州,让臣拦了下来。他原来准备上书,粮价有些贵,让朝廷暂时各仓不必储粮,以免造成损耗。可是臣一想,若是北突厥谋叛,国家必然会大用兵。现在不备粮,到时候粮价会立即飞涨。”
这个连狄仁杰都不好说的。
若是这一两年内东突厥有变,现在就要备粮。若是没有变,现在备粮,就会有严重的损耗。青海一战,国库亏损很厉害的。谁提的建议,最后会找谁的麻烦。
李威不好答,用眼睛看着裴行俭与刘仁轨。
裴行俭想了一下,说道:“还是备得好。陛下,想一想,为什么西突厥会谋乱?若不是殿下将计划提前,西突厥必然成为青海的掣肘,去年七月份就没有那么辉煌的战绩。论钦陵此人不可小视啊。他们吐蕃一国不是我们大唐的对手,必然会派出使者蛊惑突厥人,不仅仅是西突厥,东突厥力量更强大。”
“裴卿言之有理,刘卿,我写一份制书,明天你在政事堂提出,若有人不同意,请他承担后果。”
“喏。”
狄仁杰又说道:“臣昨天会晤了二人,颇有些才学,虽然迂阔。还写了两封疏章,请陛下过目。”
将徐有功与张柬之的奏折递给李威。
看了看,没有在意,徐有功说以道德治人治国,自己何尝不知。可几个人能做到,说以法治国,自己理想化了,可至少让法律进一步完善,能杜绝一些不公平的现象。张柬之说羁糜地区以无为为本,当真无为了,就是上策?
然而眼睛却盯着了名字。
徐有功他不知道,但是张柬之可是知道的。这个人胆子大,对李唐很忠心,似乎历史上自己母亲就是此人掀翻的。不是需要人与母亲作对,是要一些果敢的人,将裴炎这股邪风压住。
说道:“麻烦狄卿,通知二人,让他们到东宫一叙。”
亲自谈一谈,看一看这个张柬之倒底有多牛,居然不知不觉地将自己母亲顶翻!
第490章 春归如过翼(上)
“陛下,不是不能立法制,还是人治啊,”徐有功说道。
李威有些愕然,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不过对此二人他颇为欣赏,换作一般的人,就算张柬之是一个县丞,并不是京畿要县的县丞,南方一个小县丞,在他面前,与平民百姓并无什么区别。然而见到自己不拘束,侃侃而谈,单凭这份气度,就非是常人。
“继续说。”
“比如陛下昔日为太子时,曾为逃兵向太上皇央求过,但是不立法制警告,逃兵现象会很严重。”
“嗯,是一理。”
请求宽大处理逃兵与自己无关,是李弘做的,可在外人面前,却是一个人。以法做警告,处理时宽大,是仁爱。可以兼并实行,但这样一来,就不能以法治人,而只好以人治法了。
“逃户也是这样。大唐律中,对逃户处理很重,可实际上,朝廷很少真正用严法处执过逃户。此为一也。为什么陛下恩准党项人为我大唐羽翼?”
“形势需要,还有他们知错能改。”
“是如此,再比如偷盗,若是家中不缺衣少食,那一个百姓愿意偷盗?为什么百姓会缺衣少食,是朝廷还没有做得完善,官员没有做得更好。”
“这也是一理,可是徐君,我问你一句,若是国家没有法制该得如何?”
“那也不行,以人为本,以法为辅,这才是治国之道。”
“但我再问你一句,如何让每一个官员做到公平执法,以人为本,以道德化民?”
“陛下……”
“徐君,勿得多言,”李威转过头,看着张柬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