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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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母亲有了这些学士相助,手就能从内宫正式伸到外庭。
戴至德这些大臣是不是良臣,是!史书有可能都将他们低估了,如若不是父亲生病,母亲时不时想跳起来,这段时间朝堂最为清静,不是戴至德他们没有作为,如作战一样,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将所有矛盾皆化解了,就连数年灾害,民不怨,不仅是父亲功劳,也是这些宰辅努力的结果。但在这个权利交替的过程中,这些大臣就略显软弱。
这时候需要的是魏征那样的强硬诤臣,或者象长孙无忌那样敢担待的权臣。
因此,不要说自己没有胆量对抗母亲,就是有,这些大臣未必有几个与自己呼应。当真没有策略,还是有的,父亲能分权给母亲,这些大臣也可以进谏,让自己增加权利。可他们皆退缩了,怕引起动荡!
而如果记得不错,自己要么“去年死了”,要么“今年死了”,要么“明年死了”,似乎是病死的,可天知道是不是病死的?如果病到那地步,父亲为什么还三番五次让自己监国?
所以一直在怀疑,平时也注意饮食,就连这段时间出行,也自觉地让近百名侍卫跟随。尽管不习惯,可防止万一的。一旦自己“死了”,二弟脾气轻佻急进,虽然说善长文学,毕竟治国不是写诗,有个屁用,又好男风,又好斗鸡溜马,大臣们心会冷,那么母亲更加如鱼得水。
只有自己活着,大臣才看到希望。
这时候自己以不作为不上策,其实也是作为,人总归是同情弱者的,大臣压制到一定地步,群情激昂,就会能鼓起勇气……还有,新开河马上竣工了,自己声望又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度,父亲会更顾忌,这时候再有什么动静,父亲的想法会更多……
韦弘机还在迟疑,李威不好明说,又不能冷了他的心。
母亲开帮手了,自己也需要帮手,就是不与母亲最后走到对立面,帮手越多,也是力量。于是又说道:“两渠啊。”
韦弘机迟疑了一下,立即明白李威说的是什么了。可还是犹豫不决,仅知道皇上这样做的原因,太子没有解决办法。声名固然是好的,可也要力量。李威只好再次莫测高深地说了一句:“相信孤。”
相信他什么,只是李威不好说,其实李威心中很坦荡,进可以观望,退可以出逃。但不能说出来罢了。
看到太子有自信,韦弘机只好离开。
但是李威也没有料到,母亲这么快就出手了。
PS:武则天真正抓住权利,正是这一年。
李弘之死,不得而知,有可能是病死,有可能确实是毒杀。毕竟病重不会多次监国,肺结核不是暴亡之病,致死前应当有一个重病期,史书又不得见。
看到李治一段话,朕方禅位于皇太子,疾遭不幸。果如此,前段时间为何着武则天理国,又让武则天掌北门学士?死后李弘封孝敬皇帝,修恭陵,也让人认为李治武则天善待李弘,然因经费不足,民工罢修。一个陵墓的钱国家都拿不出,修的是什么陵?
第281章 杀死你(上)
韦弘机走了,李威又将思绪整理了一下。
是母亲的,其实在这次登上舞台之前,还有两次,不大算的。第一次因为废王皇后引起的争议,最后母亲大获全胜。但那时母亲并没有多少实权,只能说与许敬宗等人一样,是窜夺父亲。甚至没有学习批阅奏折,权谋之术有了,至少比现在的自己也强了许多,处理政务的能力依是不足。这制约了母亲的雄心或者野心。
这个阶段母亲是巩固后宫的。许敬宗与李义府也不能说是母亲的人,他们只是顺从父亲心意,支持母亲做皇后,当然,母亲是他们扶上来的,在朝堂中以后依然得继续支持母亲做皇后。当然,有了母亲,可以继续拉他们上位。这是相互帮助的关系。于是有了第二次,上官仪的议废皇后,这一次母亲再次扭转乾坤,许敬宗多有出力。随后父亲病情开始,母亲缓缓走上舞台,包括让母亲垂帘听政。但父亲多有顾忌,象王彩年一样,构建了一个三国,时间越久,顾忌越重,外戚不争气,许敬宗死,父亲甚至坐视群臣对母亲有意的压制与反对。
因此,这一阶段母亲依然没有算走上舞台,冒了一个泡,潜入水中,继续“潜伏”,坐等时机。直到自己危胁到父亲地位,父亲又因为病重,失去了对事物的掌控能力,母亲才一跃而起。
也许群臣还在抱什么幻想,但李威知道,母亲这一次不会甘心退下去了。
甚至思索了一下,自己被父亲喊到洛阳,是不是母亲授意的。自己在洛阳,狄仁杰他们这些人在长安,鞭长莫及。自己与几位宰相皆在洛阳,但在父亲眼皮底下,又不大好说,走得太近,皇上还在人世,作为宰辅刻意与太子走得太近,也能坐罪贬放。这样一想,心就更寒,自己知道走向的,坠入谷中,还蒙然不知……
母亲的心机与计算能力,更让人畏惧。
……
两渠的第二次工程就竣工了,首先是新开河,韦弘机上疏,三月二十二,堀堤,不是通航,将这些铁柱子拨出还花费很多力气的。疏上,李治只批了一个字,准!
颇有含味的,这是唐朝前所未有的大工程,甚至三门之险,在隋朝时都没有解决掉。现在慢慢解决,一条平安的航线出现,如没有意外,将是今年第一件大事。至少皇帝要亲临吧。
没有。
李威私自猜测了一下,父亲也许抹不开面子,病得都要将政事交给母亲,怎么前往三门。或者看到三门是自己的功绩,不想来看。于是李威也没有去,去了有些扬威的味道。不去,是刻意作可怜。考虑了一下,这时候宁肯作可怜,也不能所威,刺激父亲那一颗本来已衰竭的心脏。
韦弘机无可奈何,只好下令堀堤。
这个讽刺意味很浓厚,离得太远,还能说什么,三门离洛阳本来就不是很远,除了当事的官员在场外,皇帝不来,太子不来,连其他的官员皆不来。来的人倒有不少,许多附近的百姓前来观看,甚至船主都将船停泊在两边,绕道过来观看,连洛阳都有许多百姓听到后,跑过来看此壮举。
慢慢用绞棒将铁柱反旋起来,一根绞棒站在大堤上,一根绞棒站在半岛上,很长,能共十几个人操作,实际上等于是一个大型扳手。边上的堤坝甚至还没有受水,一根根铁柱拨起,铁丝网都没有敢要了,直接剪断。渐渐往中间挪去。得抢时间,入春以来,河水始大,决开口子,如不能迅速将堤坝除去,很快就能将河水将堤坝冲垮。
先从下游开始的,不是说下游水小,下游是回流过来的河水,水势会缓一些,将下游堀开,河水倒灌进来,使新开河里溢上河水,里外两边水位相差不大,压强低,堀堤时风险也小。原理讲得不清楚,可基本道理还是能明白的。
慢慢挪到堤坝中间,河水开始蔓延进来,韦弘机下令道:“撤!”
早先韦弘机就与李威商议过此事,这也是关健的步,一开始还是不能急的,先泄一个小口子,毕竟这个口子不在河中心部位,在边上,水往里面蔓延速度不快,带不走堤坝。让内外水位相平,再开始第二次操作。还说了一些原理,只不过韦弘机也没有大听明白。
看到新开河的水位渐渐涨满,两边观看的百姓皆响起一片欢呼声。这才命令民夫再次堀堤,总之下游的堤坝还是很顺利的,只是时间很慢,并不是很长,堤坝总长度也不过九丈多一点,可这种拨出铁柱的方法太落后了,铁柱又打得密,毕竟两边一通,就有水位的压力,一旦没有竣工之前,堤坝被冲垮了,里面近千民夫命运就危险了。因此拨得慢,一直拨了两天多时间,晚上还打着火把继续工作的,才将堤坝堀开。不过碎石头与泥袋仍然在新开河边缘地带,没有上流的河水下来,一时半会带不走。
这才到了上游,边上还是很顺利的,没有了压强,危险性不高。一天一夜过后,移到中间,险情就出现了。不是丹水下游,水势平缓,不是丹水中上游,水险可水流量终归小,河水过了龙门后,开始宽阔,到此就是没有三门,因为山势束缚,水流依然很急。半截堤坝象跳舞一样,韦弘机再次下令,让民夫身体系着绳子,站在堤坝上拨。
口子开得越大,涌过来的水流量更高。下游那些石头泥袋早不知冲到了什么地方,终于韦弘机担心的事发生,堤坝象一张拉紧的弓弦,终于因为承受的力量太高,崩断了,断成三截,河水从断开处奔滚而下。几个民夫被冲得水里,侥幸栓了绳子,救了上来,受了一些轻重不等的伤,但没有出人命。然后韦弘机就坐在哪里发呆。
一天下来,所有铁丝网被挣断,积物冲走,剩下的铁柱受力面积小,终于停了下来。但新的问题出来,铁柱必须拨除的,堤坝没有冲垮,站在堤坝上操作。可冲垮了,边上好一点,中间的站在什么地方操作?也得亏焦炭炼的钢铁,不是好钢,可强度与韧性比原来的生铁要好,不受力了,反弹了一些。否则压到河水里,只能望洋兴叹。想了半天,只好借助边缘的缓坡地段,重新雇佣民夫,挑起泥袋,缩短距离。再派水性好的民夫系上绳子,强行泅渡过去,拧上螺纹绞关。一点一滴重新往外绞拉。耽搁了好几天,才慢腾腾地一根一根铁柱往上拨。
三月二十二开始堀的堤,直到四月初一,才渐渐正式完成。不过费了许多周折,终于完成。
因为这一耽搁,新开河堀堤时间早,却落在后面,丹水下游工程却抢在前面结束。当然,不是所有滩涂与礁石皆在拨除的,那样,折腾两年也未必能完成,主要是航道上的滩涂与礁石,边缘的地段,如顺利或者施工简便,顺带着清理。
这两项工程可以说是举世瞩目,从去年动工时,百姓就在关注。似乎算是顺利,虽然也死了几十个人,这么大工程不死人不大可能的,抚恤又重,民间也没有什么反对之声。现在竣工了,朝廷居然十分冷落,不闻不问。议论声更多了。
迫于这个压力,终于有大臣上奏,说起此事。
一份迟来的圣旨下达,着天后与太子率百官前来龙门,并派礼官制订礼仪,奠祭河神等活动。
韦弘机无奈,只好拖一拖,留着边上的几根铁柱子没有动,一直等到四月初六,武则天与李威到来。奠祭完毕后,重新下令民夫继续将余下的铁柱拨出。先从上游放了一艘船下来,到了新开河,瞬间就驶过去,不过错开了航道,即使站在人门半岛上,也能看到船离砥柱还有四五丈远的距离。这也是一个安全的距离。
船上的船夫也十分兴奋,这是鬼门关,能绕过去,激动可想而知,伏在船头山呼万岁。就连戴至德等人脸上也露出微笑,这一段河面沉的船太多了,死的人也太多了。
但韦弘机站在李威身边说道:“殿下,水依然很急。”
虽然开得宽,可相比于黄河之不,这五丈距离实在不算什么。况且现在的黄河不是后世的黄河,水势很浩大。直线开通,流速快,人门更多的水,甚至神鬼与鬼门的河水都分进来一部分,只是四月初,到了六七月的时候,水势更大,水流比现在也更急。
李威同样低声说道:“想水缓,即使是神鬼二门河与鬼门半岛河开通,依然无能为力,只是缓解。此河一开,只能化解部分砥柱带来的危害。”
只能这样说了,但开了比不开好。
韦弘机又叹息一声:“不知当年大禹是如何治水的?”
都说大禹分黄河九水,甚至说还治过长江淮河等。龙门与三门之间就有许多大禹治水的传说。这个李威不相信的,治水可能,当时百姓主要活动在黄河中下游一带,要么遥远的放三苗于武汉黄石,防风氏在太湖,涂山氏在淮南,有易氏在赵州定州,莱夷在山东半岛,有扈氏在长安。治水可能的,甚至发明了堵不如疏的理论,可分黄河九水,不大相信。江淮之水,更不相信。
但这个不敢较真,微笑不语。
韦弘机还在遥想,治一个三门如此废力气,钱不说了,还有种种的新事物,新方法,再想想史书中大禹治水的记载,只能佩服于地。正在想着,更多的船只源源不断从上游驶来,一个个到了新开河,皆冲岸上伏拜感谢。当然,这肯定不是感谢武则天的,是感谢太子的。
裴行俭捻着胡须,看着武则天的背影,也露出笑意。
前段时间的种种,皇后做得很漂亮的,连他也不由地佩服万分。可这是阴谋,终是上不了台面。而两渠可以说是功绩,是阳谋。
特别是三门,连隋朝不惜百姓生死,都没有办法解决,在太子手上解决了,虽然为了筹款,做了一些有争议的事,可不动朝廷国库一文钱,居然顺利竣工,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这才是一个开始,一旦三门所有工程结束,河水变得平缓起来,出事率更少,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