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续经营的闪光之魂:日本最了不起的公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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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理化学工业只是一家拥有五十名员工的小公司，为什么他们做得到，那些大企业却做不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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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们都被看成异类”
我曾经拜访一家公司，他们告诉我一个故事。这家公司现在雇用了许多身心障碍者，而这个故事是发生在他们刚开始雇用身障者的时候。
有一次社长上洗手间时，偶然听到一名员工抱怨说：“社长雇用那种怪人，害我们也被看成异类。我都快受不了了。”
这些话竟然是从一个中坚的资深员工口中说出。
社长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他召集全体员工停下手边的工作，对他们重申自己雇用身障者的理由，以及在洗手间听到的谈话，他强调：“我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言论。”
他还单独将该名员工找来，以强硬的语气对他说：“如果你不向他（身障者）道歉，那就请你离开，公司无法认同你的言行。”
结果那名中坚员工便因此辞职了。
如今，这家公司大约有三成的身障雇员，他们相当努力。然而，在日本的许多公司，仍然与那名资深员工抱持着相同的想法。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身障者被雇用比例偏低的其他原因。
共同开发新产品
日本理化学工业的无灰粉笔拥有三成的市场占有率，然而近年因为少子化，加上学校的授课电脑化，使得粉笔的需求量逐年减少。他们必须开发新产品以化解危机。
如果只有身障者的话，或许没办法想出什么好的点子，但是加上其他人的协助，就有可能激发新的创意。“先不说我们自己，为了支付这些孩子们薪水，公司一定得赚钱才行啊。”公司有这样的自信和使命感，所以不断地开发出创意商品。
举例来说，来自社长提案的“Korobars”（注：取日文“転zhuàn”的谐音，意指“不会跌倒”），望文生义，就是用在雪地或是结冻路面上行走时的止滑带。
还有，画在玻璃上也可轻易擦拭干净的“Kitpas”，是最适合涂鸦的商品。孩子可以一边眺望窗外的景色一边作画，而且因为可以马上擦拭，家长也不会因为孩子的涂鸦而生气。他们更打算活用这项商品，寻找适合学校或办公室使用的板材，进而开拓新的市场和需求。
而在本业—无灰粉笔方面，他们利用回收的干贝贝壳，开发了环保商品。
日本理化学工业就这样做各种尝试来扩大事业，而这一切的起点，都是大山社长为了帮助身心障碍者增加就业空间所作的努力。
获得大家的支持
我衷心希望能有更多人认识这家公司，所以写了很多报道，也带许多人去参观。我曾经带某位市长和市公所的主管到这家公司，在回程的途中，市长便提议：“市公所里使用的粉笔，能不能全部向这家公司购买 ？这是我们唯一能为这家公司作的贡献。 ”
另外，我还曾经对法政大学商学研究所在职班的三十名学生介绍这家公司。其中一名学员是东京证交所第二部市场上市公司的董事级人物，他对我说：“我觉得我们公司还有很多努力空间，您能不能多告诉我们一些 ？”
就这样，我越是向人介绍日本理化学工业，就有越多人跟我寻求更进一步的资讯。有读者看了我的报道，便来询问：“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们也想为日本理化学工业尽一份心力。”
被这家公司和经营者的经营方式所感动的人，都会想把这份感动再传达给其他人，认同的人也就越来越多。有这些人支持的公司，真可说是国家之福。
消费者可以做到的事日本理化学工业是一家中小企业，我希望他们能够好好地持续经
营下去。如果没有了这家公司，对那些身障者来说，将是一件不幸的事。
我想发起“购买日本理化学工业产品的运动”。一样是买粉笔，我要选择令我感动的公司。
过去静冈县滨松地区的企业界也曾经发起购买丰田式织机（丰田汽车的母公司）机械的运动。当时丰田式织机经营遭遇困难，地方上便呼吁：“大家一起来购买他们生产的好机器”，结果成功地降低成本，丰田也顺利卖出他们的机器。
马自达汽车也曾经因为开发转子引擎而陷入经营困境，当时广岛的地方人士也发起“购买马自达运动”，呼吁大家“买车就买马自达”，以实际行动支持他们。
正因为我们是消费者，所以我们能够有所贡献。绝对不能让日本理化学工业这样的公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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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岁月的重担与温暖
曾经有一次，我去拜访日本理化学工业，那次的经验令我永生难忘。
当我与社长访谈的时候，一位老妇人端着咖啡来到会客室。她小声地说：“欢迎光临，请喝杯咖啡。”然后又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等到她离开之后，大山社长才缓缓地跟我说：“她就是我以前提过的最初的那名员工。”
原来她就是五十年前那两位智能障碍少女的其中之一。
当时她也才十五六岁，现在已经六十五六岁了啊。
背驼了，头发也白了。
自从她进公司服务这五十年，大山先生还有其他同事、上司一直温柔地守护着她，一起为公司打拼。这期间有世事的起伏，当然也有欢喜和悲伤，而这一切都起源于五十年前启聪学校老师、全体员工的心愿，还有大山先生的决定。当我想到这些岁月所累积的一切，再也忍不住泪水。
当她六十岁，理应退休的时候，公司又继续聘她为约雇人员，请她做一些杂务。只要有员工提出要求，公司都会继续雇用他们到六十五岁左右。
事后我到工厂参观，发现刚才端咖啡给我的老妇人，随后又回到工作岗位，继续认真地制作着粉笔。
当初曾经为了“能否照顾这个孩子一辈子”而烦恼该不该雇用身障者的大山社长，现在已经贯彻自己的信念，充满了自信，他脸上洋溢的笑容只有辛苦走来的人才懂。
我拜访过很多公司，日本理化学工业的一般员工，脸上的表情确实都相当开朗。我不禁询问社长：“为什么你们的员工脸上都充满了自信呢 ？每个人都很有活力的样子。 ”
他对我说：“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对社会有所贡献吧。我们虽然只是一家中小企业，但是他们在这里工作，同时也为弱势者、为社会尽一份心力，就是这样的自信，大大地提升了他们工作的动力。”
守护孩子幸福的老母亲
我曾经在各种报章杂志上介绍过日本理化学工业，也写过“最初雇用的身障员工端咖啡给我”的故事。
刊登后，大山社长便拿给那名员工看。她本人好像似懂非懂，社长把那篇文章交给她，说道：“把这拿回去给你的妈妈看看。”她都已经六十五岁，她的母亲也有九十岁了吧。她拿回去后，她的母亲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社长。
当时我听到这件事，心里不禁想：“六十五岁的老人家还有母亲健在。她一定是为了守护她的孩子而坚强地活着吧。”这使我非常感动，想象老母亲带着老迈的身躯，为她的孩子守护幸福，这使我整个晚上都无法入眠。
当社长告诉我：“她的妈妈很感谢你写这篇文章称赞女儿。最高兴的人是妈妈呢！”我听了相当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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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代代传承下去
现在的大山社长是第二代，日本理化学工业是他父亲所创建的。
大山原本的志愿是当老师，也取得了教师资格，甚至也已经获得某所学校的内定名额。但是他父亲突然病倒，公司的业务必须有人接手，他才因此继承了公司。
我听完对他说：“大山先生现在不就是一位老师了吗 ？您比学校的老师都还要了不起呢。”
大山社长已经七十几岁了，公司要继续下去，势必要交棒给下一代。
所幸他的儿子现在才三十八岁，也相当有干劲。虽说继承家族事业有好有坏，不过他的儿子从小看着父亲的工作态度，相信由他来继承可以令人安心。
我认为，经营者的继承人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是最理想的，三十岁总觉得太年轻，超过五十岁又太迟。经营者六十五岁到七十岁，最迟七十岁左右就应该要退休了。就算他的人格、见识、能力都还没有衰退，但是为了公司的永续经营，趁着人格、见识、能力等状况都还好的时候便退下来，是比较理想的。从公司永续经营的观点来看，这个时候交棒给下一代应该是最佳时期吧。
对贴心的付出，要贴心地回应
我因为工作的关系拜访过许多公司。其中也曾经有公司推说：“我们业务很忙，谢绝拜访”，不过只要有人对大山社长提出：“希望可以参观”“我们想去拜访”，不管多么忙碌，他都会拨出时间接待访客。
他希望借着传达自己的经验和想法，能够帮助更多身障者获得工作的机会。
还有一个令人难忘的故事。
我曾经应一群热切希望拜访日本理化学工业的农业经营者要求，带领一群由市公所主办的访问团去参观。当天我们搭乘巴士，但是沿途除了出乎意料的塞车之外，由于主办者没有事先查好路线，约定的时间是十点，但是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十五分了。
日本理化学工业是小公司，会议室还要充当员工餐厅。我们十一点十五分到达，这意味着什么呢 ？
巴士一停妥，我马上先去拜托社长：“真是不好意思，能不能请您到车上来，我们就在车上进行访问好了。”
社长不解地问：“为什么呢？”我说：“会议室不也是员工餐厅吗 ？我们现在去，会影响员工们用餐，这怎么好意思呢。”
社长对我说：“没关系，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今天有重要的客人约好要来，只是不巧碰上塞车，会迟一点到。今天大家的用餐时间就延后一小时，一点到两点再用餐，请大家稍微忍耐一下。”
可是，再怎么说，迟到的原因在我们自己，又不是员工的错，我坚持：“这怎么行，请照原定时间让他们用餐。”
大山社长却说：“教授，这样不太好啦，改来改去的，员工们只会更混乱，我已经跟他们讲好了，就这么办吧。”所以我们还是占用了员工餐厅。
听完社长的说明，已经是十二点三十分，随后还有参观工厂的行程，我听到一位身障者员工对为我们解说的小姐说：“××小姐，今天的午餐时间改成一点，你的肚子很饿吧。”
这些员工一边认真工作，一边期待午餐时间，而我们却剥夺了他
们的期待。
我听到他这么说，再也受不了了，马上跑进洗手间。我实在感到太抱歉、太丢脸了。虽然这不能归咎于任何人，在回程的巴士上，我还是对全体团员大大地发了一阵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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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每次去日本理化学工业，他们几乎每次都会送我粉笔当纪念品。
虽然参观团员都会表达感谢之意，但是这些粉笔是商品，都是有身心障碍的员工们认真工作的成果，简单的一句“谢谢”根本不足以表达心意。
我总是不忍无端接受这些粉笔，所以每次都会要求承办人至少要买一盒，请他们在巴士上向团员收钱。
一盒五百日元，三十个人分摊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金额。但是除了购买粉笔，我们实在没有其他具体表示感谢的方法。
说个题外话，每次拜访日本理化学工业，我都会自掏腰包买一些点心带过去。一般都是些饼干、糖果、巧克力之类的，只是数量一定都要有五十份以上才行，因为我希望每个员工都至少能够拿到一份。听说其中还有人舍不得吃，带回家和家人分享。
遗憾的是，许多访问团的主办者不懂我的心思，他们准备的伴手礼经常是茶叶，或是只装了十几片饼干的礼盒。
不管是个人或团体，这点顾虑总该要有吧，应该想想自己至少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吧。
我常常觉得：真心想努力却没有能力的人才是真正的弱势者，那些明明有能力做却不去做的，都是假弱势。
希望自己能够像其他人一样战斗却没有办法、想努力却做不到，才是真弱势。有能力却不努力的人和企业都是假弱势，根本没有必要去帮助他们。
举例来说，很多经营中小企业的人常常会说：“这是个阶级分明的时代”“都是大企业不好”“我们是牺牲者、是弱势者”。
特别是传统商店街里的店家，多有这种倾向。他们会说：“附近开了大型店以后，都没有客人上门了。我们都是被害者，一切都怪大型店。”
我想反问他们：“你们真的是弱势者吗 ？”
“你不是双脚健全，好好地站着吗 ？你不是想坐就坐、想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