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民-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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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殿下，霍骇还有一事启奏，太子李建成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可不予以厚葬，至于齐王李元吉，他年纪尚小，之所以走到这条路完全是因为受到太子的鼓惑，其罪可免，所以霍骇认为当予以厚葬，以表秦王的赏罚分明！”霍骇心想，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不再是曾经和自己一起出去寻花问柳的秦王了，他马上就是大唐的老大，跟他说话要注意分寸了，否则哪一天他一怒之下把自己拖出去咔嚓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他之所以请求给李元吉厚葬的原因，是因为刺死李元吉的是他的宝剑，他怕这厮会变成厉鬼回来吓他，于是请求给以厚葬，好告慰李元吉在天之灵。

霍骇还准备买几张门神图回家贴着，鬼神这类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说是家财万贯了，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失了魂那就不值得了。

“准霍骇所奏！将元吉厚葬，玄龄，这个事情你去安排！”李世民思索少许，大声吩咐起来。

切，还没当皇帝呢，就摆架子了？霍骇心中叫骂，李世民估计早就做好当皇帝的准备了，估计连做梦说梦话都是朕来朕去的。

房玄龄应声离开，霍骇觉得自己也应该回去了，张云她们不知道离开霍园了没有，尤其是文灵，这厮知道今天宫中兵变，估计早急坏了，他决定早点回去安慰一下这小妮子。

反正去太极宫逼李渊退位也没自己什么事，自己也就没必要去作恶！

“霍骇，你随小王去一趟太极宫吧！”李世民带领群臣欲上太极宫。

“不妥！秦王此次前去是劝说陛下退位，好让他老人家安享一下晚年，而秦王你也正好尽一些孝道，这可以说是您的家事，有闲杂人等在场似乎有点不太适合！”和房玄龄在一起呆一段时间后，霍骇觉得自己撒谎越来越有艺术了，连拒绝的理由都这么冠冕堂皇，让对方在言语上丝毫不能埋怨。

“这样啊！那你现在欲往何处？”李世民似乎也看出了霍骇不想去太极宫，毕竟李渊对他甚是宠爱，他不想以秦王幕僚的身份出现在他跟前，而且还是去逼他退位。

“霍骇一夜未归，家中肯定乱成一团，家中之人皆是布衣，没见过世面，我一夜没有消息，而长安城里又兵荒马乱，我怕他们承受不来，还望秦王允许我回去一趟，好安慰一下家人！”这也不完全是谎言，那些人可以说是他在唐朝最亲的人，失去了他们，他觉得自己在唐朝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想到霍骇也是有心之人啊！好，小王答应了！不过，处理完家中之事之后立即进宫，小王有大事与你商量！”李世民说完抽身前往太极宫，群臣随行。

“遵命！”霍骇应诺一声之后便朝朱雀门奔去，王强尾随，说实在了，经过玄武门事变，他到现在腿脚还不听使唤，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软了一样，提不起精神来。

瞥了一眼佩戴在腰间的宝剑，上面一定还有血腥味，要不是看它能值几千两银子，霍骇觉得自己早把它扔进茅坑了。

出了朱雀门，长安城里已是兵荒马乱，老百姓一个个吓得躲进屋里，哭声、叫声、喊杀声连成一片。

要不是有王强在，霍骇估计也躲到一边去了，高头大马、凶悍的兵丁来来往往，就光那马蹄声就够吓人的了。

朝小道走，免得和这帮家伙发生冲突，回到霍园的时候，那里已被秦王府的侍卫保护起来了。

李世民还算够义气，霍骇一边心中嘀咕，一边朝园子里冲去，张云她们又是急着在园子里走来走去。

初夏的早晨虽不是很炎热，可是一路狂奔来，他的额头上已出现了汗珠，兵变不是人干的，提心吊胆不说，费时费神是真。

“公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秦王要派人把这里包围起来？”张云上前问话，小妮子较之梦蝶她们，还算稳重，那两个小妮子早已蜷缩在一旁，估计早被吓坏了。

“没事，宫中出现了几个毛贼，秦王怕霍园的人受到伤害，故派人前来！”说这话的时候，霍骇瞥了一眼坐在那里的文灵公主。

这小妮子宛如一个木头人坐在那里，神情恍惚，她在宫中知道，外面这般情形，她肯定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毛贼？抓几个毛贼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小胜子在一边嘀咕起来。

咦，你个呆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霍骇心中漫骂，明白人都知道我是在撒谎安慰大家，你还在一边打破沙锅问到底，没脑子！

“放心吧，本少爷回来之时，所有的毛贼已被擒获，城里一会便会恢复平静！小胜子，后园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闲着就去把账目理理，别弄得跟没事人一样！”霍骇急忙岔开话题。

原本想喝口茶的，可是看到茶水他便又想起玄武门城楼下流成河的血水，心中不禁恶心了一下，还是抽根烟吧，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根香烟，颤颤微微地抽了起来。

他心中不禁奇怪，玄武门事变过了，李世民马上就要当皇帝，那自己身为他的义弟，说什么也能顶半边天了，可是自己为什么老高兴不起来呢？

照说家财万贯、妻妾成群的生活就要来了，自己应该欣喜若狂才对，可是眼下的霍骇面无喜色，总觉得还有事要发生。

忽见一边的文灵公主已经开始抽泣，一边的张云她们不禁一阵迷惑，这公主无缘无故哭什么？

“公主？哦，对了，本少爷有要事要禀告公主，王强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霍骇先支开左右，好安慰一下文灵，皇城可以说是她的家，血染皇城，她心中自然无限悲痛了。

张云等人迅速散去。其实霍骇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他很想过上家财万贯、妻妾成群的生活，可是他不想自己的生活如此惊险，也不想自己身边的人都为自己担心竭虑。

闲来无事，品品茶、逛逛街、调调情，再顺手弄点银子花花，有时候觉得这种生活才是梦寐以求的生活。

“宫中之事如何？”文灵公主一般擦拭眼泪，一边将霍骇拉到身边，当初要不是为他，这小妮子肯定就把从秦王府听来的关于兵变的消息告之李渊，那李世民今天就难成大事了，说不定还会受罚！

“一切安好！陛下很快就可以去安享晚上了，你也知道，陛下年事已高，最近又国事繁多，他老人家打下大唐江山已是不容易，再让他操劳，尔等何忍？”这句话可以用来劝服李世民，当然也可以拿来劝慰文灵公主了。

“建成舅舅和元吉舅舅安在？”少许，文灵呆呆地问到，虽然李建成和李元吉平日里对她不是很好，可是毕竟血浓于水，亲情岂能忘？

“太子和齐王欲谋反，已被秦王就地正法！不久秦王就会继承王位，到时候陛下就可以歇歇了，秦王对公主甚是疼爱，相信你的生活不会变！”很讨厌这么说话，也很讨厌对一个女人如此恭敬，可是为了安慰文灵这小妮子，霍骇还是选择了耐心说话。

“霍骇，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文灵公主依然目光呆滞。

“继续辅佐秦王治理天下！”霍骇窃笑，当然是好好享受生活了，当初与李世民金兰结义也就是这目的，他马上就要皇帝了，自己也跟着沾光，到时候欺男霸女、调戏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生活乐无边！

“也好，只是文灵要提醒你，经过今日，世民舅舅已不再是以前的世民舅舅，你凡事小心啊！”文灵公主冷冷地说到。

第141章　察言观色巧面圣

　不用文灵说，霍骇心里也清楚，伴君如伴虎吗！常伴皇帝左右自然要小心谨慎了，否则一不留神脑袋就会搬家。

“多谢公主提醒，霍骇记住了！”小妮子现在正伤心，霍骇觉得自己还是哄着她点好，最怕女人哭鼻子了。

“你真的记住了？你可知文灵在说什么？兵变从头到尾皆是你策划的，可对？兵变中你可以说是功高盖主，你觉得世民舅舅能容你吗？”文灵公主轻声说到，脸还是冷冰冰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李世民没这么无耻吧？我帮他夺江山，他不容我？霍骇心中一震，不过文灵所言不无道理，兵变前后几乎都是自己在说话，有点功高盖主的味道，纵然李世民并非心胸狭窄之人，也难忍有人势头在他之上。

送文灵回厢房之后，霍骇的心一直难以平静，人心叵测啊！虽然自己为李世民卖力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幸福生活，可是自己也算是拧着脑袋在做事啊，可现在情况真如文灵所说吗？

忽然记起离开皇城的时候，李世民让他办完事之后立即进宫，有要事相商！此去是吉是凶？

切，大不了老子不住在长安了，老子回舒远县，李世民该不会把老子怎么样了吧？霍骇向张云吩咐了几句之后就起身进宫。

他依然带上了那把沾有李元吉鲜血的宝剑，感觉身居宫中就是这么血腥！王强随行，万一有事，这厮还能挡一下。

进宫之后发现，李渊已经颁定诏书，告之天下，已将皇位传于李世民，群臣在太极宫跪拜。

霍骇直奔太极宫，先打探一下李世民对自己的态度，倘若真如文灵所说，他觉得自己就没有必要呆在长安了，倘若不是，那自己就顺手弄点赏钱花花。

太极宫内外已是重兵把守，进去一看，满朝文武皆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李世民高高在上，显得格外霸气。

乍一看，李世民的确不是以前的李世民了，最起码多了一些严肃，霍骇心中叫骂，人说三日不见须刮目相看，现在才几个时辰不见，李世民就变了。

三年河东又河西啊！霍骇知道李世民现在是不可能再和自己一起去留香楼找姑娘了。

“霍骇拜见陛下！”群臣目视之下，霍骇跪拜，瞥了一眼两边，房玄龄和尉迟敬德皆在，他俩应该拿到了不少赏赐。

不对啊，他们都能拿到赏赐，李世民没理由针对我一个人啊？这样一想，霍骇心里不禁舒服了很多。

“起身吧，霍骇，你来了，哈哈……朕正在考虑要给你什么赏赐好呢！这次能成功平息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叛乱，你功劳不小，你说，你要朕怎么赏你？”李世民抽身下来，面带微笑，他看上去并无恶意啊！

“这次事情能进展得如此顺利，完全是陛下深谋远虑、指挥得当！霍骇只是略尽绵力，要论功行赏，理应赏房大人和尉迟大人！”霍骇心中嘀咕，怎么自己说赏赐别人的时候，心里那么难受呢？

“哟，霍骇，说到赏赐的时候含糊其辞，这不像你啊！还为别人论功请赏，难得！”李世民迷惑起来，不过这厮今天看起来还是蛮高兴的，毕竟他如愿以偿，当上皇帝了。

“霍骇并非含糊其辞，只是觉得陛下平时赏我的够多了，倘若再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说话的时候霍骇一直盯着李世民的眼睛，这厮虚伪，只有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他的本意。

只是今日这厮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看不清其眼神，估计是乐坏了，得到天下了，银子和女人都会有了，他开心也很正常。

“好，你小子终于说了一句漂亮话！朕刚要和玄龄商讨官制和朝中群臣的任免一事，朕有今天，你功不可没，朕现在封你为宰相，执掌尚书省，如何？”李世民踱步于群臣之间，群臣皆鞠躬，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秦王府旧部。

“不妥，霍骇请陛下收回圣喻，陛下可还记得扬州一行之时霍骇与陛下所说，霍骇志不在当官，再者，霍骇常年四处游走，实在没有当官的资质，还望陛下恕罪！”一直跟在李世民身后，霍骇并没有发现这厮有杀自己的意思啊！难道是文灵多虑了？李世民今天除了衣服帅了一点，势子正了一点之外，和平日里的他没什么两样啊，脖子上的那颗痣还是那么大、那么黑！

“霍骇，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朕给你赏钱你不要，朕封你为宰相你却旧事重提，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朕吗？你说，你是不是对朕这个皇帝不满意啊？”李世民怒气横生，吹胡子瞪眼的，群臣皆恐慌。

切，杀鸡儆猴，霍骇心中漫骂，李世民这厮刚刚登基，想树立一下威信，于是拿我开刀，还说是兄弟呢！人说好兄弟两肋插刀，李世民这叫好兄弟背后一刀。

“陛下息怒！霍骇并无此意，霍骇一不为银子二不为官爵，只想一心为陛下分忧，陛下出门霍骇牵马，陛下吃饭霍骇站着，陛下睡觉霍骇看着……”霍骇觉得该拍马屁了，否则一会就要被拉出去砍脑袋了。

“好，朕就需要你这样的臣子！传朕话，无论是建成旧部还是元吉旧部，只要是愿意为大唐效命的，朕可以既往不咎，一律委以重任！”李世民说完抽身走向王位，重新回到高高在上的位置。

嗨，合着李世民是拿自己当靶子啊？霍骇此时才明白，李世民明着是在和自己说话，说赏赐和封官的事情，可真正的目的是在表明心志，让满朝文武都知道，无论是谁，只要愿意跟着他混，无论对方以前是跟谁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