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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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子怯生生地说道:“我醉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喝醉了,就什么人都可以进房间,进了房间就在人前睡过去吗?”
“怎么可能……”
“不一样吧。”船津再一次煞有介事地喝了一口酒,说道,“也许是我自负,我觉得正因为是我,你才会答应的。”
“……”
“对我还是有些好感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要是没有好感和放心感,一开始就不会那样往醉里喝,也不会放松意志。
“我很感谢船津的。”
“不是要感谢我,而是要喜欢我……”
“……”
“当然,因为你有贵志,我知道我是比不上他的。”
“你和他不一样。”
“爱所长很多,喜欢我只是一点点呗。”
“不是这个意思。”
对贵志和船津两个人的爱,要是问有什么不同,还真是不好回答。如果说对贵志的感觉是出于爱,对船津的则是出于好感,就太简单化了,感情这东西是说不清楚的。
对贵志的感觉,既是爱,又是亲密,有时还是熟悉。而对船津的感觉,若说是爱则言重了,若说是好感则又太轻薄了。该是比好感更浓的情感。就好像爱惜一朵鲜花一样的情感。总而言之有所不同,但很难比较出孰强孰弱。
冬子委身于贵志,至今还不想脱身,一方面是因为胆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多年积累下来的踏实感。只要是贵志,就不用掩饰自己,也不用伪装自己。因为对方比自己年长并可以依赖,所以就把一切交给了他。
可是船津则不同。冬子比他年长两岁,既感到有一种责任,同时也有一种紧张。把自己当作一个年龄相当的女性和他接触。伴随着一种新鲜感和紧张感,甚至也会感到有些厌烦。
现在船津从正面逼问为什么允许他接吻,也是小青年特有的纯真和耿直。冬子能够理解他的认真,但那份真挚反而让冬子清醒了过来。
“对不起。”保持了一会儿沉默之后,冬子细语道。
“我并不是要你向我道歉的。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不是一次谎言。”
“……”
“是一次游戏吗?”
“不是。”
“那就是真的了。”
“……”
年轻的小伙子,为什么必须要辨个黑白分明呢?即便是让他接吻了,也不一定就能分辨清是游戏还是当真。这种事情飘忽不定,根据当时的心情,一瞬间允许的时候也有。
第八章 病叶(4)
“请你说一下。”
“我不知道……”
“你难道对自己的行为不负责任吗?”
冬子没有应答,眼睛注视着手里拿的酒杯。
“那我就自行解释了。你是喜欢我的,爱过我的,所以那天夜晚,才准备答应我一切的。”
“……”
“我这样相信可以吧?”
一旦被这样证实之后,冬子微微地点了下头。因为在追问过程中,感觉到的确有过这样的心情。
船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即便我去了美国,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可是,你说是为了忘记……”
“只是希望而已。”
冬子看着在吧台昏暗灯光映照下船津的侧脸,再一次地感到了失去船津的孤独。
“走吧。”冬子像是在催促似地看着船津。
“请等一下。”船津在挽留她,可冬子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径直朝门口走去。
“干吗就回去了,再陪我去喝一家吧。”船津一边上着台阶一边说道。
冬子没有应答,到了外边时,回过头来说:“今天就回去了吧。”
“不,我还要喝。”
“那我不奉陪了。”冬子环顾四周,朝驶过来的出租车挥手。
“非要回去不可吗?”
“今天很累了,抱歉。”
伫立在那里的船津一脸怒色,冬子上了车。
“再见。”
船津没有理睬从车窗里点头示意的冬子,一直伫立在夜幕下的大街上。
冬子一个人在车里,轻轻地叹了口气。船津这么把她当回事真是觉得很难得,可他的一根筋又让自己感到很累。若是身体状态再好一些,就可以跟他去了,今天首先想到的就是该回去休息。
径直回家后,已经十点。洗了淋浴,换上便装之后,电话响了起来。
“中山,我是中山士朗。”对方说了两遍,冬子才反应过来是中山夫人的丈夫。
“很抱歉,这么晚了。我家那口子没有在你那里吗?”
“没有,夫人怎么了?”
“没有在家。”也许是心理作用,中山教授的声调很高,“从昨天起就没有在家了。”
“从昨天……”
“好像是昨天下午出去的。”
“是不是去了哪个亲戚家?”
“都问过了,没有。所以才想到会不会在你这里。”
“会不会是去哪儿了呢?”冬子的问题教授显然答不出来。“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没有,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啊。”教授含糊其词地说道。
“不会出事故吧?”
“我觉得不会。四五天前,还和她争执来着呢。”
“争执?”
“就是那个无聊的事。”
“有没有去哪儿旅行的计划啊?”
“应该没有,并没有带什么走。”
“那会不会就在附近?”
“也许,要是跟你联系,就让她给我打电话。”
“当然会跟您联系。要不要给警察那边……”
“那还没必要吧,再看看吧。”
“噢,那好。”
“这么晚了,为些琐事把你叫起来,真失礼啦。”教授说完就挂了电话。
冬子看了下酒柜上的表,已经过了十一点。要是今晚不回来就是两天没有回家了。
仔细一想,这个星期,夫人一次也没有跟自己联系过。一个星期前,说到了银座,邀过一起吃晚饭,因为有工作就回绝了。从那以后就再没来过电话。
昨天,忽然想给她打个电话,对上次的事情表示歉意,后来又觉得不妥就没打。要是那时候打了,说不定就知道情况了。
到底去哪儿了呢……
外面好像还在下着雨。虽然已经进入五月,还是能感到些寒意。这么大的雨天,夫人会在哪里走着呢?
冬子想起了在“含羞草馆”和夫人在一起的小伙子。
第八章 病叶(5)
会不会和那个人……
听说是在青山一带的酒吧工作,是个帅哥,身材高大,好像从时尚杂志中选拔出来一般英俊。看上去像是个年轻的“鸭子”,夫人说了只是游戏而已。
难道真的和那个人……
想必不会是和他出去了,但冬子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他了。冬子并不知道小伙子在哪个店。名字好像介绍的是叫竹田,可并不能确定。仅凭这些,是很难找出来的。
冬子放弃了找夫人的想法,换上睡衣,上了床,一时却无法入睡,心里放心不下夫人。
两个晚上,会去哪里呢……
不会出什么事吧?可要是去了哪里的话,应该会联系一下的。即便不跟教授说,也该和亲戚或者适当的朋友打个招呼才是啊。
冬子懵懵懂懂地想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冬子梦见夫人和一个年轻男子走在一起。不一会儿,教授出现了,默默地注视着两个人的背影。不一会儿,冬子听到教授说“那家伙不行了”。
在梦境和假寐之间反复了几个来回,醒来时已经七点了。
雨好像在半夜停了,朝阳中,被雨水润滑过的绿叶显得格外耀眼。
夫人怎么了……
冬子觉得应该给中山家打个电话,可想想又作罢了。
雨过天晴,初夏仿佛又回来了。
参拜大道上的林荫葱绿夺目,落叶纷纷坠在了步行街上。也许是被雨水淋落的、也许是被虫子侵蚀的病叶,和光鲜的叶子掺杂在一起,反而更令人心痛。
快到正午时分,正当冬子接待客人时,有电话来了。
“是冬子吗?”一听这声音,冬子就听出是中山夫人。
“你在那里?”
“京都。”
“京都?”
“从大前天就在这儿了。”
“还是……”
“什么?”
“先生担心你,昨晚打电话到我这里了。”
“是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回去,我家那位说了什么没有?”
“回来后再说吧。那今天回来吗?”
“大概……”
“就这么说定了,快点……”
“傍晚再给你打电话。”
“一定!那我告诉先生你回来了可以吗?”
“不用了,我自己打。”夫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中山夫人出现在冬子的公寓是在当天晚上九点过后。冬子一直在店里等到八点,夫人打来电话说直接去公寓,所以冬子就回去了。
离家出走了两天,夫人却显得格外精神。身穿一件淡草绿色的连衣裙,脖子上围了一条珍珠色的围巾,手上挎着一个手提包,还拎着个旅行箱。
“怎么回事?”
夫人一进门,冬子立刻问道。夫人却不急不慌地点上了一支外国香烟。
“刚从京都过来的吗?”
“噢,已经半天了。”
“那已和先生见面了……”
“没见,电话里说的。”
“然后呢……”
“没什么这个那个的,今晚我能住在这里吗?”
“这倒没关系,不回家吗?”
“不想回去。”夫人一口接一口地抽了起来。
冬子本想继续追问下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又有所顾忌。冬子拿出擦手毛巾,正要煮咖啡时,夫人问道:“有酒吗?”
“有白兰地。”
“行了,给我倒上。”
冬子放下煮咖啡的用具,拿出冰块和白兰地,给夫人倒上。夫人喝了一口,就闭上了眼睛。
“夫人,你在这里,先生知道吗?”
“应该知道的。”
“那,这是为什么?”
“我这就从头跟你说起。说之前,我想先洗个澡。”
“请。”冬子赶紧打开了浴室的灯,准备着毛巾。
“你住的地方,总是打扫得这么干净啊。”夫人环视了一圈,又说道:“有可以换的衣服吗?”
第八章 病叶(6)
“浴衣是有的。”
“你的太小了,我穿不进去吧。”
“也有大点的。”
“那就借我穿一下吧。”夫人拿着浴衣进了浴室。
不知到底为什么,回来后,好像和先生又有了争执。
冬子将现成的奶酪卷上火腿,作为喝白兰地的下酒菜,然后又摆上回来时买的草莓。食物放到碟子上,再收拾了一下桌子,这时夫人从浴室走了出来。
“啊,真舒服。”夫人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梳拢着,然后叹了一口气,“终于安心了。”
“不回去真的可以吗?”
“给你添麻烦了吗?”
“没事的。”
冬子担心着,夫人不以为然地吸起了香烟。
“怎么会突然去了京都呢?”
“我讨厌呆在家里。我家那位,反正觉得我没什么用,不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我要做给他看看。”
“那就擅作主张地……”
“当然。”夫人喝了一口白兰地,说,“你知道我和谁去了京都吗?”
“不知道。”
“就是酒吧的那个竹田君。”
“果然。”
“我们住在鸭川河岸边的饭店里,晚上到祗园喝酒,爽极了。”
“两天一直都和那个竹田在一起吗?”
“对啊。”夫人理直气壮地说道,“真是怪事……我以为你是可以理解我的呢。”
“……”
“男人太随意了。女人在他们眼里只是个*的工具,这次吵架也是因为他竟然开始说我的身体很乏味。”
“他这么说了吗?”
“当着我的面,清清楚楚地说的。”
“真是太过分了。”
“没错吧?”夫人更来劲儿了,又喝了一口白兰地,“被这么说,能受得了吗?”
“在说之前,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对,他察觉到我和竹田君在交往,发了牢骚。”
“先生知道了吗?”
“只是竹田君打来电话偶然被他接到了。然后就觉得不对头,他自己明目张胆地玩,哪有道理来责备我。”
“这倒也是。”
“他说,‘即使我默许的话,也没有人愿意跟你这样做过手术的女人在一起,你是上当受骗了’。”
“竟然会这么说……”
“就是做了手术,我依然是个出*人。竹田君完全是把我当女人对待的。”夫人说着,眼含泪水。
“先生真是这么说了吗?”
“我对他已经根本感觉不到爱了。”
“那是先生在气头上说的话,心里并不这么想吧。”
夫人抓起手帕捂在脸上。看到常常都是一脸阳光的夫人伤心落泪,冬子心里也不是滋味。本想安慰一下夫人,可一想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