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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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样流淌过去。意识,好像从低处浮上来一样,渐渐地清醒过来。
贵志静静地抽开了身体,然后把烟灰缸拿过来,点上香烟,俯卧在床上。
冬子侧身躺在那里,一边想着这场面和从前一样,一边看着贵志宽厚的肩膀。每吞吐一口香烟,灯光就会放大贵志肩膀的影子,轻轻地晃动着。
“怎么样?”
“嗯……”
“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冬子缄默不语。的确,比起上次多少获得了一些满足,但离完全恢复还相差甚远。冬子依然觉得有些失落。
“好了,不说了……”贵志把香烟放到烟缸里,重新面向冬子,把手伸了过去,“是这里吧。”
“什么?”冬子话说半截,就扭过了身子。
贵志伸过手去,摸到小腹的伤痕。
“可以摸摸吧。”
“讨厌。”
“拜托。”
“可是……”
“真是怪事,碰到这个伤痕,觉得挺踏实。”
“真的吗……”冬子想要躲开贵志伸过来的手。
“真的。别动。”贵志的手触摸到伤痕的一端,然后就慢慢地顺着摸了过去。
“从这么个地方,真能把子宫摘走吗?”
“别说了……”
“滑溜溜的,伤痕挺漂亮的。”
冬子忍着刺痒,没有吭声。
“真实的你,就在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
“一抚摸这儿,就能真实感受到和你在一起。”
“真是怪论。”
“可以吻一下吧?”
“别。”
“可爱的伤疤。”尽管冬子摇着头,可贵志不顾一切地用两手按住了冬子的小腹。
“别做这些怪事。”冬子把身体往后撤,贵志不得不放弃了,只好转过头来说,“为什么不喜欢?”
冬子侧过脸去,因为被抚摸了伤疤,心里反而舒服了。
“起来吧。”冬子先起身冲淋浴。穿上衣服,回到房间,贵志已从冰箱里取出啤酒喝了起来。
“不喝点吗?”
“那好,喝一点吧。”
被贵志搂过后又抚摸了疤痕,冬子变得大胆起来。
“有什么麻烦事吗?”
“麻烦事?”
“店里,或者工作上的……”
“现在还算好。”
“有什么问题就请说。”这意思是经济上的帮助吗?可冬子已经不打算再从贵志那里获得什么资助。好不容易发誓要靠自己。若存着有人会资助的心理,自己的自立意志就会被瓦解。
“那船津的事,就这样了吧。”将啤酒一饮而尽的贵志,又确认了一下,“他辞去工作,去美国也没事?”
“跟我没关系……”
“是吗?”
为什么要再次叮嘱一下?冬子很难揣摩贵志的心理。
“走吧。”沉默了一会儿,贵志拿起电话请前台帮忙叫辆车过来。
冬子照着镜子,重新补了一下妆。
一会儿,女招待过来了,说车已经到了。
女招待走在前面,冬子跟在后面。
每次都一样,相爱之后要分开时,冬子的心情就沉重起来。即使贵志每次来自己住处再回去的时候,也是一样。
刚刚还那么紧紧地偎依在一起的两个人,就又像路人那样各奔东西了。之所以那么热烈地相爱,是不是只为体味人间的无常。
以前,冬子几度向贵志诉说过这种情绪。可是倾诉之后又不可能有所改观。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这种虚无是永不会消失的。
手术之后,因为淡忘了那种满足,因而或多或少地淡化了分手之际的虚无感。
还是没有彻底恢复。
冬子脚踩庭院中的石阶往前走着,突然感到被贵志抚摸过的伤疤好像变得毛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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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病叶(1)
进入五月,整个星期都是阴雨绵绵,但离真正的梅雨季节尚早,只称得上是“梅雨前锋”。
冬子的身体再度走起了下坡。并没有感觉到具体哪儿不好,只是浑身发懒、发热。
早上,量了一*温,三十六度七。通常是三十六度二三,略偏高一点。
每月例假快来时,体温就升高,浑身汗津津的。整个头也昏沉沉的,神经也变得敏感起来。
差不多又快了……
冬子又有了要来例假的感觉,转念又觉得可笑。明明已经没有了例假,哪里有什么快要一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冬子看着淫雨霏霏地下个不停,想着自己的心事。本来已经没有例假了,可是身体里还残留着生理周期。外表上表现不出来,可身体内部是不是和以前一样还受着荷尔蒙的支配?
“真是不可思议……”
冬子惊叹着自己身体的顽固,又为摆脱不掉生理周期感觉的身体感到悲哀。
中山夫人难道没有过这种困惑吗……
不仅是中山夫人,只要做了子宫摘除手术,难道少女也会像老太婆那样,可以保持没有波动、总是四平八稳的心态吗……
冬子受不了没有例假的身体还会起伏波动,总感觉这也太不公平了。可转念一想,可以品味身体上的周期变化至少还可以证实自己是个女人,冬子为依然有做女人的真实感受而感到欣慰。
说实在的,冬子以前在来例假之前,*一度会很强烈,总是涌出想要被人拥入怀中的心念。以前和贵志在一起,这种时候*最旺,想压制都压制不住。最近,这心念好像沉淀到内里,身体在燃烧,心气却跟不上来。
这两三天有些变化,身体里有些蠢蠢欲动。冬子看着顺着玻璃流下来的雨滴,内心里又溢满了被拥抱的遐想。
“那个人难道不会来吗……”
冬子对着玻璃喃喃自语,顿时,自己也感到有些惊诧。这种等待的心理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除了贵志,冬子对其他男人已经没有了兴趣。自己也嘱咐过自己不再需要男人了。
可现在又想被拥抱。是不是循着身体的周期,连心也跟着波动起来。
望着窗外的雨,冬子想起了之前和贵志在一起的夜晚。那晚最初并没有想要贵志拥抱自己。因为好久都没见面,只是想在一起吃吃饭,然后就各自回去。
事实上,出店门的时候,想的都是要回去。是贵志强求让自己上了车,是他主动的。可自己已经是二十八岁的人了,这种说法不足为由。既然打算回去,就该告别后立刻往回返,却又黏黏糊糊地走在一起,最后到了宾馆。那是因为自己觉得难舍难分?还是因为心里想接纳贵志,想跟他撒撒娇呢?或许两者都有。所以一旦贵志提出,自己也就依从了。
尽管冬子对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抱信心,但只要对方强烈要求还是可以接受的。虽然已经感受不到多少欢愉,但并不反感对方的爱抚。还是喜欢依偎在一起时的那种满足感。虽然理智上觉得没有男人也能活下去,可身体却不同。身体更真实地被欲望所驱动。
拥抱之后,即便知道会扫兴,却依然继续索要。虽然觉得已经不行,可还固执地抱着这次准能行的期待。
冬子与藤井的妻子不同,对性依然没有死心。心里埋着不知会因什么契机再度燃烧的预感。不知为什么,她没有彻底失望。
其实,上次冬子也有一些感觉。虽然不像以前那样有欲仙欲死的*,但也有一丝丝的快慰。还没到麻木不仁的地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八章 病叶(2)
不知为什么,那之后心理上就觉得很惬意。和以前被拥抱时感受到的踏实不同,是一种不断获得充盈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伤痕得到了抚摸的缘故。
那时,贵志搂着要躲避的冬子,用手指触摸到冬子小腹上的疤痕。贵志一边横向抚摸着十厘米长的疤痕,一边说“真美”,还说“一摸到这个疤痕,就感觉到很踏实”。
虽然当时冬子觉得不好意思,可还是任凭贵志的抚摸。觉得反正彼此都这么了解对方了,就听凭他的摆布吧。
现在,冬子目视着窗外的雨,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这也是一个被完全解读过的女人从身体深处涌现出的新生。
下雨那天的下午,船津打来了电话。
“还好吗?”
一听到船津的声音,冬子不自觉地就紧张了起来。
“有点事要和你说一下。今天或者明天有时间吗?”船津的语调和平时不同,听起来很客气。冬子想起了上次贵志说的事,就决定晚上八点在“含羞草馆”与他见面。
下雨天,客人很少。通常在大街上的树荫下摆放项链等首饰摊的小青年,今天也都没有来。
雨一直下个不停,一直下到深夜。
过了八点,冬子到了“含羞草馆”,船津已经先等候在那里了,喝着咖啡。
“好久没见了。”
冬子话音刚落,船津就拿起账单站了起来。
“走吧。”
“怎么了?”
“在这里不好说话。”
就这样,船津出了店门,叫了出租车,两人径直去了上次一起喝到很晚的、位于新宿西口的酒吧。也许是刚进入夜生活的时刻,店里的人还很稀疏。两个人就并排坐在吧台前,要了两杯威士忌。
“今天好奇怪啊?”
冬子话音刚落,船津就点上了一支香烟,非常郑重其事地说道:“可能已经从所长那里听说了,我辞去了事务所的工作。”
冬子作出一副刚听说的样子看着船津。
“已经和所长说了有一个多星期了。”
“为什么要辞掉工作?”
“没有什么具体的理由。因为我想这段时间去国外学习一下。”
“国外?”
“去美国。倒也不是在现在的事务所就学不到东西。”
“已经彻底决定了吗?”
“所长说了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但是我主意已定。”
“……”
“我也马上就要到二十七岁了,也该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
“很快就去吗?”
“这个月底就会彻底辞掉工作。”
“这么快啊……”
“所长也答应了。”
“……”
“但是我必须要说清楚,委托医师协会调查的事情我会负责到底的。”
这个月就离职,那只剩下半个月了。冬子看着摆放在面前的那些洋酒瓶子说道:“什么时候动身去美国?”
“还没有具体定下来,大概要到七八月份吧。”
“去哪里?”
“大学时代的前辈在洛杉矶一家名叫AIS的公司工作,我先去投奔他。”
“那调查工作,会不会耽搁你的行程?”
“不会的。要去那边,还要做很多准备才行。”
“但如果只是为了我的话,就不必了。”
“我既然干了,就要干到底。”说这样的话,的确很像船津。
“到那边要呆多久?”
“两三年吧,还不清楚。”
“这么长?”
“不呆这么长可不行。”
“怎么不行?”
“唉……”船津摇着头,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这下,身边没人烦了,放心了吧。”
“说谁呢?”
“你啊。”
“哪会……”
“我没说错吧。”
“没有的事。船津不在,会感到很寂寞的。”
“不要哄我了。”
“不是哄你。”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八章 病叶(3)
船津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鼓起勇气,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美国吗?”
“不知道。”
“就是为了离开你。”船津喝了一大口酒又说道,“为了忘记你。”
“原来……”
“是真的。所以也辞去了事务所的工作。”
“可也没必要辞掉啊。”
“不辞不行。要是再呆下去,我就会恨所长,到最后也许会杀了所长。”
“什么……”
“像所长那样有妻室的人,可以任意摆布你,我是不能允许的。”
“可是……”
“我知道,你爱所长,即便都那样了,也还不想分手。但是,有一件事,我搞不懂。”
“什么……”
“为什么允许我接了一次吻?”
“允许了?”
船津肯定地点了点头。可是冬子并没有允许他接吻的记忆。
“什么时候……”
“就是上次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的时候。”
冬子垂下了眼帘。那时的确失去了戒备心,让船津送自己回房间,并且还先睡下了。
“也许你不记得了。那时我跟你接吻了。”
“……”
“你也默许了。”
“可那时喝醉了……”
“的确是喝醉了,可我要是把你夺去了,也就夺去了。”船津忽然表现出一副自信的样子,往前欠了一下身体,“但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觉得就那样把你夺去对你不好……”
冬子怯生生地说道:“我醉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喝醉了,就什么人都可以进房间,进了房间就在人前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