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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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子越发地感到身为女人的不便。
一般认为女人不如男人,其实也不尽然。女人和男人在能力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姑且不谈体力,在智力上是毫不逊色的。可是,在现实生活中,认为女性不如男性,是基于女人的身体有周期性。
女人也是因人而异。大部分女人每个月几乎都有十天是处在低谷时期。在这期间,因工作热情降低,手头的工作就会受到影响。等到身体恢复后,又要从头做起。而基本没有身体波动的男性,就体会不到女人的这种痛苦。只是一味地指责女人为什么那么消沉。
要是男人一个月也有一次感觉到隐隐持续的头痛或者全身疲惫,就好了。体验一下这种反复出现的周期性所带来的痛苦,就能更加理解女人。
说女人不适合当经营者和管理者,也一定是因为这个身体周期性。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容易情绪化,或者失去冷静。如果说不如男人,那也是因身体导致的,根本不是知识和管理能力上落后于男人。
其证据是,在没有例假干扰之前,男女之间没有差别。上小学期间,女孩子反而更优秀。
随着从初中进入高中再到大学,成绩的差异加剧,最后甚至出现了逆转。从那时起,女孩子就开始被生理周期所摆布。心理上想要努力,而身体上却跟不上来,产生出这种阻碍期。每个月都肯定有这么一个周期,逐渐地女性就失去了抵触身体变化的意愿,开始顺应身体的变化,知道不可强行为之,而最终放弃。
一般女性往往都没有积极向前冲的愿望,缺乏独创性,可能也是基于这种长期不断放弃的累积。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七章 行春(6)
冬子在一本书上读到过,女性荷尔蒙以月经为界限,从黄体荷尔蒙占优势转变成卵泡荷尔蒙占优势。作用于植物神经到精神的荷尔蒙,与月经同时发生变化。往右边流动的血液忽然就向左边流动。月经可以说是开始逆流时带来的混乱时期。
冬子有时会觉得自己身体中的血液开始朝相反的方向流动。有时甚至预感到从今天开始,自己的爱好、趣味、思想都将要发生变化。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是身体上不可避免的周期所强制的,这让冬子感到痛苦难挨。
例假前后,冬子的忧郁症状,就像是处在隧道里一样,黑漆漆的,令人窒息。挣扎也无济于事。时间会帮助她穿过隧道。而这期间只有等待。身体感到不适时,不要挣扎,只有等待这场风暴过去。
冬子不认为男女在能力上有差别,但却觉得女人天生就有不利因素。例假这个重包袱,不仅繁琐,还容易带给人消极情绪。
可是,社会上依然有与男人为伍、从不示弱的女性。那些身居高位的职业女性,就没有处于过隧道里吗?要不然就是这些人的生理周期反应比较弱。冬子十天都处在隧道里,而她们可能两三天就够了,甚至可能一天都没有。
冬子认识的那些女艺人和时装模特儿,大都没有生理上的波动,总是清清爽爽的。画面上看上去女人味十足、百般温柔的女演员,实际上都是干脆麻利、充满男人气的。至少没有画面上看到的那种情意缠绵的感觉。
实际上,一旦和大家一块儿工作,就无暇顾及个人的身体状况。
冬子从到店里来的女演员K那里听说过,当一个月有一天疼得受不了、又正好遇上工作的时候,就打一针麻药,坚持下去。痛是止住了,可是看录像时,就会发现台词和动作还是显得有些迟钝。
K是一个人气很高的实力派女演员,这种事情不会困扰她。她说自己本身就很像男的。
冬子也想像她那样强壮起来。也想抛开例假带来的苦痛,快快活活地工作。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一旦坠入隧道,就忧郁难缠起来。
这么说来,冬子这点倒很女人。从来没有哪个人从一个经营者的角度夸奖过她。这段时间,她只希望能不出错地埋头工作。
可是,今年春天的隧道期太漫长了。往常都是四五天就可以看到隧道的尽头,可这次已经一个星期了还无休无止。也许是气候突然变暖的缘故。
要不然就是因为听到要向医疗事故委员会控告手术一事受到的影响。也不知结果会怎样?一想到这些,冬子甚至觉得还不如去死。
冬子从这种忧郁的状态大致摆脱出来,大概是在三天之后。
那天清晨,下起了雨。雨点猛烈地击打着窗户,送报纸的少年从大街上跑过。看着窗外,渐渐地,那些潜藏在冬子身体中的郁郁不快就消失了,心情也舒朗起来。
冬子洗过淋浴,照起镜子。以前发青黯淡的脸上有了少许的生气,隧道期在昨晚结束了。
穿上一件新买的粉红色花衬衫,又围上一条布围巾,就到店里去了。
“老板今天真精神啊。”
真纪她们好像也感觉到冬子今天的心情很好,所以就随意地打着招呼。
大家闲聊了一会儿,电话响了,是贵志打来的。
“一会儿就去九州,现在羽田机场。”贵志的电话每次都很唐突,“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打个招呼。”
“是福冈吗?”
“是为了上次那座建筑的设计,要逗留一个星期。方便的话,星期日可以过来吗?”
第七章 行春(7)
今天是星期三,离周日还有四天。
“饭店是上次住的那家饭店,能来吗?”
“还不知道。”
“要是能来的话,周六打电话告诉我一下。我不在就跟前台说一下吧。”
“好吧。”
“没有什么变化吧?”
“嗯。”
“没有时间了,就挂了。”
贵志的电话,每次都是这样急急忙忙地打来。忙忙碌碌中,特意打来电话,说关心也是关心,可总觉得忙叨叨的。
冬子只要接到贵志的电话,自然就舒心起来。
每次他都会告诉他的行踪,都会让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这种安心感让人心里舒服。
冬子接到电话后,就更快活起来。
外边的雨已经停了,林荫道上的树木又有了生机。一时退去的人流又开始多了起来,店里也来了客人。
正当冬子接待客人时,真纪叫道:“老板,电话。”
这回是船津打来的。
“提交给医师协会的文件做好了,今天可以见面吗?”
“可以啊,你几点可以?”
“傍晚的话,几点都可以。”
“那就一起吃晚饭吧,今天我来请客。”
也许是心情好得连自己都有些惊讶,话也说得流畅起来。上次见面时,冬子正处在忧郁期,船津一定会为今天冬子的变化感到诧异。
挂断了船津打来的电话,冬子又继续接待起客人。
一位年长的妇女和一个女大学生模样的客人正在挑选帽子。从长相推测,就知道是母女关系。
交替试戴着草帽和登山帽,不知道选哪个好。母亲推荐戴女孩气的草帽,可女儿喜欢上了富有女人味道的登山帽。
“戴哪顶都适合你,平时戴的话,可以戴草帽,看上去显得有活力。”
在冬子的参谋下,女儿最终挑选了草帽。
心情好的时候,冬子很擅长向客人推销。又接待了两批客人后,中山夫人来了。
“现在有空吗?”
“嗯,有点……”
夫人背后,跟着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
“我在“含羞草馆”,闲下来的时候请过来一趟。”
“知道了。”
“那一会儿见!”
夫人微微地点了下头,就和小伙子出去了。那小伙子看上去像是从时尚杂志里挑选出来的身材高挑的帅哥,冬子还从来没有见过。
客人走了,冬子就去了“含羞草馆”。
夫人和小伙子面对面地坐着,冬子一到,夫人就马上介绍道:“这位是竹田信也君,这位是刚才说到的冬子小姐。”
夫人说完,冬子朝小伙子点了下头。小伙子也微微地露出一丝笑容。
“你喝什么?”
“要一杯咖啡吧。”
“上次,你走以后,可是不得了啦。”
夫人开始讲起几天前和冬子相见之后、教授回来时的话题。小伙子点上了一支香烟,似听非听的。
小伙子皮肤白皙,身穿三件套的西服,时而用手指捻出嘎巴嘎巴的声音,有点像小混混。
大概聊了有二十分钟,夫人对小伙子说道:“喂,三点了,还要准备呢,你可以先回去了。”
小伙子掐灭香烟,站了起来:“那我就告辞了。”
“辛苦了,晚上还会去的。”
“等着您。”
小伙子规规矩矩地打着招呼离去了,礼仪周全的样子与外表却不相宜。
“那个人是谁?”看着小伙子瘦高的背影消失在店门外,冬子问道。
“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男朋友,挺帅的小伙子吧?”夫人说完,作出一副调皮的笑脸,“才二十四岁。”
夫人四十一岁,相差将近二十岁。
“奇怪吗?”
“没有。”冬子赶紧摇着头。
“酒吧服务员,是一个挺认真的小伙子。”
“店在哪里?”
“青山,就是上次和你一起回去下车的地方。”
第七章 行春(8)
“嗯……”
“年轻小伙子多好啊。又单纯,又体贴,比什么都解闷。我也给你介绍一个吧。”
“不,我……”
“你也不要只是贵志一人,偶尔也和年轻小伙子交往一下才好啊。”
冬子这时想到船津。的确,年轻小伙子很单纯,可冬子对一根筋的小伙子感到很有压力。
“可是,不要紧吗?”
“什么?”
“和那个人交往,先生……”
“不在乎啦,反正彼此心照不宣。”
的确如此。但对方毕竟还是个年轻小伙子,总觉得不太协调。
“那晚上去店里?”
“所以才白天见面,可以叫‘午间幽会’。”夫人说完,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人看上去像是个玩家,可没想到还是个新手。还是我教会他的。”
冬子忽然感到说这种话的夫人有些龌龊。
“我本来还担心让他见到像你这样的美人,会被你夺去了。”
“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就好。”
“你和那个人很早就开始了吗?”
“已经有两个月了。”
冬子把脸背了过去,夫人温柔地说道:
“和对你的感觉是两回事,你别介意。男的终归是男的,反正早晚他也会离我而去的。”
“……”
“有了男朋友,女人就会漂亮起来。是化妆品的替代。”
夫人脱口而出,冬子不得不惊诧于已经年过四十、还让年轻小伙子做恋人的夫人的能量。失去子宫的女人,一般都会出于自卑感而变得消极起来,可夫人不但一点不自卑,反而堂而皇之地向他人引见年轻的男朋友。
冬子虽然不敢苟同夫人和一个不知根底的对象交往,但也不得不佩服她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儿。
“今晚我们一起去他的酒吧好吗?晚一些还会有弹吉他说唱,很热闹。”
“对不起,今晚我还有其他事情。”
“又是和贵志见面吗?”
“不是。”
“那就是和其他男朋友?”
“我可不是这种人。”
嘴上否认着,可心里边在掂量着船津和自己算什么关系。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非要有个说法的话,该不该算是一个知音呢?
“反正你也因为手术失去了,就尽情地玩吧。我们也没有那个了,也不必再担心怀孕,哪有这样的好机会。”
“……”
“就这样成了老太婆,真不知为什么要生到这个世界上。”
“我可是不行……”
“女人身边必须要有男人。”
有时也想像夫人说的那样轻松地玩一玩,可事到临头,冬子还是会打退堂鼓。
“请你不要误解我,我即便和那个小伙子交往,也依然喜欢你。因为男人和女人,是根本不同的爱。”
“可是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不会觉得女人乏味吗?”
“有时也会,那个人,只是游戏的对手啦。”
“游戏?”
“是的。一种浅浅的恋爱。”
“你不太喜欢他吗?”
“喜欢是喜欢,可不是爱,是可爱,你明白这种心情吗?”
“嗯……”
“他干那个,比想象的要认真诚实。因为年轻,所以没有钱,比老公要温顺得多。”
关于“那个”,冬子或多或少地明白夫人的意思。
“和他反正是一时的,这么说有些不好,他就好比是件首饰。”
“这样可以解决问题吗?”
“至少目前可以。”
“……”
“我要是和贵志那样的人恋爱了,到时说不定就会离家出走。当然连你也会抛掉啦。”
和中山夫人分手回到店里,已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