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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大风歌-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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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出这话是张淮深发自内心言语,所以张直方心中很是高兴,觉得没交错这个朋友,拱手笑道:“七郎如此抬爱愚兄,真真受之有愧,多谢七郎好意了。”

张直方是军士们的长官,所以他们感到与有荣焉,一名军士就在旁笑着道:“张东主有所不知,我们校尉大人那是家传渊源,行军打仗自然有一套,虎父哪有犬子,将来我们校尉大人必然会成为边镇大将,继承父业,威震一方的。”

张淮深哦了一声,对张直方道:“原来十哥令尊大人是边镇大将,小弟倒是失礼了,一直未曾请教令尊大人的名讳。还请十哥赐教。”

军士口快,道:“我们校尉大人的尊翁就是兰陵郡公、卢龙节度使张相公讳上仲下武。”

张淮深一惊,脱口道:“原来十哥的尊翁就是人称本朝武功第一的张仲武相公。难怪十哥兵法如此了得,不愧是将门之后,小弟倒是失敬了。”

张直方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家父尚有薄名,所以愚兄不愿被人说是托庇父荫,这才来长安效命,你我各以本尊相交,家世种种何必挂在心上呢。”

张直方是个颇为干练有为之人,也很有一股傲气,不愿一生都生活在父亲的光环之下,一直希望可以脱离父亲翼护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所以才来这远离卢龙的京师。只是京师重地承平多日,苦无用武之地,加之神策军专横,御林军只能龟缩在皇城之内,张直方一直是郁郁不得志。幸好张淮深此次借兵,才能牛刀小试。所以张直方其实颇为感激,只是现在听到张淮深也和他人一样夸赞起他的家世,不免有些丧气,不过遇上的人中十中有九都会称赞家世,他也只有无可奈何了。

张淮深明白张直方的心思,所以立刻转了话题道:“令尊大人机运极佳,遇上张绛被逐如此良机,以雄武军使一跃成为卢龙节度使,这才大显雄才,立下这赫赫功业。只可惜十哥身处长安无此良机。不过十哥也不落人后,千牛卫校尉是正六品上的前程,尊翁大人在十哥这岁数时恐怕也没有到六品吧。以十哥如此人才,要是过上几年资历够了的话,一旦外放诸边,必然建功立业,到时候开府治事自然不会比令尊大人差。到那时,父子元戍当成千古佳话。”

张淮深这番话非但巧妙地说明张仲武如今的地位和机运大为相关不能强求,解开了张直方对自己到现在还是默默无名的遗憾,而且用和他同年龄时的父亲相比来说明他并没有不如,最后还预祝他来年开府竖戟,只听得张直方是心花怒放,对张淮深有如遇伯乐之感,非但感激万分,而且心中冒出要是能和他并肩同事才是人间快事的感觉。所以张直方虽然是连声谦逊却是笑容满面,很有踌躇满志的样子。

慰问完了伤员后,张淮深去查看那些货物,仆固俊正带人封查。大略看了看,果然是乐荣轩的,上面的签押很多都还没来得及撕去。再看看那些骆驼,乐荣轩的烙印也宛然在目,张淮深很是满意。

其后他和张直方来到另一顶帐篷中坐下打算审讯俘虏。张淮深是苦主,张直方是御林军的校尉自然是主审,仆固俊本想回避,但这些俘虏都是回鹘人,需要他在场好把回鹘话翻成汉话。

扯扯拉拉间军士们将一名回鹘大汉揪进了帐篷,应将他向下摁,可这大汉人颇为硬气,无论如何都不肯下跪,二张的问话他也一句不答,只是怒目而视。张淮深、张直方和仆固俊三人见他如此强横,心下倒有些敬佩他的风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但那些军士们已经忍耐不住了,看到这回鹘大汉如此蔑视自己的长官都是大怒,上前就是一顿暴打,扯拉之间那名大汉的衣衫被撕坏,露出左臂上的刺青。

张淮深眼睛一亮,连忙上前制住那大汉,对着这刺青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这刺青刺的是一股旋风,大红的底色,足有小半个上臂那么大。张淮深看了许久,招呼仆固俊上前,道:“仆固,你看到这刺青了么。”

仆固俊看了一下,有些讶然,但立刻道:“看到了,没想到竟然会是他们。”

张淮深笑了笑,叫军士们把大汉带了下去,又吩咐道:“你们下去后看看所有的人是不是都有这种刺青,连尸体上也要看一下,一个都不能少。”说完后回身又坐了下来。

张直方这时忍不住问道:“七郎,这刺青是什么意思?”他虽然也看到了红色旋风的刺青,但并不明白其中有何奥妙。

张淮深冷笑道:“他们虽然不肯招供,但这刺青却泄露了他们的底细。这红旋风刺青正是回鹘红巾马贼的标记,我四年前和他们交过手打死我也认得出。”

仆固俊也点头道:“不错,这红旋风刺青大漠上无人不识。”

看看张直方有些汗颜,他连忙又道:“当然这只是在大漠上,在大唐内地自然没有人知晓。要不是张兄和他们交过手,我又是回鹘人,我们也不知道。”

张直方没在意这个,他脸色很难看,道:“回鹘的马贼,他们怎么可能到得了京畿?”

张淮深和仆固俊也是一惊,适才只顾高兴知道了劫匪的真实身份,却忘记了他们是如何到的这里,两人不禁对看了一眼疑惑地道:“是啊,他们怎么可能到这里?”

三人一时不能想通,都是怔怔发愣。

这时一名军士进得帐来,躬身道:“禀告校尉大人,卑职等已经搜查过了所有的回鹘人了。”

张淮深立刻回过神来,看着张直方。张直方会意,问道:“有何线索?”

那军士道:“回大人的话,二百十七具尸体和二十六名俘虏全都是回鹘人,其中二百四十一人人都有红色旋风的刺青,只有两具尸体没有。”

“那两具尸体没有红色旋风?那除此之外可曾发现什么?”张淮深插口道。

“小人仔细查过,虽然这两人没有红色旋风刺青,但在他们的胸口有青色虎头刺青。”军士答道。

“青色虎头刺青,那是什么标记?”张淮深皱了眉头自言自语道。

忽然看到仆固俊若有所思的样子,张淮深问道:“仆固,你认得么?”

仆固俊沉吟了一下道:“让我看看。”

张直方一声令下,军士们把尸体拖了过来,扯开衣裳,将虎头刺青展示给三人看。

仆固俊上前,仔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这才挥挥手让军士把尸体拖走,站了起来。脸色沉重地对张淮深道:“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回鹘豆卢一族的刺青标记。”

张淮深一下愣住了,在他的心中,先前以为这些劫匪是回鹘人因此和神策军多半无关因而轻松下来的心情顿时消失无影无踪,“豆卢一族”这四个字如同泰山般压在了他的心头,他不禁沉默不语。

仆固俊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不敢打扰。张直方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由,但见两人都不说话也知趣地默不作声,帐篷之中顿时沉寂了下来。

许久张淮深才苦涩地道:“仆固,你能确认?”

仆固俊不敢怠慢,正容道:“决不会认错。回鹘三大家,阿史那家以青狼头为记,仆固家以苍鹰头为记,豆卢家以青虎头为记,这三个标记在大漠上尽人皆知。”

张淮深点点头,对张直方道:“十哥,这次我们驮队遇劫其中另有隐情,本不该对十哥相瞒,只是其中牵涉颇多,十哥还是不知道为好。”

张直方拍拍张淮深的肩膀道:“七郎,要是你觉得我不知道比较好的话,你可以不告诉我。不过你可别以为我怕事,只要你一句话,做哥哥的绝对站在你这边。”

张淮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诚恳地道:“小弟先谢过了十哥好意。要是小弟需要一定找十哥帮忙。”

此时,帐外传来马嘶车轮之声,原来是乐荣轩的马车和伙计们到了,三人连忙出了帐篷。张淮深吩咐伙计去把茅屋中乐荣轩被劫的货物装上了骆驼准备下山,自己则去指挥军士们把伤员搬上车,除了御林军的伤员连回鹘劫匪伤员也一并带走。

载着伤员的马车迤逦下山而去。张淮深这才抽出空来去看那些胡香和葡萄酒装得如何。到了驮队那里,只见骆驼已经满载货物,可伙计们却望着骆驼们愁眉苦脸。

张淮深上前问道:“怎么了?”

伙计如释重负,连忙道:“回东主,茅屋里的货已经全上骆驼了,可我们找不到账册,没办法清点。”

张淮深一怔,回首找到跟来的仆固俊问道:“仆固,我和十哥回来前你看着这里的,你有没有让人进过这屋子?”

仆固俊立刻道:“没有,一到营地我就派人看着这屋子不让任何人进去。这屋子原先还上着锁呢。”

伙计也应声道:“是的,小人来接受时那锁还好好地在门上。”

张淮深眉头皱成了川字,脸色难看了起来,吩咐伙计道:“你们再好好查查,一个箱子也别漏过,屋子里也要找,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把账册那匣子找出来。”

伙计们应了一声,分散开来去找了。

仆固俊不解道:“张兄,不过是一本账册而已,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张淮深勉强一笑,道:“账册的匣子中有一些乐荣轩的要紧账务,一定要找回来。”

仆固俊哦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了。

过了许久,伙计们将装货的箱子和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仔细地搜了一边,可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匣子。张淮深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仆固俊在一旁只觉得古怪,不过一个装账册的匣子而已,堂堂的乐荣轩大东主,连神策军都虞候的挑战都不怕,却为何如此紧张在意,实在是令人生疑。只是此事于己无关,又是人家的机密,也不便再加以询问,只有闷在心中,冷眼旁观了。

看看手下的伙计无论如何也没法找出账册匣子,张淮深也没可奈何,只得闷闷地说算了。

上好了货,张淮深和张直方商量了一下,派了二十个人在原地留守,看看是不是还会有漏网之鱼或者前来联络的同党。布置好后,御林军拔队开拔下山而去。

近中午时分,大队人马回到了长安。张直方带着手下回兵营去了,把俘虏也一并带去审讯。张淮深还有些事情要请教仆固俊,所以邀请他到自己宅中共用午膳。

进了家门,张淮深吩咐人去把大管事和二管事请来。伙计答道,大管事有事去找紫芝堂刘东主了,二管事则去京兆尹衙门办理一些善后时宜。

张淮深想起来了前日曹品荣和自己说的话,知道他是去探探那家回鹘商贩的底细,于是让伙计一等大管事回来就请他立刻过来。关照好后,张淮深带着仆固俊来到自己的书房。

仆人上了茶,两人都是闷头品茶,默默无语。张淮深是在心中想事,仆固俊则是在等待张淮深的询问。

书房中沉闷了许久,张淮深这才如梦方醒,放下茶碗,问道:“仆固,有些回鹘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想请教你。”

仆固俊道:“张兄但问无妨。”

张淮深笑了一下道:“听公主说,你比我小,要是你不嫌弃,叫我七哥或七郎都可以。叫我张兄听起来很见外。”

仆固俊笑了笑:“好,请七哥问吧。”

张淮深点了下头,问道:“现在回鹘还是阿史那家当权吧?”

“是,不过情势有不稳之态。”仆固俊答道。

“这怎么说?”张淮深注意地问。

“目下回鹘是乌介可汗当政,只是其人颇为暴虐,阿史那家一味愚忠并不敢劝谏,所以人心渐失,而豆卢家则拥乌介之弟特勒遏捻虎视一方,隐隐有有不臣之心。”

“哦,没想到回鹘情势竟会如此。”张淮深有些意外,沉思了一下,问道:“我听说回鹘人养兵之费多来自剽抄,可是实情?”

仆固俊有些尴尬,道:“确实如此,回鹘从无军饷,所得不是来自放牧就是剽抄。”

张淮深又问道:“那黠戛斯开始护送商队后,剽抄所得如何?”

仆固俊渐渐有些明白了,答道:“不如以前多矣,若单靠剽抄决不能养军。”

张淮深点点头,很满意,接着又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告诉我,要是回鹘仆固家有人来向你传族长家命,你会如何?”

仆固俊完全明白了,想了一下道:“假如是对我而言,我会看是什么事,再作打算。但要是豆卢家对豆卢著的话,多半行,因为据我所知,豆卢著能当上神策军的都虞候得到族中大力支援,他未必敢抗命。”

张淮深一击掌,沉声道:“我明白了。”

仆固俊喜道:“七哥,可是想通这次驮队遇劫之事了?”

“是。”张淮深点头道:“待等曹叔回来我在问他几句,大概就可以知晓了。”

仆固俊很高兴,道:“这就好了,我嫌疑也可以洗脱了。”

张淮深歉然道:“仆固,这次我们轩里有些人是怀疑过你,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里先给你赔罪了。”

说着张淮深站起来鞠一躬,仆固俊连忙回礼,连声道无妨。两人执手而笑,坐下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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