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庶女-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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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道:“我们路上没下船,四爷也一道,老太太又多派了两个管事护送。你们后来可甩掉那人没有?”
王福道:“说了几句话,那人许是猜着徐小爷、杨大爷做买卖,又见徐小爷穿戴富贵,便拿出别的东西要卖。老奴跟着徐小爷瞧热闹,其中有件东西倒是听说咱们家有过。”
明玉心头一跳,忙问是什么。
王福也不敢肯定,想了想谨慎地道:“不是那等绝了迹的,别的东西普天之下一模一样的也有。老奴瞧着,倒有些像七姑奶奶、十四小姐那一对羊脂玉镶金手镯。”
明玉当然记得明珠、明珍有这么一样首饰,应该说她和明珍一人一只。是明珍婚事定下来后,那天明珍过生日王夫人送给明珍的生日礼物。因为一对,明珠喜欢,明珍就送了她一只。羊脂玉本来难得,打磨做工皆讲究,镶金的话对技术要求更好,否则一块上好的玉石就彻底毁了。可想而知这一对的手镯的价值,明珠不舍得戴,怕磨损了,也只有出门做客才会戴上。自然,才得来的那几天,几乎不离手。王福本是陈家的下人,三太太又是那样的性子,晓得明珍、明珠有一对价值连城的手镯算不得多奇怪的事。
王福毕竟没见过那一对手镯的样子,明玉又叫他细细描述,却是越听越心惊。这样名贵的首饰,通常不会做出太多一模一样的,即便材料做工一样,花纹却通常都不一样。而王福所描述的这个,竟连花纹也和明珠、明珍的一样!
难道是巧合?
明玉忙问:“后来怎么样了?”
王福道:“虽然价钱很便宜,可我们都猜着,那些东西八成是赃物,并不敢买下。”
的确,倘或因一件赃物牵扯出别的事就麻烦了。也许是多心,就如王福所说,除非本来就是独一无二的东西,否则就有一样的。
转念一想,明珠的事,王福也晓得,他特意来说这事,必然也和自己一样,怀疑那东西真的是明珠的。倘或是真的,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当初诱拐明珠离家出走的那个人。只是,明珠的事……
明玉闭着眼养了养神,陈老太太想找出那人,是怕有朝一日那人又冒出来,说出什么话。干那种行当的,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指不定那天穷途末路,来个鱼死网破,彼时,陈家想瞒也未必瞒得住,即便咬死不承认,多多少少都要受到影响,毕竟他偏偏就说到陈家。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果真没有怎么就能指名道姓?
当然,这不过是担忧的事,可防范于未然也十分重要,等担忧的事发生了,就成了定局,那时候一切补救都迟了。
正想着,王福又道:“老奴后来琢磨了一番,想买下来,徐小爷拦住老奴。说干这个行当的,怕追究通常是把北边的赃物拿到南边来买。那东西在南边出现,十有八九是北边得来的。能有这等名贵首饰的绝非普通人家,何况这是妇人才会佩戴的,不晓得后头还有什么事……”
明玉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跳,明珠是在京都离家出走的,楚云飞遇上她时,是在从北往南的路上。可若是赃物,早该脱手,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出现?
明玉又问那人的相貌年纪,据王福说来,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生的黝黑,地地道道的南方口音。
问明珠,明珠死活不肯说带她离家出走那人长什么模样,但绝对不可能是四十来岁的人!她离开京都的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逃避与陆家的婚事……
明玉道:“我还记得那镯子的样子,明儿描了出来,你瞧瞧,若和你见到的一样,再写信回去告诉老太太。那人的模样你可记得?”
王福点头。
明玉又道:“就是一模一样,这事儿也暂且别告诉人。”
王福又点头:“姑奶奶想的周全,即便确定是十四小姐的,要找人也不容易。老太太见多识广,说不得有法子……”
说到一半忙打住,顺藤摸瓜要找到那人并不是没有法子,只不过明珠的事,明玉管不了。可偏偏,就叫她遇见了!
☆、151:南京(2)
隔天一早,明玉就把明珠、明珍那对手镯的样子描出来,王福进来请安时,拿给他看,果然和见到的一模一样!
明玉缓缓吐了一口气,周嬷嬷见了也不由得地道:“姑奶奶画的这手镯,奴婢瞧着倒眼熟的紧,好像见谁戴过!”
当然眼熟,周嬷嬷是明玉身边的嬷嬷,通常都在明玉左右,明玉见过她自然也见过。
王福已一脸凝重,沉声道:“既然如此,这事儿也不能拖,姑奶奶快些写信打发人送去淮安。徐小爷说过,做那种行当的人,通常四处流窜,这个月在南边,指不定下个月就去北边了。”
明玉点头,随即提笔修书一封,并手镯样子一道装进信封内。可派谁送去却是个问题,这事儿根本不能张扬出来。明玉、秦氏是妇道人家,许多事儿都不方便出面,王福又不能离开南京。周嬷嬷年纪大,要尽快送去,她吃不消且明玉也不放心。香桃虽稳重,却是姑娘。阿阳、阿寻倒是机灵,又会些管教功夫,但他们两个毕竟是楚家的仆人,并非明玉的陪房,而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楚家无关。倘或楚家的下人送信,以后三房听得什么风声,还要疑心是楚家泄露的……
想来想去,明玉朝周嬷嬷道:“去将老太太派来的两位管事请来。”
他们是老太太指派的人,又是陈家的管事,除了他们,再没有更合适的人了。只是,他们也未必晓得明珠的事,牵扯进来反而给他们添了麻烦。
趁着周嬷嬷去请的空挡,明玉又将此事详细写了出来,想必陈老太太也能理解她的难处。
等请来两位管事,明玉也只说有先叫他们回去,这里有杨家看顾,又在城里,不会有什么事儿。再者,他们两位在府里都管着事儿,本来也是护送明玉、秦氏一程罢了。
两人倒也没起疑,明玉把信交给他们,也只说是写给老太太的平安信,没得她老人家担心。
打发走两人,明玉靠着迎枕闭目养神。
王福道:“此事姑奶奶也尽力了,剩下的就看老太太怎么办,您也不必再过问。”
她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给自己找麻烦,云妈妈抱着衍哥进来,明玉睁开眼,整理了情绪,朝王福道:“跟我去见夫人吧。”
毕竟,来南京的主要目的是要买回楚家从前的庄子。
昨儿虽去了杨家,头一天却不好说正事,其次,杨家的种种表现都让人觉得事儿并没有王福之前在京都说的那么好办。因还没见着杨老爷本人,也不好妄自下定论。只是,明玉始终想不明白,为何杨家也受到牵连?
当初楚家是被当做打击定国公府的棋子,获了罪又抄了家。杨家充其量不过是楚家做远洋买卖时,向楚家兜售丝绸面料的一个商户。明玉听楚云飞说过,当年楚家出海时,船上除了本土的丝绸面料,还有瓷器,况且,最初的杨家不过拥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作坊,产出来的各种料子根本不够,除此之外,楚家还要去别的商户哪里办货。即便后来杨家壮大了,但与楚家生意上有合作关系的也不单只他一家,怎么偏偏就他家被抄了?
是因为杨老爷与公爹的交情?
可若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即便杨家是商户,也没有说抄就抄的理儿。但若果真是她猜测的那样,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王福道:“老奴来了南京后,就与杨老爷说了夫人、爷、姑奶奶的意思,杨老爷执意不肯,说是等夫人来了,当面与夫人说。”
秦氏道:“说起来他家比我们家更无辜,却受了这样的牵连。好在他们上下没人出事,但也因此丢了不少积蓄。”
商人聚集财力的速度本来就快,杨家从前的小作坊,做出来的料子极是普通,主要面向下层老百姓群体。楚家第一次出海,因没有万全的把握,又没有多少航海经验,因此船上的货物也都是极普通的。所谓物以稀为贵,便是极普通的东西,也换回了大量的超出货物本身价值几倍的货物。
那时,楚家一次性将杨家所有积存下来的料子都买了去。才扭转了杨家就要关闭的小作坊,因杨家卖给楚家的价格比市面上还便宜几分,后来楚家就先在他家买,他家没有才找别的商户购买。虽然,杨家要的价格低于市场,赚头却还是不少,随着楚家出海的次数多起来,不过十来年的功夫,杨家一跃成为南京一带,数一数二的大作坊。
这些事,还是王福听杨老爷亲口说起才晓得。
“……杨家其他人的心思,老奴不敢妄论,但杨老爷为人很令人敬重。”
说起来,当年是楚家救了杨家的生意。杨老爷年纪大,这些事儿发生时,他已到了记事的年纪,杨家其他人却未必,如杨大爷这一辈,杨大爷出生时,杨家的情况就好起来了,只晓得杨家后来受了楚家的牵连才败了。
杨家如今一大家子挤在一处,昨儿明玉和秦氏给了见面礼,除了那个年纪大的姑娘表现很从容,其他人都双眼放光,活像得了宝物。下人就不说了,杨夫人、两位奶奶穿着都普通。
明玉看了看这屋子……杨二奶奶却一出手就弄了这许多好东西出来。
这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了,杨家当初也被抄了,可杨家毕竟没有别的事,还把公爹托付给他家的东西保住了一些,可见他家被炒时,并不见的如楚家,连同宅子也一并充公了。能留下的,也都是提前转移的。与其说杨家被炒,不如说……
好在他们来得及时,杨老爷还在人世,否则,就是买也未必能买回来。
明玉和秦氏商议道:“不如今儿就先见见杨老爷吧。儿媳总觉得,不宜在南京久留。”
秦氏轻轻点了点头,正说着,就见莲月从外面进来:“杨家打发轿子来接夫人、少奶奶,说是杨老爷要见夫人。”
没想到杨老爷这么主动,明玉叫香桃去里间找云妈妈。
等到了杨家,杨二奶奶、杨大奶奶已在二门外迎接,见她们从轿子里出来,就忙迎上来道:“昨儿婶婶走了,我们夫人还念叨着没好好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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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就往后院去,迎面却撞见一位满头白发,骨瘦如柴的老管家,“杨老爷在书房,请夫人、少夫人去书房说话。”
杨二奶奶、杨大奶奶皆扎扎实实看了那老管事一眼,老管事眼观鼻鼻观心,垂手而立,态度恭敬,眼眶儿还有些红,好像哭过。
秦氏盯着那位老管事看了半晌,不可置信地问:“你是夏老?”
那老管事“扑通”一声在秦氏跟前跪下,也顾不得下面是铺了鹅卵石的地面,哽咽道:“老奴,总算把夫人盼来了!”
一句未完,已泣不成声,干枯的眼眶顿时盛满秽浊的眼泪。他忙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又道:“老奴……老奴天天儿想着,这把老骨头是不是活的太久了些,可没见着夫人、没见着少爷,老奴死也不能瞑目……总算,总算将夫人盼来了!”
明玉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震惊,显然这个老头儿是楚家的旧奴,却没想到还能见着!楚家当年从南京搬去直估,下人自是带了一部分去,可秦氏、楚云飞身边却一个也没有,得用的也是后来忠心他们母子的,就连公爹留下的那几处庄子,也无他们自己的人……
秦氏眼眶儿也红了,忙上前一步亲自搀扶被称作夏老的夏管事起来,声音由不得也哽咽起来:“没想到还能见着您老人家……”
夏老虽也极力抑制,却早被眼泪模糊了视线,半晌再说不出别话。秦氏亦默默地躺泪,周围看着的人也被感染,纷纷湿了眼眶儿。
杨大奶奶与杨二奶奶相视一眼,杨二奶奶就上前劝道:“婶婶快别伤心了,这里日头低下,咱们进屋说话吧!”
秦氏好似没听见,夏老摸了一把泪,道:“杨老爷、杨夫人都在书房,吩咐老奴来请夫人,他们已在书房等着了,请夫人移步。”
说着就在前头带路,秦氏缓缓点了点头,跟着夏老往另一个方向去,明玉也忙跟上,却发现杨二奶奶、杨大奶奶身边一位婆子几乎跑着朝里头去了,其他人也跟在杨大奶奶、杨二奶奶身后,跟着秦氏、明玉等人一道去书房。
路上,杨大奶奶和明玉说起闲话:“……妹妹出身真正书香大族,我们家是商户,说是书房,可是让妹妹见笑了。不过,我们老爷也爱收藏书,可惜我们都认得字。”
明玉谦虚道:“我也不过跟着先生上了一年学,些许认得几个字罢了。”
“能认得字就不错了,我们家几个媳妇里头,也只有二弟妹识字。”
虽然才来杨家,就昨儿所见,显然是杨二奶奶管着家里的琐事,杨大奶奶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细想,已到了杨家书房,却没想到没闻着书的味道,反而是浓浓的药味儿,好似有人在这里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