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夜侍寝-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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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好耳熟。
哦对了,当年闯入章莪山,夭舍也对我说过差不多的话,重点是四个字——“保命之用”。后来,我将“烟遁术”融会贯通,形成一套有组织有纪律有秩序的神乎其神的逃跑**。
不过,夭舍那是我闯了不少祸后的沉痛教训,览冥这儿我还没开始闯祸呢,难道他已经发现我的特殊体质,所以提前做好准备?——不愧是先天上神哪!
“此为‘缚’。 ”
览冥手持长柄,破空一甩。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鞭子缠住了腰——给狗套圈呢这是?
“做什么?”我对这平平无奇的一招十分迷茫。
“吾有轻重。”他淡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条火龙沿着鞭子呼啸而至,不过刹那,三昧真火将我包围,吓得我抱头鼠窜,瞎叫瞎嚷半天,才想起我身上穿着火浣裳,不怕火的。
他在火焰之外平和道:“借长鞭之力,将灵法百川汇流,融为一股,再爆发出来,威力倍增。所为一生二,二生三,以至无穷。此一招,仅耗吾灵力如斯。”话音落,他空着的另一手,指尖燃起一簇跳动的火苗,和如今包围着我炽天烈焰相比,实在是……找不到!
“第二招并非鞭法,曰五行之变。”他握着鞭子的姿势没动,冲我点点头:“汝尝试用相克法术挣脱束缚。”
我刚想骂他不用脑子,我金阴之体,火阳法术专专克我,我哪来的什么相克法术,可话还没出口,包围我的火焰突然消失,狂风卷叶,吹得我睁不开眼。
金克木,木系法术我是丝毫不惧的,默诵咒语,唤来紫电奔雷,就要破他风咒。
然而最令人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雷咒与附在鞭上的风咒相触,非但没有我长彼消,反倒风借雷势,要不是他用鞭子定着我,我估计得被吹飞。
“可曾察觉异样?”他收了法术和鞭子,淡声询问。
我仔细回忆,不敢确定:“……我刚才……好像嗅到股水汽……”
览冥赞许点头:“吾之真气,乃五行五克阴阳之外,变幻莫测。汝以雷咒击之,其性由木化水,金生水,水生木,反助风咒之力。”
这么厉害!
“汝尝试支配此股真气。此鞭为吾身上之物,亦可助汝一臂之力。”
乖乖隆叮东。这下赚大了!不仅得了烛龙宝元珍气,其中还有这许多妙绝变化,老天待我实在厚道。
“第三招。”他蹙了蹙眉,似乎喃了句“……金阴……”,我听得不真切,便见他背对我,开始施法。
他一手负于身后,执鞭柄鞭身,空中渐渐浮现许多带着紫电的圆形透明小球,围绕他形成巨大的法轮状。他所伫立之地,天空乌云滚滚,直压头顶,随着小球呈漩涡状飞入乌云黑洞中,一阵惊心动魄的雷鸣后,紫色巨龙从乌云间探出头来,呼啸着俯冲向前,沿路雷霆闪电铺天盖地,焚木燎原。我这才反应过来,是他挥鞭了。
更令人惊奇的是,鞭势之末,电光渐逝,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紫龙通体色彩渐渐变淡,由紫入兰,由兰入白,最后竟化作一头通体晶棱的冰龙,一头撞上地面,溅射开一朵庞大无比的冰晶莲花,莲花绽放凋谢,连心湖在某一瞬间,亦冻结停滞住。
“……”我目瞪口呆,张大的嘴巴来不及掩上。
他回过头,把鞭子塞进我手里:“五行阴阳,收放自如,令敌防不胜防。”
其实……其实得了您些许元神,我的确感觉到身体强壮不少,但这么快就要我学如此博大精通,高深莫测的“鞭法”!我,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仿佛之前的风起云涌不曾存在过。览冥依旧不分昼夜,伫立于忘渊之上,心湖之畔,烛照九阴。大桃木风平浪静,五芒鬼阵偃旗息鼓,只是偶尔夭舍带来凡间的消息,不外乎幽帝如何昏庸无道,一昧娇宠青鸳罢了。
我在他身边运转修炼,不知今夕何夕,只每次睁眼,他总在身边,偶尔对我指点一二。我坐得久了,也时常需要活动筋骨,反复练习他教授于我的三招。烛龙阳元得天独厚,而我所持长鞭亦烛龙之须所化,此地又属神界福地,灵蕴高深,于五行变化上我大有长进。至于缚术,虽不像览冥那样收放自如,以小博大,却也看得过去。唯独最后一招,着实太难。
转眼七七四十九天,我完整运转完一个大周天,暗中运力一察,早是今非昔比。
庆祝我功德圆满,我又拽他陪我下了一盘,末了故意刁难,设局让他解。他倒是聪明伶俐,总是看上一两眼就运子奇妙,举重若轻破我阵法,如是两番,我只得冥思苦想,祭出看家本领,摆下当年师尊难住我七天七夜的天残局。
他甫见此阵,金眸一亮,全神贯注不再理睬我。
我也总算得空,脱身跑进万壑岩中,肃眉敛目捧起长鞭,印堂青纹闪烁,心往来处来,身往去处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奖竞猜,览冥同学的原话会是什么呢?
天隅情史卷完,敬请期待下一卷:第四夜。
还有卫弋音同唯一,谁再敢喊她伟哥,我灭了it!
69鸿蒙之始
“师祖!”小维撕心裂肺的尖叫和阿延沙哑的呼唤再次贯入耳膜。
青色幽光散去以后,在夭舍和览冥震惊的目光中,我现身昙宫寝殿当央。
“失,失败了?”夭舍手上还拿着兵器,戒备应战姿势尚不及收回。
我扫过他,目光从览冥身飘忽而过,扭头直奔师尊身边,挤开满脸焦急慌张的小维,双膝跪地扶住他老人家。
师尊似乎伤势不轻,真气紊乱,血脉翻涌,咳出一手鲜血后,气息不稳盯着我:“失败了?!”
我缓缓摇头,轻道:“徒儿不孝,连累师尊受苦。”
“师叔,你是……”小维惊讶地上下打量着我,“你已经去完,回来啦?”
浓血晕染师尊衣襟,在如雪白发映衬下愈发妖冶殷赤。
师尊修为高深莫测,我从没见他老人家在谁手上吃过亏,更何况这幅狼狈模样,胸口没来由抽疼万分,眼泪打转,瓮声瓮气跪扶着他老人家,切切道:“师尊,您到底伤得怎样……”
“适才兀屠凭空消失,是否……”师尊强撑身躯,凛目冷眉打断我。
我点点头:“他用开天斧劈开虚空,趁我穿越之际回到七千八百年前。而且,已经和七千八百年前的鬼车密谋……他们想抓住槿儿和徒儿……徒儿揣测,兀屠是想回到远古时代去改变魔尊战败的历史。”
师尊闻言脸色大变,一时心绪不稳,喘息咳血不止,吓得我面如死灰,气恼催促小维道:“你身上的九转金丹呢,快拿出来啊!”
“刚给师祖服过了。”小维撇嘴回我。
“既然如此,你回来做什么!”师尊捉紧我手腕,疾言厉色:“事关重大,你既知来龙去脉,不在七千八百年前阻止兀屠,跑回来作甚!”
“师尊,我担心您安危,所以……”
“没轻没重!”师尊盛怒之下,气息愈发凌乱,又是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我膝退两步,重重磕着响头,以头伏地,焦急欲泪:“师尊,徒儿知错,求您保重身体。”
“九凤上神。”熟悉的声音如白云舒卷,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涯,“不若先行养伤。卫弋力弱,独留异世,也不见得能起作用,此事需从长计议。”
览冥的面子,师尊无论如何不好拂逆,我趁机可怜兮兮呈着泪眼抬头,哀求讨饶道:“师尊~”
》…………………
和阿延一起将师尊搀入内室,览冥为他把脉后,道师尊受开天斧刃气所伤,累及经脉,需静心休养。他为师尊服下续命珍药,令女魃留下守关,建议我们先行回避。
师尊看我的时候眼神饱含鄙夷,一脸恨铁不成钢。我怕我在他跟前晃荡惹他老人家发恼,不利于疗伤,只得巴巴地蹲在门口守着。
不多时,览冥走出,掩门回身,与我四目相对。我却心虚垂眼,别开脸去。小维见状竟十分不讲义气,拽着阿延说去熬药,硬给览冥可趁之机。
我扯不住这兔崽子,眼瞧着览冥直直向我走来,立即扭身撒腿,冲回大殿,一眼逮着夭舍正坐在椅子里想事情,赶快冲过去坐到他旁边。
“你师尊怎样?”夭舍被我毛毛躁躁的样子吓了一跳,没好气瞪我。
“伤势稳定下来了。”我用眼角瞅着后门,见览冥没跟来,松了口气,懒懒歪进椅靠。
察觉夭舍正歪眉斜眼地看我,我倒惦记起个事情,择时不如撞时,身子向他倾去,满脸求知**:
“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两次上古之战到底怎么发生的?帝炤和敦玄为何会闹到今天这副局面?听说你和敦玄很熟,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带着渴求的目光,殷殷切切盯着他。
夭舍俊颜一黯,忆起往事,感慨良久,幽幽低叙,带着我回到那鸿蒙之始。
》…………………
远古时代,天地浑沌如鸡子,祖神自沉睡中醒来,无法忍受世界的黑暗,遂拔下牙齿,变成威力无穷的开天巨斧,破辟而出。于是清气上浮,化作天空,浊气下沉,形成大地。祖神顶天立地,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祖神日长一丈,如是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祖神极长。
祖神左眼化金龙,右眼化赤龙。金龙号令轩辕,掌乐司战,统驭万物,名帝炤。赤龙肇立乾坤,启阴感阳,制衡中和,曰览冥。
后,祖神之死,肢体为山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沃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氓,是为先天神民。
帝炤在天中心之上,名曰昆仑虚。昆仑方圆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而后生鸟毕方,名夭舍,受帝之命,居于南地章莪,木生而命火。
昆仑面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帝都宫殿的正面对东方,迎朝阳,曰“开明门”,有神兽天吴,八首人面,八足八尾,背青黄,吐雨雾,俗称“开明兽”,名原化。
天吴原化镇守开明门,位于八隅之岩,弱水之际,百神聚于此地,西向而拜。
昆仑南渊在开明门外,深三百仞,赤水、弱水、青水、瀚河,天下百川皆发源于此,帝令原化司水,为水神。
在极地之北,有无尽冰海,有神人面鸟身,珥青蛇,威风凛凛遨游海天之间,即为风神禺彊。因北海之中盛产遗玉,帝又令禺彊掌管遗玉(即真正的龙舞泣,质量上乘的青玉)。
而昆仑东北有四座四方台,相传蛮荒时代,恶兽肆虐,帝炤持轩辕剑,与此地斩杀上古四大魔兽,并移蛇巫山封印,派山神据比看押恶兽之尸。
昆仑西北,唯有钟山,天地阴阳之地,赤龙居所。蛮荒大战后,魔兽及丧神退居西地,浊气上冲,暗无天日,为九阴鬼界。这与我所熟悉的阎罗鬼殿尚有不同,人畜死后魂魄过忘川之途,通过阎罗鬼殿入轮回道,还能转世投胎。可在九阴鬼界的恶鬼,永不入轮回。
以钟山为界,往西是鬼界,往东是神界,井水不范河水,唯一可通往来的大桃木由赤龙览冥携座下神将神荼郁垒亲自看守。览冥见九阴无光,遂衔烛而照,诸鬼受恩,尊其为烛龙,莫敢不服。
诸神各司其职,渡过漫漫苍古岁月。
》…………………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某日,帝炤入人间,过邛江,见恶兽狙如作乱,收入麾下,战时不慎受伤,滴血石涧。此一滴心头之血,仰吸天地,俯饮地泉,历经天劫,生神女敦玄,出而能言,人形具足,天姿绝妙。
如是又过了万千岁月,帝炤下游见之,与其通气结精,招还上宫。
昆仑丘上三十六天,天上一日,诸界十年。宫寒孤清,不似人间缤纷多彩,敦玄时常瞒着帝炤偷偷下凡玩耍,途经章莪,受恶兽袭击,幸得夭舍相救,两人相见恨晚,结为好友,共同游历戏耍。不料这次玩性一重,误了回宫的时辰。
帝炤先以为敦玄失踪,又见她狼狈而归,龙颜大怒。
敦玄返宫以后,帝炤下令调查事情来龙去脉,才知道她屡屡背着他偷溜出宫,愈发震怒,以原化看守天门不力,玩忽职守,暂除神职,罚他禁闭弱水之中三万三千年。
敦玄对原化心存愧疚,时常去弱水陪他聊天,一来二去,致使原化对她暗生情愫,她却恍然不觉,未曾想到大祸就此初酿。
“后来的事情我也曾听说过,天吴与帝炤相斗,误触天河,导致人间泛滥,帝炤遣新纳之心腹兀屠讨伐,孰料兀屠杀戮过重,引起诸神不满,风神禺彊打出“清君侧”的旗帜率先兴兵讨伐。再之后敦玄失踪——据说是被禺彊掳走,引得帝炤杀兴大起,独犯众怒,这就是第一次上古诸神之战了。”
夭舍说到这儿时,被我打断。
“她哪里是被掳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