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客-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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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独又在点头,依然很郑重。
缘通道长斜挑手中的青锋长剑,冷笑着道:“贫道的脑袋硬得出奇,寻常人是砍不动它的!”
辜独也是寻常人。
他不知道自己砍不砍得动缘通的脑袋,但却知道玲珑的要求不容违背。
玲珑并不是巾帼英雄。
她只是一个小女人。
这个小女人若是发起脾气来,辜独会觉得很是头疼。
所以他道:“内子的脾气不是很好!辜独又偏偏有些惧内!道长?不妨将你的脑袋借晚辈用上一用,好不好?”
缘通用脚尖拨弄着流云剑,道:“好!如果你用得着,尽管拿去!”
话未说完,他已经踢出一脚。
辜独距他还有丈八远,他这一脚无论如何也伤不到辜独。
可他所踢得却并不是辜独,而是地上的流云剑。
“嗖……”的一声,流云剑如同离弦之箭,向着辜独的小腹射去。
辜独向左一闪,已然闪过。
可他又突然出手,去抓流云剑的剑柄。
缘通早已料到他有此举,配合时机冲上,歪歪斜斜的刺出三剑。
辜独已经将流云剑接在手中,再又回手来拨挡来剑。
谁也没有将缘通这歪歪斜斜的三剑放在眼里。
可辜独竟然无法破解。
“嗤……”的一声,胸口的衣衫被割开一尺多长。
辜独急退。
退至玲珑身旁,递上流云剑,道:“拿回来了!”
玲珑蹙着眉叱责:“这么搞的,拿剑也能受伤?”
声音虽然严厉,可她的脸上绝对没有挖苦之色,也没有嘲笑,只有爱怜。
辜独笑了笑,掀了掀衣衫上的破口,道:“可惜了这套长衫!”
玲珑用手指戳着他的肋骨,道:“别再可惜了这几根排骨!”
辜独觉得瘙痒,缩了缩身子,笑道:“放心,排骨我自己留着!”
缘通仗剑等在原地,嘲声道:“贫道久闻昆仑山无上真君大名,可惜无缘相见!”
辜独迎着他走回,慢条斯理的道:“道长!您提及家师,是不是认为先前对晚辈的武功期望过高?”
缘通道长微微一笑,“不敢!不敢!辜少侠身出名门,又能得拜明师,贫道可没有资格对少侠的武功加以品论!”
辜独摸了摸插在裤腿内的铁棍,评论道:“道长的剑法了得,品性嘛……却差了几分!”
缘通道:“贫道为自己的徒儿报仇,剑出有名,不会受他人非议!”
辜独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五具尸体,那是缘通的四位弟子,还有袁镐,心中不禁一动,猜测着道:“这位八臂神猿缘镐……眉宇之间似乎与道长有着几分相似?”
缘通的眼角微微动了动。
这动作非常微小,可辜独却看得仔细。
他哈哈大笑,道:“晚辈听说八臂神猿有一位武功高强的兄长,莫非……道长的‘缘通’二字并非法号,而是您的真姓实名?”
缘通并没有回答,而是大吼一声,仗剑冲上,出手便是二十九记点苍快剑。
辜独宛如一条飞絮,飘荡在剑锋之外。
他不只是躲避,还在嘲笑:“道长心浮气躁,剑法可就要大打折扣喽!”
缘通咆哮着:“本道爷要你们都死!”
刷!
刷!
刷!
他急攻三剑。
似乎每一剑都可以将辜独刺死在剑下,可辜独却每每在危难之时得以避过。
第三剑刚刚由辜独的小腹前扫过,辜独突然出招反击。
他踢出一脚,踏向缘通的手腕。
缘通将手腕缩后半尺,避开来脚。
可他避不过辜独的铁棍。
辜独在踢腿的同时,他的铁棍已经由裤腿中射出,可缘通却还在挺剑前刺。
“噗……”的一声闷响,铁棍由下而上刺入缘通的下颌,深入脑颅之中。
他由喉头吭出一声,仰身倒地。
辜独上前,取回铁棍,对着他的尸体道:“你便是袁通,八臂神猿的哥哥!”
八臂神猿恶贯满盈。
缘通却是一代大侠,如果他还可以说话,一定会矢口否认。
可惜,死人没有权力做任何的解释。
剑九霄却可以解释。
他对玲珑道:“师父在世时便怀疑缘通道长乃是八臂神猿袁镐的亲生哥哥,所以师父才会与他逐渐疏远!”
子竹似乎在自语:“师父也曾说,‘风、芒、光、灵四道行事不择手段,杀孽过重,大违侠义之名!’”
有人在肆无忌惮的狂笑。
“老夫最是看不起这些假仁假义的赝君子,伪侠客!”
话语声中,一个面目狰狞,瞪着一双虎目的中年大汉大步行到缘通的尸体前。
辜独的眼中射着冷峻的目光。
但他的目光远远及不上来人手中那柄六尺六寸长的长斧。
长斧通体银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给人以无比的寒意。
孙郎看不出他的身份,却知道他一定是江湖中响当当的高手。
有些人确实很有名,但与那些真正的武林高手相比,他们的武功简直不足一提。
因为有些人武功很高,行事却非常低调,所以他们并没有响亮的名气。
如同辜独的师父无上真君,虽然其武功已经修练得出神入化,可江湖中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却并不多。
也有些人既有响当当的名气,也有着极高的武功。
这位抗着长斧的中年汉子便是其中人物。
“寒光斧”廖恭血。
二、烟霞、残泪(3)
江湖向来纷乱,难有几人能看得清谁是真正的大侠客,谁是真正的大魔头。
被称之为魔的,往往正在做一些侠义之事。
被尊之为侠的,却又在暗中行龌龊之举。
看待某些人,不能听信江湖传言,要自己用心揣摩。
但这位“寒光斧”廖恭血却不必揣摩,因为他是实至名归的恶魔。
他行恶十年,遗祸八方,所酿血案多达千起。
而且他每次行恶都要留下名号。
也曾有人假冒他的名号作恶。
但那些人都已经被他抄杀满门。
恶便是恶!
他的恶不加任何掩饰。
辜独知道他的性格,所以也无须多说其它,径直问:“你便是寒光斧廖恭血?你是来杀我们的?”
廖恭血点了点孙郎,道:“廖某来此是为了杀那个姓孙的小子,如果你们阻拦,廖某可以送你们五位一起上路。”
“你有把握杀我?”
廖恭血看了他一眼,道:“没有!”
辜独一怔。
没有把握往往便是极有把握。
廖恭血举起了长斧,又道:“如果廖某杀你不死,那你便送廖某上路!”
长斧已经劈下,却不是砍向辜独,而是砍向缘通。
缘通已死,自然无法躲避。
“噗……”的一声!
缘通的脑袋被长斧砍下。
辜独又是一怔。
廖恭血对着缘通的脑袋唾去一口浓痰。
“你原本也是一个混蛋,又何必装成大侠客?廖某最是气不过你这等小人!”
一个人竟然能够恶得如此明白,如此清楚?
辜独觉得这样的人也该值得敬佩。
但他却不能放过这样一个恶魔。
“家师曾有叮嘱,如遇到‘寒光斧’、‘赤火铲’这等恶魔,务必为江湖锄恶!”
廖恭血走上,道:“想法不错!可还要看看你有没有这等本事?”
辜独横握铁棍,缓缓前推。
廖恭血阴着脸笑了笑,道:“一斧劈肩……二斧取头……三斧砍腰……”说“劈肩”,他的长斧当真便砍向辜独的肩头;说“取头”,长斧便直奔辜独的脖颈;说“砍腰”,长斧却砍向辜独的小腿。
如果辜独听信他的话语,那辜独的小腿已然被长斧砍去。
还好辜独并没有中他的奸计,入耳之言似乎未闻,只是见招拆招,见式解式。
廖恭血笑道:“好小子!看来你确实不笨,没有中廖某的雕虫小技!”手臂交错,再又劈来两斧。
这两斧看似平常,却已经封去辜独所有退路。
既无退路,只得迎上招架。
辜独却并不招架,而是以攻克攻,当胸击出一棍。
这显然是非常危险的一招。
廖恭血的两招长斧可以劈向辜独任何一个部位,甚至可以将他立即毙于斧下。
可廖恭血也必将受辜独所创。
换做平日,廖恭血拼得身负重伤也要将辜独毙于斧下。
可今日却不同。
他还要对付玲珑四人。
如果负伤在身,接下来的厮杀必将性命难保。
辜独在用性命赌博。
还好,他赌胜了。
廖恭血不得不撤回长斧,拦阻辜独攻来的这一棍。
而他原本准备在这两斧之后的十一记变化也随之冰消瓦解。
可辜独却抢占了优势。
一棍过后,又是三棍。
廖恭雪只得后退。
一退之下,再已无法止步。
待他退去三丈,辜独的铁棍突然暴涨一尺,直取他的眉心。
廖恭血双手横举斧柄,全力隔挡。
“当……”的一声,辜独的铁棍刺在了廖恭血的长斧上,长斧立即传来一股浑厚的劲力,辜独但觉虎口一阵剧痛,铁棍竟然被这股劲力震离脱手。
廖恭血的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
因为辜独的铁棍脱手,杀招已尽,该是他反攻的时候。
他自认为辜独绝对难以从长斧下再走过十招,甚至认为辜独此刻已处死地,再做垂死挣扎也毫无意义。
可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脑猛的一痛。
辜独已经消失,转去他的身后,并且在他后右脑下方最脆弱的脑空穴上重重的砸去一拳。
这一拳的威力不逊天下间任何一种兵刃。
廖恭血的右后脑立即凹陷入脑颅,深达两寸。
辜独已经走开,去拾自己被震落在地的铁棍。
廖恭血手举长斧,向着辜独踉跄着迈出了两大步。
孙郎看到了恐怖的景象。
廖恭血的眼、耳、口、鼻突然暴血,而后摇晃着身体,俯摔在地面上。
如果说恐怖,廖恭血那扭曲的脸孔会更加令孙郎感到恐惧。
可孙郎看不到廖恭血变形的脸,因为他的脸已经摔在了地面上。
但孙郎看到了廖恭血凹陷的后脑,这景象令他心惊肉跳。
昆仑山无上真君曾经对辜独感叹过:“如果有谁看到你出手杀人,为师保证他三天之内难有胃口吃喝!”
真君的话果然灵验。
孙郎三天来粒米未尽。
可真君的话又似乎失效了。
因为剑九霄已经吃光了酒楼内所有的青菜。
子竹吃光了这里所有的鸡。
但也有例外,虽然这里的酒储量并不是很多,玲珑却并没有喝光这里所有的酒。
距离望水城仅剩余三十里路途。
可孙郎却不再行进。
因为他接到了一封信。
信上要他等待。
“十月二十九,午时。我们必到。”
信纸上写着简洁的两行字,下面画着两把铁尺。
铁尺与字迹一样。
一个柔美。
一个粗狂。
孙郎决定等待。
等待他的朋友。
他的两位朋友没有失约,正在二十九日的正午踏入酒楼。
可孙郎却道:“你们失约了!”
男的道:“我们没有失约!”
孙郎道:“我是说枯叶坡的约定!”
女的道:“我们并没有说过要去赴约!”
孙郎竟然抢去了玲珑的酒,玲珑几乎发怒。
还好她更想了解这三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郎灌下一口酒,道:“你们没有赴约也就罢了,却又泄露了我的行踪,让裘夜城、盛山鹏和古笙获知了我的消息!”
女的笑道:“凭孙二哥的身手,即使他们三位找到你,还不是自寻死路!”
孙郎脸色苍白,呵呵苦笑,叹道:“小妹真是抬举二哥了!二哥被他们打成重伤,若不是得高人相救,险些便丧失了性命!”
玲珑瞪向了辜独。
因为辜独正直着眼睛,呆呆的盯着那位漂亮的女孩。
女孩年方二八,面容秀丽,且衣着奢锦,华贵逼人。
玲珑见辜独不为所动,嘴里鼓足了气,转头看向同来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同样衣着奢锦,且生得唇红齿白,犹如玉树临风。
辜独捏着玲珑的下颌转过了她的头,盯着她看。
玲珑的脸上带着坏笑,调皮的眨着眼睛。
“你回去!大哥去找那人,要他撤去对你的悬赏追杀!”玉树临风的年轻人呐呐的嘀咕着。
孙郎冷冷的质问:“难道不是大哥在悬赏追杀小弟?”
年轻人一愣。
女孩将他扯在身旁,埋怨道:“我说不来的,可你偏要多事!”
孙郎盯着女孩,“我会去望水城,让三叔给我一个交代!”
女孩满脸冰霜,“你到了望水城也见不到我爹,我爹到梵净山寻那五位老鬼去了!”
“梵净山?”
“去为你爹报仇!”女孩的态度有些轻蔑,拉起身边的年轻人,“我们走!”
孙郎道:“我会去望水城等三叔回来。”
女孩已经拉着年轻人走出酒楼,却又在楼外回话,“如果你有命走进望水城,我亲自下厨为你洗尘!如果你没命来到,我也会派人抬你的尸体入城,而且……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棺材!”
声音已经消失,可孙郎的脸上却不见一丝血色。
剑九霄叹了一声,道:“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