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自我养成-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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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早,他便把木齐山的南北两侧都跑了个遍,哪里有清泉,哪里有云海,哪里有竹涛,他都已经亲自看过;卫国公在竹海边上的一栋别院被他死皮赖脸地借来了,据说是江湖中高人所造,有着江南园林的浪漫风情,慕梓悦向来喜欢风雅,一定会喜欢。
四个贴身暗卫刀、枪、剑、戢挖空心思,想了许多据说挺招江湖儿女喜欢的招数:什么在竹林中安装了些吊床、什么游山的途中偶遇绵绵细雨、什么在竹海中安排一些小动物……
只是左等右等,这场期待已久的约会,主角没有到场,却只来了一个配角慕十八。
满桌的精美佳肴已经渐渐冷去,夏亦轩的心也渐渐沉了下来,监斩定在二十六日的午时三刻,而现在,已经是二十七日的申末!有什么理由,慕梓悦会迟到这么整整一天?除非……她是故意骗他!
慕十八正坐在一旁悠闲地吃着花生米,那花生米在他手上翻飞,他一扔、一张口,玩得不亦乐乎。
夏亦轩倏地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慕十八一眼便看到了,飞快地拦在他面前,笑嘻嘻地说:“瑞王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城,你闪开。”夏亦轩只觉得心口突然狂跳了起来,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声音在警告着他。
“别啊,我家王爷一定已经在路上了,你这一回城,不就刚好和他错开吗?”慕十八摇头道。
“昨晚你说梓悦在准备给我的礼物,今早你说梓悦想给我一个惊喜,晌午你说梓悦想考验我的耐心,慕十八,你到底想干什么!”夏亦轩冷冷地看着他,伸手推开了他,走出院门。
“我家王爷说了,最迟今晚,他一定会来的,我发誓,他真的是这样说的!”慕十八振振有词地道,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
夏刀跟在夏亦轩的身后,冲着他怒目而视:“慕十八,你家王爷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他把我家王爷当成了什么!耍着我们玩吗?”
“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就等了一天吗?等了一天都等不起,要是沈大人,一定等上十天半月都不会有怨言。”慕十八鄙夷地说。
“你——我家王爷为了你家王爷费了多少心思你懂吗?你就会插科打诨,你懂什么叫真情吗!那个沈大人连我家王爷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夏刀的脑门上青筋暴跳,他一路看着自家王爷黯然神伤,一腔深情付诸东流,早就按捺不住了。
“你才比不上沈大人的一根手指头呢!”慕十八也火了,说实话,他的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
两个人三言两语不和,立刻便拳脚相交,斗在了一处。夏亦轩再也无心理睬,快步到了门口,刚想牵过自己的黑马,却见慕十八虚晃一掌,逼得夏刀后退了半步,他却一下子窜到了夏亦轩跟前,一把拽住了缰绳:“瑞王爷,你先不能走!”
夏亦轩大怒,挥手一掌朝着他的脑门拍去:“让开!梓悦只怕要出事!她这样调虎离山,一定有危险!”
慕十八往旁边一躲,可夏刀顺手抄起了一根木棍刚好往他的手臂打去,这一躲,正好头迎着木棍而去,“砰”的一声,他的身子晃了晃,脑中嗡嗡一片。
夏刀顿时呆了,他和慕十八打了这么多次,玩笑居多,彼此也有几分惺惺相惜,从来没想到会真的一棍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头上。
“夏刀,你照顾他,我要立刻回京城。”夏亦轩飞快地跨上马,一扬马鞭疾驰而去!
“等一等!还有一封……信……”慕十八喃喃地叫了一声,无数场景在他的脑中闪过,熟悉的,陌生的,他捂住头,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软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阴差阳错,,,
这几章分量都很足吧,,,┬┬﹏┬┬,,求花花,求鼓励!盗文的妹子们,你们迷途知返吧!不要伤害某醋脆弱的心灵了!
53第53章
西齐镇虽然离京城距离不远;但却没有直路可以回京;只能绕过木齐山;经过南齐镇;快马加鞭需将近一个时辰。
夏亦轩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到广安王府;揪住慕梓悦问上一问: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
残阳鲜红,暮色低沉;纵使他拼尽全力,到京城的时候城门也已经关闭。他急躁地在城门口高喊;守城的官兵却严守军令;只是让他出示手牌或是军印。
足足磨了大半个时辰;才有人去禀告了值守的都尉;都尉自然是认得夏亦轩,慌不迭地将他请进城内。
“王爷你可出现了!禁卫军找了你一整天了,刚才还有几个人守在城门口,说是务必要一见你就请你到禁卫军中去。”那都尉战战兢兢地说。
夏亦轩的心一沉:“谁?谁找我?”
“左骁营的杜大人,看起来十万火急。”
夏亦轩勒住了马头,广安王府在左,皇宫在右,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
思忖了片刻,自然是慕梓悦的事情占了上风,他吩咐那都尉向杜如亮报信,自己则往左飞驰而去。
远远的,广安王府就在眼前,忽然,他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门前黑压压地围着一群禁卫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刀枪森然,令人胆寒。
夏亦轩差点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厉声喝道:“这是怎么了?梓悦呢?广安王呢!”
说着,他便疾步往里走去,左右守卫一见,立刻拦住了他:“王爷,奉陛下严令,所有人等,不得进出广安王府!”
夏亦轩又惊又怒,伸手一拨,便把那两个守卫推翻在地:“谁敢拦我!陛下怪罪下来,由本王担着!”
军队中顿时骚动了起来,几个守卫拦在夏亦轩面前,不敢莽撞,却也不敢闪开,只能节节后退。
忽然,从人群中急匆匆地走出一个人来,飞快地跑到夏亦轩身旁,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王爷,你怎么还在这里!杜大人让你速速前往宫中,广安王谋逆,已经被陛下关入缚虎牢!”
今日的皇宫显然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宫门早就该下钥,可是现在却依然开着一道小门;东华门前,原本应该人踪全无,可现在,还停着好几辆马车,全是各家大臣的家仆。
夏亦轩几乎是一路跑进宫中,杜如亮一直等在门口,见了他便紧跟在身后,三言两语便将这两天的事情说了一个清楚,末了还疑惑地问:“王爷,陛下原本是下了封口令的,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风声,现在朝臣都知道了,早朝一结束,又好几个便在养心殿前死谏了一下午,逼着陛下杀了广安王,陛下杖责了好几个,可架不住余太师也来了,这,这可棘手了。”
夏亦轩的脑中嗡嗡作响,“谋逆”“叛逃”这两个词反反复复地在耳边回荡,几乎让他心胆俱裂。
“他,他人呢?”他颤声问道。
“正在缚虎牢中静养,卑职奉命看守,必保万无一失。”
夏亦轩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人还活着,那便好办,夏云钦和慕梓悦感情深厚,一定不会赶尽杀绝。
养心殿里灯火通明,殿外的确还跪着好几个,其中一个更是几乎趴在门口,整件官服下摆上血迹斑斑。一见到夏亦轩,那人忽然便双眼放光,几乎要扑过来:“瑞王殿下!瑞王殿下你救救梓悦!他不可能谋逆!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夏亦轩一看,这人正是方于正,他伸手扶住了,沉声道:“方大人放心!”
一踏进养心殿,夏亦轩便看见夏云钦坐在桌前,眉头深锁,一旁坐着年逾花甲的余太师,他已经三、四年告病不理朝政了。余太师是三朝元老,夏云钦也不得不敬重他,给他赐了座。
“陛下万万不可感情用事,”余太师喘了两口气说,“京城如此异动,瞒是瞒不住的,朝臣不到一天便知道了此事,只怕过不了几天,征西、定北两军就要得知消息,陛下如不当机立断,立即取得兵符,只怕军心大乱啊。”
夏云钦抿着嘴唇,神色十分不愉:“广安王是重臣,怎可如此草率?太师你身子不大好,还是先去歇息歇息。”
“老臣死不足惜,却万万不能看到陛下被奸佞蒙蔽,置万世基业于不顾!陛下务必要下旨让广安王速速交出兵符,着三公六部会审,谋逆大罪,岂容儿戏啊陛下!”余太师神情凄怆,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倒在夏云钦跟前。
夏云钦烦躁至极,胸口一阵阵抽痛,他原本就伤心于慕梓悦的背叛,还没等他躲起来舔好伤口,这群大臣便都好像约好了一样轮番劝谏,那方于正却是一改以往和慕梓悦的针锋相对,以死证明慕梓悦没有反意,差点和大臣们打了起来。
他心中的慌乱越来越浓,真想马上去看看他的梓悦哥哥,去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去看看他现在还好不好,有没有人怠慢了他……
一见夏亦轩来了,夏云钦顿时大喜:“皇兄,你到哪里去了,快来……”
“陛下,臣以人头担保,广安王不可能谋逆!”夏亦轩截住了他的话,语声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余太师怔了一下,冷哼了一声:“瑞王殿下,广安王谋逆,罪证确凿,她也默认了,已经定论。”
“余太师为何如此确信?你告病多年,为何一来便咬准此事?”夏亦轩凛然问道。
“老臣虽然告病,却无时不刻挂念着陛下,挂念着大夏,朝中权臣横行,老臣终于可见朝政清明之日,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去见先帝了……”余太师的眼中泪光莹莹,显然十分激动。
“到底是什么证物,能让老太师一口咬定广安王谋反?”夏亦轩心急如焚,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余太师看向夏云钦,夏云钦恼怒地说:“朕气怒交加,被朕撕了。”
夏亦轩冷哼了一声:“陛下,臣只要一句话,便可证明梓悦他不可能会谋反,也根本没有必要谋反!”
“瑞王殿下你这不是把这大事当成儿戏吗?陛下,老臣恳请陛下,速速查封广安王府,更是要对广安王速速审问,查出那几份物证的原件,缴兵符更是当务之急!”
“兵符……”门外有人喘息着应了一声,夏云钦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准备再次拿他开刀,冷然道:“方大人,朕让你出宫回府你没听见吗?你这是准备强逼圣意不成?”
他的语声阴冷,显然已是怒极,夏亦轩心中一凛,刚要劝阻,却听见方于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臣知道兵符在哪里!广安王无心谋反,可见一斑!”
夏云钦霍地站了起来:“在哪里!”
“在……在臣这里!”方于正在身上一阵乱摸,那日在阳泽城外,慕梓悦给他的兵符,慕梓悦一直没有要,他一直没舍得还!
夏云钦和夏亦轩抢上前去接了过来,果然,青铜制成的虎头凛然生威,虎眼用黄金嵌成,¨wén‘ rén‘ shū ‘wū¨左右两边各有两个大字“征西”“定北”,由先帝亲笔所书,大夏只有两块,一块慕梓悦所有,一块夏亦轩所持,不可能有假。
夏云钦顿时呆了,一阵狂喜骤然涌入心头,他语无伦次地道:“走,快去看看梓悦,没兵符谋什么反!对了,朕亲自去,梓悦哥哥一定在怨我……”
“陛下,陛下谨慎行事,这,这也不能证明……”余太师也有些懵了,如果慕梓悦要谋反,这虎符不带,他如何调动征西、定北两军?
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沈若晨变调了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凄厉之极:“陛下,梓悦吐血了!御医呢,快请御医!”
仿佛一道惊雷,炸得屋内的几个人呆若木鸡,半晌,夏亦轩才恢复了意识,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殿外,只见沈若晨的白衣上喷溅着血迹,令人心胆俱裂。
夏云钦紧跟着冲了出来,看着沈若晨的模样,忍不住浑身都哆嗦了起来,他刚想说话,骤然之间,昏暗的夜空中闪了闪,西北角上仿佛喷薄的日出一般,红光乍起,瞬间映亮了整个皇宫;一阵喧嚣声远远地传来,站在殿外的人都仰头看了过去。
“走水啦……走水啦……快来救火……”
几个人对望了一眼,每个人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那种掩饰不住的惊恐:皇宫的西北角,那不就是缚虎牢的所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妹子们,,再忍忍,,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呸,,,我们在冬天都冻死了,还要春天干啥!
54第54章
夜风微微吹拂;夜色朦胧;月光在云层中忽隐忽现,树影瞳瞳,偶有花香飘过,乍眼看去;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
只可惜;入目之处;焦黑的泥土;冒烟的焦木,慌乱的人群……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残酷。
缚虎牢的栅栏和大门大部分都是坛子粗的木头制成;雕刻得十分精美牢固,却经不起半点火的烧炙;片刻之间便化为灰烬,端着水盆、抗着木桶的侍卫和宫人蜂拥而至的时候,缚虎牢中的东西半挂半倒,已是残垣断壁。
轮值的侍卫虽然训练有序,但训练的只不过是如何撕杀、防卫,这牢中的火势一起,浓烟弥漫,十个有八个都慌了神,好些个被熏倒在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