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时光正好-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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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珏看着看着,忽然开始想念,想念自己成长的小城,想念已经生活了多年的S市,那两个城市,一个记录着她成长的故事,一个写满了她从懵懂到成熟的悲喜。
还有覃念,她忽然强烈的想念他的声音。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她摁下接听键,却只能喊一声“覃念”就再无下文。
覃念没发现她的异常,只道:“还顺利吗?”
“还行。”她低低的应着,“你呢,还是很忙?”
“不算忙,你还有几天能回来?我哥那里得了几块味道极好的腊肉,我让他留了一块,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尝尝……”
难得听他有空聊些家常,锦珏便也放松了心情和他聊着,“我昨天吃到一个腊肉煲仔饭,老板说腊肉是从香港买来的,你哥那的不会也是从香港来的罢?”
“听说是朋友从湖南寄过来的,”他难得的就这样被她逗乐了,“就算是从香港来的,留都留了,还请您纡尊降贵尝上一尝?”
于是她也被逗乐了,同他一样笑了起来,“好罢,看在你的面子上……”
也不知说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终于舍得把电话挂断,覃念犹豫了一下,道:“……我等你回来……”
乍然听到这句话,叶锦珏愣住了,好似一下子时间静止,全世界都在等她的回答。耳边只有他的呼吸声响起,她咬咬嘴唇,应到:“好……”
她不知道,只是一个“好”字,就足以令他心情雀跃好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
☆、若离(1)
过了几天,展销会结束,凌家成和叶锦珏他们带着大笔的订单返回S市,吃了一顿接风宴,得了两天的假期。
叶锦珏窝在家里昏天暗地的睡了一整天,才觉得累了十天的身体重新活了过来,来不及出门觅食覃念的电话便如约而至。
乔溪看见她,笑得格外灿烂,冲她挥了挥手,“锦珏你回来啦?”
自然得像对待认识许久的熟人。
只是在叶锦珏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只是见了两次,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觉得对方是熟人,面对乔溪的热情,她只好腼腆的笑着应了声是。
他们坐的地方是覃念惯常坐的位子,靠着窗,往外望去可以看到挂在外面的灯笼。这条巷子里除去这一家私房菜馆,还有好几家食肆和客栈,却不见喧闹与吵嚷。
正是晚饭时间,店里客人颇多,但气氛却很好,没有大声的谈笑声,只有杯盏相碰的清脆声音和低低的说话声。
叶锦珏环顾一圈四周,舒适的靠在椅背上看覃念点菜,他熟门熟路的写着菜名,并不需要服务生帮忙。
店里只有一个帮忙的服务生和一个厨师,只是这个厨师似乎颇有来头,覃念也不清楚表哥到底是从哪里挖来这么个人才。
覃念写好菜单递到后面厨房去,他常在这里吃饭,熟客都知道他是老板的表弟,一时间颇多人来与他打招呼,他好脾气的与人寒暄着,还向锦珏“这是某某的王老板”“这是某某的吴教授”的介绍着。
她一概是笑笑点点头便算是招呼过了,旁人不知晓她与覃念是什么关系,但也多少猜测得出覃念能带她到这里也表示两人之间并不简单,于是都只是随意问候两句便各归各位。
菜很快就摆上了桌,覃念特地把那盘藜蒿炒腊肉放在她面前,红绿相间的一盘菜,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更别提它散发出的那股腊制品特有的香气,只是吃了一块她便忍不住点头夸赞好吃。
她只顾低头吃菜,没注意覃念夹了块什么东西在她碗里,毫不犹豫的吃进嘴里才发现味道似乎有点不同,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松口蘑。”他说着把一碟菜往她这边挪了挪。
她这才发现烤得金黄并且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矿物质香气的物什,不由得咋舌,“我们就两个人,有必要吃那么贵的菜吗?”
因为松口蘑原料珍贵又不易保存,一份只是经过简单炙烤的碳烤松口蘑在高档餐厅里往往就要价几近两千。
看她咬着筷子一脸的难为,覃念安慰道:“只是刚巧有材料剩而已,你总不能现在都端上了桌又不吃,老师可是教过你浪费可耻的啊……”
“可是这顿饭也太贵了……”她低声的咕哝着,却又抵不过美食的诱惑,直到再也吃不下,才放下碗筷,满脸餮足的表情。
他们离开的时候时间还早,来的时候覃念把车停在了离这儿不远的停车场,因时间尚早便决定绕道步行街逛逛。
夜晚的街道上,是一盏盏点亮的街灯,洒下一路的亮光,两边的商店里有顾客在流连,路边那些昼伏夜出的小摊贩在卖力的路过的客人。
锦珏好奇的凑过去看,这样的经验她不常有,读书时忙于学业和其他事情,工作后忙于工作,再加上自己疏懒惯了,就不常会注意这些小东西,至于很多女孩子都有的淘东西的经验和从此中得到的乐趣她更是少之又少。
那些镶了玻璃的小饰品做工并不精细,甚至看得到粗糙的痕迹,但胜在价格低廉,甚至还有和大牌珠宝一样的款式,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尽管如此,仍旧有许多年轻的女孩子停下脚步与摊主讨价还价挑拣心仪的商品。
叶锦珏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很少会有时间和闲情逸致做这种事情。
她伸手拿了个指环,指环上是一只蝴蝶,蝴蝶的身上镶了彩色的玻璃,她把它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又放回去,又摸摸其他的东西。
见她一副喜欢的样子,覃念道:“喜欢就买下来吧,反正价格也不贵。”
她摇摇头,“买了也没用,我不用这些东西的。”
“那,我送你这个好不好?”覃念弯下身拿了个水滴形的挂件,“可以挂在你的包上。”
锦珏接过来,只见那块暗蓝色玻璃被切割成水滴的形状,在街灯的光线下也发出一丝光来,做工也算得上可以,“我怎么觉得这个款式很眼熟?”
“很多大品牌,像蒂梵尼这些著名珠宝商都曾经出过类似的款式。”
她点点头,面对他说要送她的好意仍旧婉拒,“这些东西我实在是没用……”一转眼她看到不远处的烧烤摊,眼珠子一转,“要不我们去吃烧烤吧,好久没吃了……”
面前的人不像平日里那个干练成熟的样子,反倒像缠着家长要买零食的孩子,露出了一丝孩子气,他想起许多年以前那个在冰柜前挑着爱吃的冰淇淋的女孩,不禁眉眼一软,笑着点了点头。
烧烤摊前,叶锦珏兴致勃勃的挑选着食材,举着一根羊肉串转身问身后的人,“覃念,你吃羊肉串的吧?”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路边摊,看着她兴奋的模样,也不由得开始怀念那种路边烧烤的独有风味来,“你挑吧,我都可以的。”
挑了好些东西,他们坐在一旁等,锦珏跑去买了一罐啤酒和一罐可乐,想了一会儿,把可乐递给他,“你等下要开车,喝可乐好了。”
他们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聊天,也许是太兴奋了,叶锦珏的话明显多了许多。
“我和林缃他们经常会跑出来吃宵夜,一群人围在一起,吃烧烤喝啤酒侃大山,不用在意形象有多粗俗,像明天就再也见不到一样狂欢,那时候觉得活着真好,可以做那么有意思的事情,”叶锦珏咬一口羊肉串,“林缃最讨厌了,老是使坏让我输,害我喝了好多酒……”
覃念看她像个孩子一样嘟着嘴抱怨,忍不住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锦珏在他没有问的情况下主动说起自己的生活,他静静的听着她说着那些他不知道的人和事,以及这些年来,他不曾参与的关于她的生活。
浓烈的油烟味围绕在空气中,身边的食客越来越多,有穿着背心裤衩就出来的中年大叔,有穿着朋克的青年男女,也有穿着校服刚下晚自习的学生……
他环顾着四周,看到这样百态横生的人潮,突然涌起一股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慨来。
有旁边的女孩子偷看覃念被叶锦珏发现,她垂下眼偷笑,良久才对他说:“你说我要是拿你去换,会不会有人请我吃烧烤?”
他无奈的苦笑,屈起手指敲敲她的额头,“哪里来的那么多怪念头,难道我就只值一顿烧烤?!”
叶锦珏缩缩脖子吐了吐舌头,也不解释,坐了一会儿便要回去。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可是街上的人却似乎越来越多,大约夏天都是这样,白天太热,人们只好趁夜晚出来走走。
路过繁忙的十字路口,到处是拥挤的人群,叶锦珏一不留神就与覃念走散了,她心里着急可是又没法回头去找,只好被人群裹着不停往前。
突然就觉得,多像这些年身不由己的长大成熟,就算你想回头,也没有办法回头,身边的人会不断的催促你推着你往前走。
等到过了那片人群,她四处的张望,见到路灯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在灯光下面对着她笑得一脸温暖,无端端的就想起许多面前的那个夜晚来。
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她约了覃念在学校后面的小凉亭见面,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关于理想,他说“梦想已逝理想初具雏形”,她记得那天晚上的少年,意气风发得像要做全世界最伟大的事。
她从没问过他的理想是什么,倒是有一天,他指着安藤忠雄的照片告诉她,那就是他的理想。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世界著名的建筑师。
岁月倏的过了这么些年,从前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就算现在的他还比不上安藤忠雄,但是也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他以别人为目标的时候也有人开始以他为目标。想着想着,她的眼睛就热了起来,这些事情以前未想起,她以为已经忘了,可是现在想起时,却清晰得纤毫毕现。
她想,就算是穷此一生,她也没办法忘记那个晚上的星光和说着理想的少年。昨天我们还手牵手唱着永不分离,今天就已经褪去天真习惯分别。
那个晚上回到家,她在窗台那里往楼下望去,看见属于他的那辆车子宝蓝色的车身淹没在夜色里,连带着车灯的光线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就像很久以前她看着骑自行车的少年在送她回家后,又转身骑着车飞快的离开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若离(2)
覃念开着车过了沿江路,却绕上了与住处相反的路,一路急驶回到公司。
顾聿铭已经在办公室等他,覃念一进来就迎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睛,“舍得回来了?一顿饭吃了一个晚上,你就这么给我交代的?”
“……”覃念一噎,挠了挠头,“锦珏要吃烧烤,我总不能不管她……”
“还没追到手就这么迁就着万一跑了你岂不是亏大发了?”
面对好友的调侃,覃念一眯眼,“不能吧?我记得她八百米从来没及格过的啊。。。。。。”
顾聿铭忍不住一乐,挥了挥手,“万一她现在及格了呢!你还是赶紧来完成眼前的事吧。”
覃念叹着气,无奈的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和顾聿铭一道筛选着拍摄“海棠小筑”宣传片的最后人选。
全世界都知道他对叶锦珏没办法,可是似乎只有她不知道这个事实。
两个人对着一堆俊男美女的照片吹毛求疵,这个太艳那个太俗,这个长得太欧化那个五官不够耐看……
顾聿铭目光微闪,“覃念,你真的想好了要这么做?”
“……要不然呢?连我自己都快忘记的事,怎么奢望别人记起来,我总该做些什么让她可以想起来才行啊。”
从宽敞的会议室落地窗望出去,明明是华灯璀璨的城市,他却只看到死寂的暗沉夜幕,他想了想,还是道:“我总归要做些什么,至于结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可是有些事,现在不做我怕日后会后悔。”
顾聿铭从一堆照片资料中抬头看他,恍惚间似乎看到当初的自己,可是他觉得,也许覃念的感受和自己是不同的。
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他不是覃念,无从知晓他真正的内心感受,就像是针不扎在自己身上,就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他只是默默点点头,拎起笔,在那份标注着“剧本”字样的文件上签下名字,郑重其事的放到一边,他觉得,这是他能给的支持。
等最后人选确定下来,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顾聿铭拎着外套像被人追杀一样赶回家去,剩他一个人慢悠悠的关了电脑和灯,再慢腾腾的去停车场取车。
他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突然就不想回去,可是也不知道去哪里,他想打个电话问问锦珏睡了没,又觉得没必要,这么晚了她如果没睡就是在忙,好像哪种可能他都不应该打扰。
手机捏在手机闪着蓝色的亮光,联系人列表打开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