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君:宠倾天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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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狠狠诅咒那个向冯跋下蛊的恶人，恨他心如此狠，可她从未想到，那蛊却是冯跋心甘情愿自己种下，只为了她。
为了她，他承受了别人无法承受的痛苦，为了她，他舍弃了所有的一切！
他历经千年，苦苦等待，最终等回了她，她却转身投入到慕容云的怀抱里，对他没有一丝眷恋。
那日在听雨阁凉亭下留下的一地碎末，正是他无声压抑的痛。
上天对他太残忍，然最残忍的却是她！
伤他最深的是她！
跋，你的爱太深太沉，这辈子如何能还？如何还得清？
“你还好吗？”冯素弗握着她的双肩，轻轻摇了摇，“说句话，别吓我们！”
“我没事。”想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却发现很难。她看着小青，“跋如今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苻卿和如烟一直在密室里陪他，至今未离开过一步，他的情况一定很不好。“无论如何，我要知道。”
小青脸上泛出几许苍白，她沉声道：“蛊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损伤了他太多的经脉。如烟要把蛊虫粉碎在他体内，只有这样，才能保他性命暂时无忧。”
“暂时？”她呼吸一紧。
“是，暂时。”她颓废的滑落在石椅上，笑了笑，那笑却苦涩得很。“蛊虫一旦被粉碎，就再也不能保他生身不死，甚至，虫尸会变成剧毒，王。。。。。。最多能活半年。”
杨曦身子晃了晃，但她极力站稳，不让自己倒下。“没有。。。。。。解救的办法？”
纠结一瞬即逝，小青苦笑道：“没有。”
“你骗我！”杨曦扑了过去，紧紧握住她的肩，“小青，对我说实话，有办法是不是？你说！”
那一闪而过的纠结，她没错过。
小青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有办法又如何？就算救了他，也没有意义。”
“既然能救，为何不救？活下来就有希望！”
“你以为你死了他能活得了吗？”小青狠狠盯着她的脸，这一刻，竟不知是恨她还是恨执念成痴的王。
“你是说，能救他的只有我，对吗？”她懂了。因为是她，所以冯跋不愿意，如果救他，死的便会是她。
所以就算明知道有办法解救，却没人愿意提起。
“你身上流着王的血，如果不是毒蛊趁他受了重伤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只要每次发作时用你的血压制，他就无须承受那噬肉之苦。”想着王过去所受的苦，小青再度变得颓废。她仍是苦苦的一笑，眼里是无奈也是羡慕。“你知道王有多爱你吗？他宁愿每月忍受噬肉的剧痛，也舍不得让你流一点点血。我们的王，他怎么那么傻，怎能那么傻？”
空荡荡的凉亭下，没人再说话。
沉默，死寂了一般。
风无声吹过，似叹息，似倾诉。
杨曦的视线再度落在那道紧闭的石门上，冰冷的红唇缓缓勾勒出一抹浅笑，那笑，暖暖的，很动人。
他，睿智谋千秋，气概荡河山，绝色倾天下，却，痴傻固执得叫人心碎。能拥有这个男人最真挚的爱，世上谁人能比她幸福？
曾经拥有过，足以。
“我为什么要自杀？”淡淡的，是她平静的声音，这种平静，让小青和冯素弗心底无由来的一凉。
“你不能。。。。。。”
“你只管说。”她走到亭边，背对着他们，一双眼凝望着密室那道门。“受不了的时候，我会让你马上停止。”
小青深深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咬了咬唇，“因为你发现当年是王亲手杀了慕容熙，而你。。。。。。你当时的身份，是慕容熙的亲生妹妹，长公主慕容嫣。”
说完这话，小青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本以为她会承受不住或者会变得激动，却不料她一动不动，连最基本的反应都没有。也许。。。。。。是她顾虑太多。
“为什么回来后我成了杨曦？”
“这事。。。。。。如烟也解释不了，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我只记得，我们在祭坛上待了很久很久，久得连我们都数不清过了多少年。有一天，寒玉杖忽然疯狂的动了起来，我只听到如烟兴奋地喊了一句‘王回来了’，之后便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岁月倒退到四年前，这个时候，掌权的还是慕容熙。”
“一心系在你身上的王结束了边关的战事便匆匆回皇城，后来接到如烟飞鸽传书，说阵法出了差错，我便先行一步回了夕阳公府，熟料王在中途蛊毒发作，被拓跋凡的追兵所伤。之后的事，你应该比我清楚。”
“那日在夕阳公府，王醒来时已经认出你，只是他身负重伤，自觉没能力保护你，只待伤好了才与你相认，但。。。。。。王没想到你和慕容云会两情相悦。。。。。。”
“是我对不起他。”
“王从来没怪过你，你只是想不起从前的事。”他们的王，对她总是那么宽容，一直都是。“可后来如烟却发现你这一世魂魄太弱，又因为错附杨曦身上，过去那魂与现世这一魂发生了抵触，一旦你想起过往，现世这魂很有可能会烟消云散，到时，你也会活不下去。”
“所以他宁愿自己独自承受，也不与我相认？”
“是？”
“可后来。。。。。。”
“他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你嫁给慕容云而无动于衷，所以他想着把过去完全封锁在你的记忆深处，让你永远忘掉过，与他重新开始。”
永远忘掉过去。。。。。。做出这样的决定时，他心里的苦有谁能想象？
怪不得那天她两魂互噬痛不欲生时，他跟她说，没有过去，他们还会有将来。可是，那么珍贵的回忆，怎舍得？
怎么舍得。。。。。。
她那可爱又可怜的跋，真傻，真傻。。。。。。
冷风中，那抹纤细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第107章 再见芯彤
寒风拂过，纤细的身子如风中落叶，缓缓倒下。
身后的冯素弗心下一惊，在那副柔弱的身躯落地前牢牢把她纳入怀里。
“她。。。。。。”眼前的景象，让小青有一刹那的失神。
杨曦紧闭着双眼，已然昏迷了过去，她胸前的衣襟染满了猩红的血，她的唇边犹挂着一抹血丝，而她苍白的右手，掌心被指甲掐了好几个血红的伤疤。
“你这个。。。。。。魔女！”冯素弗咬了咬牙，一把抱起她，匆匆往偏殿奔去。“小青，找大夫！”
听他这一叫，小青仿佛才清醒过来，当下，向殿外飞奔了去。
她真笨，真笨！她怎会以为王妃对王的爱不够深！她怎能怀疑她对王的用心！她心里一直不平衡，一直不服气，她恨王妃，因为从来她只看到王的付出，她只感觉到王的爱有多深有多沉重！
她从来没想过，王妃。。。。。。她也深爱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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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杨曦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清晨，她才悠悠醒了过来。
如烟和苻卿仍在密室里为冯跋化蛊，据小青说，化蛊碎毒，至少要半个月。
在房里休养了半日，杨曦觉得精神好了不少，于是在冯素弗的陪同下，他们出门逛了一圈。
河川一线是个神奇的国度，臣民对冯跋敬若天神，但君民相处却不见有太多的拘束和礼节，冯跋也从来不自称“朕”，他对帝皇之位从来就没有热衷过。
冯素弗说，私下里，大家相处就像一家人，一起用膳，偶尔一同闲聊，虽然，冯跋很少说话，大部分时候，他都在沉默。
河川一线本来是个荒芜之地，是他带着战士把这个国家一手建立起来，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大多是战争后的难民。来这里以后，所有人安居乐业，各行各业也渐渐的快速发展起来，俨然就像个真正的国家。
虽然，民生许多方面尚待解决，但，能在乱世中有一处这样的安乐窝，大家也都心满意足了。
“在你那个世界，百姓都是怎么生活的？”冯素弗扶着她过了一处坑洼地，随意问道。
“其实也没两样，各个小家自力更生，努力工作赚钱，养妻活儿，只不过所使用的很多工具比起这个年代要先进很多。”这些，一时也难以解释。她站在田埂上，看着已经收割完，只剩下光秃秃的地面的麦田，多日来一直绷紧的心渐渐舒畅了些许。
农家户外，新鲜的空气带有一丝丝清甜的味道。她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心轻快了不少。
冯素弗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想去惊扰她这份难得的平静。
那日，她吐了一身的血，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慌得六神无主，真怕她从此再也醒不过来。
她昏迷了两天两夜，他便陪在床边照顾了她两个日夜，一刻也不曾合眼。他真的很怕，怕她出事，怕她活不过来，怕他那个疯狂的大哥再为她在千百年的时空里走一趟。
大哥爱她多深，他便有多在乎，在乎得连心都会痛。
脆弱的外表，坚强的心，这个女孩，在这一次劫难里，似乎又长大了。
她缓缓张开眼，回头冲他一笑，“走，带我去看看百姓的生活。”
那天，他们走了很多路，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事物，直到黄昏散去，月上云梢才返回。
刚进大殿，侍卫匆忙来报，说抓了个可疑的女子，却没想是在夕阳公府时照顾杨曦的芯彤。
再见芯彤，恍如隔世。
芯彤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哭，一直哭，直到她哭累了倦了，情绪才稍稍安稳了下来。
冯素弗把她们送回房，离开的时候，杨曦说：“回去后好好睡一觉，明天别再顶个大大的黑眼圈出来。”
那一夜，他心里十分暖和。一夜好梦。
那一夜，杨曦被芯彤缠着，说了很多很多最近发生的事，从慕容熙的阴谋开始说起，直到遇到拓跋凡，然后回河川一线，只除了冯跋的蛊毒，还有那部分前世今生。
那些，她明白谁也不能说。
说到拓跋凡那一段，芯彤又惊又气，直骂那人是色胚大坏蛋，知道她最终有惊无险，一张紧张兮兮的小脸才渐渐松懈下来。
“将军对小姐真好。”她看了杨曦一眼，幽幽道：“可是，王爷怎么办呢？”
杨曦心里怔愣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姐不在府的日子里，王爷时常大半夜独自一人到小姐的房间静坐，一坐就是一宿。因为小姐的原因，王爷对芯彤也很照顾。东苑的物资开销，一直跟小姐在的时候一样，王爷说，一切都要像往常那样备好，小姐随时会回来，他怕您回来后不满意会闹小脾气。”
说起慕容云，芯彤的神情也是幽幽的，还有一丝怜惜。
“有天夜里我看到王爷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您最喜欢的玉枕发了很久的呆，后来，我在门外隐隐听到他呼唤小姐的名字，进去一看，王爷掉在地上，已经昏睡过去了。”
“那夜，王爷发高烧，一整夜都在梦呓，说的话我也听不清楚，只隐隐听到他重复说了好多遍‘你是不是身不由己’，当时我也不明白那话什么意思，可后来又似乎想明白了。王爷大概是知道一些小姐和将军的事，我听一些奴才们说，宫里头最近都在传小姐和将军的事，那些事，王爷必定也听到了。”
“那一次，王爷病了好几天，一直高烧不退，连霍先生也束手无策。后来王爷好了，人却瘦了一大圈。他还是时常半夜的到小姐的房间静坐，只是，自那场病以后，芯彤没见王爷再笑过。再后来，我无意中听到王爷和域少爷说话，说小姐在燕北一带，我心里记挂着小姐，又不忍天天看着王爷那张消瘦的脸，于是，我便跑出来了。还好。。。。。。还好总算找到了。”
那一夜，芯彤说了好多慕容云的事，说到最后，她自己累得睡过去了。
可那夜，杨曦一直无法睡着。想着慕容云的伤痛，心里也是莫名的堵。
天底下最难还清的便是那情债。
一个人的心容不下两个同样重要的人，这辈子，她注定是要亏欠他了。
只盼他能过得好些，忘了她这个负心人。
☆、第108章 吾心为谁
次日清晨，杨曦早早便出了门。冯素弗答应过今日教她骑马。
今天他眼里的血丝明显消退了不少，黑眼圈也淡去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精神，她心里才稍稍好过了些。
她昏迷了两天，他寸步不离，这些，从他昨日眼里密布的血丝便能看出。虽如此，知道她要外出，他仍执意跟随，亦步亦趋，从未离开她超过十步之远。
他护她的心，一如对他大哥般真诚醇厚。大哥对她有多在乎，他对她便有多紧张，他怕自己一个万一的疏忽会让她受伤，让她遇到不测，而他的大哥必定会比她伤得更重，甚至生死相随。
他要大哥好好活着，就必须先让她活得更好。
这些，嘴上不说，她却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中。所有感激的话语都显得多余。
练马场上，青草已枯萎，只余下灰黄的草根。她知道明年春天，这些小草又将重新长起来，悠悠大地，也将会焕然一新。所以，她也要学那顽强的小草，历尽寒冬，开始新的生活。
寒风乎乎，却没有往日那般冰冷。
她小心翼翼跨上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