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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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和公安局商量好，看看两家怎么配合，案件牵涉到社会的面很大，公安机关必须出面，监狱的力量是有限的。”
　　“我准备明天连夜突审强子，我已经和市公安局联系好了，他们派突审专家袁春和过来，坚决拿下他的口供。”
　　“哦，老袁过来好，有了他就不愁拿不下他的口供，我们就更有把握了。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拿下他的口供，要制定一套审讯方案，他的口供对于我们追捕白鹏飞事关重要。”
　　陈剑虹打开了一个纸箱，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递给施彛�：“监狱长，你看我还从昆明给你带回来什么东西？”
　　从外形上施彛�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他十分自信地说：“哦，这难不倒我，它是一只香炉。”他掂了掂香炉说：“瞅着倒像是真的，你是从哪里搞到的，你不是从昆明特意买的，要送给我吧？”
　　陈剑虹笑着说：“那可不是，这是老荀头带到昆明的，原准备把它卖掉，他说是龙啸天送给他的……”陈剑虹说明了香炉的来源，“这是一只什么文物，我们都弄不明白，只有你这个文物专家能清楚了。”
　　施彛�的业余爱好十分丰富，他酷爱古文物收藏，家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文物，他对古文物的鉴定在市内收藏界小有名气。
　　施彛�边看边介绍说：“这是一只宋代的影青香炉，影青香炉在景德镇大量生产，并形成风尚。它只是供民用，后进贡朝廷。早期影青瓷，装饰并不讲究，基本上表面无纹饰，以釉质取胜。中期受定窑、耀州窑的影响，制瓷工艺有了极大的提高，瓷匠采用一边浅一边深的‘半边泥’技法，器物薄腻规整，纹饰爽利劲健，潇洒豪放。青白釉流动性大，瓷器烧成后刻纹深处积釉较厚，呈青绿色；浅的地方釉层薄，泛白，纹饰更加清晰，釉色和纹饰互相衬托，精美无比，达到了温润如玉的艺术效果……”
　　“真是专家水平。有这个本事还当什么监狱长，倒卖文物发财去得了。”陈剑虹开着玩笑，他是第一次听施彛�讲这样高深的文物学问。
　　施彛�笑笑说：“在职期间肯定是不行了，等我退休以后再搞收藏吧，到时候你也加入进来，我赚的钱有你一半。”
　　“监狱长，孙德华的案件都处理完了吗？”陈剑虹在昆明时就知道了孙德华的情况。
　　“孙德华被判处了死刑，他到刑场喊冤，省高级法院中止了执行死刑，可能要改判死缓，目前案件在省高级法院审理之中。他揭发检举白鹏飞案件的详细情况，你可以通过党酆了解。孙德华说的情况如果是真的那可太重要了。对了，还有这么一个情况……”施彛�和陈剑虹讲述了昨天发现文物的情况。
　　昨天上午，监狱在挖下水沟的施工中，发现一座古墓，墓中有一副已经腐烂的棺木，接着又挖出一瓷坛银元，一对铜马、金牛、几副金簪和金耳环，还有数量不等的瓷器。这是一批非常珍贵的文物。沅山监狱的位置正处于古墓群中。监狱前身原是市财贸干校，旁边有一个工人疗养院。50年代建设过程中，这里的古墓群遭到很大的破坏。有的古墓被就地平了，挖出的文物也都遗失了。“文革”时，这一带的古墓被彻底地毁掉了。现在地面上已经没有露头的古墓了。这几年当地农民在挖井、挖菜窖的过程中和监狱施工过程中，不时地发现过几处古墓，多数都已经被盗空了。还发现了一些罕见的文物，年代不等。多数都散失到社会上了。随着这几年文物价值暴涨，这一带的古墓已经引起社会上文物贩子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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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凶徒落网（3）
沅山监狱自建狱以来，一直没有下水，因为排污水淹周边农民的菜地，监狱每年都要包赔几万元。施彛�来了以后，经过和市政府积极争取，市政府拨款连通监狱与市里的大下水管线，任务拨给了监狱的第八监区。
　　围绕着挖出的文物如何处理，监区人员争论起来。八监区的监区长韩连慈请示了分管生产的赵强副监狱长，他说这事你直接找一把监狱长吧，我管不着。他找到施监狱长请示怎么办。“必须无条件地将这批文物交给监狱。”施彛�命令道。
　　“过去谁交过呀，不是都不了了之了吗。我们监区处理几件，还能改善一下服刑人员的伙食。”韩连慈委屈地辩解。监区的民警也埋怨韩连慈老实，多余向监狱报告。
　　韩连慈说的是真实的。监区要是自己处理可以得到一笔资金，补充监区的费用。在过去监狱施工过程中，曾发现过几座古墓。施彛�听说过还发现一驾完整的金马车，一只金船。附近的村里百姓们，也经常发现一些古墓。这几年都给挖得差不多了，有一块乾隆皇帝题字的石碑也不知去向，仅剩下狱内这片土地还没有完全破坏。
　　这批东西都哪里去了？大家都在猜疑着。
　　“明天，监狱要开党委会，专门研究文物的处理问题，你也参加吧。那只香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施彛�感觉到了文物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
　　“施监狱长，我们去昆明，监狱的人知道吗？”陈剑虹走的时候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仅限于施彛�等几个人。
　　“目前监狱的人还不知道，可能会保密一段时间，时间越长对我们追捕越有利。前两天敌方可能还不知道你们已经回来，但现在就不好说了，跑的那个人可能先于你们回到沅江了。强子的落网会不会惊动他们呢？”施彛�非常担心这个问题，他琢磨着强子到底在哪里关押好，要防他们杀人灭口。
　　陈剑虹想出了一个主意，说：“监狱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强子不供，我们就顺水推舟……”
　　“跳出这个圈子，大动作，倒是一个好主意，不过风险太大了，要是演砸了我们就前功尽弃了，要和公安局好好地商量一下，必须借助他们的力量才行。”施彛�现在越发感到陈剑虹的精明，心里非常赞赏，有这么多的精英要是抓不回来白鹏飞那就是自己组织无能了。
　　“那公安局就得监狱长去说话了，我们这一级的是拱不动了。”
　　“好，我去联系。”施彛�高兴地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监狱党委讨论研究文物的处理问题。监狱会议室的条桌上摆放着挖出的一件件文物，可以看出古墓的主人殷实富贵，贫穷人家是不会有这么多的陪葬品的。监狱党委成员围着文物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我们是共产党的监狱，我们不能发共产党的财，地下不明物属于国家，监狱无权截留，必须无条件地上缴给国家。谁敢卖文物，那就是以身试法。把市博物馆的专家请到监狱，保护好古墓现场。”施彛�斩钉截铁地说。
　　施彛�把保护文物上升到这样的高度，对文物上缴谁还能说不同意呢。
　　“对过去遗失的文物应该进行追查，我们不能这样不了了之，我们不追查就是对犯罪的包庇。”贺海东提出追查意见。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追查谁呀？这不是没事整事吗？施监狱长这事可要慎重啊。”龙啸天表示反对，他心里记恨着贺海东，这是纯粹要和自己过不去。
　　“我赞成贺政委的意见，我看就由你们纪检委进行调查。我们可以定个原则，凡是在监狱党委做出决定后，监狱民警将私藏在个人手里的文物主动交回来的，可以不追究责任。”施彛�表示同意。
　　施彛�的意见是把事情查清楚就行了。
　　监狱党委的决定公布后，在监狱民警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散落在民警个人手中的文物多数都交回来了，监狱对追回来的文物一一做了登记。龙啸天也很不情愿地交回了几件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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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凶徒落网（4）
监狱内部倒卖文物的问题露出了线索。有人匿名举报，有几件特别珍贵的文物经过龙啸天的手不知去向。尤其是那对价值连城的铜牛、铜马，还有一驾金马车，举报人说在龙啸天家的博古架上见到过，做工造型美极了。龙啸天矢口否认他家曾藏有铜牛和铜马，至于说那件金马车，他说连听都没听说过。
　　“再查下去就牵扯到龙啸天了。有几个人都证实，文物最后就在龙啸天的手里。对这一级的干部我没权查呀，况且又是匿名举报。”贺海东为难地摊开双手。
　　“这一点我清楚，我们需要请示市委。先绕开他，扫外围。我和龙啸天个别谈一谈，我不相信龙啸天身为一个县团级的领导干部敢于倒卖文物。”施彛�和龙啸天接触这么多次了，他知道龙啸天还真不是一个贪财的人。
　　“施监狱长，有些事情不是你我相不相信的问题，他就是要铤而走险你有什么办法呢？”贺海东觉得施彛�在追查文物问题上有些右，但话他又不能明说。
　　施彛�虽看出了贺海东对他不满，但他也不想做什么解释。他有自己的主意：“我们在人的问题上先不做结论，最后以事实说话，让时间来见证。我今天就和他谈，你等着听我谈话的结果。”
　　贺海东感到施彛�在和他打官腔，就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吧，我听你的。”起身走了。
　　监狱党委会做出了决定，文物全部办手续上交给市博物馆。
　　下午，施彛�在办公室和龙啸天谈话。谈话的气氛是温和的，屋里散发着铁观音的茶香味。
　　“施监狱长，那完全是传言，那么珍贵的文物怎么能到我的手里呢？那是犯罪呀！我知道走私文物在法律上可是重罪啊，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在钱财上始终看得是挺淡的。”龙啸天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我也不相信那些传言。你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干部，这点法律意识是有的。但是我必须把情况告诉你，市公安局已经准备立案侦查监狱的文物案件，要坚决查清文物的去向。市委主要领导都过问了，非常赞成监狱的决定。我听说在犯人手中还藏有很多文物，你负责组织追查清楚。”
　　“这是没问题的，少拿回来一件也不行。别的不敢说，在沅山监狱我龙啸天说一句话，哪个罪犯敢不听！没有这点权威，我当什么分管狱政的副监狱长。”龙啸天对把这项工作交给他很高兴，是他求之不得的。
　　两个人的谈话愉快地结束了。
　　龙啸天说到做到。当天晚上，龙啸天组织召开了监狱服刑人员大会，亲自做了动员讲话。会后就有服刑人员交出了手中私藏的文物。几天过去，服刑人员交回了几十件文物，但几件大的文物没有下落。
　　“施监狱长，我看该交的都交了，追查只能到此为止。这一段时间狱内特别不稳定，还是安全稳定第一吧。”
　　施彛�也看出来龙啸天是动真格的了：“好，成效显著，对狱政处应该提出表扬。我同意追查文物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但事情不能算完。”
　　“我已经布置了监狱耳目，一有情况他们会及时向我报告的。”
　　“龙监狱长，现在的情况可以初步认定白鹏飞脱逃案件是我们内部有人配合的一起狱内外相互勾结的脱逃案件，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性质就太严重了，你说是不是？”施彛�注意着龙啸天的面部表情。
　　“是啊，那情况可就严重了，像白鹏飞这样的重刑犯监狱有人敢配合放走，那肯定是在重金的驱使下，他才敢铤而走险。不过，我们也要防备能不能是有人故意制造假象来混淆视线。”龙啸天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现场有两把锁头是确实的，一把砸碎了，一把是完整的，现在都取到手了。”施彛�故意说出了现场的情况。
　　“但怎么又能分得出哪一把是用来锁门的那把锁呢，你也是在事隔一个多月后发现的，是不是有人故意给你表演呢？”龙啸天对现场的情况似乎不感兴趣，他对发现的锁头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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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凶徒落网（5）
“说得好。原来我一直认为，不管咋说，要是砸碎那么大的一把锁是要有声音的。今天你一启发我明白了，这也许真的是专门给我设的一个大圈套，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龙啸天感到自己是弄巧成拙了，忙又往回唠：“也许就是没有听到声音呢？现在有人在背后猖狂活动这倒是真实的，监狱必须引起高度重视。”
　　“你说得有道理，但我们毕竟都是分析，定案还得靠证据，此案还得进一步调查。”施彛�顺着龙啸天设计的迷魂阵绕着。
　　天都要亮了，对强子的审讯在看守所的提审室继续进行着。强子就是不承认他是去杀人，和在昆明提审时的说法一样，他一再说自己不认识荀河，他也从来没有去过荀河家。他去房间是为了盗窃，带的折刀是为了防身。
　　“你到底和谁去的昆明？”今天晚上就这句话袁春和、陈剑虹已经问过多少遍了。
　　“就我一个人，我是坐火车去的昆明。”强子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