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人天涯-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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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天涯回想刚刚李理交代的,卿士樾就这间客栈里,但具体哪一间房,他却不知。风天涯缓缓吐纳,看似懒洋洋地坐一旁,却满是戒备。
过了一会,从二楼下来一个。
下来的是一名男子,身材普通,衣着普通,长相也是普通,看打扮像是个书生,他下楼来同掌柜的说了几句话。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却莫名地引起了风天涯的注意。
风天涯眼力极好,她从自己的位置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那男子的侧脸。
一眼看过,男子像是中原。
“嗯……”
风天涯端着酒杯眼睛微眯,不露声色地盯着男子。
“不对哦……”风天涯看着,冷笑自语,“脸僵得像死尸一样,们毒首也不知道帮们好好弄张面皮,呵。”
男子说完话,便又走上楼。风天涯放下酒杯,悄悄跟了上去。
男子上了三层,风天涯与其离得很远,只他推门的时候楼口的位置遥遥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回到桌边,风天涯看着那壶没喝完的酒,满眼心疼。
“那个蠢要是就好了,两口酒喝完了……”
其实风天涯本身是不喜喝酒的,可刚刚点菜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叫了一壶酒。她看着那棕红色的酒壶,缓缓叹了口气。
“罢了。”
一声罢了,风天涯叫来店小二,掏了银子付钱。
走出客栈,风天涯拐到边角,四处看了看,觉得无注意这里,她一个翻身,跃上南城客栈的屋檐。
这楼有些年头了,屋瓦松动,风天涯尽量压低身形,贴着二层屋顶慢慢移动。
月光照耀,风天涯小小的身影毫不起眼,偶尔看过去,就像是一只灵巧贪食的小猫。
“破楼啊……”风天涯自诩轻功不错,可是踩这座楼上还是要万分小心,她边动边抱怨,“这楼要是盖天涯峰,一阵风吹过来就塌了……”
贴着屋瓦,风天涯绕到客栈后身,二楼屋檐边又是一跃,跳上三楼屋顶。风天涯顺着屋脊慢慢朝男子进入的屋子走过去,每过一步,都更加谨慎。
风天涯对卿士樾的印象很深,她知道那非是易于之辈,虽然他刀剑上的功夫不一定强于自己,但是他会使毒,这才是最要命的。
风天涯心说,君子不行杯中毒,而这位毒首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不太像是君子。
行至那间屋子上方,风天涯放缓气息,慢慢俯身。
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没说话,也没走动。
风天涯微微凝眉,手上渐渐攒力,指锋屋瓦的缝隙处轻轻一划——细微的声音一响而过。
这般的情形下,风天涯的动作不可谓不大胆。但她做了,她敢做,便是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她知道凭卿士樾的修为,应该发现不了她,而若是被发现了,肯定是那传闻中的刀首。
风天涯有自己的思量。
如果智首座真的这里,那最好,只需回去通知叶淮山,到时将他们一网打尽。
而如果他们分散了兵力,卿士樾与蝉岳各执一边,而智首座又不这间客栈,那她至少要将这里单独留下的那个解决掉,来减轻叶淮山设伏的负担。
风天涯将半块屋瓦轻轻翘起,朝屋里看过去。
三个。
屋子里有三个。
包括之前风天涯楼下看到的那,还有两名男子。
这三挨着个平坐床边,眼睛闭起,双手放平膝盖上。
桌上的油灯孤零零地亮着,整间屋子静谧又诡异。那三静静坐着,一动也不动,看得久了,仿佛连呼吸都没有了。
风天涯眯起眼睛。
这三的脸看着虽不同,但是却透着同一种气息,僵直冷硬,泛着死气。
风天涯认出来,这是皮脸。
她师傅留下的书中,有一本叫《般夷秘术》,据传是番疆巫毒一脉世代相传的控蛊之术,其中有一项便是皮脸。
皮脸与一般的皮面具不同之处于,它可以用活死身上,用来操控蛊。这是蛊术的顶峰,据传至今为止,番疆巫毒的蛊师,一生之中最多也只能种两张皮脸。
风天涯扯扯嘴角,“卿士樾真是后浪推前浪了。”
她将瓦片铺好,朝临近的屋子移动。
毫不犹豫地划开瓦片,一如既往,这间屋子里有两个皮脸。
“哦……”风天涯盯着再前方的屋子,自语道,“六之行,剩下的那个到底是毒首呢,还是刀首呢……”
风天涯舔舔嘴角,带着一种从来都未有过的心境,这份心境是她天涯峰上绝对不能体验到的。
怪不得有这么多贪婪红尘,怪不得有这么多眷顾江湖。
这里如此有趣,又是如此刺激!
风天涯一手按紧腰间,一手划开了最后一道瓦片。
35第三十五章
刹那间;声息全无。
风天涯握紧掌中尖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屋内。
卿士樾。
房中之是卿士樾。
风天涯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卿士樾的背影,他坐床边;面对着床中。床里的伸出半截手臂;卿士樾为其诊脉。
卿士樾坐下的地方正好挡住了床上的脸,风天涯看不到那具体的长相;但是光从那一截手臂来看,床上该是女子无误;而且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卿士樾诊脉花了尽一炷香的时间;风天涯不敢大意;一直等。诊完脉;卿士樾站起身;从桌上包裹里取出一个纸包,桌上摊开。
风天涯处于木桌上方,看清纸包里是一堆药材,风天涯天涯峰也时常采药换钱,对药材有所研究,分辨出其中几样均是寒性药物。
卿士樾桌边摆弄一会,分出药量,单独放一个小碟中,然后端着碟子出了屋门。
“熬药么……”风天涯看着关好的房门,心中微动。
念头一转,风天涯果断起身,从屋顶侧面翻下。
卿士樾住的这间是边房,后身的位置有外窗,风天涯从侧面翻下之后手便扒屋外床沿上,临动作之前,她细细听了一下屋中,确认没有。而后指尖使力,咔吧一声,风天涯将窗子从外面拉开。
她身材娇小,窗子只开了一点便钻了进去。
落地悄无声息。
风天涯艺高胆大,直接走到床边,掀开了床帘。
第一眼看过去,风天涯吓了一跳。
床上是个少女,的确是个少女,但却极为畸形。除了四肢,她整个都发胀,两眼紧紧闭上,两腮发鼓,胸口和肚皮也高高隆起,并透着一股难闻的腥气。
“这还是活么……”
风天涯伸手,少女颈边摸了一摸。虽然微弱,但是还有跳动。少女身上很热,像是憋着一股急火,热得发烫。
风天涯收回手,又到桌边看了看。
桌上还留着卿士樾刚刚剩下的药材,风天涯没动手,俯身上去嗅了嗅。
“都是货真价实的寒药。”
风天涯微懂一些药理,这桌上的药随便拿出一味,都是寒气逼,而这么多药若是熬成一锅,可谓极寒入体,寻常喝了无疑是毒药,半碗便会致命。
为防有变,风天涯没有久留,站了一下便从窗子离开了。出去之后,风天涯又翻到屋顶上,对着那小口等待着。
过了一会,卿士樾回来,他手中端着一碗药汁,关好门便径直走到床边。
扶起床上的少女,卿士樾一手将药碗放到她嘴边,一手放她背后,为其渡气顺药。
风天涯一直看到那碗药一滴不剩地被喂到少女口中,才悄悄离开。
回到李理所的巷口,已经近子时。李理看见风天涯回来,从巷子里走出来。
“风姑娘。”
风天涯嗯了一声。
李理:“见到了么。”
风天涯点点头,“见到了,走,们回去,边走边说。”
“好。”
月华萦绕,风天涯与李理离开镇子。
镇口的位置有一块石牌,上面刻有“香林镇”三字。风天涯见了,对李理道:“这里一棵香树都没有,为何叫香林镇。”
李理:“姑娘也有所不知,十年前这里的确有片香树林,但是因为一件事,这里的树都被砍光了。”
风天涯脚下不停,问道:“哦?从前是有林子的?”
李理点点头,伸手指了指边上一个方向,道:“从前香树林便是那边。”
风天涯看过去,夜色中隐约可见一片矮木林。
“倒是很宽广的一片地。”
李理道:“是,那里原来有个更出名的名字,叫烟雨坪。”
“等等……”风天涯站住脚步,“烟雨坪?听着好生熟悉。”
李理一点也不意外,道:“姑娘该是听过,十年前,番疆刀首艺成,挑战天下英雄,便是那块烟雨坪。”
“是了,蠢燕同讲过。”风天涯低语,“刀首刀首……一直听,也不露面给大家瞧瞧,排场真是不小。”
李理没听清,“姑娘?”
风天涯摇摇头,脚下加快,“走了,先弄要紧事。”
赶回营地,叶淮山正营帐中等待。见风天涯回来,马上起身迎了过来。
“风姑娘!”
风天涯头一偏,“嚷什么嚷什么。”
叶淮山冲过来,本想伸手拉住风天涯的手臂,但是最后一刻生生忍住了。
“风姑娘,没事吧。”
风天涯:“能有什么事。”
叶淮山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后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风天涯匪夷所思,“就问这个,不问问有没有见到卿士樾。”
叶淮山尴尬地笑了两声,“风姑娘……”
“算了算了。”风天涯坐到木凳上,“坐下,们好好说说。”
叶淮山坐到风天涯对面。
风天涯道:“见到卿士樾了,也见到他带着的。”
叶淮山:“樊珑丽珈……”
风天涯:“之前没有见过智首座,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叶淮山道:“见到的是什么模样,形容给看看。”
风天涯回忆道:“是个少女,十四五岁,同差不多高。她受伤极重,脉象微弱。而且不知是何原因,她的脸和身子都肿胀异常,也非常的烫,卿士樾熬制了寒药喂她喝。”
“是了!”叶淮山一拍腿,“樊珑丽珈看着便是十几岁的样子,而且她中开阳**,内腑灼热,身子烫也是正常。至于身子发胀……”叶淮山想了想,道,“卿士樾擅毒也擅医,据说他医术诡秘,常行异端,也许他找了什么办法为樊珑丽珈吊命。”
“呵。”风天涯干笑一声,“常行异端,果真是常行异端。卿士樾带来的五个随从,可知是什么。”
叶淮山:“随从……不是番疆精兵么。”
风天涯摇摇头,“他是真的下了保障,那五是皮脸。”
叶淮山眉峰皱紧,“皮脸,曾听闻……”
“五个皮脸?”
风天涯与叶淮山说话时,一直半靠床铺上闭目养神的酆都忽然开口。
风天涯看过去,酆都半睁着眼睛瞟着她。
“嗯,五个随从都是皮脸。”
酆都缓缓坐起身。
叶淮山看向他,问道:“师兄,有何想说的。”
酆都修长手指轻轻敲打黄泉刀鞘。
“五个……”
叶淮山:“怎么,五个有何说法。”
酆都静了一会,抬眼道:“毒首这回是摆命出来赌了。”
叶淮山:“此话怎讲。”
酆都看向风天涯,轻声道:“小姑娘,知道般夷五毒阵么。”
风天涯摇摇头,“不知道。”
叶淮山:“这是什么阵,作何用途。”
酆都道:“般夷五毒阵是巫毒教派的秘法。此阵是防阵,虽攻击能力不高,但是防卫起来堪称滴水不漏,十分绝妙。”
叶淮山皱眉,“守阵,五个,武功再高能守多久。”
酆都轻笑,道:“小淮山,从未与番疆战场之外的地方相杀,自然不了解他们的门户本事。五毒阵的特点,便是守阵的五,都非活。”
“什么!?”叶淮山直楞地站起来,“不是活还是死不成?”
酆都:“不是死,但是与死无异。般夷五毒阵又称皮脸阵,因为守阵之全部是皮脸。这些被巫毒教从小种蛊,神智身体早就被蛊虫夺取,已非是活。皮脸难养,更难控,上一次皮脸阵现世是六十年前,巫毒教前长老宗巴帮助冬尔一族统一番疆时使用的,自他死后还没有能用出皮脸阵。”
酆都淡笑着,边说边抚摸手边黄泉。
“当年宗巴的皮脸阵是四,而今卿士樾居然能操控五……呵,这位毒首大刀剑功夫不到家,邪门异数倒是门门精通,也不负毒首之称了。”
叶淮山:“师兄,可知此阵特点如何,又要怎样破解。”
酆都道:“说了,这守阵之非是活。而非是活,就意味着普通方法杀不死。家不会死,会死,这就是本阵最大的特点。”
叶淮山:“……”
酆都看着叶淮山,笑道:“小淮山,征师未捷,别一脸死相。”
叶淮山:“死不了……那们便直取卿士樾,他死了,自然无操纵这些。”
“呵。”酆都笑出声,“都说了皮脸阵是守阵,防起来滴水不漏,天下无双,怎么还这么死脑筋。”
叶淮山声音渐渐严厉起来,“师兄,时间紧迫,若有法子快些说给听,还需布置下去。”
酆都面色不改,声音依旧平和。
“小淮山,每次一谈征战,便不太像了。”他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