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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衣三部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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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伪装,竟让你看不清他的半点面目。”

“我家老大不是这种人,他曾经对我说过,男女之爱,要光明磊落,不能欺骗,喜欢一个人,便是把命舍给她又有何妨?他从来没有什么甜言语,他说的话,都平谈无奇。他对我说过,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无法摘给你,你若要我的命,现在我就可以给你。”白衣女子的语气中满是自豪,“这些话虽然简朴粗陋,却发自肺腑,使得世间那些,山盟海誓、卿卿我我的绵绵情话,都黯然失色。我家老大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男人。襟司坦荡、表里如一,从不藏着掖着,这样的男人才叫人踏实,叫人放心。”

叶浣莲心中陡然升起艳羡之感,想到温如筠,当初自己何尝不也觉得骄傲?可是时过境迁,现在回忆起原来他对自己说过的情话,每一句都成了不堪回首的伤痛。她心中酸涩,眼泪又悄悄涌了上来。白衣女子望着洞口透过来的光亮,出了会儿神,喃喃道:“八年啦,老大要还活着,今夜该陪着我到江边看月了。”

叶浣莲一惊,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珠,定了定神,问道:“怎么?他已经……”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叶浣莲又叹气道:“天不佑人,都是苦命人啊!”

“我可不命苦。虽然我和他只过了一年多的时光,可是我已经知足了,我感激老天。这一年,我得到的幸福和快乐,足可以让我回味一生。”白衣女子的语气竟有几分骄傲。

叶浣莲想自己和温如筠相处多年,从温如筠那里自己也得到过幸福和快乐,可是到了今天,已经全部被绝望和伤心取代,哪里还能奢望维持一生?白衣女子的男人是个粗豪之人,远远不及温如筠温柔潇洒,可是比起用情之专,待人之诚,则要高出温如筠不知多少倍。温如筠如此卑劣,她男人如此坦荡,真是判若云泥。叶浣莲心念及此,伤痛之余,更加羡慕这个女人,也更想了解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

“这位姐姐,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白衣女子一愕,收回心绪,答道:“我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老大归天之后,我托人为他请了个长生牌位,供在城隍庙内享祀香火。如今我回来了,愿意多陪他一段时间,因此这些天,我白日在城隍庙供奉老大牌位的暗阁内陪他,晚上就到这个山洞栖身。”叶浣莲真心叹道:“你真是上世修来的福。可是我却不知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男子。唉,我原来以为只有萧媚娘让人羡慕,现在你也让我羡慕。”

白衣女子身形一震,愣了半晌,道:“你羡慕萧媚娘?”

“她敢爱敢恨,爱得惊天动地,死得惊鬼泣神。这样的奇女子,几百年也遇不到一个。你听过她的故事吗?八年前……”

白衣女子摆摆手制止了叶浣莲。篝火映照下,她的背影一动不动,像是突然痴了。叶浣莲很是诧异,等了半晌,只见她悠悠叹了口长气,站起身来,缓缓揭去脸上的面具,转过头,露出了一张清秀绝伦的面庞。她看着叶浣莲,嘴角露出了一丝凄苦的微笑,轻启朱唇,道:“我就是萧媚娘。”

叶浣莲惊得站起身来。她早听温如筠说过,萧媚娘在八年前就死于欧阳无晦之手,哪知道时隔这么久之后,她又突然现身人世,难道真有死而复生之事?还是她来就是个女鬼?

“你别怕,”萧媚娘又是凄凉一笑,“我不是鬼。不错,我是个该死的人,可是我不能死,因为老大他不许我死。”叶浣莲惊喜交加,急忙摇头道:“姐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没想到你还……因为江湖上都说你已经……”萧媚娘叹了口气:“江湖上流言蜚语,不知将我和老大传成什么样子。妹子,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吗?”

叶浣莲也坐到火堆旁边,使劲点点头。

萧媚娘又往火上加了几根木柴,然后缓缓道:“我萧家是武木世家,侠名起于滇南,远播中土,到我爹爹萧铁风这一代更负盛名。我是萧家的独女,自幼心高气傲,到了及笄年龄,立誓要嫁绝代英雄,觑天下的少年儿郎如无物。那时欧阳无晦名震江湖,各门各派谈虎色变。我年轻气盛,胆大妄为,想亲自去看看欧阳无晦这个江湖中最厉害的人物究竟是个什么角色。唉,那时我实在太任性了,伤了爹爹的心,现在他老人家已经作古,我这个女儿真是太不孝啦。”

萧媚娘的眼眶微微泛红,停了片刻,收拾起感伤的情绪,吁了一口长气,道“我本来是任性之举,可是自从见了欧阳无晦,发现他才是真正的性情男子,襟怀垣荡,磊落不羁,比那些算计他的正派人士不知高强出多少倍。于是,我竟弄假成真,真心喜欢上了他。”虽然已过了好多年,但萧媚娘说到这里,还是有些害羞,眼神也极为温柔甜蜜,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幸福时光,“我和他成亲一年多来,我们夫唱妇随,笑傲江湖,虽然惹了很多人嫉恨,可是我们活得潇潇洒洒,过得自由自在。如果没有那场惨案,我们一定还在享受那神仙般的日子。”

叶浣莲的心情随着萧媚娘时而喜悦时而忧伤:“人们都说八年前在长江边的那条小船上,你已经死在欧阳前辈的手中,怎么会……”

萧媚娘的脸色黯淡,低下头去。她停顿了好半天,又缓缓开口,道出那一夜的情景--

那一夜长江边血战之中,正义盟中有位点苍派的,叫萧铁林,是萧媚娘的堂叔,受萧铁风所托来接应,保全萧媚娘的性命。萧铁林在混战中点住萧媚娘的穴道,将其放在一条小舟上。经过一场惨绝人寰的恶战,江边血流成河,点春堂全军覆没,最后只剩下身受重伤的欧阳无晦被团团围困在江边。萧媚娘目暑睹了混战的可怖景象,知道大势已去,于是流着泪恳求堂叔,许她与欧阳无晦做最后的诀别。萧铁林一时恻隐,答应了她。遍体鳞伤的欧阳无晦爬上这叶小舟时,已俨然成了个血人,他的胸膛、腿脚、胳膊上都是伤口,萧媚娘心痛如绞,央求堂叔要了一坛酒,两人在这小舟上,旁若无人地大杯喝酒,以作永诀。

“老大看着天上的星星,对我说,过些天就是七夕了,天上有牛郎星和织女星,该是他们相会的日子。天上的银河再宽,也有多情的喜鹊为他们搭一座桥。可是我们呢,你们正道和我们黑道之间的沟堑太深太宽,我也好想越过去,可是世间哪里去寻那么多多情的雀儿?”萧媚娘眼神中充满了哀伤,“我一直觉得这场血战是因我而起,因此,心中对他充满了歉疚。听了这话,我心如刀割。他端起酒来,自斟自饮,不再跟我说话,我知道他已经萌生了死志。我也不再说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你死,我也陪你一块死。反正这一生,你到哪里,我便到哪里,再也不会和你分开。”

暴风骤降,欧阳无晦把酒喝完,最后看了萧媚娘一眼,毅然起身要与巴陵三侠作最后的拼杀。萧媚娘如何舍得,她死死拉住欧阳无晦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希望他能像过去那样温柔地待她,让她感觉到温暖。可是他的手却僵硬着,如同木棍一样,只是木然随着她的手移动,全无生气。萧媚娘心中难过,眼泪一直哗哗流淌。心中一遍遍呼喊:老大,你不要丢下我,请你原谅我……

“不知过了多久,暴雨下得猛了,巴陵三侠在大船上发出了几声长啸。他们又在催战了,老大终于长叹一口气,对我说,‘你走吧,回到你的点苍山去吧,你本来就是正道中人,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他虽然表情冷漠,但我知道他的内心,我知道他已经原谅我了。我很高兴,恳求他:带我一起走吧,我给你作个伴,我回不去了呀。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脖子里,一句话都不用说,真心想陪他一起死。他也明白我的意思,可是他却下不了手,只是闭了我的颈中的经脉,让我昏迷一时,然后放我顺流而下。他到最后一刻,还是硬不下心肠,不忍心伤害自己喜欢的女人,只肯牺牲他自己。老大,是我害了你啊!

“多少次我想一死了之,可我不能死,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死,我连累了他,死根本无法抵消罪过。老大不许我死,要我活着,我听他的话,我要活着,接受这生不如死、度日如年的煎熬。这是我应得的惩罚,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她转过身去,背对叶浣莲,泪流满面,却强自抑制,身子不断抽搐。

叶浣莲听得心神俱震,百感交集。她默默注视着萧媚娘,轻唤了一声:“姐姐,这不是你的错。”这一声“姐姐”声音很低,却让萧媚娘身子一震。她压抑了八年,八年来,她从未这么深刻地回忆过这段刻骨铭心的往事,今天终于一吐为快。一时间萧媚娘心中五味杂陈,“哇”地哭出声来。这一放声大哭,郁结在她心中多年的愁绪、委屈、伤痛全都畅快淋漓地宣泄了出来。

叶浣莲心神激荡,不知陪着萧媚娘流了多少泪。过了很久,萧媚娘才止住哭泣,用暗哑的鼻音低声道:“我一时悲不自胜,难以自抑,让妹子见笑啦。”

叶浣莲道:“姐姐,你不要难过了。是我不对,【wWw。WRsHu。cOm】不该牵扯出你的伤心往事。”

天上的明月已经西斜,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萧媚娘将烘干的衣衫给叶浣莲放到床边。二人默默对坐了良久,萧萧媚娘终于平复心神,然后拂拂衣袖,站起身来,道:“都是些往事,不要再提了。好妹子,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到望江去一趟。十二郎倒是个重情义的男子,他一个人去追温如筠,恐怕会有麻烦,我去接应他一下。如果撞上那个温如筠,我就帮你扒出他的心来,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

叶浣莲本来心乱如麻,听她这么一说,登时一惊,不禁脱口叫道:“不要!”

萧媚娘一笑,叹了口气:“妹子,你还想着他吗?放心吧,我只是吓一吓你罢了。唉,你这么心软,可注定是要受伤害的。”说罢,替叶浣莲掖掖被角,轻轻走了出去。叶浣莲为萧媚娘的故事所感,与自己心境相照,很是凄苦,加上饮了那么多酒,淋了冷雨,头晕目眩,思绪纷乱如麻,昏天黑地想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睡着了。

九 常控鹰隼击 时菊萎严霜

十二郎醒来的时候,不知已过了多久。他鼻中先嗅到一股幽香,随即睁开眼睛。眼前灯火通明,两跟火把照耀着一间斗室,而自己正躺卧在地上,双手被绳索捆的结结实实.

“你醒啦?”一个轻柔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十二郎抬眼看时,只见一个锦衣女子正站在他身前,一脸媚笑,俯身注视着他,正是齐小琳。她面容娟秀,但在十二郎眼中却如剧毒的花蛇一般惹人生厌.十二郎沉下面容,转开眼睛.齐小琳轻笑一声,道:“你觉得怎样?你放心吧,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到底是温如筠的什么人?”

十二郎闭着嘴,一语不发.齐小琳又道:“我相信自己的知觉,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在坤太戏院看戏那天,我家温郎一见到她,脸上虽然没有变化,但我在他怀里,听得他的心跳突然快得像急鼓一样.他的手本来将我揽在怀中,也突然僵住了.他虽然巧言花语掩饰,但我早就看出了端倪.哼,天下可以骗过我齐小琳的男人恐怕还没有生出来.”她叹了口气,用幽怨的语气道,“唉,他天生就能讨女人的欢心,我若不看紧一些,不知哪天他就飞得无影无踪啦.”

十二郎仿佛没有听到,只觉得小腹的伤口仍然痛楚当,腋下也胀麻不堪.温如筠发出的那粒弹丸打得奇准无比.他暗自调息,察觉那弹丸只是封住了他的穴道,好在并没受内伤,但他心中仍然一片冰冷,温如筠的话犹响在耳边:“下次碰到你,咱们就全无了兄弟情分!”

齐小琳突然一翻袖子,亮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点在十二郎的咽喉面前,“你不肯说,那你就死定了.”十二郎的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目光炯炯直视着齐小琳,眼神中全是倨傲.齐小琳面罩寒霜,眼中凶光毕现.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那个女人是温如筠的什么人?”

十二郎依然冷笑不语,齐小琳的手开始抖动,刀尖划破了十二郎脖子上的皮肤.她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低声道:“你倒是硬气,那我就成全你.”说罢,就要手上加劲.正在这时,突然外面有人沉声到:“小琳.不许胡闹!”

门一开,进来两人.一个葛衣老者,面容肃颜,不怒自威,是齐孟尝;一个白衣男子,器宇轩昂,风度潇洒,是温如筠.齐小琳一声轻呼,慌忙将匕首隐入袖中.她瞥了一眼温如筠,嘟起嘴,对齐孟尝嗔怒道:“哥哥,你偏心.温郎骗我,你还向着他.”温如筠微微一笑,道:“琳妹,我怎会骗你?”齐小琳一指十二郎,道:“这个人明明是你的熟人,你却在戏台下装作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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