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的江湖-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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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信接口道,“所以,他们不信都难对吗?”
云忘秋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亲信知道谷主心中定然在担忧什么事情,想要帮他排解,但又怕会错意,只好继续问道,“对于这样的传言,谷主你信吗?”
久久的静谧之后,云忘秋的声音有些凄凉,他一字一顿道,“不信。”
不信?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该不该信,因为云烟谷的云忘秋,曾在十七年前目睹着那晚的厮杀,所以,他只是劝着自己不要信,不要信是当年的未亡人前来报仇。只是,按照当年结盟的名单,下一个被灭之处,真的会是他们云烟谷吗?这个凶手不是妙轻雪,又会是谁呢?而那个人,又会是怎样的可怕呢。
亲信看出谷主在想事情,所以没有再开口打扰,只是跟在云忘秋身旁,继续赶路。
夜越来越深了,没有月色,就像那个被血染红的夜晚一样。所有的真相,想必只有当年结盟的人才会知道吧。可是,谁又能解释出口呢。
身后的弟子只感觉谷主的马速越来越快了,快的他们险些跟不上,他们不知道谷主这么急着赶回谷主是为何事,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问出口。
大概沿路奔波了两柱香的时间,云烟谷的入口已经近在眼前了,云忘秋似乎看到了谷口的异样,马速再次加快。
他在谷口下马,看着眼前的情景,脸色突然煞白。
“谷主,怎么了。”
透过浓郁的黑色,云忘秋颤抖着手指了下门前的十几具尸体,幽幽的道,“看来还是回来迟了。”
身后众弟子看到谷主所指的地方,都是一惊,心里到抽着凉气,江湖传闻他们多少听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他们云烟谷。
云忘秋的额角早已经布满冷汗,他紧握着拳头,走进谷中,脚下全是死相怪异的弟子的尸体,云忘秋脸上的绝望渐渐变的扭曲,这是他一生的心血啊,是谁,是谁毁了他?是妙轻雪?还是谁?
“你到底是谁?出来,有种就出来啊。”近乎嘶喊的声音回荡在云烟谷呢。
平时的灯笼全都熄灭着,一切都覆灭在黑暗中,代表着某种恐惧。只有云忘秋的声音在这全是尸体的地方徘徊。
就在所有人都绷紧神经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云谷主,我们等了你好久了。”
云忘秋的手越握越紧,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但是身为云烟谷谷主的他,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这个声音他听过,是他,朱雀门的黑瞳。
云忘秋心中戚戚然,难道黑瞳就是连灭几派的凶手?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功力不够。
“黑瞳,是你?”
那个尖锐的声音突然笑了,笑的刺耳,他道,“云谷主好耳力啊。”
“我谷中的弟子,是你杀的?”
黑瞳似乎就是这黑夜的使者,云忘秋觉得,他的声音在黑暗中竟然是那样的有穿透力,直接刺入他的心底。
“哎呦,云谷主太高估我的能力了。”
黑瞳的话音未落,云忘秋只觉得一阵刺鼻的怪味悠然飘来,虽然不知道这味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警觉如云忘秋还是第一时间封住了鼻息。
“啊……”
只听一声惨叫,云忘秋回头,发现身后跟随的弟子个个瞳孔放大,犹如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他只觉得心中一凛,手心变的潮湿。
“云忘秋,不,云谷主,如果你现在交出三生果,或许我们还能和平相处,你的云烟谷还是会如往日般,弟子云集。”黑瞳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云忘秋的面前,手里的黑布娃娃拂过云忘秋的肩头。
原来如此,这一切,竟然是这样,十七年了,三生果始终是个祸端。他不敢太用丹田的气息,只是恨恨的道,“可笑,我云忘秋要是见过三生果,岂能留到今日。”
黑瞳再次笑了,他道,“所以嘛,为了看看诸位是否实用过三生果,我家主人决定,杀人放血。”
最后四个字,黑瞳咬的特别重,云忘秋只觉得一股股恨意爬上心头。他道,“即使是我拿到了三生果,何以见得,我会自己实用。”
黑瞳的话音几乎是伴着他的杀招而至的,他道,“因为我们家主人说,你们都是自私的人。”
因为要控制鼻息,云忘秋险些没有避开这招。自己一生的基业就这么被毁了,他有多么的恨眼前的人,可想而知。躲开那招之后,云忘秋开始反击,两人都是招招致命。
黑瞳觉得,云忘秋真的像疯了一样,不再躲避他的攻击,一味的向着自己袭来,杀气弥漫在深夜
潮湿的空气里。黑瞳虽然厉害,但是与年长自己很多的云忘秋相比,自然会逊色很多。
几个来回下来,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就在他□之时,云忘秋突然甩过来一个飞镖,黑瞳的身体倒飞去躲,但还是慢了些,右臂的衣服被划破,甚至还带着鲜血的腥味。
他朝着某个角落看了一眼道,“还不出来帮忙。”
一句话刚说出来,就看到云忘秋提着一把大刀再次攻来,他手中的黑布娃娃一挥,顿时没了身形。只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回荡在着空旷的山谷里。
“喂,你还真不出来帮忙啊,再不出来老子翻脸了。”
循着声音的方向,云忘秋辨出隐身于黑暗中的黑瞳的位置,再次运气提刀上前,就在这时,他觉得身后掌风袭来,想要回身躲避,已来不及。
他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火热,随即胸中一沉,人整个飞扑在地,一口鲜红从口中吐出。
因为元气大乱,他的鼻息放开,还未完全被风吹散的毒气多少进入他的体内,他暗叫不好,再次运气屏息。只是心口一热,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云忘秋猛然回头,虽然夜色浓黑,但是,他还是看清了那个人的轮廓。
云忘秋早就应该想到,这一切,谁会是主谋,在他头脑完全无意识之前,他狠狠的嘲笑了自己一番。
…
阳光晴好,即使秋已经接近尾稍,也能嗅到外面暖暖的阳光味道。
即使如此,他醒来时,发现周遭仍是一片黑暗,也许是听到了石屋内的动静,外面的人推开石门进来,门外的光线倾泻进来,刺进他的眼里,他只觉得眼睛一片酸涩,险些流出泪来。
眼角的光线重新合拢后,他看到了进来的人的摸样,他穿着洗旧的深灰色长衫,玉簪挽发,有着让人说不出的年轻俊朗。
他想问些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上力气。他的身体整个瘫痪在靠在墙边的石床上,胸口发闷,他知道,自己伤的不轻。他试着调息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你的内伤很重,我会帮你疗伤,就不用自己白费力气了。”
初伤情
…
…
碧云天一直被称为正派武林之首,所以即使是怀无伤这样地位不一般的贵客,也并没有多少机会见到碧一山。
偌大的碧云天平时却安静的出奇,饱饱最近一直有些反常,怀无伤猜到,当年虽然年幼,但是她的记忆中终归有些妙轻雪的身影的,即使模糊,但也会有感触。一向心细如他,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她听到妙轻雪的声音的时候那一秒的愣神。
怀无伤轻轻叹息,转身却发现舒城站在他的身后,他心里微微一紧,自己竟然完全忘记了防备。
院中飘散着凉气,他走进屋内,问道,“怎么样了?”
舒城似乎总喜欢逃避别人的目光,如果可能,他都会选择站在公子的身后,尽量避开怀无伤的正面。
“不负公子所托。”
怀无伤稍微放心,他的伤早已经完全好了,精神恢复,脸上有些浅浅的光泽,趁着窗外薄薄的光线,竟然像晕染出的丹青,美的有些飘渺。
沉默了些许时间,怀无伤突然开口道,“你,没有受伤吧?”
这,是关心吗?舒城不知道该怎样应对,公子和门主,还是有些不同吧,可是都是主人,都是主人,他只知道这点。他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道,“还好,谢谢公子关心。”
怀无伤突然转身,他定定的看着舒城,突然笑了,他说,“舒城,其实我们可以做兄弟的。”
幻舒城脸色微变,似乎怀无伤的话碰触到了他心底的某段记忆,他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随后压制着惊慌道,“公子抬爱了,舒城没有这个福气。”
怀无伤很满意幻舒城的反应,他轻摇了下头说,“舒城,你太拘束了。”说完无奈道,“他现在怎么样?”
一谈到正事,幻舒城总会给人一种压抑感,他正色道,“受了很重的伤,在养伤。”
“伤好些了带他见我。”
幻舒城犹豫,这里毕竟是碧云天,即使再过小心,但是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带来这里恐怕不妙。
怀无伤看出了他的忧郁,再次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许,我们要离开了这里了。”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定格在了隔壁的屋子上。
幻舒城虽然猜到些什么,但并不关心,因为这些不需要他关心。他低头道,“遵命。”
怀无伤摆手,示意他下去。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饱饱的房间上,感觉到幻舒城远去,他起身,再次出门来到院中。
“以后不许你伤害我家公子,不然我会跟你拼命的。”即使害怕,但还是这样勇敢的挡在自己面前,她,真的很重视自己呢。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竟然会是暖暖的,酸酸的。
他的嘴角突然爬上了一抹涩涩的笑意,觉得心中有种软软的气息流动。
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突变,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如果知道带她在身边只是为了引出或者伤害她的亲人,她唯一的亲人,那么,她的心里还会如此重视他吗?他第一次不敢就着一件事情往后想。
他在院子里走了好一会儿,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走过去敲了房门。
开门的是如浅。
如浅看到他,万福道,“公子有事吗?”
怀无伤以前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局促的一天,他微微锁起眉头,犹豫了会儿后问,“饱饱呢?”
如浅让出路来让怀无伤进来,她立在门口道,“姑娘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吹吹风。”
怀无伤锁起的眉头更甚,“大清早吹风?”
如浅也觉得这样的理由不真切,但是姑娘出去的时候,确实是这样说的,所以她也只是回答说,“是,姑娘是这么交代的。”
怀无伤突然觉得再问下去会很尴尬,哦了一声出了门。
如浅看着他出门后直接离开了他们的院子,有些迷茫,自从那日夫人的计划失败后,大家似乎都变的很奇怪呢。
…
饱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个声音,一直在她的脑子徘徊。
“拼命?”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印象却是那样的深刻,那天那个要杀公子的人,她到底是谁,是她吗?
她还记得那年的雪下的很大很大,他们居住的破庙毫不避风,她冷的缩在娘亲怀抱里哭个不停。
虽然年幼,但是她竟然能清晰的记得,娘亲把身上唯一的棉衣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时的神情,还记得娘亲对她说的话,“丫头,等着,娘亲偷两双被子回来。”
说完,她看到娘亲踩着满地的雪白离开,留下大片大片的脚印。她在破庙里面等了很久,那种一个人又冷又怕的感觉,她不想要,不想要。
就在她哭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娘亲回来了,她没有偷来被子,而是偷来一大袋银子。
娘亲拍拍手里的银子说,“丫头,有钱了,走,找个暖和的地方住去。”
她的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泪痕,看到母亲拿着银子回来,几乎是扑进去的。也因为太过年幼,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娘亲抱着她离开破庙的时候,破庙后面走出的那个人。
娘亲带她去了那个小镇最好的客栈,里面有软软的床,有暖暖的被子,还有好吃的热热的饭菜。
她还记的,那个时候的她仰着小脸对娘亲说,“娘亲,我们能天天这样吗?”
娘亲听到这样她的问话,脸上的笑容凝结了,她背过身去说,“如果天天偷银子,被抓到后可是会被很凶很凶的人打棍子的。”
年仅几岁的她发育更是不好,矮矮的像是一个营养不良的瘦冬瓜,她抱着娘亲的大腿说,“谁敢打娘亲棍子,丫头会跟他拼命的。”
“拼命?”娘亲看着她认真的小脸,突然笑了,笑出了泪水来。她捏了捏丫头的小脸蛋说,“快去被窝里暖和暖和。”
她抱着娘亲的腿不松手说,“丫头要娘亲陪着一起睡。”
她还记得娘亲的身体是如此的冰凉,即使盖了两床被子,一夜下来,她的身体似乎都没有暖热过。
当时的饱饱永远料想不到,娘亲真的给了她天天有暖床,天天有热饭的日子,可是,她最想要的娘亲,却不见了,不见了。
她不知道娘亲知不知道,和娘亲比起来,暖床热饭,又算得了什么呢,她最想要的还是她的娘亲啊,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她离开呢。
想到此,饱饱的鼻子酸涩,眼泪不争气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