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是今非(校对定稿版)-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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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路人(上)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时节。
经历了冬的严寒,春天这种温暖的气候总让人觉得格外美好。
於是许多人就像先前被寒冷冻僵现在终於融化开窍了一样,争先恐後地筹划起人生大事。
我看著行事历,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本月即将参加的第五场婚礼。
我不甘心地拍了拍瘪瘪的口袋。
只有支出没有收入,怎麽想都是件让人不愉快的事儿。
晚上我一回到家,某个恐怕是最近闲到蛋疼,以至於开始天天研究厨艺以求把贤良淑德的品质发扬光大的家夥就贴心地端上了晚饭,一副求表扬的口气:“新品。”
我忽略他那点炫耀的小心思,吃完了饭若有所思地盯著他:“迟暮。”
“嗯?”他喝了口汤,不解地抬眼。
我认真地提议:“我们也结个婚吧。”
然後他立即被呛住了。
“怎麽?”我不满,“跟著我觉得委屈了?”
“委不委屈都木已成舟了。”他费力地把汤全部咽下去,扬起他手上的戒指对著我,“许先生,如果我没记错,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靠,无赖。
“收起你的爪子。”我挥开他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好看得不像男人的手,痛苦万分地发泄,“下周五我又要参加员工的婚礼,只出不进真不划算啊!”
“挺好。”他浅浅地笑,“下周六我也有场婚礼要参加。”
“同事?”我多嘴地随口问了句。
他顿了顿:“小静。”
这下被呛住的轮到了我。
我努力把自己的脸摆成严肃状:“迟先生。”
“嗯?”他不在意地应了声。
我诚恳地向他表达我的同情之意,顺便默默为我们今天没有烛光晚餐以至於我一时找不到蜡烛惋惜了一把:“请节哀。”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本来不想去,但……”
我善解人意地堵他的话:“但想想好歹是曾经的最爱,总要亲眼看到人家幸福你才能安心是不是?”
他明显被恶心了一把:“许岸,我建议你和落伊克保持距离。”
骆鹰当年离开法国後就一直赖在我的公司不走,以求无时无刻地巴著小江不放。看在他总算对公司经济有点儿贡献的份上,我自然也很厚道地与他合作至今。
只是最近这家夥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还是被小江给刺激了,居然不遗余力地看起了各式各样的言情剧爱情电影说要努力融入东方文化。
这样带来的後果是每次闲聊时他总会得意洋洋地炫耀他新领会的爱情观,不时还对著小江说点深情的肉麻的情话,从来不管那些内容让我们这种年纪的人听来是多大的折磨。
“我和小静很久没联系了,这次是她爸发了请帖给我父亲。”迟暮叹了口气,接著解释,“下午我还在上课,我爸打了三个电话来,催我到时候和他一起去。”
我顿时哑然,看了看只是平淡陈述事实的迟暮,突然觉得心底有些微微地发酸。
结婚时还不忘发请帖给前任家,丝毫不打算避嫌,这个举动带了多大的示威成分在里头,毋庸置疑。
尤其是明知迟暮的对象还是个男人,根本无法光明正大地举行婚礼,显然这更是种刺激。
想来当初迟暮与田静分手,对方的父母一定气得不轻,以至於耿耿於怀怨念至今,终於找到了扳回来的机会。
“果然能捞一把是一把啊。”好半天我尴尬地笑笑,绕开话题解围,“可惜咱是没机会把本收回来咯。”
“还好,至少我们有机会可以吃的回来。”迟暮不以为意地补充,“所以那天要看你的战斗力了。”
我伸手指著我自己,惊愕地睁大眼:“关我什麽事?”
“我爸说,”迟暮放下碗,伸了个懒腰:“让我把那个拐骗他儿子的混账小子也一起带著。我想了半天,恐怕非你莫属。”
我很无辜地瞪了他良久,突然想起一个更严肃的问题:“等等,新娘是田静,新郎该不会是……”
“我不知道,我爸没说。”他的表情变得不是滋味起来,“怎麽?要是他你就不去了?”
我怔了怔,沈默下来一时无言以对。
老实说,对於曾经深爱过的对象,分开後我只有一种想法──老死不相往来。
我甚至从未想过如此的可能性,去亲眼见证曾经的爱人与另一个人的永结同心。
“!──”碗被重重搁在桌上,然後我无语地看著某个在我面前总是孩子气十足的家夥一声不吭地起身离开餐桌,丢下一桌狼藉给我收拾,自顾自窝进沙发抱著抱枕盯著根本就没开的电视机。
一切收拾完毕之後,最终我妥协地抱著赴死的心情凑过去,以哄儿子的态度循循善诱:“在客厅待著干吗?到房里去。”
他的眼神深邃起来,然後发挥了他一如既往的野蛮作风,连扯带抱地把我拖进房,颇有精力地进行了一场餐後减肥消食的运动。
神志不清的时候,我只看到他好像在问我些什麽,却迷迷糊糊完全分不清内容,只是茫然地应了几声。
等一切恢复平静後,我昏昏沈沈地问他:“你刚问我什麽?”
他搂著我的腰不无得意地笑:“问你爱那混蛋多点还是爱我多点。”
我一口血差点喷出去,哭笑不得:“这种无聊话你非要在床上问吗?”
他打了个哈欠,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满足地闭上眼:“不在床上你不说。”
切,明明不是我不说,是我正儿八经说的没人信,吊儿郎当说的更没人信好不好?
不过幸好,看他现在这副心满意足的睡颜,大概吃饭时的不快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龇牙咧嘴地揉了揉我那酸得一塌糊涂的老腰,突然无比痛恨起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句老话。
虽然它很有道理,但是它让人付出的代价──
有点大。
第二天我刚到公司,程雪就迫不及待地推门进来:“许总,大项目来了!”
每年过了年後的开春时节,A市的某个政府部门都会获批一大笔资金来一场大规模的采购项目。
多少公司都对著这笔钱蠢蠢欲动眼泛绿光渴望分一杯羹,我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因为这次的项目比较大的缘故,要求比较麻烦,”程雪皱眉,“需要两家以上的公司联合投标,好有个保障。”
我突然觉得不妙,很戒备地扫了她一眼:“你又在打易新的主意?”
“我们先前有合作经验,而且规模越大最终评分越有利。”程雪沈吟著,“如果我们找别家,易新也找了另一家作为合作夥伴,那把握就没那麽大。”
我无意识地转了圈手上的钢笔:“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麽?还不去和林总联系?”
所谓在商言商,抛开私人恩怨不提,公司里那麽多员工,还得由我来发薪水。毫无疑问,接下一个大型的项目对於公司的发展和利润会有多大的帮助。
“许总,”程雪苦笑,小心翼翼地建议:“这个……这种大项目,由您亲自接洽是不是更合适一些?”
生活里总会碰上一些无奈的事儿,尽管你带著一种想到就打心底里发出的排斥感,可你还是不得不去完成它。
“岸哥,”林远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真巧,我也正打算找你。”
我按了按额角,连寒暄都觉得没必要,单刀直入:“那正好。有空见个面?我们谈谈项目的细节?”
“项目?”他声音微扬,似乎有些愕然,“你找我是……为了项目?”
我比他更愕然:“不然呢?”
他微微叹了口气:“下午两点,我到你这里来。”
看著林远被前台引进我的办公室,我站起身,热情地迎接他,以尽地主之谊:“林总请进,随便坐。”
眼前这个规矩坐到沙发上,优雅端起茶轻啜的家夥,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举手投足带著自有的潇洒,却不再拥有让我移不开眼的惊豔。
曾经彼此的火热与熟稔,现在想起却只觉得陌生。
“岸哥,”他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抬眼看我,“你最近……怎麽样?”
好标准的开场白。
“好得很啊。”我乐呵呵地回答他,“要是这个政府项目林总愿意赏脸合作,那可就更好了。我做梦都能数钱数到笑醒啊。”
“我可能快结婚了。”他突兀地道。
“那恭喜你啊,”早就知道的事实面对起来反倒远没有想像时的那麽紧张可怕,我皮笑肉不笑地表达我的祝福之意,“终於和田静修成正果了,下周六我一定给你包个红包送去。”
他的脸色变了变,颇有些尴尬:“不是小静。”
我觉得我这会儿的尴尬不在他之下:“我很抱歉。”
“我和她算是和平分手,”他的笑容明显带了丝苦涩,“我们……”
“林总,”我打断他:“关於您的私事,我没什麽兴趣深入了解。”
“岸哥,”他站起身,“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顿时产生了种和他无法沟通的无力感。
“林总,要是如您所说,我们就不会有现在的合作了。”我想著法子把话绕开。
因为不甘心而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纠结很是常见,而我,不想和他再有如此的纠葛。
似是而非的话终於成功地让他暂时的闭了嘴,开始与我谈论起这次的项目以及合作事宜。
谈妥送他出门时他顿了顿,突地低声问:“岸哥,我们的交集是不是只能是合作了?”
低垂的侧脸现出那麽点沮丧的神情,口气中夹杂了丝不易察觉的悲哀,那有些可怜的模样差点让我也为之动容。
就在我思忖著该如何婉转的表达肯定之意时,他又不知好歹地补充:“虽然我们已经分开了,可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默默在心里说了声“操”。
如果不是这个项目实在太过诱人,我们连这个交集都不会有。
我笑眯眯地送给他八个字:“我很荣幸。路上小心。”
站在公司门口目送著他走进电梯,又目送著电梯门慢慢合上,在我们之间阻隔出再也无法靠近的距离,我长长吐了口气。
过去终究只能成为过去,那麽多想起就动容的美好曾经,即使偶尔回忆起来会微微泛酸,却也注定在失去以後,随著时间的推移变得模糊不清。
分开的恋人,最终无非只能是,爱成了路人。
☆、番外二 路人(下)
为了防止某个虽然看上去淡定内敛,实际很有当醋坛子潜质的家夥知道了这场合作很可能对我的某个隐秘部位造成的过度使用,接下来项目的细节,以及与林远方面的交涉,我几乎通通交给了程雪完成。
可惜令人伤感的是,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
这日我一下班回家,就感觉到了微妙的、有些不正常的气氛。
客厅里没有如以往一般飘著饭菜香气,只有个黑著脸的家夥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喂,”我凑过去拍他,“你怎麽了?身体不舒服?”
他不快地冷哼:“和林远的合作都忙不过来了,你还管我做什麽?”
我心里一紧,曾经的画面在脑海浮起,本能地站直身体脱口而出:“这次不是分手後的补偿!”
结果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一把拿起抱枕捂住头,侧身往沙发上一躺,很不礼貌地拿後背对著我。
我无语地看了看天花板,顺便暗暗诅咒了一下向他通风报信的混蛋。
靠著他的身体坐下,我点了根烟,对著空气解释:“林远要结婚了。”
没有回应。
“我从不打有妇之夫的主意。”
依然没有回应。
“何况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身後终於出现动静,我手里那可怜的只抽了两口的烟被某人一把抢去粗暴碾灭,接著我眼睁睁地看著他扑上来凶狠地啃噬我的嘴唇,一派宣誓主权的模样。
一场激烈的运动完毕,迟暮伏在我身上,明显不是滋味的嘀咕:“真不想看到你和那家夥有牵连。”
“做生意啊,怎麽办呢?”我无奈地看看压著我没有起来意愿的家夥,“公司还有那麽多人等著吃饭呢。”
“我知道。”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著浓浓的酸味,“你当初进商界还不是为了那小子。”
我怔了怔,揉揉他的发似真似假地提议:“那我把公司关了让你养?”
如果生意人的市侩利益真让人那麽难以接受,或许我也该反省我自己。
两方在一起,总要相互妥协与包容,而非各执己见放任矛盾不断扩大。
赢得了事业却失去了身边最重要的人,是个得不偿失的可怕事。
他赫然撑起身体望著我,眼里闪过惊讶与欣喜:“这样你也愿意?”
“没办法啊,”我摊摊手,“你不肯让我养,我只好让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