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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菊花醉-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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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儿眼中含泪:“此次陪你回了家乡,圆了你一个梦想。我忽然有个念头,就是不想随你再回去了。”
  胡英惊愕地问:“你不回去,那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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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十二章(5)
楚儿说:“清苦师姐说得对。我是情到极度,难有结果。你的心中,始终不曾忘了花小姐,哪怕她已嫁人生儿育女。我要与你做小,你也再三不肯。我年已二十,莫非要做孤老不成?等陪你从安化回来,我就再削此发,重入佛门。清灯黄卷,了此残生。”
  胡英听了此言,十分震惊。他心中何尝没有楚儿?只是花郁青的影子太重,如一层厚厚的云彩,遮挡了他心灵的天空。他无法再拥有灿烂的阳光和晴朗的蓝天。
  楚儿说完,脸色却轻松起来:“你想不想吃茄汁菊花鱼?我想去吃喽,你带我去好不好。”
  胡英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不行。”
  楚儿诧异地问:“你不愿意带我去吃?”
  胡英说:“我不愿意你再削发为尼。”
  “那你要我做啥子?就这样陪你到死?”
  胡英紧咬嘴唇,沉默了半晌:“这次回去,若是寻到了仇人,得以报复。回新疆我就娶了你。”
  楚儿脸上,露出了惊喜:“你说的当真?”
  胡英苦笑了一下:“我何苦骗你来。”
  胡英带楚儿到了原来自家的“天泉”茶庄分号旧址,见门楣上大书三字“乾茂升”。心中生疑,就走了进去。见柜台内有一人独坐,就道:“请问,贵号掌柜的尊姓?”
  那人看了他一眼:“你是要买茶叶么?”
  胡英说:“我是新疆来的,若合适,想进些货的。”
  那人诧异道:“新疆来的?我们家掌柜的就在新疆。你不在那儿买茶,却舍近求远,好生奇怪。”
  胡英也自惊奇:“我是在新疆见过贵号的招牌,却不曾有过交道,更不知掌柜的就在那儿。”
  那人说:“看起来你对茶叶行不熟,跑了冤枉路。我们掌柜的就是安化吴家四少爷,全中国谁不晓得?他去新疆多年了,每一两年倒是要回来一次的。”
  胡英心里悔恨起来,早知道吴孝增在新疆,自己就会去找他。花郁青既然已经嫁他,自己又是有过遗言的,也只好如此。但见见面,说说别后的情况也是好的。何况“乾茂升”在南疆被自己挤兑得快要垮了,要是清楚此情,他就不会这样做了。
  他向那人打听了吴孝增是住在乌鲁木齐,就返身走了出来。那人在后面追着问还进不进茶叶,他也不理。
  楚儿听清了他们的谈话。见胡英也沉默不语了,就紧跟上来问:“我知道你想的啥子。那姓吴的在乌鲁木齐,花小姐肯定也在。你是不是后悔没去找他?”
  胡英不耐烦地说:“别胡思乱想,没得此事。”
  楚儿说:“她嫁了人,你心里不舒服唦。”
  胡英忽然停下脚步,吼道:“你莫要啰嗦好不好?不说话没人把你拿哑巴看唦。”
  楚儿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子。她嫁人了,你朝我发啥子火嘛。”
  胡英道:“你要再说话,就给我走起。我不耐烦看到你。”
  楚儿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转身朝客栈跑走了。
  胡英气咻咻地跟在后面,回了客栈。见阿洛他们已经回来,满脸兴奋的样子。他顾不得听他们说些见闻,就高声对阿洛说:“收拾行李,退房间,回安化。”
  三
  老汉王住的屋子,是驿站房屋里最好的一间,也是最古老的一间。
  他闲来没事时,曾经仔细地把墙上的涂鸦之作看了个遍。除去那些重重叠叠地太乱看不清之外,尚有许多的字迹能够分辨。有些是记载的事件,如上面有一则写道:
  奥国库尔慈白尼登贝游历,携德力灵猎枪一支,子弹三十发,照相玻璃片帐篷等物若干,免税放行。
  还有一则是:
  计解库平银柒拾肆两玖钱五分六厘,又差解湘平银拾两四钱。
  又有一则道:
  申底班第庄伯克尔克浪知悉,查本年度应交麦草壹百叁拾驮,迅速催缴,切勿迟延。
  还有一些记载了天气和日象。如:
  新江月食九分二十八秒    初亏丑正三刻四分    食甚寅正一刻六分     月入地平寅正三刻三分     带食八分二十一秒   复圆印初三刻九分
  大量还是粗俗污秽之言,可能是商旅寂寞难耐,就在墙上发泄一通。老汉王发现,也有许多的诗词佳句,在这孤独的驿舍墙上,不被人所知。也有一些是抄写的前人词句,却多是怀乡思念之作。
  他每日里在草纸做成的册页上,抄写几首,聊以自娱。有几首是他经常吟诵的,如钟嗣成的《南吕·骂玉郎过感皇恩采茶歌》:
  长江有尽愁无尽,空目断,楚天云。人来得纸真实信。亲手开,在意读,从头认。
  织锦回文,带草连真。意诚实,心想念,话殷勤。佳期未准,愁黛常颦。怨青春,捱白昼,怕黄昏。
  叙寒温,问原因,断肠人寄断肠人。锦字香沾新泪粉,彩笺红渍旧啼痕。
  更让老汉王感觉新鲜的,还是一间屋里的课程安排表,占了整整一面墙。看后面的日期,是写于乾隆三十五年。当时驿站周围有不少驻军和卡伦,也有屯田堡子。想必是那些娃娃无处读书,大人又不想让他们长大了连祖宗的文字也不识得,就在此办了塾屋。
  墙上是一个月的课目,不知为什么只教了一个月就停止了。老汉王深为这些戍边的官兵对炎黄文化的深情所打动,也全部抄写下来。打算有朝一日能够回到内地,也好存入史册,留传于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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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十二章(6)
八月初一日:剥枣、大枣、广枣、小枣。八月初二日:黄蓍、白术、附子、干姜。八月初三日:剪刀、剃刀、菜刀、马刀。八月初四日:火房、厨房、柴房、炭房。八月初五日:城内、城外、附城、城镇。八月初六日:照壁、宜门、厕门、公门。八月初七日:硃盘、笔架、印信、公案。八月初八日:棹围、籖筒、椅子、棹橙。八月初九日:巡弁、巡丁、巡兵、伙夫。八月初十日:旗帜、锣鼓、号衣、刀叉。八月初十一日:年貌、箕斗、籍贯、队数。八月初十二日:教习、巡记、巡房、巡查。八月初十三日:街道、渠道、大道、小道。八月初十四日:行台、庙宇、八栅、乡村。八月初十五日:中秋、月饼、叩节、放假。八月初十六日:秋季、秋风、秋雨、秋色。八月初十七日:秋意、秋山、秋前、秋后。八月初十八日:皇上、宰相、御史、督抚。八月初十九日:皇子、皇孙、皇后、皇宫。八月初二十日:黉学、饭堂、讲堂、操堂。八月初二十一日:历史、天象、地理、算学。八月初二十二日:学政、学生、学监、学舍。八月初二十三日:本官、绅衿、上司、下属。八月初二十四日:汉文、洋文、汉语、汉字。八月初二十五日:鼻烟、洋烟、茶烟、水烟。八月初二十六日:烧酒、甜酒、洋酒、药酒。八月初二十七日:猪肉、牛肉、马肉、羊肉。八月初二十八日:犬肉、鸡肉、鹅肉、兔肉。八月初二十九日:湘茶、砖茶、儿茶、苦茶。八月初三十日:烧纸、信纸、草纸、麻纸。
  这日,老汉王正在公主堡里采集药草,准备加上他从草场里采来的菊花瓣泡制新茶,突然听见下面有人喊他:“老汉王,老汉王,快下来迎接大人。”
  老汉王伸头看去,见下面是驿站的巴郎子。就说道:“没大没小的,老汉王也是你叫的么?什么大人小人,我只管客人。”
  说着抬头望去,只见山道上来了一队官兵,刀枪明亮,盔甲整齐。中间两匹马上,骑坐着两位大官人,看样子来头不小。这条道上,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大官了。最近坎巨提那边过来不少难民,莫非是为此事而来?
  心里想着,老汉王已经下了城堡,走到了路上。此时,队伍的前导是一队骑兵,横冲过来,大声喝道:“让开让开,不要挡住大人走路。”
  老汉王冷笑一声:“若再这样狐假虎威,只怕整个葱岭,就没有大人走的道了。”
  一个骑兵听了,兜头就是一鞭,骂道:“老不死的,说甚呢?”
  老汉王来不及躲避,被一鞭子抽在了头上。鞭梢登时在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文廷玉在马上看见了,大声斥道:“住手!不许欺负百姓!”说着,就跳下马来,走到老汉王的身边,关切地问:“老人家,把你打伤了么?”
  老汉王本来无缘无故地挨了一鞭子,心里窝火,要躲藏得远远的。见这位大官倒是和颜悦色,通情达理的样子,气就消了一些:“骄兵悍将,不是国家的吉兆。能有大人您这样体恤下情,让人心里多少还有一丝热气。”
  陈传随即也从马上下来,把缰绳交给了亲兵,过来说:“文大人,咱们到屋里喝点茶好勿啦?与他一个放羊的老头,有啥子好讲的■。”
  文廷玉听了,眉头紧皱,正要说他一句。老汉王却睁开了双睛,仔细地打量了陈传一会儿。
  陈传见老汉盯着他看,全然不顾百姓见官的规矩,心里生气。就也瞪起眼睛,说道:“喔呦,你这个老头胆子蛮大的■。你一个小小的老百姓,见了本官,不知道要下跪迎接,还敢看阿拉?你还要勿要脑袋■?”
  老汉王听得他说了这几句话,眼睛里忽然冒出了愤怒的火花。他一声不吭,从脚上把牛皮做底的鞋子,脱了下来。
  陈传与文廷玉不知老汉要做什么,在那儿站立不动。就见老汉王走到陈传跟前,对他说:“将军,我有机密话要对你讲。请附耳过来。”
  陈传不知是计,就把脑袋伸到了老汉王的跟前。
  老汉王猛地扬起鞋底,“啪”的一声,实实在在地揍在了陈传的脸上。陈传白胖的腮部,立时暴起通红的一片。
  陈传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冒金星,身体摇晃了几下,几乎跌倒。他用双手护住脸庞,嘴里喊道:“老赤佬,老赤佬!侬想干什么?凭什么打阿拉?侬勿以为阿拉不敢杀人的。亲兵,亲兵,把老赤佬杀了。”
  他捂着嘴,又说了一通谁也听不明白的假上海话,亲兵们仍站立不动。他们是被这个吃了牛胆的老汉惊傻了。
  老汉王并不歇气,乘胜追击,舞动鞋底又是几下猛抽。陈传见命令不好使,只好逃命。他围着文廷玉与老汉王捉起了迷藏。
  于是,一个在前面逃,一个在后面追,帕米尔高原演出了一起开天辟地也没有过的百姓追打将军的武戏。直到追了十几圈,连文廷玉也快要转晕了。他才想起来喝令:“快把这个老汉拿了。”
  众亲兵一直跟着转圈看,也忘了自己的职责。听见文大人的喝令,才想起来,赶紧上前把老汉王按住,双手反剪,押到了文廷玉的面前。
  驿站的大伙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也不明白,平时温文尔雅,脾气赛过绵羊的老汉王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敢追打朝廷的将军。他们都是当兵的,看清了那个逃命的将军帽子上的红顶子。他们知道老汉王准没了命,谁也不敢上前请求大人宽恕他。
  

《菊花醉》第十二章(7)
文廷玉定了定心神,看了一眼愤怒异常的老汉,又看了一眼靴子跑掉了,顶戴也歪斜了的狼狈不堪的陈副将,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就板起了面孔,声色俱厉地问道:“老汉,你照实说来,为何当众羞辱朝廷的大臣?使朝廷的脸面尽失,纲常何在?若讲得出情理,本部堂尚可饶你一死。若讲不出道理,就莫怪本部堂心狠手辣,立时就要替朝廷正法严刑。”
  老汉王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微微一笑,说道:“有没有情理,你只管问那个王八犊子便是。”
  文廷玉有点疑问,就转头问陈传:“陈将军,你可晓得这到底是么子回事唦?”
  陈传被那一阵牛皮鞋底抽打得脸肿得像发面馍馍,鼻子也出了血。两手一抹,弄了个满脸花,又疼又痒。他恶狠狠地说道:“阿拉勿晓得怎么回事?这个老赤佬是十三点■!阿拉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凭啥子打阿拉?快把老赤佬杀了。”
  老汉王放声狂笑起来,把大家都笑愣了。稍顷,老汉王咬牙切齿地说:“陈传,你说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睁开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你还记得舒城之事么?”
  陈传闻听此言,犹如五雷轰顶,脑袋“嗡”地就大了。他仔细地把老汉王看了看,仿佛见了鬼似的,面部抽搐,更显得狰狞。口中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汪表叔是,你不是不成?”
  老汉王眼中流泪,嘴唇渗血,骂道:“陈传,你这个王八蛋!你害得我好苦哇!”
  陈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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