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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菊花醉-第66章

小说: 菊花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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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湘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吴孝增在东大街置下的产业,一直闲着。偶尔他也会与商界朋友,带一两个女娃去那儿消遣一下。欧阳春霆出事,菊湘带儿子欧阳玄搬出了都统衙门的官宅。他是个清官,哪里买得起私房?花郁青就自作主张把这处院子送与她们住了。
  吴孝增后来就到“迷官”那里去睡。“迷官”长得好,两个奶子是货真价实的大,里面的肉暄乎得很。眼珠子却是蓝的,睫毛长的像野草,怪得很。
  不巧的是,刚睡了几天,就被两个钦差发现了。两个人见了“迷官”,就对吴孝增有了意见。一个就说:“小吴,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怎么着,瞧不起人咋的?”
  另一个说:“姥姥!你丫太不仗义。自己每日里吃着鲜桃,却让咱爷们啃那狗不理的烂杏?”
  一个说:“小吴,我老实告你啊,你别不知好歹。你那姓欧的表兄犯的可是死罪,按大清律,要株连九族的。看在你孝敬得好,咱家才留下了你的头颅。”
  另一个道:“跟丫啰嗦没劲。干脆,一绳儿拴了得啦。连带家属,不还有些姿色么?到北京八大胡同也不逊于柳如是董小宛之流。你还开茶庄,开个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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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十一章(13)
吴孝增赶紧辩解道:“两位大爷,那老欧他……他不是我的表兄唦。”
  京官道:“不是表兄?那是什么玩艺?是表叔吧?表叔更不行啦,与你爹有牵连。你不想做害爹的不孝子吧?”
  吴孝增听他们说得可怕,仿佛看到了衙役持着铁链,如狼似虎地前来锁拿。十多年前胡英家的惨景重现眼底,就更加着急胆怯,又见说不清楚,“噗嗵”就跪下了。膝步而行,眼泪流着,要抱住两个京官大老爷的双腿,求他们开恩。
  京官不知他要做啥子,一脚踢去。吴孝增仰面朝天,翻动了半日,不曾爬起。
  京官厌恶地说:“干嘛呢,干嘛呢?怎么着,你丫想耍无赖?姥姥!大爷在北京也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鸟没见过?”
  吴孝增从袖筒里掏出两张银票,颤抖着递了过去,哭着说:“这是五千两银票,是小人的一点孝心,请两位大老爷赏脸收喽,做个喝茶钱。”
  京官笑了:“小子吔,算你还识抬举,起来吧。咱爷们是啥交情?逗你玩哪。瞧丫的胆子,还敢泡妞?”
  另一个叹道:“小吴,咱家说的话,你也甭往心里去。咱是重情义的人物,不像那些下三烂,见钱眼开。咱家可不是看在你这点银子才说这话啊。”
  吴孝增闻听,才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破涕为笑,说:“两位爷肯赏脸,小人感恩得很唦。银子算啥子玩艺,”他学着京官的口音,“咱哥门(们)谁跟谁呀。”
  京官笑了,朝他的肩膀上猛拍了一巴掌,差点使他歪倒:“丫学得挺快啊。那小妞,你看怎么着?”
  吴孝增赶紧把“迷官”喊了出来,吩咐道:“你好好伺候这二位爷,他们的官比皇上还大哩。”
  “迷官”一撇嘴,哼了一声,说:“你真是个勺子。比皇帝大的官,还在他老爹的嘛腿肚子里打磕睡哩。”
  吴孝增说:“这个你别管唦。你只管伺候爷舒服喽。我有赏钱的。”他说着,对京官笑道:“哥门,我再去叫一个来。你放心,功夫、长相都不亚于‘迷官’的。”
  京官伸手拦住了他:“小吴,得了。你忙你的去,我们今日要演出个双英战貂禅,会自己料理的。”
  吴孝增无处可去,又没有心思再找啥子女人了。就带了小厮回到了会馆,约见了几个茶商,处理了一些杂事。思虑了半晌,觉得这一切晦气,都是因欧阳春霆引起。又想了一会,觉得根子还在自己没地位,这个世界光有钱是不够的,还要有权,有势。有了权势,就会有钱;可有了钱,却未必有权势。在人家当官的眼里,商人还是孙子。自己莫名其妙地损失银子、又受了窝囊气,还不就因为没有权势么?
  可要想有权势,怎么才能实现呢?他歪着脑壳想了半日,忽然悟出来一个道理。要想不受人欺,除非连皇帝也怕。皇帝怕谁呢?怕洋人。对,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气不顺,生意做得坎坎坷坷,就是因了没与洋人合起来做。吴孝增想到这里,谴责自己不已,不仅没有与洋人合作,还曾经妄想把洋人打垮,真是可笑。
  欧阳春霆还不是因为找一个丢失了的洋人不力,才被上司追查?加上他打了京官倒的霉。
  现在在新疆,俄国人行时,谁也不敢惹。太平军快被灭了,中断了的茶道重又畅通,才使他来到西北发了财。不过,今年不顺,陕甘的回民又造了反,茶叶运到泾阳压好了茶砖,也运不过来了。新疆的茶叶市场断档,幸好他前两年进的货多,才保证了乌鲁木齐周围地区的供应。不利的是许多茶砖的质量低劣,影响很坏。
  俄罗斯人的茶叶在北疆与东疆却畅销起来。他们不需纳税,利润空间很大。南疆也被英国洋行的印度茶垄断了。倘若陕甘回民的势大,茶道继续堵塞,那损失就太惨重了。“乾茂升”过去几年,一年销售砖茶达一万多担,几十万两银子的赚头。从去年开始,厘金加重,运费上升,茶道时被堵塞,又有盗贼截获于途中,利润不及过去的十分之三。许多小茶商关门歇业,晋茶也在与俄茶的商战中元气大伤。
  好在各牧区的牧民虽然不得已购买俄茶,但仍旧盼望华茶的到来。因为牧民们长期饮用华茶,对茶砖的产品牌号与形状内容都已十分认同,对俄国人做的茶砖心理上是排斥的。
  可是,一旦俄罗斯茶商也仿照中国茶的形状,取了中国茶的牌号,那牧民们就会彻底抛弃中国的砖茶。谁愿意花高价购买茶砖呢?
  想到这里,吴孝增脑子一亮,兴奋起来。他想,何不找一家洋行,与他们合作,共同在内地开一家砖茶厂呢?何况,“乾茂升”已经在陕西泾阳有一家紧压茶砖厂,只要俄商不太贪婪,完全可以合作。有洋人的牌号,去内地运茶,第一不再受茶票引的限额,第二可以不纳税。
  吴孝增站了起来,唤了小厮:“回茶庄。”
  车夫在外面一直等着,吴孝增上了马车,出会馆朝东大街而来。过北门,经乾州会馆时,正值演戏,唱的是秦腔。只见台上有一个脸上抹得花瓜一样的人,正在声嘶力竭地嚎叫。台下面,男男女女围观如堵,把道路都占了。戏台周围,还有七八处人扎成一堆,有赌博的,有说书的,有耍把式卖艺的。
  吴孝增不喜欢听秦腔,觉得太粗俗。他不明白,唱个戏为么子要使那么大的力气?他喜爱湖南花鼓戏,一个女娃儿,穿了花肚兜,咿咿呀呀地唱着,多美妙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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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十一章(14)
想到此处,他回望了戏台一眼,见那上面果真换了一个女人,不过也是敞开了嗓门大吼。女人也这样吼叫,太可怕喽。吴孝增觉得应该从家乡请一台戏班来,让新疆的乡亲们看看南方的戏,多温柔唦。
  路过说书的那堆人时,吴孝增听那人说的正是本朝故事。康熙皇帝下江南,为名茶“碧螺春”更名这一段。吴孝增一听“碧螺春”三个字,觉得新鲜,而且有趣。就让车夫停了,要听一听。
  只见那鼓书艺人是个满脸大麻子,左手里持了两截半片铜板,像月芽形状。手指一动,铜板就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清脆悦耳。右手中,夹了一根木棍,往那蒙着牛皮的小鼓上一敲,咚咚作响,与那维吾尔巴郎子敲击的手鼓一样。
  吴孝增本想听康熙皇帝如何为“碧螺春”更名,鼓书艺人却把左手向上方一扬,右手连击鼓面,口中唱了起来:
  哎……
  牛皮鼓响铜板叮,
  列位看官您是听,
  回文书说到哪一段哪,
  康熙爷江南就走了一程。
  啊……
  康熙爷未带多男并多女,
  随身只有人两名。
  一个名叫刘吉印,
  一个就称吴有宗。
  刘吉印本是江湖汉,
  吴有宗哪啊啊啊
  太监正是他的真容
  ……
  吴孝增一听,火冒上来:入你老母,为啥子姓吴的偏是太监?你咋不说太监还是个大麻子唦?他再也没有心思听下去,对车夫喝道:“走起唦,莫非你是个傻瓜?听个没完。”
  车夫挨了骂,心里很不舒服,扬手对辕马就是一鞭。马匹一惊,撒蹄就跑,把吴孝增颠簸在车座下。
  进了北门,街道上却是泥泞沾衣,都是沿街居民倾倒的污水无处流淌所致。太阳蒸发,臭气满街,行人均掩鼻而过。
  吴孝增自车中爬起,尚来不及责骂车夫,即为臭气所薰,急忙捂住了鼻子。
  吴孝增的“乾茂升”茶庄总店,在东大街的繁华热闹之处。门前植有白杨数十株,垂柳几十棵,团团围绕。每到夏季,浓荫蔽日。街面上有一道溪水,淙淙流过。较之北门以里,这一带街面,几乎可与南关外洋行街媲美。
  吴孝增听从了花郁青的建议,实行了前店后庄的格局。迎街一溜九间房屋,全是营业门面,轩敞豁亮。有茶叶架,砖茶、叶茶应有尽有;有博古架,架上陈列饮茶用具;有品茗阁,供客人歇息品茶;有留芳斋,请达官显宦、文人墨客作诗吟词。
  店面外,立一扇紫檀木做的巨大屏风,上书一个大字:
  茶
  这个字写得筋骨完满,血肉丰存。招牌大字,从书法来讲,要用沉着稳定的笔力,不疾不涩才好。若善写小字者书之,未必能佳。此字即是由左宗棠亲笔所书,也使吴孝增的身价与别的茶商有所不同。
  每日里清晨开门营业,由伙计搬出来。晚上下门板时,再由伙计搬回去。
  门面两旁,还有左宗棠亲撰的一副楹联:
  天倾西北,如何砥柱?赖有五族共相与
  地陷东南,怎堪回首,尚存一茗饮昆仑
  马车从旁边角门,径自进得后院。吴孝增下了车,抖了抖衣服,对车夫道:“我说你你还不服唦?”
  车夫躬身作答:“老爷,小的不敢。”
  吴孝增哼了一声,说:“我料你也不敢。”就顾自进了他的公事房。为了显示他的实力与风格,他办公的地方也学了官场的习俗,称作签押房。里面设了专门的书办,负责来往信函、茶叶贸易的合约起草。
  公事房的门楣上,悬一木匾,上书:
  无忧山房
  迎门是一幅西王母宴饮周穆王图,两边有对联云:
  异种千年,葱岭秋风思汉树
  长城万里,吴楚春芽梦秦人
  这幅画与对联,也是吴孝增在兰州时请文廷玉绘写的。吴孝增尤其对吴楚二字十分满意,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歌颂姓吴的。所以就挂在了这里,谁来他都要解释一番。
  他进了屋子,见外间里书办正在埋头书写,就问:“这几日可有啥子不好的信息?”
  这无怪他口臭,哪有一张嘴就问坏消息的?也实在是因近年来好消息太少了。
  书办听得人问,方抬起头来,见是主人来了,赶紧放下湖笔,走到桌子前面,紧张地说:“回老爷,有。”
  吴孝增嘴一咧,想要骂人,又忍了:“我不问也没有消息,我一问就有坏消息。莫非我是丧门星唦?”
  书办回道:“回老爷,早就有了,只是嘛未给您说而已。”
  “蠢货!为么子不对我说?”
  “回老爷,是您嘛多日不见。小的无处可寻。”
  吴孝增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迷官”那儿盘桓了好久。这主要是因为细妹告了状,他担心花郁青找他算账,故意躲开了。若不是那两个遭瘟的京官吃醋,还不得回来哩。想至此,就不再多问:“快取来我看一下唦。站那儿莫非要站成井来不成?”
  书办赶快回到桌子后面,拉开抽屉寻找起来。
  吴孝增忽然想到一事:“这几日夫人可曾来过?”
  书办一边寻找一边应道:“回老爷,夫人嘛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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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十一章(15)
吴孝增浑身一抖,颤声道:“说啥子没有?讲唦。你嘴里又冇得生痔疮,咋个吞吞吐吐的?”
  “回老爷,你又没问夫人嘛说撒(啥)子,小人怎么敢乱讲。”
  “你快讲起。”
  “回老爷,夫人索(说),她嘛要与都统夫人回口里一趟。”
  吴孝增腾地站了起来,骂道:“蠢货!你为啥子不拦住她?”
  “回老爷,她嘛还没有走。只是嘛索要走。再索,我是撒子人嘛,怎敢拦挡夫人?”
  “个老子的!你个幺儿,明日就给我滚蛋。说话我都不爱听,我莫非还养着你个蠢物?”
  他转身就要朝外走,忽然又停住脚步,吼道:“你找到冇得?坏消息哩?”
  书办吓蒙了,正在那儿手足无措,听得一声吼,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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