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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菊花醉-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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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春霆醒转来,见天已黑透,才知道自己是做了南柯一梦。心中虽然奇怪,却并未在脸上流露出来。他掩饰地说:“这个鬼天气,又潮又热,真要把人闷死。外面军情咋个样了?你们这是咋回事嘛。”
  亲兵不敢说出实情,只回道:“没得啥子事情,一切正常得很。”
  话未落音,就听外面喊杀声大起。一个营官满面是血,跑了进来,跪下禀道:“军门,不好了,太平军从江面上杀过来了。”
  欧阳春霆霍然而起,手一伸,就把镔铁枪拿在手中,匆匆往外走,嘴里骂道:“回头再收拾你们!”
  来到营帐之外,欧阳春霆翻身上马。四下里张望,只见营寨内灯火依然,只有江边厮杀之声时隐时现。他勒马挺枪向江边冲去,几个亲兵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连刀枪也忘记拿上。
  长江边,一团人影已搅在了一处,分辨不出敌我来。欧阳春霆挺枪驰马,杀入战团之中。大喝一声,犹如晴空里起了个霹雳:“尔等是何许人也?通名过来!”
  正在厮杀的黑影都一齐停了下来。欧阳春霆正要挥枪杀人,见有两个黑影走近前来,一个是本部军士,臂上缠了标识的。另一位却是黑衣打扮,想是敌人了。本部军士单腿跪地,高声禀道:“启禀军门,我们是守江的练勇。”
  黑衣人也下跪道:“我们是奉曾大帅之命而来。”
  欧阳春霆听得心中一愣,急忙问道:“你们不是太平军?”
  黑衣人回答:“我们是曾大帅手下花飞龙土司的亲兵,特奉曾大帅之命前来。不曾想被军门的人当成了太平军。黑暗之中,我们也以为他们是贼人劫掠,所以就厮杀起来。”
  欧阳春霆听得禀报,松了一口气,收起镔铁枪,说:“既是自己人,快快请进营中歇息。只不知您奉了曾帅的啥子命令。”
  黑衣人站起身来,近前两步,低声说道:“卑职奉命为军门送一位小姐前来成亲。”
  欧阳春霆大吃一惊,弄不明白这位曾大帅是何用意。眼下战事正紧,九江猛攻不下。将士用命,军情急迫。曾帅竟有如此闲情逸致,要为他成亲?而且他连新娘子的姓名、籍贯、黑白、胖瘦一概不晓,如何娶妻?这又不是在戏台上鼓书词里,这是正儿八经的战场。要是被朝廷知道了,还不是一桩罪名?看来,正像人们所说,这个曾国藩,净做些没有人敢做的事情。他第一个成立审案局,不经县、府、省三级审讯,也不经刑部审谳,更不请旨,就随便杀人。他第一个跨越省里的大员,以无官职的身份给全省的官员写信,让他们清乡捕匪,卖官捐款。如今又是他第一个阵前指婚,强行让部下成亲。
   。。

《菊花醉》第七章(6)
欧阳春霆沉吟片刻,问道:“曾帅可有手谕到来?”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与了他:“曾帅说,此事不宜张扬,不宜拖延,还请军门速回营帐再说话。”
  欧阳春霆不再言语,下了马要与黑衣人并行回帐。
  黑衣人说:“小姐尚在船中,容我把她请出。”
  欧阳春霆皱了一下眉头,说:“既如此,我在帐中恭候。”他又对带队的哨长交代了一番,就回身向营帐走去。
  几个亲兵此时才暗自庆幸。不然要真是太平军打来,两手空空,如何还击?
  回到了营帐中,欧阳春霆吩咐亲兵准备几只杯子,好招待客人。另外再准备几顶帐篷,要安排客人歇息。
  刚嘱咐完毕,黑衣人已经带领从人,用一乘抬竿把小姐抬了进来。黑衣人吩咐把小姐放下,遂单腿跪地,双手抱拳向上一扬,行了一个军礼,说:“禀军门,卑职事情已完,要连夜回去复命。”
  欧阳春霆吃了一惊,说道:“怎么,眼下江面上风高浪急,不宜行船,你们不住一宿再回?”
  黑衣人说:“曾帅吩咐,送到即回。卑职不敢违令,就此告辞。”说着,站起身,就走出帐外,与众随从一起出营去了。
  欧阳春霆急忙安排两个亲兵把他们送到江边。又吩咐其他的亲兵守护在营帐外,没有准许,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安排已毕,他这才转过身来,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去。只见藤椅上坐着一位女子,虽然背对着烛光,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从她那坐着的姿态与娴静的气度,欧阳春霆感觉得到这是一位佳人。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咚咚咚”地敲起了大鼓,红如重枣的面皮上也一阵阵地发烫。
  这也难怪,欧阳春霆自幼失去双亲,幸被云飞鸿相救,并一直带在身边,教武习文。每日里传授的不是忠臣良将的英雄故事,就是剑侠豪杰的义薄云天。对于欺男霸女的小人行径,偷窃嫖赌的无耻行为,那是怒斥猛批,毫不留情。所以,在欧阳春霆的心底里,对于男女之事,那是绝缘的。他甚至没想过自己还要娶妻生子,为人父母。尤其是从太平军开了小差,气走了师父,投奔了曾帅。自己就更是一片忠心赤胆,满心里想的就是为国尽忠,做一个像岳飞那样的英雄。
  如今,他哪里料得到在如此的军情紧急之下,竟然要娶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为妻呢。
  欧阳春霆身着戎装,被营帐里的热气一逼,更是汗如雨下。面对这个女子,他不知说什么为好。在帐篷里转了几圈,猛然想起曾帅与他有书信,就从衣袋里掏了出来,却见信封大半已被汗水浸湿。所好信纸为宣纸写就,并不妨事。他打开来,就着烛光看去,见上面用端严的字体写道:
  春霆吾弟左鉴:
  盖闻知己者为哲人,识时者为俊杰。长沙城中,弟弃暗而投明,知天下有君父臣子之分;岳阳一役,君力战而退贼,使世上无孽子逆寇之乱。张辽典韦之誉,岂是信口乱说?子路介休之名,焉能满嘴雌黄?
  一叶障目,几可成浑天之像;登高而呼,庶能为张楚之情。鄙人自起兵以来,借天子之神威,赖子弟之忠勇,挫敌于武昌城下,困匪在九江水中。破敌杀贼,只须指日;恢复王道,尽在掌握。
  临敌而婚,军法之所不允;阵前纳妻,清律要砍尔头。此番于枪林弹雨之中,送佳妇与佳儿;他年若虏平贼灭之时,看宜室并宜家。
  事在紧急,无庸迟疑。不情之举,弟要斟酌。此女子非比常人,实有无可言说之隐秘;尔老弟不同凡俗,自会随机应变而照料。
  国家危难,用人之际,鄙人不得已而为之。尚祈弟能体会愚心,好自珍重之。
  ……。
  欧阳春霆看罢,连猜带蒙,还是弄不明白信中的含意。干脆折叠了,重新装入信封,放在了桌上装公文的牛皮包里。
  他在藤椅上坐了下来,镇定了一下情绪,问道:“我搞不懂曾帅到底是啥子意图?信上说了半天,也没有说你姓啥叫啥?家住哪里?为啥子要跟我成亲?”
  那女子把脸稍微地侧了一点,他有点能看清她的面目了。就那一副侧面的剪影,使他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一个绝色佳人。
  女子开口道:“将军不必猜疑了。我说一个人,你一定认识。”
  欧阳春霆:“请讲。”
  女子轻轻地说:“胡英。”
  欧阳春霆浑身一震,腾地站起身来,连声问道:“你是胡英什么人?难道是他让你来的?”
  女子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坐在那里,无声地流出泪来,浑身还轻微地颤抖。
  欧阳春霆见此情景,只觉得一股不祥的气息涌上心头。他又问道:“姑娘,请你告诉我,胡英到底是你什么人?他怎么啦?”
  欧阳春霆虽然与胡英只在岳阳楼匆匆见了一面,但他对胡英的印象极好。而且他是一个十分重情义的豪杰,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师弟早已从心底里认作了亲人。尽管因为造反的事情与师父分离了,但他对师父与师弟的感情却与日俱增。他从小没有了父母,是师父把他养大。现在这世界上可以说只有师父与师弟是他的亲人了。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在牢狱里酷刑受尽,但坚不吐口,没有露出师弟一星半点的行迹。在欧阳春霆的心里,只要不让他参加太平军造反,师父要他去死,他是会毫不迟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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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七章(7)
自岳阳楼上与胡英分别,他的心里,又多了一份牵挂。要是胡英出了事情,他同样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他。
  欧阳春霆一直没有得到胡英的消息。就是与花飞龙在岳阳城见面,共同救了曾国藩,也只是客气的互相知道而已,并未多与交谈。很快他们就各奔东西,终日在战场上厮杀,所以并不知道花飞龙是胡英的表兄。他只道胡英还在平安地做着生意,因此也顾不上多想此事。
  他见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地要与他成亲的姑娘提起胡英,就哭泣不止,哪里还能耐得住。要依他的脾性,早就跳起来了。可是面对这个娇弱女子,他束手无策,急得乱转。
  女子哭了一会儿,自己停了下来,就把胡英如何被陷,家破人亡,连带亲戚也受了株连,生死不明,至今朝廷有圣旨要追究等等,从头说了一遍。话尚未完,早把欧阳春霆听得怒眼圆睁,牙齿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来。两只大手无啥可握,不自觉地把腰刀抽出了半截,手指被割破了,兀自不晓。
  当他听到胡英遭受酷刑之时,那一股热血已冲上头顶,脖颈上的血管鼓起老粗,像一条条蚯蚓在爬。他自己在牢里时,两个肩膀上被用刀各挖了一个###,里面放上捻子点人油灯,尚能眉头不皱地大笑着为狱卒们打雀儿牌支招。但师弟遭难的消息使他无法忍受。他好像感觉到了胡英受刑时的痛苦,心底里疼痛得受不了。欧阳春霆挥起一掌,劈在桌子上,把桌子一角生生地劈裂,闪了几闪,掉在了地下。他朝帐外大喊一声:“来人!”
  亲兵应声而入,拔刀舞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春霆下令道:“传我的令,立即整队,我要回湖南!”
  亲兵们弄糊涂了,站着不动。
  欧阳春霆气红了眼,大吼道:“你们站着做么子?要抗命吗?”
  亲兵小心翼翼地回答:“军门,回湖南那要有曾大帅的手谕呀。”
  欧阳春霆醒悟过来,他挥了挥手,让亲兵们出去。亲兵看了一眼那个神秘的女子,不明白这样弱小的女子为啥能让铁打金刚一样的军门发那么大的火。就对望了一下,悄悄地出去了。
  欧阳春霆平静了一下,眼里竟涌出大颗的泪滴。他是从不知道流泪的人,但师弟的遭难让他的一颗虎豹雄心软得像浸了水的泥。他知道师弟一家的大难是因他而起,就更加受不了。
  他问:“知道是谁告的密么?”
  女子掏出巾帕,擦拭了一下眼睛:“不清楚。一直都不清楚。”
  欧阳春霆说:“那你究竟是胡英的什么人?”
  女子说:“你知道古丈的花土司吗?”
  欧阳春霆点点头:“我在曾帅那儿见过,岳阳城我们一起把曾帅救出来的。”
  女子说:“花土司就是胡英的表兄。”
  欧阳春霆惊讶地:“这个我倒没听说过。”
  女子停顿了一下:“花土司有个妹妹,你可晓得?”
  “不晓得。”
  “花土司的妹妹叫花郁青,”女子眼睛望着帐顶,神情不定地说,“她与胡英青梅竹马,自小就定下了亲。本来就要在前年迎娶了,可谁想到这飞来的横祸,把一对情人活活拆散。”
  “那花小姐现在何处?”
  女子眼里又泪水盈盈:“她……她……她已在去年嫁给了安化县的吴家四少爷。”
  欧阳春霆急着问:“她咋个这样做呢?难道就把我师弟抛下不管了?”
  “不是花小姐要抛下他,而是……事非得已。”
  “再有难处,她也不该再嫁人。”欧阳春霆为师弟打抱不平起来。
  女子抽咽地说道:“她嫁给吴家四少爷……一是因为有胡英的遗信……二是因为有曾大人的保媒。”
  “这又是咋个回事?”
  女子复又说了一遍,把欧阳春霆听得半晌无言,他恨恨地说道:“此事难道就这样完了?我师弟就白白地冤屈而死?那姓吴的又是什么人物?能托动曾大帅为他保媒?”
  女子说:“他的哥哥叫吴孝勤,在岳阳为救曾大帅而死。”
  欧阳春霆噢了一声:“我知道他,倒也是条汉子。只不知他的弟弟是什么样人?花小姐嫁给他会不会受屈?”
  女子说:“他叫吴孝增,也是个茶叶商人,为人还讲些义气。当初胡英被捕时,他曾用刀逼迫益阳的知府,几乎丧命,可惜没把胡英救下来。”
  欧阳春霆击节赞道:“若如此,那也不辱没了花小姐与我那可怜的师弟!”稍顷,他又问道:“说了这么久,你到底是何人?”
  那女子头一低,说道:“我……我是花小姐的丫环,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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