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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菊花醉-第24章

小说: 菊花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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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郁青闻言,立即翻身坐起,就要下床。因为起得太猛,竟然一阵晕眩,又倒在床上。在一旁伺候的菊湘慌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她手忙脚乱地去扶花郁青,被花郁青把手打开,娇喘着说:“快,把信拿进来。”
  菊湘赶紧打开门,接过书信,递给了花郁青。
  花郁青颤抖着双手把信纸打开,菊湘急忙端过油灯。只见前面是嘱托吴孝增处理家中资产的事情,最后面才是对她说的话,不多,只有几十个字:
  ……
  青妹,原指望与你连理共枝,偕老白首,谁料到天谴无辜,狱冤可怜。看来你我相见,只能在梦中了。吴四哥侠肝义胆,有古人之风,堪可依托。倘若得我死信,你的终身,我已托付此人。愿贤妹一如视我,则为兄在九泉之下欣然而慰之。
  切切,此嘱。  
  安化胡英于狱中  
  甫一读完,花郁青已昏绝在床。吓得菊湘大哭起来。
  花飞豹在门外听得里面菊湘哭叫,顾不得失仪,抢进屋来,连声问道:“小妹怎么啦?”
  菊湘已惊骇地说不出话来,兀自用手指着花郁青。
  花飞豹看时,只见花郁青双目紧闭,嘴角有血丝渗出,手搭拉在床沿之上,仿佛不再呼吸了。急得他朝楼下大喊:“快来人哪!快喊郎中来!”
  楼下的吴孝增和刘知县正眼巴巴地翘首以待,等着花郁青小姐笑眯眯地下楼来,与他温情夜话呢,哪料到传来的是一阵凄厉大喊。他们吃了一惊,就要往楼上跑。管家拦住了他们,说:“楼上是小姐的绣房,二位客人请留步,”
  两人面面相觑,上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退回椅子上坐着等待。
  管家把寨子里的郎中喊来时,花郁青已经苏醒,只是不能说话,两眼望着房顶,流露出深深的绝望与压抑。菊湘趴在床前,哭着说:“小姐,你哭唦。小姐,你哭出来唦。你要不哭,会憋坏的。”
  只见花郁青的眼里渐渐地积聚起了泪水,开始是从眼角流下,接着是喷涌而出。终于,发出了一声扭曲了的、像受伤的母狼一样的嚎叫,声音嘶哑得让人心胆俱寒。
  花飞豹把郎中打发走了。自己也走下楼来,吩咐家人不要惊动母亲,怕再惹出乱子。他抱歉地对吴孝增说:“真是对不住喽,差一点点出了人命。要是小妹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大哥、二哥交代呦。”
  吴孝增心里充满了失望,突然觉得特别疲惫:“天不早喽,我们先歇息,明天再说事情。”
  花飞豹说:“也好。”就命人把他们引到客屋去了。
  一夜无眠,天将亮时,花郁青才沉沉入睡。菊湘也疲惫不堪地趴在她的枕边睡熟了。
  吴孝增心里有事,辗转反侧,睡不安稳。刚刚蒙■入睡,却又被枝头的鸟叫鸹醒了。扭头去看刘知县,倒是心地坦然,睡得安逸香甜。
  他披衣起来,踱到了门外,见青山宛然,树木森郁。一轮红日,已自那树林高处升起。雨后的山寨,空气格外的清新。花间枝头,尚滴坠着露珠,晶莹剔透,如瑚珀珍珠一般。一条黄狗,在花丛间追逐着翩跹起舞的蝴蝶;几只锦鸡,于草地上啄食蜿蜒游动的蚯蚓。鸟语花香,山寨静幽,一道晨雾似的炊烟,在林子上空缭绕。
  吴孝增百无聊赖,看了一会儿鸡啄狗撵,觉得无趣,就转身走回房里。看刘知县还在酣睡,心里来气,走过去脱了鞋子,把那一双未洗的臭脚连袜子伸过去,放在了刘知县的鼻子底下。刘知县的鼻子受了刺激,嘴巴翕动了两下,竟然伸出舌头舔了一舔。吴孝增见此,来了兴趣,索性把袜子扯了,光脚伸到刘知县的嘴边。刘知县的嘴唇这次张得更大,忽然咬了一口。
  

《菊花醉》第四章(14)
吴孝增拔脚不迭,喊起痛来。
  刘知县被他一扯一拽,弄得醒了。睁开眼一看,嘴里衔着的,却是吴孝增的臭脚。他有点生气,连忙松嘴,哇地吐了一口,说:“怪不得我说这肉丸子怎么有股咸鱼味唦?”
  吴孝增急忙低头看时,见大拇脚趾上有几个深深的牙印,甚至有血渗了出来。他骂道:“莫非你是个傻瓜?见肉丸子就要吃?你又不是饿昏了的野狗,也不睁开眼睛看看?”
  刘知县不服地说:“四哥,明明是你欺负于我,怎么倒好像是我的错了?我要是睁得开眼,还会咬你的臭蹄子嘛?”
  吴孝增把手一摆:“好喽,莫要逗了。你快起来,我们今天与花小姐她们还要赶路呢。”
  刘知县问:“看花小姐昨天的模样,今日能与我们同行吗?”
  吴孝增说:“女娃儿嘛,见了心上人的信,还有不哭的?再说,心上人死了,要把她托给另一个男人,还有不哭的?要是高兴,这样的女娃儿,我却是不敢要喽。”
  刘知县一边穿衣,一边点头道:“四哥言之有理,确是这样的道理。看来你对女娃儿的心思,揣摩得多喽。”
  吴孝增急忙用手掩住他的口,低声说:“快把你的臭嘴闭了!这是啥子地方,你以为是在春波院?敢胡说。莫非你是个傻瓜?”
  刘知县窃窃笑道:“没想到花小姐真有魅力,竟然能让你四哥文雅起来。”
  吴孝增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不晓得咋个回事,我一见她就硬是不敢随便唦。看来,今后我还要读上一点点书哩,免得被她笑话。你要好好地给我推荐几本。还有,我今后决不再吃黄豆酱,她曾经笑话过我们家的。”
  刘知县听了,叹息不已。
  管家敲门进来,吩咐家人打水让他们洗漱了,用罢了早餐,带他们来到了厅堂。
  管家说:“三少爷今晨有急事出去了,吩咐说如果二位客人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先回去。老夫人与小姐的身体不好,要等两天才能动身去安化。也请二位与胡家姑小姐带个信,免得牵挂。”
  吴孝增一听,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他满心希望今日小姐能够转变心情,与他们同行。没想到不但再不露面,连个招呼也不打了。花家把他们当成什么人了?一个堂堂知县,一个大大的老板,竟然被他们当作小厮使唤。他想当众发作,却又想起一句名言:小不忍则乱大谋也。花郁青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想到此处,他变出一副笑脸,说:“三少爷吩咐得很有道理,只是我还有一件小事,想劳动管家。你能去问一下小姐,昨晚上信中所说的事情,她是怎样打算的吗?”
  管家答应着,上楼去了。
  一会儿,管家又走了下来,对吴孝增说:“小姐说了,姑少爷书中所言,一时难以凭信。而且,姑少爷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即使是不在人世,如此大事,也得等大爷、二爷回来才能决定。请吴公子且耐心等候一些时日,自有回音。”
  吴孝增听得如此说,与刘知县对视了一眼,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有告辞了,带了家人小厮,出了寨门,上马赶路。
  才走得三五里路,吴孝增在马上猛然想起一件事情,立即勒紧了马缰,连声道:“快快回去,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刘知县惊问:“又有啥子事嘛?”
  吴孝增着急地说:“一时忙乱,几乎忘记了。胡英的那封信还在花郁青的手里,那是我的命根子。”
  刘知县释然了:“我以为是啥金砖、银元宝哩,不就是一封信嘛?”
  吴孝增道:“莫非你是个傻瓜?就知道金钱、银子。这封信要是丢失,我娶花郁青还有啥子凭证哩。赶快随我回去取来。”说着,已掉转马头,加鞭就要往回奔驰。
  刘知县在后面喊:“四哥,慢着。我有话说。”
  吴孝增停住了,不耐烦地:“你哪有如此多的屁话哩?”
  刘知县赶上来:“你不能去。”
  “为么子?”
  “你要一去,倒提醒了小姐。假如她不想嫁给你,就说书信没了,你咋个办?莫非你还要搜她不成?”刘知县说。
  吴孝增把头一拍,懊恼地说:“糟糕,我咋就没往这儿想?你说咋个办法?”
  刘知县说:“你派一个小厮去讨,就说走得急,忘记把信取走喽。不要再说婚姻的话,她兴许就把信给你哩。”
  吴孝增想了一阵:“只好这样子办喽。”
  他派了一个机灵的小厮,让他找小姐取信。小厮领命,拍马去了。
  吴孝增等人下了马,就在路边等候。吴孝增在地上转圈圈,设想了几十个可能,一边在嘴里乱骂人。弄得刘知县与家人都躲得他远远的,在一边看风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山路间出现了小厮的身影与马蹄声,吴孝增第一个迎了前去。离得好远,他就高声问道:“取到了冇得?取到了冇得?”
  小厮马快人疾,眨眼间来到跟前,滚鞍下马,气喘吁吁地不能说话。
  吴孝增上前扯住小厮,急问:“信取到冇得?”
  小厮这时才从怀中掏出书信,递了过来:“我回去一说,那丫环就上楼给,给拿来了。”
  吴孝增抬腿踢了他一脚,骂道:“哪个叫你这样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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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四章(15)
小厮揉揉屁股,撅起嘴到一边去了。
  吴孝增打开书信,看了一遍,认识不全。就交给刘知县看看,是否有错漏。刘知县识字并不比吴孝增多,费力地读了一遍,说:“我猜测像是真的。”
  吴孝增一把从他手里把信夺过来:“本来就是真的,啥子猜测呦。”
  一行人重新上马。吴孝增见挨揍的小厮脸色不好,就说:“是不是我骂你,你心里不服气唦?”
  小厮撅着嘴:“少爷骂得对头,我咋敢不服嘛。”
  吴孝增说:“我想你也不敢。莫非你是个傻瓜?”说着,从兜里掏出几个制钱,扔给小厮:“赏给你的,买只东安鸡吃唦。”
  就一夹马肚,扬手给了一鞭,顾自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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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五章(1)

  九月底的一天,“维多利亚”号邮轮抵达了上海吴淞口。
  麦金农手拎行李箱,随着下船的人流,出了港口码头。他站在港口外面,举目四望,看不见前来接他的人。此时正是暑热已退,但秋阳依然猛烈。不一会儿,他的白色皮肤就像碰见开水的对虾,赤红了起来。
  自从几年前这个黄浦江边的小渔镇被开辟为通商口岸之后,县城北门外方圆十余里的范围内,都成为了租界。租界分别由英国、法国和美国人居住,每年向清朝政府缴纳一些租金,有自己的领事。除了人命与盗窃案以外,清朝地方官员不得过问租界事务。
  租界内对经商做生意没有什么限制,尤其是娼馆妓院十分地繁荣。据地方官指使租界内的地保暗中清查,大约有一千五百家左右,从事妓院服务的娼妓就有一两万人,还不包括花烟馆与咸水妹在内。因为《南京条约》规定,租界内的事情华人官员不能过问,所以色情业的蓬勃发展,并没有给这座小城的官员带来税收上的利益。
  不过,由于通商的结果,内地的富商巨贾和五方闲杂人员像水流一样聚积起来,到这块自由的乐园淘金。华洋杂处,人口急剧膨胀,热闹非常。上海的名气,也一天比一天大了。
  在香港时,沃森特兄弟的伍斯特公司办事处的主管,带领麦金农去拜会了英国驻香港的领事先生。从他那儿了解了许多中国内地最新的消息,知道那个聪明的道光皇帝死了,换了个新皇帝叫咸丰。新皇帝时运不好,刚上台就碰上天下大乱,太平军在江南数省横冲直撞,清朝政府弄得焦头烂额。
  领事先生告诉麦金农,此时到内地去,是很危险的。不但清朝的官员见不得洋人,就是普通百姓,对洋人也是恨之入骨。
  麦金农说:“领事先生,前几年我在中国游历时,感觉还好。您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吗?”
  “一言难尽哪,”领事先生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红茶说:“总的来说,还是对西方了解不够,加上我们进入中国的方式又如此激烈,还有鸦片的原因,导致了这些情绪的产生。”
  麦金农默然无语,坐在那儿思考该如何行动。
  领事说:“不过,麦金农先生,您也不必过于担心。中国人很好对付的,对官员以威吓为主,对百姓以利诱为主,您肯定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另外,我还可以为您介绍英国驻上海的领事先生。”
  上海吴淞口的码头周围,是一片片的农田和滩涂,一人高的芦苇与齐腰身的杂草一眼望不到边。除了洋行在码头旁边建了一些仓库和房屋外,就是渔民的破草棚和低矮的茅屋。一条黄土大道通向城里的方向,路上没有行人,也不见车辆来往。倒是从芦苇丛里飞出来的蚊子,大天白日的就敢出来叮人。
  与香港的繁华青春相比,上海像一个刚刚走出乡村的农妇,就更不要说与英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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