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听雪-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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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是什么?”秦泠雪又好奇了。
苏云起拉过秦泠雪,坐在一边道:“成亲就是两个人以后生活在一起。”
秦泠雪笑道:“我们也成亲,好不好?我以后要跟你生活在一起。”
苏云起闻言,脸上通红一片。他严肃道:“泠雪,只有和喜欢的人才能成亲。而且……男人和男人是不可以成亲的。”
见秦泠雪低眉不语,苏云起又道:“就像同床共枕,这是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你懂吗,泠雪?”
秦泠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从那以后,他便不再缠着苏云起一起睡了。
随着秦泠雪学的东西越来越多,懂的越来越多,他开始厌恶起自己来,总觉得自己是肮脏不堪的。甚至连苏云起都渐渐疏远了,再不似从前那般整日围着他。
他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冷漠。
所以,苏云起常常后悔,如果他什么都不教会泠雪,更没有直截了当地告诉泠雪,男人和男人是不可以的,泠雪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乐一些?他们是不是也能更早在一起?
那个时候的泠雪,是简单和天真的,即便心里有些阴影,也从不排斥他。是他亲手在秦泠雪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所谓“礼义廉耻”的种子,让这颗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把他困在其中长达七年之久。
也许,泠雪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他了吧。
如他喜欢他一般。
苏云起又庆幸他教会了秦泠雪一切,让他变得如此的光芒耀眼。这是他亲手雕琢的一块美玉,每一道刻痕都有他的影子,都与他紧密相连,不可分割。
他的泠雪再不是那个只会躲在他身后哭泣的孩子了,他逐渐成长,学会独立和坚强,从一棵柔弱的小草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是他的,是他苏云起的。
七年的等待,其实很值。
☆、第五十二章 山雨欲来
“听说赵鹤鸣和方楚天带人杀上泠云阁了。”
“听说苏云起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听说江湖各派要讨伐泠云阁。”
……
秦泠雪叹了口气,收剑,回房。
不是凤翎剑,用着都不顺手了。剑法练得大乱,副阁主归结为剑不顺手。
桌上放着肖振业弄来的《碧泉剑法》,秦泠雪翻开剑法扫了几眼,他很早时候就听过此剑法,取名自“碧落黄泉”,含义一目了然。这本剑法根本就是损人折己,若不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不会有人来练。肖振业当初递给他时,极不情愿,害怕被苏云起知道。他再三保证绝不说出剑谱的来处,肖振业才放下心,还一个劲儿的劝他不要习此剑法。
得知自己的时日已经所剩不多,如今的状况更是生无可恋,学这种剑法,倒也绝佳。更何况,此剑法阴寒,秦泠雪练起来更是事半功倍,简直就像是为他而创的。
在房里呆了半响,不知道霍秋白有没有见到苏云起,不知道苏云起伤的重不重……各种不知道让他坐立难安。
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瞧见走了近半个月的霍秋白回来了。
他脸色不太好,甚至有些病态。进了门,趴在桌子上,不住地咳嗽。
“你去了泠云阁?”
霍秋白点点头。
瞧他脸色苍白,秦泠雪道:“你怎么了?”
霍秋白苦笑一声,“被苏云起打伤了。”
“他可好?”
霍秋白笑道:“果然他在你心里无人能敌。我这被他打伤的,你都不问伤的怎样。”
秦泠雪道:“你不是回来了吗?能有什么事?”
“他……”霍秋白倒了杯水,大口喝下,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秦泠雪的表情,才接道:“表面看起来很好,其实很不好。就这样。”
秦泠雪道:“为什么不好?”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他在等你回去。整个人都瘦得不成样子,阴冷的简直快成第二个你了。”霍秋白叹道。
秦泠雪沉默不语。
霍秋白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
走到门口,转身道:“你练那个剑法会死的很快,我猜不出半年,就会一命呜呼。”
秦泠雪淡淡道:“反正我也活不久了,能杀了方楚天,挺值。”
霍秋白意有所指道:“真的值得吗?为了杀方楚天,搭上苏云起的命,真的值吗?”
秦泠雪眼神一凛,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秋白讥讽道:“你死了,苏云起还能活吗?别人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最清楚。”
秦泠雪浑身一震,顿时心头大痛起来。
“秦泠雪,你真的配得上他的一往情深吗?你到底在别扭什么?为什么不能让上一代的事就这样过去,反正他们全都死光了,要报仇,也是他们自己在阴间的事,与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硬要把这个枷锁往自己身上套?这样,你会害死苏云起的。是不是他死了,你心里就舒坦了?”
是不是他死了,你心里就舒坦了?
如醍醐灌顶般……待秦泠雪明白过来,唯有苦笑。剑法一但开始练习,就无法停下,否则他只怕连七日都活不过。
他已经无路可回头了。
见秦泠雪呆站着不说话,霍秋白以为自己说的话,他一句没听进去,气愤道:“等着各门派围攻泠云阁,你就替他收尸吧,反正我看他也是万念俱灰了。”
苏云起自知一场恶战避免不了。接连几日,他都在后山的密室里闭关练功,令人诧异的是,苏云起竟然让花树年替他准备了一把七弦琴。
花树年心中虽有疑惑,还是忍住没问。
往后送饭时,总能听到密室里隐隐传出的琴声。刚开始不觉得怎样,最后他听着竟连连失神。
花树年把饭菜放在密室的门边,心想苏云起已经闭关七天了,今日是他的生辰,不知他会不会出来。
正想的出神,便听见密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苏云起的神色有些憔悴,大红色的衣袍沾了不少灰尘。他搂着那把七弦琴道:“不必再送饭了。”
花树年道:“阁主出关了?”
苏云起“嗯”了一声,举步离去。
从出关,到日落,苏云起一直呆在秦泠雪的房中。朱溪原想准备些酒菜,招呼大家给他庆祝一番,连翘却摇头道:“阁主已经命人备好了酒菜,摆在副阁主的房中,还叫我们不要打扰他。”
朱溪道:“阁主可是在等副阁主?”
连翘点点头,“每年阁主生辰,副阁主都会陪着他,唯独今年……”连翘叹了口气,说不下去了。
朱溪道:“阁主这些日子消瘦不少,虽说副阁主替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可阁主对他痴心一片,为了他,甚至杀了自己的父亲。副阁主如今却弃他而去……”
说着,朱溪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你我都清楚阁主有多在乎副阁主,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眼看着各大门派就要杀上凤栖山了,副阁主却还不回来,真让人着急、”
连翘看了眼秦泠雪的卧房,叹道:“阁主心里也是知道的,副阁主未必会回来。”
朱溪叹了口气,不再做声。
即便心里知道,苏云起还是忍不住生出那么一点点希翼,一点点奢望。
像此刻,他真的期待着……
烛光闪了闪,照着一桌子饭菜。
两副碗筷。
一壶烫好的酒。
一个静静等待的人。
饭菜已经凉了,烫好的酒也不再温热,桌边的人却依旧一动不动。眼睛盯着窗外,看得出神。
“阁主,夜深了,还是歇息吧。”
原来,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你下去吧,不要管我。”苏云起挥退连翘。
不回来也好。
至少不用卷入这场争斗。
至少不会跟他说“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
至少不会让这么多年的温情相伴只剩下刀光剑影。
苏云起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喃喃道:“泠雪,今天是我的生辰,你可记得?”
解下腰间的“寒梅印月”,苏云起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玉佩在烛光下,泛着温柔的光。苏云起把玉佩附在脸颊边,微凉的触感,带着些许温润,如同秦泠雪的唇。
他把玉佩移至唇边,轻轻吻了下去。
一壶酒喝完,苏云起起身走到床边,把头埋在被子里。熟悉的味道从鼻腔直接窜进眼里,熏的眼睛酸涩难忍。苏云起像个孩子一样卷曲在床上,一动不动。怀里的空虚可以用被子填满,心里的思念又该怎么办?
“泠雪……”
苏云起杀了武林盟主。
秦泠雪曾血洗七步堂,还杀了白家十九口。
因为泠云阁,江湖众多好汉身陷血影门。
泠云阁与血影门勾结。
……
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江湖都是关于泠云阁的传言。在众人心中,泠云阁已经成了杀人嗜血的邪魔歪道了。各门派都叫嚣着要与泠云阁划清界限。
在方楚天的带领下,江湖正派组织了一支强有力的讨伐大军,直奔泠云阁而去。
薄阳找了一圈,最后在秦泠雪的房间找到苏云起。
他叹了口气,道:“阁主,各大门派已经往凤栖山赶来了。”
苏云起迷蒙地睁开眼,从床上起身道:“知道了。召各位护法在正厅等候。”
薄阳退下,苏云起揉揉太阳穴,弯身叠好被子,又把床单铺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皱褶。
留恋地抚摸了一番秦泠雪睡过的枕头,苏云起起身前往正厅。
四位护法已在等候,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严肃、慎重。
看到他们的表情,苏云起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板着个脸。”
颜歌行见他还是这般悠然,急道:“泠云阁要被围攻了,阁主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苏云起长叹一声,“担心有什么用?”
花树年道:“他们人多势众,就算我们剑法又精进一层,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颜歌行道:“江寒袖走之前说方楚天的武功比以前更厉害了。加上还有各派掌门,属下担心阁主会被缠住,到时,心神俱耗,想取胜就更难了。”
苏云起把一本册子放在桌子上,道:“这是我这几日研究的新秘籍,你们看看。”
颜歌行拿起来,翻开一看,面露惊色,“琴谱?”
花树年接过去看了眼,又往后翻了翻,“阁主,这……”
苏云起道:“此曲叫《迷神引》,凡听到之人,若功力不济,皆神志尽失,片刻之后,心脉爆裂而死。”
花树年不安道:“如此速成,想必对弹奏之人也有一定的伤害。”
苏云起、点点头,“此曲只能弹奏三次,再多一次,轻则弹奏之人会丧失听力,严重者亦会心脉爆裂而死。我在研究时,已经弹了两次,所以这个秘籍还能再用一次。以此来对付方楚天,还是绰绰有余的。”
“既然听到之人会心脉爆裂而死,那阁中弟子若是听见,岂不也会死?”薄阳问道。
苏云起道:“确实。这首琴曲只能在要去对手同归于尽的情况下,才能弹奏。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试。”
同归于尽?几人心中暗惊,泠云阁已经到了如此岌岌可危的地步了吗?
似看出几人心中所想,苏云起道:“放心吧,不会有事。”
朱溪道:“逍遥山庄一夜之间毁于一旦,为何庄主却没有出来?”
颜歌行道:“前几日我查到孟一舟的踪迹,他如今已是西域相国的入幕之宾,□□乏术。”
“原来他投靠了西域。怪不得消失了这么多年。”朱溪道。
苏云起道:“他与霍秋白之间,还有一番恩怨纠缠,霍秋白自会收拾他,无需忧心。”
“霍秋白……真的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人?”当苏云起告知他们真相时,几人惊怒不已,没想到霍秋白居然一边潜伏在泠云阁,一边不动声色地引逍遥山庄对付他们。亏得他们还当他是朋友!
“副阁主跟着他岂不是太危险了?”朱溪担忧道。
苏云起道:“他虽阴险、狠毒,还算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既然答应我不会伤害泠雪,自然会做到。”
颜歌行道:“阁主觉得他能相信?”
苏云起道:“能。”虽说不上十分了解,但也有七八分了解霍秋白的为人,撇开这件事,霍秋白还是比较值得信任的。
苏云起又道:“银月,等此战结束,本阁就给你和树年赐婚,如何?”
花树年听的面色一红,低下了头。
颜歌行一听,惊喜道:“阁主说话算话?”
苏云起乜他一眼,“本阁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颜歌行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苏云起道:“你们去准备一下,迎接‘贵客’吧。”
☆、第五十三章 殊死搏斗
若说近二十年来,整个江湖最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