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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詹天佑-第76章

小说: 詹天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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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新易铁路的经济价值不高,是当时皇宫专用的祭祀专用路,但它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完全用自己国家的经费、自己国家的工程师修筑的铁路,它的指标性意义更高一些,后来由于时局的变化,这条铁路也几经改易,最后于抗日战争时期1943年被日军拆毁。 。 想看书来

告慰亡父(1)
1903年8月,詹天佑完成了新易铁路的后期工作,奉命回到续修关外铁路的岗位。正当他带着新易铁路成功的喜悦重新投入到关外铁路的展修事务中时,他收到了来自家中的一封电报,给他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他的父亲詹兴藩去世了,享年八十一岁。根据当时的官僚制度,官员在父母去世时应告假三年在家守孝,詹天佑按贯例向当时的总办梁如浩请假回到广州奔丧。

  临行前;梁如浩亲自到火车站为詹天佑送行;他紧握着詹天佑的手说:“詹姆斯,你很清楚如今大清国修建铁路的紧迫性,以你在国内铁路工程师中的地位和影响,你离开铁路一天,对国家而言就意味着一天的等待。我深知你对传统礼仪非常尊重,但毕竟现在形势不同,希望你不要据泥于三年的守孝成规,迟早回到工作中来。”

  詹天佑深情地望着梁如浩,对这位当年的同学今日的上司此番言论,他有自己非常清晰的理解,但对父亲的感恩深情又使他心中充满了予盾,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我到家后看情况再说吧。如你这里有何需要告知之事,可发电报或打电话给我。”说完,提着行李箱上了火车。

  詹天佑找到自己的包箱,把行李放好,望着窗外,见梁如浩还站在月台上向他挥手,他不禁想起当年在美国送别前两期回国同学的情景,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都已成了身负重大责任的中年了,心中涌起无限感慨,又想起这次是返乡为父亲送丧,难免感叹人生之短暂与同学情谊之珍贵。呜——!一声汽笛长鸣,火车启动了,向着南方进发。

  火车从关外驶往关内,到北京后,詹天佑坐火车顺卢汉铁路继续往南。一路上虽然为父亲的去世而忧伤不已,但看到从南到北兴起的铁路建设高潮已初露端倪,加上刚刚完成的新易线受到各方肯定,自己又受到朝廷的褒奖,心情总算平顺。虽然过黄河后铁路没有通车,他不得不骑马或坐轿走官道驿站,在快到汉口时又乘了一段火车线路,当时卢汉路的总工程师是外国人,但路工们知道詹天佑乘车都给予了热情的接待与照顾。过了长江之后,他又不得不再走官道驿走,一路上铁路带来的便利与没有铁路的不便,使他更加认识到在大清国各地修筑铁路的紧迫感,回想当初,二十多年前在美国,纵横数千里的新大陆,从西到东纵贯美国全境才用了只有一周的时间,现在世界各国铁路火车都提高了行速,或者在美国的行车速度更快了,可是自己从关外赶往广州,一路上尽管归心似箭往南赶,也花了半个多月。他对梁如浩在火车站送别时的那段话又有了新的感受。

  詹天佑的轿子在十二甫的巷口停了下来,其时詹家已有人闻讯在那里迎接,詹天佑自己特地穿了一身黑衫,大家虽然心中为詹天佑的到来而宽慰,但詹兴藩去世的悲伤使得这种迎接场面庄严肃穆。行李由族人帮着提了,詹天佑一进家门,看到父亲已经入殓,他知道自己已无法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了,悲从中来,扶棺恸哭。詹天佐夫妇、谭菊珍带着孩子们、还有两个出嫁的姐姐及家人,个个都是按照各自的身份披麻戴孝,大家看到詹天佑扶着棺材伤心落泪,女眷们一个个都放声痛哭,因为这是要告诉棺材里的逝者,他的长子回来了。旧时习俗,对于逝者,哭的人越多,哭声越响,则越说明逝者越有福气。族中长辈拿来准备好的孝服和孝帽,因为詹天佑是长子,在所有子孙中,他的孝服是最重的。一切按规矩来,在这里没有任何官民的身份之别,尽管詹天佑是清政府的知府衔,但在这个场合他就是第一孝子。

  门口早有人放了三响土铳,编炮也响了起来,詹天佑按照族中长辈的引导,焚香磕头。外面已有仪仗队吹响喇叭。屋里只闻一片哭声和喇叭声。詹天佑行完一切孝子礼仪后,陈娇在一位亲长的阿婆搀扶下走了出来,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看到长子之后,泪水就是如连线的小水珠一样往下落,是啊,对于一个老年妇女来说,失去丈夫的悲伤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儿子的安慰,更何况是詹天佑,他不仅是詹兴藩的长子,而且是婺源詹氏落籍南海后最有身份的人。詹天佑走过去双膝跪在母亲面前说:“母亲大人在上,天佑来晚了。”

  见此情景,女眷们更伤心,哭声更响了,有族长将詹天佑扶起,詹天佑紧紧拉着母亲的手,什么话都没有讲,陈娇已停住了流泪,她从别人手中接过手帕擦了擦眼睛,看着詹天佑的脸,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旁边的阿婆说:“人老了,总是要去的,大家节哀顺变吧。”

  陈娇点了点头,说:“天佑啊,终于盼到你回来了,你父亲已入殓多日,就等你回来发丧了。”

  詹天佑说:“需要孩儿做什么,母亲大人尽管吩咐。”

  陈娇说:“你那么大老远地回来本来就不容易,家中各事都由天佐与族中长辈安排好,就等你回来行礼发丧了。”

  一位族长走过来对詹天佑说:“天佑,不能再等了,你来了就发丧吧。”

  詹天佑拉着族长的手说:“天佑长年在外,家中各事多谢大家照顾。”

  族长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我就安排明天出殡了。”

  詹天佑说:“好吧,按大家的安排办。”

  第二天,所有的亲友都来了,许多人都送了幡帐,詹兴藩的儿女亲家加上詹氏家族,单是出殡队伍中的亲戚就有一百多人,大家各按与詹兴藩之间血缘的远近穿着不同的孝服,其中以妻子陈娇与长子、次子詹天佑、詹天佐的孝服最重。行完担幡买水之礼后,棺木由八仙抬出,仪仗队一路上喇叭锁钠吹起来,有人放编炮,有人撒纸钱,整个送丧队共有近两百人,从十二甫出发向城外行去。

  詹兴藩享年八十一岁,去世时儿女子孙齐全,弥留之际除长子詹天佑为朝廷效力在外未赶上送终外,其余子孙都一律到齐,虽然詹天佑本人未到,但谭菊珍带着三女四子都到了。故詹兴藩离世时,没有任何遗憾。

  举行完丧礼后,詹天佑回到家中问谭菊珍:“父亲去世时有何交待没有?”

  谭菊珍说:“有。”

  詹天佑说:“父亲说了些什么?”

  谭菊珍说:“老窦咽气时并无痛苦表情,看来他老人家是很满意地离开的。但对大家说了两件事,一是希望不要把他去世的事告诉你,因为他知道你在为朝廷效力,今年还见到了皇太后与皇上,受了朝封,这是祖上积了德,况且当初你以官学生身份出洋,也是受了朝廷的恩典,望你安心为皇太后、皇上效力。但是,由于你是长子,生死事大,族人与母亲商量后认为这一点不能按老人的意见办,你必须赶回来行礼,否则你落了个不孝之名,何以在朝中为官,故让天佐给你发了电报。父亲提到的第二件事是说,母亲年岁大了,她整天在家唠叨着你,他放心不下母亲大人,由于天佐生活条件不是很稳定,希望你承担起母亲的赡养责任,不要让母亲受苦。”谭菊珍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詹天佑一边为谭菊珍拭泪,一边说:“父亲这一辈子过得都是平民生活,他当年送我出洋时已是忍受了很大的心里煎熬,他那个晚上出具甘结时,对着厅中的祖宗牌位跪拜的情景我永远都忘不了。生个儿子,希望儿子报效国家,对上光宗耀祖,对下遗荫子孙,这是历代平民百姓最渴望的事。老窦一辈子都是这样期望于我的,所以那年他一定要我穿着五品军功服陪他回婺源祖籍祭祖,也是这个意思。父亲一辈子就没想过要我们如何孝敬他,想到的都是要我们为家族争光。这是自古以来大多数平民百姓之家对子孙的要求啊。”

  谭菊珍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四子文祖说:“文祖都两岁了,你还没有见过他呢。”

  詹天佑看了看文祖,轻轻地附身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文祖动了一下,继续睡觉。詹天佑对谭菊珍说:“是啊,这两年实在难为你母子二人了,前年我在江西萍乡接到袁总督调我往北上从英俄手中接收关内外铁路的命令时,曾想到回广州看你们一下,但是,事情太急,只得放弃这个想法。到了北方后原想接你们一同生活,但是事情真的太多,应付不过来,修新易铁路工期紧,又逢冬天,我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根本无法给你们提供安定的生活环境。”

  谭菊珍说:“我能理解你,你放心吧,不在你身边只是多了一份思念,但只要你平安就好。”

  詹天佑说:“是啊,为朝廷效力有时是要遇到一些问题的,在修铁路的过程中,既有外国工程师的蛮横与无理要面对,还要面对朝廷官员的疑虑,我没有任何选择,只能通过事实向他们证明我不比外国工程师差。”

  谭菊珍说:“听天佐说,广州的报纸只要提到修铁路就会提到你呢。”

  詹天佑说:“是啊,当前我们大清国能修铁路的工程师太少了,而全国各地都在兴修铁路,许多地方大员只得聘用外国工程师,借用外款,这样将让国家蒙受很多损失啊。”

  谭菊珍说:“你不可以把你的意见告诉皇太后吗?”

  詹天佑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现在是一个选用知府,官品在地方上不低,但到的朝廷,就临不到我讲话了。”

  谭菊珍说:“那我们不谈那些朝廷的事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搞不清楚。喂,这次你回来可以停留多长时间?”

  詹天佑说:“现在不清楚,按理,我可以在家守孝三年,但是全国修铁路的事又很多,这次修新易路已受到袁大人和朝廷的奖赏,我现在是名声在外,很难说朝廷遇到修铁路之事会随时要我夺情,重新担任新的铁路修筑任务呢。不过你放心,各地修铁路也不是非我不可,有些买办与外国工程师有联系,他们可以聘用外国工程师,我尽可能在家多呆一些时间吧。再说老母在父亲走后心里一定难过,我多留些时间,对她也是一种安慰。”

  谭菊珍说:“是啊,我也担心老母,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老窦走了,天佐又忙于生计,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如何安慰她,最多陪她说说话,可情感上你还是她最大的安慰啊。”

  按照旧时规矩,人去世后要做三朝和做七,所谓做三朝就是出殡第三天还没有天亮时,血亲之子孙要带着祭品到新坟坟头祭拜,做七就是埋葬之后第七天要在家里举行超度仪式,詹天佑对这些都不是很清楚,但有詹天佐和族中长辈们安排,詹天佑都一一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办。每一次活动,詹天佑都是小心地陪着母亲,他能感受到这个时期母亲对他的依赖。

  詹天佑在家里停留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一直在家陪伴母亲陈娇和妻儿,期间有一些亲友走动,也大多是岳父谭伯邨和两个出嫁的姐姐过来看他的时候多。

  这个时候,广东省内的第一条铁路广三铁路刚刚建成通车,当这年10月5日两广总督岑春煊主持了盛大的通车典礼时,詹天佑正在从北方赶往南方奔丧的路上,到广州后,他从亲友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在家守孝的这段日子,他多次前往珠江边黄沙对面的石围塘去察看,那里是广三铁路靠近广州的终点站。广三铁路自广州珠江南岸石围塘,经三眼桥、佛山、小塘至三水,分两段先后修筑,由美国合兴公司投资修筑。甲午战争后,光绪皇帝亲政时期曾下诏,将修铁路列为兴办实务的第一条,各省封疆大吏已经意识到修建铁路的重要,庚子事变后,慈禧太后再次强调了修筑铁路的决心,在朝廷规划粤汉铁路时,广东地方政府就在考虑修筑地方铁路,在这样的背景下,两广总督岑春煊利用美国合兴公司的资金和工程师筹筑了广三铁路。1901年12月起,开始修筑广州石围塘至佛山一段,长公里,这是中国最早的复线铁路。1903年10月5日,佛山至三水一段建成通车后,标志着共耗资四千万美元的广三铁路全线竣工,时任两广总督的岑春煊主持了盛大的通车典礼。广三铁路与西、北江航运连接,是当年通向粤西、粤北的主要通道。石围塘离黄沙只有一水之隔,尽管这条路不是自己修筑的,詹天佑看到自己的家乡终于有铁路了,心中总算有了一些欣慰。当时,这里是离广州西关十二甫最近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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