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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詹天佑-第40章

小说: 詹天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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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嘉善对詹天佑与唐绍仪说:“我们大清国有句古话: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们来美国这么多年,我也知道美国的家长和老师们对你们是不错的,你们一定要好好向他们道谢,表现出我们大清国官学生们应有的大国风度来。”

  詹天佑与唐绍仪说:“学生一定记住吴大人的教导!”

  惜别晚会如期于第二批幼童离开哈德福的前一天晚上,即8月21晚在哈德福市的避难山教堂举行。教堂里到处点满了腊烛,四十个即将离去的幼童换上了清一色的西装,长长的辫子垂在身后,发稍被他们细心地卷起放在西装口袋里,其中有几个人戴的是假辫,李桂攀是其中的一个,他非常小心,生怕自己的假发被人发现,不敢有大动作。但看看全场,没有肄业局的官员和教习,李桂攀干脆把假辫取下,放在旁边,容揆也仿效他,这样一来,几个戴假发的幼童都取下了辫子,大家彼此看着对方,都会心地笑了。很多离哈德福市较近的幼童们的家长步行来了,有些住在远处的幼童家长也租了马车前来参加送别晚会。詹天佑和欧阳赓都不在这期回国名单中,他们的两个美国家庭的家长没有来。

  教堂里点满了腊烛,当!当!当!教堂的钟声响起,杜夷曲尔牧师宣布惜别晚会开始,他首先要求全场为即将离开的中国幼童们祈祷。大家双手合拾,闭上双眼,向天祈祷。

  接着杜夷曲尔首先发表演说,他要求回国的幼童们不要忘记美国,不要忘记哈德福,要记住在这里生活的美好时光,与他们在美国的家长、玩伴、同学、教师保持长久的友谊。

  马克吐温也闻讯赶来了,在杜夷曲尔之后,他发表了演说,他说:“我深深地为你们这些来自古老大清帝国的年轻朋友们感到骄傲,作为你们的邻居,你们平时那彬彬有礼的风度,你们在学校和美国家庭受到的好评,都使我为你们而高兴。你们的勤奋、努力和克制都是有目共睹的。相信,你们留在哈德福的身影是美好的,如果你们回到自己的祖国,有所成就时,千万不要忘记哈德福,这里有你们的美国家长、玩伴、同学、老师,还有如我这样的朋友!”

  第二批回国幼童代表李恩富是一个受美国文化影响较深的人,他取下假发,走到杜夷曲尔牧师身边,非常激动地说:“各位同学,我是第二期赴美的,至今在这里生活了八年,你们也许注意到,我是较早穿上西装的,也是较早剪了发辫的,可是,衣服换了,辫子剪了,但我这颗心没有换,这是一颗属于大清帝国的心,我真是奇怪,那些朝中的老爷们从来没有来过美国,却对我们说三道四,我更感到奇怪,陈兰彬大人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在华盛顿;却从来不来我们哈德福再看一看,我更奇怪,吴嘉善先生自己那么老了,想回去却要把我们拖上,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了。今天我真的不想说这些事,但是我不能不说。”他望了望下面的同学,有人在向他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这些。他会意地点点头说:“好了,不说这些了。各位同学,在这里八年,我有太多的感受,美国有许多东西我们国家都没有,这里已是铁路纵横,可是我们大清国还是肩挑马拉,这里已是电报频传,我们大清国还是人工送信,这里有许多高楼林立,我们大清国还有许多地方是茅草小屋。我们的责任太大了。我与同学们长期相处,我们做得不够好吗?我们的美国同学学完学校课程,就可以结伴旅游,可以开心度假,我们却要回到肄业局接受更严格的训导,体罚、责骂,我们都得忍受,可是,当我们正以饱满的热情开始我们的大学生活时,那些官老爷却要把我们撤回去。这算哪档子事?”

  李恩富说来说去,离不开发泄内心的不满,使现场气氛非常凝重。这时容揆大声问:“李恩富,回去怎么办?我们的大学没有完成怎么办?”

  李恩富想了想说:“没有什么怎么办的,要我们回去是皇帝的圣旨,作为大清国的臣民,这一次我无意抗旨,但是,我要告诉各位的是,我一定要想办法回来的,我觉得这里有太多的东西可学了。”

  容揆说:“这里是不是还有你难于割舍的人?”容揆一说,全场暴发了难得的笑声,因为李恩富经常在幼童中说他爱上了一位美国姑娘,而且将来一定要娶这位美国姑娘,事实上,这次回国后,三年后他真的在亲友的帮助下回到了美国,继续了他在美国大学的学习,而且果然娶了一位美国妻子。

  李恩富听到容揆这样说,知道容揆是为了不使现场气氛太尴尬,但这多少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他望了一眼人群中那位正在对他发笑的金发姑娘,向下面点头说:“我的演讲至此结束。”其他幼童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了那位对李恩富微笑的姑娘,一阵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杜夷曲尔牧师对李恩富说:“愿上帝赐福于你!”

  李恩富说:“谢谢!”

  李恩富回到人群中。

深情惜别(4)
第四期赴美幼童梁诚走上了讲台,他不是这次回国的人,属于最后一批,梁诚虽然到美国最晚,但他的语言天赋很好,英文和中文都学得不错,加上年龄较小,是得到众多学兄们呵护的一位。他站在杜夷曲尔身边,整了整瓜皮帽,扬了扬长衫袖,好象有意向在场的人展示他那一身典型的大清国官学生装扮,望了全场一眼,缓缓地说:“非常感谢杜夷曲尔牧师,感谢马克吐温先生,也很感谢那么多美国家长和教师前来参加我们的*。”他有意地停了一会儿,大家一听,不对啊,这不象是大家平时认识的梁诚所说的话啊,倒是有些象美国总统在发表演说,有些人忍住,极力控制住自己,不发出笑声。梁诚一脸严肃地说:“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隆重的惜别会,明天就有四十位同伴要踏上归途,我们真诚地向这些踏上归途的同伴们表示祝福,祝愿他们一路平安,顺利地见到自己的父母亲人。”

  他停下来看看全场,大家都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亲爱的朋友,在美国确实有我们太多太美好的记忆,可我们终究是要回到大清国的,十五年后回去也是一样,现在回去也是一样,容闳博士不是说了吗?我们这次回去主要是皇上的圣旨御批了,无法更改,必须遵守,将来,事情一旦转寰,我们还可以回来的,如果当初不是皇太后、皇上御批了曾文正公和李鸿章大人的奏章同意选派我们出来,也不会有我们今天集在这里,现在皇太后、皇上御批我们回去,我们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得遵守。”

  大家一听,这话似乎应该出自吴嘉善之口才对,怎么是幼童中年龄最小的梁诚在说呢?梁诚看出了大家脸上的疑惑,继续说:“各位学兄的努力大家都是看得到的,美国的报纸也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我想,身在华盛顿的陈兰彬大人和容闳大人也看到了。自古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现在我在想,当前关键不是要讨论回国的对错是非问题,最主要的是应考虑我们以什么样的精神风貌回到祖国!”

  詹天佑一直在想,梁诚这小小年纪,怎么有时总是有比一般人不同的见解,当听到这一句的时候,他带头鼓起了掌声,于是,全场的幼童都跟着鼓掌,这说明,梁诚这句话还是触动了不少幼童的内心。

  梁诚说:“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认为,不管我们是哪一批回国,我们都要在国人面前展示最好的精神状态,千万不能让国人认为政府花了银子送我们到美国留洋,结果我们却是邯郸学步,美国的东西没学到,自己国家的东西倒给忘了。维护我们的共同声誉是每一个人的责任。我就说这么多了。”梁诚的话,得到了大多数幼童的赞成,他一讲完,大家都给予了热烈的掌声。杜夷曲尔和马克吐温听了,几乎不相信这是一个十八岁的中国幼童之言,也都热烈鼓掌。马克吐温向梁诚竖起了大姆指。

  杜夷曲尔看到很多幼童都与他们的美国家长依依难舍,深情话别,很是动容。这时,不知道哪一位幼童唱起了当时在美国东部校园流行的奥德韦作词的《梦见母亲梦见家》(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一时间,幼童们都跟着唱了起来:

  梦回乡关啊,亲爱而古朴的家!(Dreaming of home,dear old home!)

  童年的时光,母亲的身影(Home of my childhood and mother)

  行走在乡间甜蜜的小路上(Oft when I wake‘tis sweet to find)

  梦见母亲梦见了家(I‘ve been 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

  家呀,亲爱的家(Home,Dear home)

  幸福的童年(child hood happy home)

  兄弟姐妹们游戏追逐(When I played with sister and with brother)

  在乡间路上,留下我们甜蜜的回忆(‘There’s the sweetest joy when we did roam)牵着母亲的手,翻过山岭,跃过小溪(Over hill and thro‘dale with mother)

  梦回乡关啊,亲爱而古朴的家(Dreaming of home,dear old home)

  童年的时光,母亲的身影(Home of my childhood and mother)

  行走在乡间甜密的小路上(Oft when I wake‘tiss weet to find)

  梦见了母亲梦见了家(I‘ve been 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

  轻轻闭上双眼,静静地入睡(Sleepbal my sleep,close mine eyes)

  无法不想我的妈(Keep me still thinking of mother)

  母亲的呼唤充满耳鼓(Hark!‘tis her voice I seem to hear)

  是啊!梦见了母亲梦见了家(Yes,I‘m 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

  母亲啊,轻轻走近我,心疼地抚摸我(Angels e,soo thing me to rest)

  心中只有母亲只有家(I can feel their presence and none other)

  妈妈的嘱咐永远伴随我(For they sweetly say I shall be blest)

  亲爱的母亲愉快的家(With bright visions of home and mother)

  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家(Childhood has e,e again)

  梦中又见我的妈(Sleeping I see my dearm other)

  感谢母亲的爱呀,我双膝跪下(See her loved form beside me kneel)

  梦见了母亲梦见了家(While I‘m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

  妈妈的唠叨啊,伴我走天涯(Mother dear,whisper to me now)

  亲爱的兄弟姐妹呀(Tell me of my sister and my brother)

  你们的手在梦中轻摸我的双眉(Now I feel thy hand up on my brow)

  是啊,梦见了母亲梦见了家(Yes,I‘m 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

  幼童们的歌声在避难山教堂里回荡,有的幼童情不自禁地哭了,有的幼童的美国家庭的小伙伴也哭了,伤感而悠扬的旋律激起了大家的思乡之情,是啊,现在要送别的就是明天要回家的人,可是,对幼童们来说,他们既是回家,又是离家,美国的家庭留下了他们太多美好的回忆,留下了他们太多的欢笑与勤奋,依依惜别之情此时达到高潮,有的幼童控制不住自己,泪流满面,拉着玩伴的手不肯松开,有的依恋着美国的家长或教师,不愿走开。杜夷曲尔与马克吐温走到人群中,与所有的幼童一一握手道别。

  当!当!当!教堂的钟声又响起了,那钟声穿越夜空,回荡在哈德福市上空。惜别晚会结束的时候,不少幼童是哭着回到肄业局的,特别是第二天要离开的幼童,几乎没有一个没有哭的。詹天佑和欧阳赓没有哭,不是因为他们明天不用离开,而是经历太多离别的他们,此时只能镇静下来,才能安慰即将离去的同伴,所以,他们一个一个安慰大家。

  第二天,哈德福火车站又演绎了一场悲壮动人的送别情景,离去的和留下的一样都是难舍难分,火车开动了,第二批回国的幼童在由华盛顿陈兰彬派来的官员护送下离开了哈德福,车站里还是有那么多不愿离开的人们。

  很快到了最后一批幼童撤离哈德福的时间,这些幼童以第一期赴美的居多,包括詹天佑、欧阳赓、黄开甲、薛有福、梁敦彦、蔡绍基、陈钜溶、钟俊成、吴仲贤、李桂攀、邝泳钟等,吴嘉善和中文教习、裁缝、杂役及他们的家属也都与这批幼童一起回国。没有跪拜天地君师亲牌位,没有跪拜孔子牌位,没有跪拜皇太后和皇上,没有诵读《圣谕广训》十六条,大家各自提着自己的行李默默地走出大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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