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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天香十二亭-第52章

小说: 天香十二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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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盈盈却面色沉重地道:“二师姐,你看那是什么?”
李袖珍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失声尖叫道:“剑罡!”
只见何天香双目紧紧盯在销魂剑上,销魂剑上却笼了层淡淡的罡气,正是销魂剑的最高境界——销魂剑罡已至大成的境界,刚才李袖珍若冒然冲过去的话,只怕最少也得脱层皮。先成剑气方得剑罡,只是若成剑罡,必须要有四十年往上的纯修内功修为,但何天香不到二十,剑罡便已初成,也无怪李袖珍要惊呼失声了。
董婉婉一见,也是大惊,突然叫道:“凤翅天翔!”
三人一听这四个字,脸色立即变得沉重无比,衣袂飞扬,各人各收兵器,后退三丈,右手抚胸,左手遥遥指定了场中的何天香,正是北尼当年毁灭飞天神魔的“凤翅天翔!”
嗡——何天香突觉一股强大无比的压力袭来,手中的销魂剑竟突然自鸣长吟,啪!一块地砖被骤然膨胀的剑气鼓碎,接着又是一块。
每一声砖石碎裂的轻响都似巨鼓一般,敲在四方站定的四绝头上,何天香的内功已提至极限,剑罡骤满,一触即发。
花盈盈突然看看萧红月,萧红月看看李袖珍,李袖珍看看董婉婉,董婉婉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场中深厚的剑罡,终于痛苦地点了点头。四个人的左掌猛地一收,与右掌在胸前相互一绞,衣裙飞扬,四个人的身体竟似蝴蝶一般冉冉飞起,轻轻地旋转在何天香的头顶,浅笑羞盼,明眸善睐,如幻似梦,满屋中都洋溢着淡淡的奇香,又哪里还有一丝杀伐之气?
压重如山,何天香的眸子却突然变得恐惧,因为销魂剑竟已承受不了这种重压,开始暴然长鸣,嗡——大厅之中尽是销魂剑长鸣的回荡之声,长剑在剧颤,整座大厅都在鸣声之中剧烈的颤抖,嗡——鸣声更加急剧,何天香突然发现自己快要握不住销魂剑,长剑在剧烈的颤抖中要脱手怒飞,何天香也在长鸣声中几要气血冲天,魂碎躯散!
但四绝已开始轻柔的下落,下落,再下落……每下落一分,压力便重十分,每下落一分,压力便重十分,再十分……
“皓月同心!”何天香突然拔剑,振臂大呼。
哗——满厅地砖随着销魂剑的一拔之势冲天而起,一轮满月,皓若巨轮!
轰——惊天动地的一声大震,四色人影飞散而出,半空中,漫天烟火,一厅粉尘!
皓月同心!好威猛的皓月同心!也惟有这销魂剑中的皓月同心才顶得住这佛门密传的凤翅天翔!
“这就是凤翅天翔吗?”何天香在心底狂喊:“那么优美的姿势,那么可怕的重压,简直要把人从内心上压扁,压塌,压烂……”
“这就是皓月同心吗?”四绝也呆呆地站在周围,痴痴地咀嚼着销魂剑起的那一刹那间的雄壮与灿烂!
何天香的剑又缓缓地举起,四绝的纤指也复轻轻地伸出,“皓月同心”下面还有“正气乾坤”,“凤翅天翔”下面也同样还有“难沾一尘”,但这一击的后果到底会怎样,已没有人知道,但每个人却都不得不再进行这最后一击!
“正气乾坤”对“难沾一尘”!
何天香已忘却了自身的存在,只是缓缓地挥动着手中的销魂剑,剑尖发出丝丝的怪响,刺耳至极却又舒适至极。
四绝的脸上也是一片圣洁,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柔……
“住手!”砰的一声巨响,厅门突然被人撞开,柳含烟怀抱一只瓦罐,满头大汗地奔向何天香。
所有的人都惊愕地看着奔进的柳含烟。
柳含烟却一直奔到何天香身边,将手中的瓦罐往何天香怀中一塞,叫道:“何公子,这就是你要的东西,现在,你快走吧!”
“含烟,你干什么?”董婉婉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由怒叫道。
何天香也摇摇头,冷冷地扫视了四绝一眼,轻轻地道:“柳姑娘,谢谢你,但决战还未结束,我应该光明正大的带着我爹娘的骨灰离开!”
“求你了!你们这样会同归于尽!”柳含烟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何天香面前,哭求道。
“你干什么?含烟!你快给我起来,不要丢我们四绝的脸!”董婉婉怒道,想冲过来拉起柳含烟,却是一步也迈不出,其他三绝也恨恨地盯着何天香。
何天香大惊失色,连忙将她拉了起来,跺脚道:“好好!柳姑娘,今天看你的面子上,我走!”说着,抱了瓦罐一个筋斗翻出门外。
“好!你好——”董婉婉盯着柳含烟咬牙切齿地骂道,还未骂完,已是一口鲜血喷出。
其他三绝也是一口鲜血喷出,颓然倒地。原来方才“皓月同心”对“凤翅天翔”一击,双方俱遭重创,只是谁也不肯显露而已,如今何天香一去,四人再也坚持不住,俱是一口鲜血喷出。
“师父——师叔——”柳含烟只知众人都受了重伤,却没想到竟会如此严重,不由大惊,连忙上前救治。
“滚开!不要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来管我!”董婉婉虚弱地推柳含烟道。
“师父——”柳含烟满面泪痕,却依旧照做,给四个人服下伤药。
何天香拼尽全力跑出添愁城,昏天黑地地也不知走了多远,却再也坚持不住,两口鲜血狂喷而出,暗叫道:“好霸道的凤翅天翔,幸好短短半月之间我已将剑气提升成了剑罡否则今晚只怕将命仍在这里了。”何天香抹去嘴角的血痕,一抬头,却发现两个奇形怪状的人已不知何时站在面前,高的如竿,矮的如桶,每人手中捏了两支判官笔,不由道:“你们是……”
一句话还未说完,只见眼前笔头乱动,全身上下至少已有三十几处穴道给点上了,其中也有治伤的,也有封闭行动的,甚至连哑穴都给点上了,何天香不由一头雾水,连话也说不出,只得呆呆地看着两人。
“咱们是连城双笔,你这臭小子敢来跟董姑娘打架,又把柳丫头欺负成那样子,还想走?门儿都没有!”上官兄弟齐声道。
添愁城,柳含烟的房间,柳含烟正趴在桌上,独对孤灯沉思着,不知想什么。
叭叭,门外突然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谁呀?”柳含烟开门,一看却是上官日,不由奇道:“大叔叔,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何事啊?”
上官日跟进房来,恨恨地道:“贤侄女,今天那个姓何的小子欺负你太甚,咱们兄弟实在看不过眼儿去,刚才就替你‘好好照顾’了他一顿,先给你出出气!”
柳含烟一听,不由大惊失色,急叫道:“哪个让你们‘好好照顾’他的?”
上官日眼珠一瞪:“恩?不要好好照顾?那么,兄弟,给我狠狠地打!”上官日朝门外喊道。
“哎——好哩!”就听门外上官月一声答应,外面立即劈啪之声大作,嘴里还叫道:“姓何的臭小子,敢来添愁城闹事,你还是头一个!”
柳含烟不由着了慌,连忙手忙脚乱地跑了出来,却见上官月正“狠狠”地揍何天香,不由大是心疼,连忙上去一把推开上官月道:“哪个让你们打他的?你们不知道他身上有伤吗?快把他扶到我屋里来!”
上官日与上官月却突然对视一眼,一齐捂着肚子道:“哎哟——贤侄女,咱们肚子好疼,去应个急,就不帮你了!”说着两人哈哈一笑,跳出墙外,再也不见。
柳含烟只得自己把何天香抱上床,找条湿毛巾擦去何天香脸上的血泥汗渍。
何天香看着柳含烟为自己做着这一切,一股温暖的感觉在心中轻轻升起。
柳含烟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毛巾却突然停了下来,冷冷地道:“你看我做什么?”
何天香一愣,却依旧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谢谢你!”
“谢谢你!”多么平凡的三个字,又是多么真挚的三个字,柳含烟心中突然一酸,眼泪似要滑落下来,却连忙忍住,冷冷道:“你伤的不轻,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说着轻轻替他盖上被子,端着脸盆走开。
“柳姑娘,今天谷口的事,我的确很抱歉!”何天香看着柳含烟的背影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柳含烟回头,苦涩的一笑,连忙转过了身子快步离开,眼泪却已从脸上簌簌地滚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何天香醒来,却见柳含烟正坐在床边痴痴地盯着自己看,不由一阵感动,从被窝中伸出手捏住柳含烟的手道:“你怎么一夜没睡?这样很伤身体的!”
柳含烟却黯然:“我又还能看着你几天?你既对我无意,我也无须强求,等你伤一好,我就送你出城,咱们就算没相识过罢了!”
“柳姑娘……”何天香不由大是感动,正想再说些什么,却突听外面有人叫道:“含烟,你三位师叔都走了,你在跟谁说话?”
“遭了,是我师父!”柳含烟大惊,一跃而起,一把把被子拉起盖在何天香头上,本到门边道:“没,没什么,我一只簪子找不到了,正在找呢!”
“是吗?”董婉婉跨进门来,狐疑地看着柳含烟:“我怎么听得有男人的声音?”
“怎……怎么会?”柳含烟只得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干笑道:“一定是师父你老人家听错了!”
“我听错了?”董婉婉疑心更大,站起身来四处乱瞅:“不会吧,我还没到那种眼花耳背的年纪吧!”
柳含烟跟在后面,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急的右手在左手里乱按。
“咦?这被子里面怎么鼓鼓的,藏的是什么?”董婉婉突然道。
柳含烟一看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挡在床前,惊慌地笑道:“师……师父,没什么,我的被子已经好多天没洗了,有些发臭,你就不用管了!”
“什么?这被子燕儿回听雨轩之前不是已替你拆洗过了吗?里面到底藏的什么?你给我让开!”董婉婉大怒,一把拉开柳含烟,上来就要掀被子。
突听一个声音叹息道:“董前辈,你不用问了,是我!”被子一掀,何天香坐了起来。
“啊?!”董婉婉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打了一个趔趄,回头一看柳含烟骂道:“好丫头,你——你干的好事!”
柳含烟眼见躲不过,扑通一声在董婉婉面前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叫道:“师父!”
董婉婉一眼就看穿了怎么回事,不由仰天嘘叹道:“天意,天意!何郎啊何郎,我前生欠你们何家的也就罢了,难道烟儿也欠你们的吗?”
“董前辈——”何天香不由尴尬地道。
“一切你都不用多说了,我只问你一句,要不要烟儿?”董婉婉叹道。
“这,这个——”何天香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地道。
“怎么,烟儿配不上你吗?”董婉婉扭头,生气地瞧着何天香。
“师父,你就算了吧!”柳含烟见何天香受窘,扯着董婉婉的衣角小声地道。
董婉婉却甩开柳含烟的手,怒道:“烟儿,这可是你一生的大事,现在不问清楚了,难道你想走师父的老路吗?”
“不,不是,只是晚辈早已有了几位红颜知己了!”何天香心一横,终于道。
“怎么样?我早就跟你说过,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没骗你吧!”董婉婉更是大怒。
“可是,即便这样,我也还是愿意!”柳含烟却盯着何天香含情脉脉地道。
董婉婉不由一愣,终于软了下来长叹道:“哎,真是女大不中留,以你的资质容貌,多少名门宦贵都不在眼里,你又何必一定也要死拴在他们何家这棵树上呢?”却又一转脸,对何天香厉声道:“姓何的,你若是和你爹一样对不起烟儿的话,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你听到了没有?”
何天香看了一眼已沉浸在幸福中了的柳含烟一眼,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暗道:“有什么听到听不到的,只是若被慕容山庄的那三位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闹成个什么样子罢了!”
事情既已定下,双方便不再敌对,又过了三天,何天香的伤还未完全恢复,便要强行上路,对偎在肩上的柳含烟轻轻道:“烟儿,你师父的伤势还未痊愈,你就暂且留下来照顾她几天,过些日子你直接到慕容山庄来找我怎么样?”
“你说的话,我能不听吗?更况且她又是我师父!”柳含烟轻笑道:“只是不知道那三位姐妹长得什么样子?”
何天香也笑:“过几天你见过不就知道了?”
何天香辞别添愁城,马不停蹄的赶往梅山,将骸骨重新埋过,又添了新土,跪在墓边默默道:“爹,娘,孩儿不孝,让你们受苦了,不过孩儿保证,自此以后,再不会有人敢来动你们一坯土了,否则,孩儿纵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放过他的!杀你们的人,孩儿已有线索,只待证据确凿,不管他们在哪里,有多可怕,孩儿也会穷毕生之力与他们周旋到底,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何天香突然在晚风中举手宣誓。
夕阳中,何天香昂首下山,晚风吹乱了他的发髻,一片凉意,何天香却仰望着苍茫的天际,深深的问道:“魔尊呀魔尊,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
夜半,何天香在客栈内同时运起风云、销魂两种真气,虽然二气仍不能合二为一,但依在体内汹涌冲荡,澎湃万千,自知功力又突飞猛进,心中不由暗喜,就听此时隔壁房间内隐隐传来极细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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