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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丑陋的中国人-第5章

小说: 丑陋的中国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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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中国人重视面子问题,所以死不认输,死不认错。凡人都有错,我想只有牲畜没有错。中国人输了,唯一的反应就是咒诅、骂大街。要达到蒙代尔的境界,恐怕还要三百年。
  问:是不是中国统治者争权争迷了心窍?
  答:权力可使人腐化,更可使人愚蠢,比猪还蠢!那些封建专制法西斯头子,难道真不知道他所听到的一片阿谀和遍地万岁,只不过是一种噪音,全是假的?绝对权力能伤害神经中枢,使人愚不可及。
  问:是不是中国人太喜欢政治,永不放弃?
  柏:中国人在一起喜欢谈政治,可是每个人又都怕政治。这是一种神经质的恐惧,对不应该恐惧的恐惧。大家得过且过,自己的权力自己不会掌握,必须由有权的大老爷恩赐一点,才敢接受。
  问:中国人认识不到自己的权利,这是很大的问题,我对此印象很深。
  柏:奴性养成之后,他自己都无法挣脱。有些华人入了美国籍,竟然不去投票,他没想到这是保护自己利益的最好办法。一位住在爱荷华的华人朋友,他的孩子被邻居的狗咬了,主人又凶巴巴的,这位朋友认为没有咬伤就算了。后来,被孩子的老师知道,就说不可以“算了”,不能让别人认为亚裔的人可以随便欺侮,一定要提出控诉。结果,判决对方赔钱道歉。这件事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权利问题。中国人认为要忍让,这是美德。其实那是长期屈辱的惯性,而用忍让两字来使自己心理平衡!很少中国人敢据理力争。
  问:那是为什么?
  柏:那就是中国人神经质恐惧心理,怕最后吃亏。
  问:这是不是中国人对自己的一种不诚实?
  柏:中国人说空话、大话、假话、谎话、毒话,脱口而出,从来不打草稿。我常想,美国有心理医生,中国可能不会有心理医生。因为见心理医生一定要说实话,中国人见了谁都不会说实话,明明是屁股痛,他要说耳朵痛。明明是女人不要他,偏偏对医生说是他不要女人。心理医生如何诊治?

正视自己的丑陋面(3)
问:有个笑话,中国从前有位军阀在开会时,有人送了一篮香蕉。他不知道先剥皮,于是带着皮吃了,结果其余的人也立刻把香蕉连皮吃了。
  柏:这只是摇尾系统的拍马术,如果是现代化的专制封建头子,摇尾系统恐怕立刻就研究出来连皮吃香蕉的伟大哲学基础。
  问:还有,林彪曾说:如果不讲假话,就成不了大事。
  柏:这真是败坏中国人质量的毒药,把说谎当作可以夸耀的荣誉!
  问:中国古训云:君若愚民,民必愚君,有相互作用。
  柏:也有报应作用。如果是个人,还没太大关系。但是专制封建头子这种做法,影响可大了,报应会落到全国人民身上。
  问:中国人有人情味,美国人没有人情味。
  柏:中国人对特定的对象——“朋友”,才有人情味。对陌生人不但没有人情味,有时候简直冷酷残忍,而且一旦发动攻击,毒话就如雨后春笋。爱荷华一位华裔女作家,接到一封华文的恐吓信,译成英文后,她的美国助理小姐看见,霎时吓得尖叫。女作家的美籍丈夫也认为事态严重,就向FBI报案。后来拿给我看,发现他们尖叫的一句是:Hope you will suffer the 我立刻就保证这封信不过是旧式厕所文学,没有特别意义,因为中文原文是“死无葬身之地”。中国人说毒话说惯了,不过是肌肉的自然反应而已。
  问:中国农村有种人叫做“骂大街”的,专门骂人,从街这头骂到街那头。还有游街,让游街者自己打着锣骂自己,打自己的脸:“我是小偷!”“我是淫妇!”
  柏:这种自我污蔑,犹如凤姐教奴才自己打自己的脸,伤害自尊,毁灭人格。一个人、一个民族,如果没有荣耀感,叫什么人!叫什么民族!岂不是一群禽兽!
  问:中国人喜欢讲大话吹牛,没有钓到鱼还要到市场上买两条回家,说是他钓的,结果买的两条一样大!
  柏:这次我在爱荷华跟其他国家的作家接触,包括共产党国家,如保加利亚、东德等,感到他们可爱,因为他们平实、肯讲真话。
  问:常听到中国人说老美好笨,好容易骗。其实,这种说法反映的不是老美笨,而是中国人坏。
  柏:这种心理,愚蠢而且卑劣,把善良当作傻瓜,中国就被这种人埋葬;想到这里,我觉得满脸羞愧。
  问:自己没有高尚情操,还不相信别人有高尚情操。
  柏:一位朋友在爱荷华开了一间很大的酒店,美国人总称赞他很能干,很努力,只有中国人对他妒火中烧。有次我讲演时,有人批评我是崇洋。咦,怪了,身为一个现代的中国人,谁不崇洋?否则,为什么头发理这样短,太太不缠小脚?有人又批评我侮辱祖先,事实上我是更爱护祖先,才讲实话、真话、直话。
  问:请您谈谈这种情形如何演变成的。
  柏:我认为这是由于传统的封建思想造成。
  问:中国人为什么对自己文化的落后面没有感觉?有人认为因中国太穷,在吃饭穿衣都不能满足需要情况之下,任何寡廉鲜耻的事都做得出。可是,中国一向鼓励大家“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柏:这是人生境界的最高标准,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
  问:你认为中国民族优点在哪里?
  柏:好比中国人比较重视友情,而外国人之间的关系比较淡薄,他们习惯单独作战。中国人这点比西方要好。问题是,中国人为什么重视友情?因为中国社会需要朋友。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家有父母保护,出外就靠朋友保护。而洋人并不需要朋友保护,他有政府保护,所以朋友对他的意义不同。例如:中途车子坏了,美国人就会自动帮忙,中国人若非是朋友,恐怕没人理你。我在爱荷华的朋友,大雪天车子打滑,栽进水沟,两位黑人停车下来,消耗了三四个小时才把车子拖到路上,他很感激,请他们留下名字,准备回报,两位帮忙的黑人觉得很奇怪,说:如果你遇到别人这种情况,也会帮忙的。朋友受到很大感动。人情味是要发生在彼此不认识的人之间,那才是真正的人情味。人情味是不分等级,不分亲疏。
  问:《圣经》上说,你要爱你的仇敌,中国人只对朋友有感情。美国人在平常没有人情味,但在需要帮助时,他就会帮助,这可能是受到《圣经》影响。
  柏:其实他们平常对陌生人说“哈”,这就是人情味;中国人陌生人见面,怒目相视。
  问:外国人平常好像不爱国,但有需要时都出来了。
  柏:恰恰相反,中国人平常爱国爱得不像话,每一件事都要爱国,结果把国爱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常想,不要再爱国了!或者,用剩下来的精力,先把自己爱好、先把自己的质量提高就够了。自爱就是爱国。
  问:我们该如何克服我们的弱点?
  柏:我觉得我们先从说话开始。多说“谢谢”,多说“对不起”,多说“我能不能帮忙”。全世界所有的中国城,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再看看意大利城,看看日本城,他们的小区清洁整齐,中国人真是无地自容。为什么不先从清洁着手!
  问:中国文化中难道没有一点民主?
  柏:中国当然有民主:“你是民,我是主!”
  问:您怎样展望中华民族和整个中国的未来?
  柏:这要看我们这些人——普通人民,是否都能觉醒,是否知道我们的缺点是什么。这是文化层面,不是政治层面。
  问:您今天所说的,在台湾是不是也可以说?
  柏:我说的话,人前人后,从官方到民间,从台北到纽约,都是一样。如果能去大陆,我也是这个意见。
  问:中国要建立起一个民主制度,需要改造我们的民族性,需要从酱缸里跳出来。如果多数中国人都不自觉,推动也相当困难,少数人自觉也无能为力。
  柏:我们现在就要告诉人民,人民与政府之间,是权利义务的关系。
  问:我认为,制度与民族性、人性之间,有很大的依附关系。改造民族性是长期的过程,并非要等改造好了才去建立民主制度。也可以先建立民主制度,以有利于民族性的改造。
  柏:所以我们争一时,也争千秋,争千秋,也争一时。有千秋的计划,但能改变一点就改变一点。这种压力一旦形成,会有很大效果。只看我们的努力能否构成压力,能否形成一种非民主不可的潮流。
  问:中国人太聪明,但中国人的小聪明太多,没有大智慧。美国人看起来笨笨的,但他们却有大智慧。就长程来说,小聪明斗不过大智慧。
  柏:中国人太聪明了,聪明得把所有的人都看成白痴。自己从八十层高楼跌下来,经过五十层窗口外,还在讥笑里面喝咖啡的夫妇,竟然不知道不久就会被咖啡噎死!
  

中国人与酱缸(1)
本文是柏杨于1981年8月16日在美国纽约华府孔子大厦讲辞。
  《北美日报》记者记录。
  刚才主席讲,今天我能和各位见面,是“松社”的荣幸,实际上,却是我的荣幸。非常感谢他们,使我离开祖国这么远的地方,和各位见面,请各位指教。本来主席和《新士杂志》社长陈宪中先生告诉我,这是一个座谈会,所以我非常高兴愿意出席,直到昨天从波士顿回来,才发现这是一个演讲会,使我惶恐,因为纽约是世界第一大都市,藏龙卧虎。我仅仅将个人感受到的,以及我自己的意见,报告出来。这只是发表我自己的意见,而不是一种结论,请各位指教,并且交换我们的看法。今天主席给我的题目是《中国人与酱缸》,如果这是一个学术讨论会,我们就要先提出来,什么是中国人?什么是酱缸?我想我不再提出来了,因为这是一个画蛇添足的事情。世界上往往有一种现象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如果把它加一个定义的话,这事的内容和形式却模糊了,反而不容易了解真相,在这种情况之下,讨论不容易开始。
  记得一个故事,一个人问一位得道的高僧——佛教认为人是有轮回转生的,说:“我现在的生命既是上辈子的转生,我能不能知道我上辈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既是下辈子又要转生,能不能告诉我下辈子又会转生什么样的人?”这位得道高僧告诉他四句话:“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做者是。”假定你这辈子过的是很快乐的生活,你前辈子一定是个正直宽厚的人。假定你这辈子有无穷的灾难,这说明你上辈子一定做了恶事。这个故事给我们很大的启示。在座的先生小姐,如果是佛教徒的话,一定很容易接受,如果不是佛教徒的话,当然不认为有前生后世,但请你在哲理上观察这段答问。
  我的意思是,这故事使我们联想到中国文化。在座各位,不管是哪一个国籍的人,大多数都有中国血统,这个血统不是任何方法可以改变的。不高兴是如此,高兴也是如此。我们所指的中国人是广义的,并不专指某一个特定地区,而只指血统。
  中国人近两百年来,一直有个盼望,盼望我们的国家强大,盼望我们的民族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但是,多少年以来,我们一直衰弱,我们一直受到外人的歧视,原因在什么地方?当然我们自己要负责任。但是,从文化上追寻的话,就会想到刚才所说的那个故事,为什么我们到今天,国家还不强大,人民还受这么多灾难?从无权无势的小民,到有权有势的权贵,大家方向都是一样的,都有相同的深切盼望,也有相同的深切沮丧。
  我记得小时候,老师向我们说:“国家的希望在你们身上。”但是我们现在呢?轮到向青年一代说了:“你们是国家未来的希望。”这样一代一代把责任推下去,推到什么时候?海外的中国人,对这个问题更加敏感,也盼望得更为殷勤。今天我们国家遭到这样的苦难,除了我们自己未能尽到责任以外,传统文化给我们的包袱是很沉重的,这正是所谓前生因,今世果。
  前天我在波士顿博物馆,看到里面陈列着我们祖母时代的缠足的鞋子。我亲身的经验是,像我这样年纪的妇女,在她们小时候都是缠足的,现在你们年轻人听来简直难以想象。为什么我们文化之中,会产生这种残酷的东西?竟有半数的中国人受到这种迫害,把双脚裹成残废,甚至骨折,皮肉腐烂,不能行动。而在我们历史上,竟长达一千年之久。我们文化之中,竟有这种野蛮部分!而更允许它保留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人说它违背自然,有害健康,反而大多数男人还认为缠小脚是值得赞美的。而对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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